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立夏的文章 / 立夏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乡村立夏

文/李笙清

如果把立夏比作一幅季节的版画,那么乡村的五月,就是画面上最具活力的一部分。那不是用浅浅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简单图案,而是用一块一块青绿的菜园,一片一片金黄的麦地,一树一树鲜红的石榴花,还有日趋成熟的梅子,嫩绿的小荷,窈窕的茄子,丰满的豆荚……季风饱蘸这些充满生机与色感的颜料,恣意挥洒,来突出乡村五月的风韵。

“泥新巢燕闹,花尽蜜蜂稀。槐柳荫初密,帘栊暑尚微。”谷雨之后,气温渐高,燕子呢喃,柳树成荫。陆游的《立夏》,就像一幅乡村的写生图,淡淡的笔墨,描绘出乡村进入立夏时的情景。其实这花是没有尽的,桃李虽然谢了,米兰、茉莉含苞待发,但乡村的五月花,依然绽放得那样美丽,引得蝴蝶翩翩,蜜蜂缠绵。季风拂过乡野村落,月季怒放,杜鹃盛开,还有鸢尾、石榴花、南瓜花……姹紫嫣红,争芳斗艳。房前屋后,河流路边,一树一树素雅的槐花,盛开在和煦的阳光之下,那是乡村特有的风景,紫的、白的,阵阵袭人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衬托出乡村五月诗意的美。

走在乡村的五月里,到处洋溢着劳动的气息。田间地头,越冬的小麦金黄一片,暖风中垂下饱满的穗。农谚云:“立夏三朝遍地锄,乡村五月多勤劳。立夏麦苗节节高,平田整地栽秧苗。”进入立夏起,乡村的农事日渐繁忙,布谷鸟的歌声在田野上萦绕,棉花、玉米开始旺盛的生长,施肥、锄草、除虫、播种,犁耙水响间,油菜地已急不可耐地等待响起开镰的回声。看到这一幕情景,便仿佛走进了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村居即事》:“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采了蚕桑又插田。”是啊!季风飘过四月的阡陌,田园日益丰腴,农人用汗水滋润着五月,烘托出立夏灿烂生动的主题。

乡村的立夏是一首抒情的诗,小桥流水,鹅鸭嬉戏,环绕着一衣带水的村庄,艄公的桨声,将乡村五月的风情摆渡。池塘和沟渠间,水草拱出泥土,小荷露出绿色的尖尖嫩角,在水面上尽情妩媚。不知从何时起,仿佛一夜之间,蛙声阵阵,敲响五月的鼓点,伴随着鸡鸣犬吠,为乡村的立夏,谱写一曲激情的旋律。我爱乡村的立夏,自在,朴实,那种宁静安然中孕育的火热情节,渗透着乡村的原生态气息,令人酣然而醉,为之神往。

乡村的立夏蕴藏着一种绵绵的情愫,一旦开启这扇门扉,所有的乡情会随着夏天一涌而来,弥漫成袅袅的炊烟,在五月的艳阳下,流动着乡土生活暖人的潮汛。

立夏,独登大蜀山

文/窅娘

立夏前一天,习惯性看天气预报,说是第二天高温30℃,我还不怎么相信。但是第二天上午,迷糊间睁开眼睛,便被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刺得彻底清醒。

还去不去大蜀山呢?看着室外的似火骄阳,犹豫起来。立夏这天去大蜀山,是我前两天就计划好的。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但凡休息日无事,便邀上友人,去登大蜀山。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登山,累了就席地而坐,山风迎面,鸟鸣啾啾,很是惬意。

可立夏这天去大蜀山,我却心里早盘算好一个人去。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去,在大蜀山里随意遇见一朵花一棵树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我面对它们,或欢喜或伤悲。有灵性的大蜀山也会慈悲地懂得,用温暖敦厚的怀抱融化我胸中块垒。

下决心冒着突袭的暑热去大蜀山,已是下午两时了。在稻香楼坐上公交车,至开福寺下车,环山脚走上十来分钟,便到了进山的路口。

以前登大蜀山,都是从东边山脚,游人最多也最热闹的那条路上去。这次却特地选择从南边山脚,游人最少最冷清的一条路上去。也是宽敞平整的水泥路,缓缓向上向前延伸着。刚进路口,便明显感觉周遭的空气清新而湿润。路两边树木参天、野花丛丛。阵阵清凉山风拂面,有浓郁的花香和草木香袭来,直钻肺腑。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绝于耳,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三三两两的游人,多半是小夫妻俩带着孩子,或是卿卿我我的情侣。我形单影只地与他们迎面或擦肩,却也不觉得孤独。有什么好孤独的呢?这大蜀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不都伴在我身边吗?它们为我茂盛为我绽放为我鸣唱。

