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作坊的文章 / 作坊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记忆里的鞭炮作坊

文/窦汝良

随着年龄增长,很多记忆随之淡化,但有一些东西,却被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无论岁月过去多久,魂牵梦绕,萦绕于心。

儿时记忆里,冬闲季节的农村,男人们围在一起打扑克、玩麻将、喝酒猜拳,女人们则凑在一起拉呱纳鞋底,以打发漫长的冬季。然而,此时却是我家最为忙碌的时节——为了生计,父亲利用冬闲季节做鞭炮生意。记忆里,家里有一间鞭炮作坊,父亲曾在那里度过了十几个冬天,也是那间小作坊,陪伴我走过童年、少年时代。如今我已近不惑之年,对它的印象却仿如昨日,清晰如初。

油灯光下夜裁纸

入冬以后,每天父亲赶着毛驴车,走街串巷收废纸,晚上会拉回满满一车。母亲带着姐姐和我则把父亲买回来的纸展平,按纸张的类型、大小分类堆放。吃过晚饭,当我们进入梦乡后,父亲会拿出一把钢尺与锋利的镰刀,在昏暗的油灯下,根据计算好的尺寸把纸切成长条,母亲则把切好的纸条一摞摞搬到鞭炮作坊里,摆放整齐。

父亲的鞭炮作坊搭设在院子的东南角,面积不大,摆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只搓子,一个煤球炉子,还有一张陈旧的八仙桌,上面放着一台收音机,一只茶杯和一把暖瓶,再无其他的物品。搓子是作坊里最主要的工具,用枣木制作,用一根椽木通过螺丝固定在房梁上,椽木下方固定搓子,搓子的底面为弧形,能前后运动。搓子下边固定一块木板,椽木的长短、木板的高低根据使用人的身高、舒适程度来确定。

儿时记忆里,木板床上永远是堆积如山裁好了的纸张,那台破旧的收音机整天响着,父亲也不管播放的是什么内容,只是用它作个伴。

那个时期的鞭炮,品种单一,记忆里只有三种:一种是“两响”,俗称“炮仗”、“二踢脚”;一种是“火鞭”;再就是“花药”,也就是现在礼花的前身。

以上三种鞭炮的制作流程略有不同,但基本上都分为三大步:筒身、火药和引线制作。以两响为例,制作过程有30多道工序,主要包括筒身、火药、引线制作,砸节子,穿眼过节,装药,拨底子,缯头等。

记忆里,这三种鞭炮父亲都做,但做的最多、最主要的是“两响”。“两响”的纸张分三类,内筒纸,夹纸,外筒纸。其中内筒纸和外筒纸是用结实上好的牛皮纸,夹纸用的是下脚料、报纸或者书本纸张。父亲擀筒的技术娴熟,成筒外观协调统一、整齐坚实,正常情况下,一天擀5个墩(每墩102个)。

烧炭熬硝制火药

筒身做好之后,下一道工序就是配制火药、胶泥和引线(俗称芯子、炮捻子)。

火药分黑药和白药两种。黑药的主要材料是木炭、火硝、硫磺。木炭是父亲自己烧制的,原料是棉柴秆等。烧木炭要找一块空地挖一个上细下粗坛子状的坑,将棉柴秆等点燃,烧至五成透,然后将带着火的秆推到坑里,罩上一口大锅。闷上五天,挖出来用筛子过一遍,将灰筛出去,剩下的就是木炭。火硝多数是买来的,也可以自己制,原料就是盐碱地里的碱土,或者是土墙、土坯房子掉落下来的老土。

记忆里,每年的那个时候,放学后,姐姐带着我拿着化肥袋子、扫帚和簸箕,满村子里转,收集土墙、土坯房子掉下来的老土,堆放在院子里用来熬煮提炼火硝。成品的火硝是块状的,放在锅里加水熬煮,化开后用水舀子舀出上面漂浮的杂质,再加上木炭,用特制的木锨搅拌。等木炭把水吸净,将混合料倒出来,晒干后再根据配方加入硫磺,放在石磨上碾成粉状,黑药就配制成了。

这个时候配制出来的药是湿的,需烘干后才能用,传统安全的做法是晾晒,但如果天气不好,只能采用非常规的办法,在锅里炒或者摊在土坑上烘干,但是这样做相当危险,极易发生意外。

白药的配制过程相对简单,原料也单一,主要有两种:火硝和银粉,但危险性也最大。记忆里,每次父亲配制白药,将自己关在一间独立的小屋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屋里没有任何铁制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铁钉或者一小节铁丝。白药不易存放,基本上是现用现配制,剩下的找一个空旷没人的场地销毁,主要是为了安全。

