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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葡萄的文章 / 葡萄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阳台上的葡萄藤

文/墨海书耘

我家的阳台上,有一棵杯口粗的葡萄藤,株型不高,黑褐色的藤干嶙峋苍皴,颇有梅干的风骨。这棵葡萄藤,是我经过长途运输,精心移植到花盆里的。

很多年前,我在基建流动单位工作。一个春天的傍晚,我和女儿沿着办公楼后的小径散步,在通向厂区的火车道轨的石缝间,无意中发现了这棵葡萄藤。纤细的藤蔓,长着几片浅绿色的嫩叶,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女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它,执意要带回家中养。当时,新开的工地还没有宿舍,我和女儿住在办公楼的一层。葡萄藤带回家,我找来一只红陶的花盆,将葡萄藤种到花盆里,放到室外的窗台上。

第二年的春天,宿舍区建好了,花盆里的葡萄藤却干枯的像死掉一般。本想扔掉算了,女儿却不同意,踮起脚尖去搬窗台上的花盆,却不想连人带花盆一起摔在了地上。搬到宿舍区后,在女儿的恳求下,我在门前挖了一个大坑,将干枯的葡萄藤连同女儿没有养活的小鸡一起埋了进去。女儿不时拿花洒给它浇水,偶尔还会落几滴伤感的眼泪。我看在眼里,心想,小孩子的游戏,任由她去好了。不料想,几天后的清晨,女儿惊喜地拉着我的手去看葡萄藤,只见黄褐色的葡萄藤上鼓出几个嫩芽。随后,这几个芽迅速膨大,开裂,抽出一个个鲜嫩的绿叶,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胖嘟嘟的,惹人喜爱。它竟然活了!

我赶紧找来几根木条,在门前搭起了葡萄架。返了青的葡萄藤缠着木条蜿蜒而上,很快便在架顶铺展开来,一个夏天,已经占据了葡萄架的一半。第三年的春天,葡萄藤不断地抽出碧绿的新藤,新藤又长出新叶。婆娑的绿叶间,绽开了一穗穗青绿色的花蕾。这些花蕾小且细碎,只有米粒般大小。风儿一吹,小帽般的花托纷纷飘落,留下青绿色的圆点似的花蕊。不几日,这些花蕊变成绿色的小球,且逐渐膨大,很快,玛瑙似的葡萄便成串地垂挂在藤上,如珍珠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吸引着左邻右舍和前来串门的同事。

葡萄熟了的时候,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刻。我和同事拿着剪刀,踩着凳子采摘,孩子们跺着小脚,托着小篮仰脸大喊,这串给我!这串给我!葡萄又大又紫又甜,起初,我还担心没有嫁接过的葡萄味道不好,葡萄成熟后,这种担心完全成了多余。看着那么多的伙伴围在葡萄架下抢着吃葡萄,女儿总会自豪地对我说,妈妈,这棵葡萄是我种的。

这棵葡萄藤在我家一呆就是五年。五年后,工程竣工,我也被调到沿海落户。临搬家的那天,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带着它走,因为它身上凝聚了太多值得我回忆的往事。同事帮我找来木箱,填满土,将葡萄藤栽了进去。为了运输方便,只留下了很短的一截茎藤。

来到沿海后,住的是楼房,自然也没有地方栽种葡萄藤。于是,我把它种到阳台上。由于空间和养分所限,这棵葡萄藤每年只能结上三五串的葡萄。我舍不得吃,全留给了女儿。如今,女儿已长大成人,像小鸟一样飞离了我。但每当看到这棵葡萄藤,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天真可爱又多愁善感的女孩,在春日的余晖下,执意要把一棵幼小的葡萄藤带回家。

葡萄熟了

文/张岩

八月前后,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果园上空乱飞,村口地头不时有开着面包车、三轮蹦蹦的果贩子在瞅视、转悠的时候,秦岭北麓太河两岸的葡萄就成熟了。

放眼望去,但见一排排灰白色的水泥葡萄架,纵横有序地分布着。在繁茂绿叶的掩映下,套着环保袋的葡萄,一嘟噜一嘟噜挂满了葡萄架,像身着婚纱的新娘,羞答答地藏在绿叶后边,显示着又一个丰收季节的到来。

从架上随手剪下一串,轻轻拨开白色纸质的“外套”,圆滚滚、大生生,如同紫色珍珠般的葡萄立即呈现在眼前,浑圆饱满的颗粒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剥开葡萄皮,那半透明的柔嫩果肉,看上去似水晶似的,丝丝清香,飘入鼻中,沁人心脾。惹得人垂涎欲滴,吃得人甜在心上。这儿的葡萄有绿的、红的和紫的。碧绿的,像翡翠;鲜红的,像宝石;紫色的,像玛瑙……

以户县草堂镇太河沿岸为核心,以及与之相邻的长安等秦岭北麓沿山地带,为季节性暖湿带气候和混合型土壤,具有夜风大、昼夜温差大、土质疏松、矿物质含量丰富、病虫害少、无污染等条件,是“户太8号”葡萄的主产区,也是“中国十大优质葡萄基地”之一。

