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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面粉的文章 / 面粉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虚惊一场

文/赵德铭

星期天,妻子去农贸市场买菜,我在家里忙活。不大工夫,有人按门铃。打开房门,见一位中年农妇扛着一袋面粉站在门口。未等我开口她便说:“嫂子买了我家一袋面粉,让我送上门来。”我忙将她让进屋,请她把面粉放到厨房里。我问妻子给她付钱了没有?她说没付。我问多少钱?她说:“咱卖的都是用自家麦子磨的面粉,便宜,一袋100元。”于是,我去取钱。平日都是妻子管钱,我也不知道她把钱都藏到哪儿了。正乱翻时,见在抽屉的拐角有张百元大票,便拿出来付给了农妇。我问她喝水不?她说正忙着嘞,不喝。说完便出门下楼了。

这位农妇就住在我们社区附近的洪庆山上,不时到社区外的农贸市场出售她家自产的面粉,当年的小麦,磨面时不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妻子的话说,是名副其实的“绿色食品”。因此,我们家一直吃的是她家生产的面粉,每次都是送货上门。

妻子回来后,我向妻子汇报了付款之事。妻子惊道:前几天她在超市购物时,收银员说那张百元大票是假币,她才将其放在了抽屉一角,“你怎么当真币付给人家了,到时候找上门来吵闹,多丢人啊!”我一听,急忙奔下楼去,到农贸市场去找那位农妇,找了许久也没未找到,更不知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

从此,我和妻子只要到农贸巿场买菜,都要去寻找那位农妇,一听到敲门声,就心惊胆战,生怕人家来大吵大闹。直到过了很久,这位农妇才又来到我家。妻子将她让进屋里,倒上茶水,给她拿上一张百元真币。农妇说:“行,我现在就下楼给你们扛面去!”妻子向她解释说:“上次买的那袋还没有吃完呢,因为上次给你的那张是假币,所以今天才给你这张真币,不买面粉。”没想到农妇哈哈大笑,说:“哪是假币呀!我当天就把卖面粉的钱存到银行了,张张都通过了验钞机。”

我和妻子听后,都傻在那儿了,真是虚惊一场。

蒲塘埂上

文/杨莹

水塘是江南农村特有的屯水洼地,大大小小、方方圆圆,没有规则地点缀着大地,滋养着禾苗。蒲塘是千千万万池塘中极其普通的一口,只是与村子周围的众多池塘相比,又显得大多了。一百多亩的水面,有深宕,有浅滩。浅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泽与农田相连,水中稀稀疏疏长着几十棵柳树。那些柳树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大遒劲,极像沙漠里的胡杨。春夏之季,远远望去,就像水面上漂浮着一蓬蓬的绿,枝条飘舞;秋冬季节,落叶飘零,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挺立风中,像一个个垂暮的老人,让人感到寒风的肃杀。

邻近村子有一条长长的挡水埂,宽宽的,上面的泥土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光溜溜的。塘埂高出水面好多,四周很空旷。埂下有水码头,供人们担水淘米洗衣,偶尔会有几只鹅鸭在水面划过,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每到夏天的夜晚,村上的老老少少都会汇聚到塘埂上来纳凉。日头一落山,最先上场的是“小把戏”,他们搬来竹凳竹床抢占着有利地盘。接下来是那些忙完了家中里里外外的事,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出来的人。还有些人干脆把晚饭端到埂上来吃。那时候农家的晚饭大都是“炒米茶”。“炒米茶”做起来很方便,把米淘了在锅里炒熟,放上水烧开就成了,吃起来爽口、解渴。也有的人家吃“炒屑”,“屑”是谐音,准确地说是“炒面”,家乡人把面粉叫“屑”。“炒屑”是用刚打下的新麦放在锅里炒熟后磨成面粉,然后用开水调成“糊糊”一样的形状。因为没有去掉麸皮,面粉很糙,吃起来难以下咽。这吃食往往是青黄不接时用来充饥的。当然,现在也有人吃这种“麦糊糊”,只是吃的时候加了油和蜜糖之类的精细营养品,成了一种健康食品。农家还有“摊粑粑”的习惯,这种吃法也是图个简单,是用碾好的面粉和水调开来在锅里摊上薄薄的一层,摊的时候要先在锅上抹上油,有条件的还在面粉上撒上葱和白糖,吃起来喷香喷香的。

这边的人还在悠闲地吃着,那边的故事会已经开场了。闲不住嘴喜欢讲“古经”的老人一落座,就会被人团团围住。他们“讲古”可没有章法,常常是即兴表演,东一榔头,西一棒棰,云山雾罩的。一会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一会是狸猫换太子;一会是薛仁贵征东,一会是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一会是朱皇帝落难,一会是赵匡胤黄袍加身。那些事、那些人,就这样在民间被一代代人口口相传,成了我们孩提时代最早的文化启蒙……

我还记得那时候有“喊风”的习俗,塘埂上也不是时时都有风的,远处的树梢纹丝不动,耐不了燥热的人就亮起嗓子“喊风”。“大风凉小风凉,老天快来帮帮忙……”孩子们歌谣似的喊上几遍,有时候风就真的来了。