环环工序显手艺

胶泥是烟花爆竹制作中不可缺少的材料。挖回来的胶泥,首先要打碎,然后放在锅里炒,炒干后再放在石磨上碾,碾后过筛子。筛选过的很小的颗粒,用在两响的“砸节子”工序中,完全的粉沫状胶泥土,用在“封顶”工序上。

引线(也叫芯子、炮捻子)的制作要精细的多,1990年以前,引线是父亲自己做的,引线纸是用薄而柔的宣纸,引线以棉线为主,以增加可燃性。父亲先用刀片把引线纸割成长纸条,然后将其展开,一端固定,用一根铁棍沾上黑药,手一抖,铁棍上的黑药就会落在纸上,形成一条黑色的长条。手一搓,一根引线就成形了。之后,父亲还要用手沾上浆糊,在引线上一捋,把引线一根根排放在庭院里晾干。这种引线叫做纸芯子,有很多的缺点,引燃后燃烧的速度不好控制,而且容易断火,因此1990年以后,基本上被淘汰了,取而代之是买来的成品,也就是导火线,俗称线芯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引燃后速度均匀,不易断火,安全可靠。

接下来的几十道工序虽然简单,但是一环扣一环。

先是“砸节子”,之后是装药。先装下部的黑药,装好了之后拨底子——将炮筒底部的纸一层一层用锥子拨下来挤在一起,作用是将底药封住。拨底子是个技术活,用力过大容易炸筒,升不了空,用力过小了升空很低。拨出来的底花质量会反映出制作人的手艺精湛程度。

记忆里,父亲下刀的力度均匀,拨出来的底花漂亮、精致,堪称一绝。这道工序基本上由父亲去做,偶尔母亲也帮忙,稍大后我也帮着做。拨完底子,余下的就是装上部的白药,用粉沫装的胶泥土封底,然后缯头。最后的工序是打眼安芯子,在筒身上扎眼,然后安上芯子,一个完整的“两响”就做出来了。

“火鞭”的工序相对简单很多,擀筒、制药、砸节子的工序一样,砸完节子,将空筒一墩墩捆好,然后底朝上放在地面上,装入火药,再装上适量的粉沫状胶泥土,最后用底座挤一下,封住底,一个“火鞭”就做成了。这个时候的“火鞭”是单个的,还要用棉线将单个独立的“火鞭”编成一挂。花药的配制程序与黑药相似,所不同的就是木炭、火硝、硫磺的比例,再掺入适量的铜粉或者铁粉,铜粉喷出来的是蓝火花,铁粉喷出来的是红火花。

辛苦销售奔波忙

鞭炮制作完成之后,如何尽快销出去就成了父亲最为头痛的事。

销鞭炮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亲戚朋友帮忙推销,二是赶集卖。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不富裕,鞭炮的销路并不好。一家人最愁的就是临近年关,送出去的鞭炮再被亲戚们原封不动地送回来。赶集销卖更麻烦,炮仗市人多、危险,牲口听见爆炸声就会受惊,卖的同时还要看好毛驴。母亲曾给我讲过赶集卖鞭炮的一段难忘经历,1986年腊月廿六,她与父亲套着驴车,拉了一车鞭炮赶陵县滋镇大集。临近中午时分,相邻卖家的一车鞭炮被炸筒的两响引燃了,顿时爆炸声震耳欲聋,人群像炸了锅一样四处逃散。父亲与母亲赶紧护好自家的鞭炮,慌乱中套好驴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跑到安全位置后,才发现装有卖了半天鞭炮钱的黑提兜子不见了,母亲清楚地记得,那个黑提兜子里装有150块钱。在那个年代,这无疑是个很大的数字。

关于卖鞭炮,印象深的记忆还有两次。1991年冬,父亲将一部分鞭炮送到陵县于集姑夫所在的供销社,让他帮忙代销。腊月廿八,姑夫捎信给父亲,供销社里的鞭炮有一部分没有卖出去,父亲决定拿回来。腊月廿九,父亲赶刘泮集,到家天已经黑了,毛驴累得直喘粗气,刚出生不久的小毛驴见到妈妈回来,格外亲切,紧贴着母驴不肯离开。父亲不忍心再赶驴车去于集,决定由我和他各骑一辆自行车去。从家到于集接近20公里的路程,到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钟。顾不上喝一口水,我与父亲各自将满满一袋子鞭炮捆在自行车后座上,匆忙往回赶。那个夜晚很冷,漆黑一片,只听见西北风的怒吼声与附近村庄传出来的噼里啪啦鞭炮声。驮着近七八十斤重的危险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里行走,困难可想而知。父亲与我基本上是推着车子,凭着感觉摸黑往前走。记不清一路上我几次摔倒,也记不起一路上几次把自行车推到路边的沟里,只是清晰地记得,我们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胡乱扒下几口饭,顾不得脱衣服躺在了炕上。