如此想着,便兀自笑起来。微笑着一抬头,竟发觉自己站在一棵高大的树木下。这树木的高大倒不为奇,奇的是,一根根不知何处而生的遒劲藤蔓,相互缠绕着从树的顶端蜿蜒披撒下来,藤蔓上缀满了丁香似的白色花朵。有一条缀满花朵的藤蔓就垂在我的头顶,禁不住踮起脚尖,仰头深吸一口气,是一种极清极淡极雅的香味。轻拉一根藤蔓于眼前细细端详,终是不知是何植物。不知也罢,原本很多事就不必追根究底,只要它能给你一份令你感动与难忘的美好,便已足够。

若走捷径登上山顶,还是得离开水泥路,攀上较陡峭的石阶。好在石阶两边仍然有各种树木花草,让你不会在单调如一的石阶上枯燥无味地埋头登山。一丛开得正旺的野雏菊牵住我的脚步,用相机拍下它们曼妙的身姿。一棵躺在地上的枯树,从下面仰视,是一只昂颈的鹿,而登上几级台阶再俯视,却又变成一只奄奄一息的羊。你瞧,一棵枯树换一个角度,能看出不同的影像。那么,一些困扰我们的人和事,是不是也要换一个角度,重新审视?

快到山顶的一段石阶,只有我一个人走着。山路静谧,树叶间漏下的斑驳阳光,是立夏的阳光,被大蜀山的天然屏障过滤后,少了许多燥热,只留略带清凉的暖意。清晰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咚咚的心跳声。这样真好!坐在电脑旁,或者坐在酒桌上,你能听见自己强劲的心跳吗?

山顶的树荫下,几个骑山地车的儒雅中年男子,或坐或站闲聊着。想起在盘山水泥路上,曾遇见他们骑车鱼贯而过。忍不住上前与他们搭讪。原来,他们也是经常在休息日结伴骑车上大蜀山,或者更远的地方。

下山时,与他们俨然是老朋友了,更与一个医生同行相谈甚欢。晚餐受邀与他们在大蜀山下的山庄吃饭。饭毕出山庄,大蜀山披上农历十五的皎皎月色,更比白日平添几分端庄神秘。站在一处围墙边,静听蛙鸣,想着大蜀山还真是慈悲懂得的。在2012年立夏,它给了我想要的——宁静,平和,活力,还有一种全新的,积极健康快乐的生活方式。

蚕豆花儿开

文/周火雄

清明一过,窗外的世界骤然亮堂起来。

最先亮堂起来的大约是蚕豆吧,年前的腊月还是矮矮的,皱缩成一簇一簇,冬日萧杀的天光下,这乌黑的一蓬,给严寒下抗争的人们一抹亮色。但是,眼下的光景已然大不一样,茎秆挺拔,叶色鲜亮,密层层的油厚的叶隙错落有致地开出淡蓝的花儿来,它们漫坡漫地拓延,营造出蜂飞蝶舞、芳香四溢的景致,迷乱了路人的眼。

今年的蚕豆就是旺盛,你看,它把地都铺排得密密实实,叫庄稼人插不进脚。母亲伸手在蚕豆叶上捋了一捋,脸上不无得意。“今年的蚕豆还真是有些旺盛。”我说,同时伸手也在蚕豆叶上捋了一捋。

淡蓝的花儿开得煞是热闹,先知先觉的倒是蜜蜂,豆叶间,花朵上,不难看到它们勤快的身影。嗡——嗡嗡,它们在采撷,飞到哪里,就唱到哪里。

走在地里,我的眼前恍惚出现祖母的身影。她行走在地里,一把一把地将柴灰丢进土窝。而豆种就躺在温暖的窝里。不久,嫩绿的豆芽就在寒风里打了个滚,它挺起身子,迎着朔风,笑了一笑,这一笑,消去了冬的锐气,那股子刚劲的冷冽似乎跟着融化了。

岁月在流转,祖母早已淡远了视线。而母亲,正在田野走来。劳作的母亲成了祖母生命的替代。她们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分不清彼此,叫我惊讶许久。后来我忽然明白,她们给我的生活和文学添加了好些色彩,那些淡远的记忆正在我的思想深处发酵,成为支撑我人生前行的力量。

立夏立夏,蚕豆过夜。时序刚过清明,我照例馋起故园的蚕豆来。蚕豆成熟时节,祖母照例在面条里煮上青豆。青花的海碗里,白的是面条,青的是豆子,碗底还卧着金黄的鸡蛋,那色彩又丰富了不少。祖母端着海碗,一颠一颠。后来,端碗的成了母亲。母亲说,吃了这碗面,北鲲又长了一岁……

立夏立夏,蚕豆过夜。许多年前,在深圳,我在报社、杂志社寻找工作,最终都因为病腿而与心中期待的工作失之交臂。走在街头,我的内心一片阴暗。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蚕豆面条的叫卖,那一瞬,我潸然泪下。

那一声悠扬的叫卖温暖了我。蚕豆面条在遥远的异乡为什么有这样好的生意,我不得其解。后来有一天,我忽然明白,很多人如我,在馋着母亲的味道。

清明一过,蚕豆又该豆荚累累了。只是不知道,今年的立夏,又有多少游子在梦里聆听母亲的呼唤,流下思念的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