那些个夜晚,我常常独自沉浸在那些梦幻般的故事里细数繁星,对那条阻隔牛郎织女的银河产生了无限的遐想。奶奶摇着蒲扇经常对我说:“天上有多少颗星,地下就有多少个丁;天上掉下一颗星,地下就会少一个人。”于是,我就仰起头一颗颗地数着、一颗颗地认着。启明星、北斗星、牛郎织女星……这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我呢?到现在也没有答案,只是奶奶的身影一直在我的心中,越久越清晰。

慢慢的,四周静下去了,草尖上起了露珠,虫鸣有一声无一声地拖着长音,远处传来低低的蛙鸣。大地开始疲倦,纳凉的人立起身慢慢地向村里走去,也有些人就在埂上进入了梦乡。

如今的生活好了,家电早已下了乡、进了家,纳凉渐渐地离我们远了,埂上的吃食、讲古的老人、喊风的歌谣成了乡村的记忆。又逢盛夏,当我躲进城市的高楼,享受着空调送出的凉风,乡村的纳凉风景却定格在脑海深处,使我魂牵梦绕……

故乡的石磨

文/施有民

如今在故乡,我还保留着一盘旧时的石磨。逢年过节,或有人家过红、白事,总把自己种植的小麦取出,用水淘净晾干、放入磨顶,套上牲口,用石磨磨面,用罗筛出又细又白的面粉,绝不等同于机器加工的面粉,嘿,那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石磨的材质一般为花岗岩石头,坚硬耐磨。石磨的组成分为上下两扇圆形结构,下扇为公扇,正中间设有凸出的磨脐榫头,专为固定上扇而设计。人们常说磨转千里不离脐就是这个道理吧。下扇牢牢地镶嵌在直径约两米的青石圆盘上,人们习惯称之为磨盘。下扇的上面按旋转磨碎的原理,石匠凿刻成斜沟槽、沟槽大体分成六至八组。和下扇相对应的上扇为母扇,上扇的下面同时也凿刻成六至八组的斜沟槽,并在正中心凿刻凹槽,和下扇凸出的磨脐榫头扣合在一起。上扇的上面还凿有两个圆孔,人们都叫它磨眼。这两个圆孔是控制麦粒或豆类下滑快慢的机关,要想慢些,则多插几根如竹筷子类的枝棍,以便阻挡麦粒往下坠落的速度。要想快点,则少插几根枝棍,人们把这些枝棍叫做“筹”。在上扇的侧面,还等距分别凿有两个小孔,孔内塞定好枣木类的硬橛,作用于石磨旋转的拉力固定点。

石磨运转的动力,就是骡、马、牛、驴。为使得牲口听话,把事先准备好的“按眼”系在牲口的脸上,为的是遮挡住牲口的光线。“按眼”一般是用帆布或几层厚厚的布料缝制成的。同时,根据磨盘的大小,牲口跟磨盘的距离,选一根细棍,棍子的一头系在牲口的笼头上,一头绑在磨橛上,这样牲口拉磨才不会跑偏方向,还有一个作用,是防止个别牲口回头偷吃麦粒。一切准备就绪,只要主人一声吆喝,牲口便会乖乖地顺着磨道转起来。

麦粒上磨之前,人们都要捡净其杂质。首先在簸萁里面铺开麦粒,细心地将小石子、小木棒、小草尖等物什清理干净,尔后进行清洗,一般淘洗二至三遍,直至洗麦粒的混泥水变成清水为好,洗净的麦粒堆放在簸箕中,斜托在凳子上,控晾干水分就可上磨。随着牲口拉着磨扇的转动,麦粒就会从磨眼中有序地滑溜到两扇之间,在沟槽中磨损,从沟槽缝隙处挤兑出去,撒在磨盘上。随着磨盘上流溢出的麦末粉面增多,就要进入筛摇的过程。

筛子分好几种,有大小粗细之分。我十三岁那年,就用过脚打罗。这种罗是长方形,三面用桐木之类的木板围框起来,留下那面用于甩出麦麸及粗末。罗底是铜丝网编织的,这种罗用四条麻绳系吊在木梁上固定,罗的正下方是用砖垒砌的长方形面仓,罗的前头栽有一木桩,木桩的底部有一平板,平板搁在能上下摇摆的滑轮上,只要两脚分别踏在平板上左右用力,罗就会前后摆动把面粉筛在下面的面仓里。

再有一种罗是圆形的,外围是用很薄的柳木板片圈围起来,衔接处是用牛皮线绳缝制固定好,罗底也是选择粗细适中的铜丝网紧绷定牢固,这样就可以筛面粉了。看着将近快满的一簸箩雪白雪白的面粉,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成就感,快乐感!

近几年春节前,我儿时的伙伴,会带上十多斤用石磨加工出来的面粉来城里看我,他说:“这是咱自个儿加工的,肯定绿色、环保,保证不加任何增白剂、防腐剂的,放心地吃吧!”

我看着眼前的面粉,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