记忆里,1993年庄稼收成好,鞭炮的行情也不错。腊月廿九晚上,父亲盘点了一下,所有的货全销出去了,资金也基本回笼,父亲日渐苍老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母亲特意炒了几个菜,一家人轻松地吃了一顿难得的消停饭。晚饭后,父亲去他的作坊里看了看,回来对我们说,作坊里还剩下一些纸和火药,如果加加班可以再做出一些两响,第二天大年三十赶小魏家集,运气好了可以换回来个好年节。忙碌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我们姐弟几个对父亲的决定很是抵触但又不敢多言。于是,那一夜,父亲擀筒,姐姐砸节子,我装底药拨底子,母亲装白药、封顶、缯头,弟弟扎眼,奶奶安芯子,一家人忙碌了一夜。简单吃过早饭,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去赶集,为了尽快脱手,平时卖三毛钱一个的两响卖两毛五一个,不到一个小时全部脱手。父亲用卖鞭炮的100块钱,割了15斤猪肉,买了一堆水果和糕点。印象里,那年的除夕特别丰盛,水果、糕点可以敞开吃,但我们也知道,那个丰盛、难忘、幸福的除夕夜,是父亲带领一家人忙碌了一夜换来的。

与以前相比,现在的鞭炮已完全不同,不仅制作工艺更为复杂、精湛、安全,而且样式众多。加工鞭炮的利润相当丰厚,但更是一个高风险行业。1998年以后,政府严禁私自制作鞭炮,这一行业也就渐渐地在民间消失了。

远去的老作坊

文/徐仁河

回忆老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除了那些乡亲的面孔,家乡的河水,村边的稻田以及起伏的山丘,再有就是那些让人牵肠挂肚的各色作坊。

男人们喜欢吹嘘,一句话经常挂嘴边:我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所谓“打酱油”,是家长给孩子一个空油瓶、一张毛票,而后孩子急急慌慌去,晃晃荡荡回。造访的地方自然是酱油铺子。老家盛产黄豆,与此相应的酱油作坊也遍地都是。酱油坊一般都临街,前面售卖,后面加工。酱油坊里面常年码着一长溜的大瓦罐。就是早期香港武打片专门把人往里面摔,然后瓦罐轰然碎裂、酒水四溢的那种。我对酱油的制作不太感兴趣。无非是晒黄豆,而后发酵长成怪异的黑霉,我记忆深刻的是去那里散打酱油。我拎着长颈细瓶子,隔着高高的柜台嚷嚷道:打酱油咧!作坊师傅把油黑的手往同样看不出本色的围裙上一蹭,而后接过我递上去的瓶子和毛票。揭开一缸酱油,把一个特制的竹筒伸进罐里,舀出一大勺来。再用一个漏斗塞进瓶口,把黑褐色的酱油注进去,打酱油的任务也就宣布完成。跟酱油坊类似的还有豆腐作坊、甜酒作坊、冰工厂等。地块不会太大,永远弥漫的香气就是活广告,吸引着过往的人群前去捧场。

比之黑漆漆的酱油坊,我更喜欢往爆竹坊里钻。顾名思义,爆竹坊就是制作爆竹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欣赏到工人们是怎样把纸张搓成爆竹筒、又是如何往里面灌黑硝和封泥插引信的。我最目瞪口呆的是看到那些熟练的女工十指翻飞,在整盘的爆竹上安插引信,那叫一个快、准、狠。

在爆竹坊,我可以呆上一整天都不觉得烦闷。当然走的时候,老板打发我几个做好的大红爆竹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更多时候,我都是空手而归。回来之后便思谋着自己动手,把作业本的封面撕下来做成爆竹筒。到老房根下刮那上面的白色墙硝混合木炭就配成了黑硝,可怎么也没弄成那个引信,不得已用火柴头直接去点。霎时火焰四起,炸得自己跟埃塞俄比亚人似的。幸好药量不是很大,不然断无安坐于此写回忆录的机会和可能。除了爆竹坊,还有碾米坊、挂面坊、榨油坊等。一天到晚,嘿咻声咿呀声不止,阻止村寨过早地进入梦乡。

在昔初的老街上,除了阵势颇大的作坊。那种一师一徒,抑或夫妻搭档的作坊式店铺更是屡见不鲜。数得着的有包子铺、糕点果子铺、甜豆花铺、冰水铺,这是吃的,也有用的,铁匠铺、成衣铺、金银首饰铺……均是前台售货,后面便是加工作坊。有兴趣了,挑个帘,便可进去观瞻。颇有吃了鸡蛋,还可以参观下蛋之母鸡的意思。