果园的葡萄熟了,果农的心儿醉了。尤其是对我这个平生第一次务葡萄的“见习者”来说,更是感慨良多。

三年前,受公司委派,我曾在太河东岸的刘家庄,驻村开展“村企共建”,以“公司+农户”的集约模式,对全村380余亩葡萄进行集体种植,并担任生产管理部负责人。一年多的时间里,不仅学到了葡萄种植的有关知识,而且还与葡萄树结下了深切之情。

开春了,一棵棵葡萄树枯瘦的枝条上,初绽出一个个鹅黄色的芽苞,仿佛小孩嘟起的小嘴。之后,开始发新叶,抽新枝,一天一个变化,一天一重惊喜。农人找来布绳,引导葡萄攀爬和缠绕。叶子,由鹅黄而淡绿,由蜷曲而舒展;丝须,宛如游蛇吐信,试探着,摸索着,像蜗牛的吸盘,如壁虎的利爪;枝条,牵一条绿色藤蔓,游走在支架上,迎接着阳光和雨露。

入夏后,葡萄挂果了,一穗接一穗地快速孕育。初时,状如米粒,密密麻麻,丛集在花穗上;待到扬花授粉,便十花一子地坐果了,穗头增大,果粒渐疏,果实低垂;由绿豆而黄豆,由黄豆而蚕豆,一天比一天饱满,一日比一日晶莹。每每看到这些充有着我用心血和汗水精心种植出的葡萄,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

务葡萄,虽说是一个充满朝阳的好产业。却也是一件费心劳神的苦行当。除了水、肥、农药(灭虫、除草)要能及时跟上外,还需经过拨芽、绑枝、掐龙须、蔬果、修果、套袋等十多道工序,方可获得收成。

葡萄熟了,专程或顺路前来的西安市民及外地客人,也兴致勃勃地来到葡萄园,有采摘的、有品尝的、有观光拍照的,还有在葡萄架下挖野菜的,在尽情分享丰收和劳动喜悦的同时,也展开了一幅优美的人们幸福生活的画卷。

一块老葡萄根

文/孔伟建

春深了,岳父院里那棵老葡萄树还没动静。我心里暗忖:看来,这葡萄的确老了,该是寿终正寝了吧。

耐着性子,又等了些时日,依然如故。

妻子对我说:不行了,死了,把根挖出来,再种棵新的吧。

一个星期天上午,我拿着铁锨,去了。

这葡萄树快三十年了,如此长寿者,我首次见到。

其实,近几年来,这葡萄就已显出老态了。主干枯死,只剩下一只偏枝,结的果子越来越少了。从去年开始,仅剩下的这根偏枝也越来越不旺了。

今年,它索性连芽儿都不发了。我想,像人一样,这葡萄的阳寿到了。

这葡萄长在窗户下,局促在堂屋跟卫生间之间的夹道里,空隙狭小。能在如此环境之中生长多年,也真难为它了。

我抚摸着它干枯的褐色的粗大主干,开始慢慢挖掘。我要将它连根拔起。

铁锨下去,新鲜的泥土被翻上来,一根粗大的蚯蚓蠕动着,慢慢爬走了。

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我惊异于这根的粗大了。

古人说:蔓草犹不可除,何况这长了几十年的老根呢。

我小心翼翼,尽量将坑挖的大一些,尽量不伤到它的根须,尽量保持根的原貌。

疏远劳作日久,干了一会,便汗流浃背了。

我喘口气,看看越来越深的土坑,接着干。

终于,葡萄根整个露出来了。

我擦了把汗,以为大功告成了,可当我使劲往外拔时,发现深埋在地下的一条主根还没挖透,它固执地岿然不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老根终于被我挖出来了,我拿着它像拿着个宝贝似的。

慢慢掸去附着在老根上的泥土,我把它放在地上仔细端详起来。

这块老根盘曲蜿蜒,根须张牙舞爪,像极了一只大龙虾。三十年来,这根一直潜伏在泥土之中,一直在漫长的黑暗里沉默着积蓄着,给葡萄藤蔓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来自地下的丰富养料。

在出土之前,谁也不知道根的形状如何,谁也不知道它承受过多少风雨洗礼,就连种植它的人也不知道。

现在,它重见了天日,我要将它拿回家去,放在客厅里,将它当成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我将它放在鱼缸里,里面再放养几只小鱼小龟,让这些生灵在水中、在老根之间嬉玩耍,我觉得,看见它,我除了会想起那棵陪伴我们几十年的葡萄树,还会想起很多东西。

原来,我还想着找一位深谙根雕之道的朋友,帮我整整型,拾掇拾掇。现在,我改变了想法,不想那样做了。

我要保留它的原貌,我喜欢这份来自地下的浑然天成的宝相庄严,在家静坐之时,我常常向那老块根望望。然后,静下来,想想。

这枯死的老根看惯花开花落,对生死、对轮回做了最淋漓尽致的诠释。原来,枯死作为另一种花开,同样摄人心魄。面对枯根,我顿悟:生命的灿烂,原来可用这样独特的姿态来展现、来传递、来遐想、来触摸,抑或聆听。

看着它,我觉得很多东西慢慢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