如今酱油坊、爆竹坊、豆腐坊、果子铺之类早已销声匿迹,大街上不再是帘卷西风。霓虹灯闪烁的金字招牌下,售卖的都是外地购进、流水线生产的玩意,再也不见那些手工打制的本地货色。

远离了那些古老的作坊,老家更显龙钟。那次我回乡祭扫,本意是趁机喝一碗热的甜豆花,不料那家豆腐坊踪迹绝无。置身乡下老家,非驴非马的,仿若仍在异地。一半为了充饥,一半为了怀思,在临街的店铺买了袋即食面,拆看才知,居然已经过期很久。

那一刻,我的眼前雾气升腾。

思岚皋

文/朱鸿

从岚皋返长安,顿陷冗务之中。一事套一事,几无闲暇。不过我还是会闪念岚皋,想岚皋。岚皋的种种情景,烁烁明灭,意味深长。

岚皋在大巴山北麓,隶属陕西安康。过去不了解这里,读文献才知道,此地设过路盘问一类的治理机构才三百余年,置县才一百余年。涧幽林荫,也可以生存。可惜山高皇帝远,久处自然状态,到现在还很贫困。

跟县领导走了几个村,总的印象是岭峻溪清,云白天蓝,空气特别甜,居民多住岸上或坝上,经济除了土产,就是餐饮和客栈了。

四季镇天坪村有养蜂的,其方法极为别致。在我的经验里,养蜂人往往是由南到北赶花,在河边或路旁摆一些方块蜂箱,放蜂采集田野的花以酿蜜。然而这里的养蜂人是用木板或竹片箍桶,把桶固定在悬崖上以放蜂。在零星的雨中,蓦地发现峭壁上高低错落的有几个桶,十几个桶,甚为困惑。获悉这是酿蜜,真是惊喜。

我还在一个作坊看到有铁匠打制工具。作坊低矮,只有几平方米,仅可容身。工匠曾经在企业上班,以破产回家,办了这个作坊。他烧红铁件,放在铁毡上抡起铁锤砸着,三番五次,就是一把铁铲了。在墙角摆着一堆成型的工具,都是他打制的铁铲、铁锄、铁刀、铁锨和铁簸箕。炉火熊熊,他的工具一片蓝光。我问:“儿子会跟你学吗?”铁匠说:“不感兴趣,不学。”法国作家左拉神经衰弱,导致失眠,遂离开巴黎,在大地上游来游去,到黄昏便随意投宿到一个作坊。这里的父子都是铁匠,其父为主,其子为副,彼此配合得十分默契。其父既强健,又开朗,让左拉高兴,竟长期住此,从而治愈了一个知识分子的毛病。太巴山的铁匠始终站在暗中,似乎很腼腆,很忧郁。

我至岚皋,是进行文化扶助的。受陕西省作家协会的安排,我在岚皋中学做了一场关于散文创作的报告。我按时进会议厅,只见300余学生、语文老师和青年作家已经正襟危坐,安安静静的。顷感文学的神圣,便以肺腑之言交流。报告结束,是答问。答问结束,是局长的总结。这时候,有一个学生跑上来签名,一个引来几十个,蜂拥成阵,于是局长的总结就中断了。

我并不以为自己怎么样。诚挚的感受是,在大巴山北麓的岚皋,不仅文学依然神圣,而且这些拘于僻壤的童男童女,充满了对文明的向往。除了签名,也有学生让我写一行励志之语的。我一一照办,不敢怠慢,因为这些学生太纯洁,太恳切了。最后一个女生,羞怯地嘱我为自己的爷爷写一句祝福之辞。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要我为他的妹妹写一句鼓舞之言,便胳膊微抖着,声音微抖着说:“老师,岚皋的南宫山非常美,盼你有机会看一看。”我说:“好的,好的。”他一鞠躬,悄然离开了会议厅。

这是岚皋唯一的高中,老师多是安康辖区的,省级或国家级大学的老师难以久留。有免费师范生应该回岚皋中学执教,然而他们常常毁约。今年当有6位免费师范生返岚皋中学,遗憾他们尽飞四方。王校长很是焦虑,怕几年以后,十余位老师退休了,谁将到这里补充!

一场报告,竟使我有几天不得安宁。窃以为教育资源的不均,是亏损了岚皋的学生。同年而生,岚皋的学生要考入北京、上海或广东的大学,只能是偶尔降临的天才了。

实际上像岚皋这样的僻壤之地,在中国也还有吧!然而我与岚皋有了往来,便当为岚皋的学生而鸣。我是否要上呈一个提案,以加强免费师范生的践约责任?或是调整自己的生活,为边远的学生尽我微薄之力?

在长安,思岚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