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小道的文章 / 小道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山村物语

文/范祥荣

有一条路通向山外面

在我的老家,走人和牲畜的是小道,行车辆的才叫大路。

小道有多少?数也数不清,人的脚板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了小道。无数弯弯曲曲的小道,像大地的血管一样串起山屲、沟谷、田间、农舍,山村也鲜活了。山村的人,祖祖辈辈行走在小道上,上山屲里放牧、打草,下沟谷里担水、种树,走向田间播种、收获,回到宅院歇息、吃饭。山村的生活在小道上,人背驴驮的五谷杂粮走在小道上,成捆的柴火、满桶的泉水走在小道上,鸡呀猪呀狗呀也走在小道上。迎娶的新媳妇从小道上来,出嫁的闺女从小道上去,埋进黄土的人最后一程也走在小道上。

小道,维系了山村生活的全部内容,却没有名分。谁有闲心去操心小道叫什么名字呢,再说有那么多的小道,谁能叫得过来名字呢!

行车辆的大路就不一样了,无论长短宽窄,只要能来往车辆,就有个名分。我记事的时候,老家的大路还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叫大车路。后来,大车路铺了砂石,立了路牌,改叫“西黄公路”了。

在山村,小道有无数个,大路只有一条。小道再多,也围着山村打转转;一条大路却通向外面的世界。

我走着小道长大,沿着大路走出了山村,才知道大路通往城市,还连结起了整个世界……

有人家的地方就有泉水

走了好多山村,我发现有人家的地方必定有泉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北方的山村,不缺种庄稼的土地,只缺养活万物的雨水。

老家的地势陡峭,黄土层薄,几十户人家斜挂在一面山屲上。先祖落脚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了这里有一汪泉水。山泉水从石崖的岩缝渗漏出来,洇湿了褐绿色的岩石,渐渐地漫漶开了,又聚集成涓涓细流,隐没在石崖下的乱石丛中。我的祖先们用铁钎锻打了石槽,把流出乱石丛中的流水引进石槽里,通过石槽的疏导,流水注入石板镶嵌成四方形的池子,一汪清冽冽的池水就叫泉水。池水专门供人饮用,溢出的池水再流入泥土夯筑的涝池供牲畜饮,漫出涝池的水才是女人们洗衣服用的。

老家的人,有敬水神的习俗。我小时候,遇到天旱的年份,经常看见人们敲锣打鼓地去泉边烧香磕头。敬水神是在夜晚,由村庄上道行高的老人领头,赤脚的男人们头戴柳条环,锣三声鼓三声过后,齐刷刷跪在泉边,听领头人焚香祷告,之后是众人磕头作揖……现在,我记得敬水神仪式的场面,还记得倒映在泉水里的满天星斗……

树比人命长

没有听说过老家有活上百岁的人,但村口有棵超过百年的老榆树。

老榆树究竟有多少岁了,谁也说不清楚。小时候听爷爷说,在他小时候老榆树就很老了——我的爷爷要是还活在世上,现在也是百岁之上了。

我看到的老榆树,孤零零地站在村口,沧桑得像个历尽世事坎坷的老人。老榆树周围零散着十几户人家,小道从宅院里蜿蜒出来,收束在老榆树下,扭成了一个结,然后散开在山坡上,再隐没于山坡沟洼的庄稼地里。一条大路从老榆树的脚下铺开,顺山坡而下,没入沟谷里,又爬上山坡,舒展到山外去了。

山村的一天,是从老榆树上开始的。天蒙蒙亮,老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喳地叫,唤醒了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叽地吵闹,晨曦也照亮了老榆树,村庄就亮堂起来了。放牧的羊群出圈了,下地的牲口出门了,上学的娃们也揉着眼窝走出村口……

离开老家几十年了。现在,我的祖辈都不在世了,父亲也安息在黄土下了,母亲和亲人们都离开了老家到城里生活。但我还是常常梦见老家,梦见老榆树。梦中的老榆树,每一种姿态都是我美好的记忆……

剪窗花的日子

窗花,是老家人的叫法,文化人叫做剪纸。在老家,剪窗花是女人们都会的活计。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要贴窗花,平常的日子里,有婚嫁的喜庆人家也要贴窗花张扬喜气。脏兮兮的窗户,洗刷干净木格窗棂,糊上雪白的纸,再贴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窗花,窗户的模样就俊俏了,整个土屋也变得亮堂了。

儿时的记忆里,剪窗花的日子,住在北屋里的三婶最忙碌。下地回来的三婶,麻利地煮熟饭,紧三忙四地伺候家人吃罢,还没有从灶屋里出门,村庄上的女人们三三两两来了,叽叽喳喳围坐在三婶的炕头等候。性急的人,索性把描好的图纸拿到灶台前,央求三婶指教。笑吟吟的三婶,手里做着洗锅抹灶的活,嘴里说着剪窗花的事。

——老家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很笨很笨的女人,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训斥自己的丈夫,说:“快吃快喝汤,隔壁人家请我办嫁妆。”男人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女人那么笨,怎么会被人请去置办嫁妆呢?吃完了饭,男人悄悄地去了隔壁人家,看到女人们都在剪窗花,唯独自己的媳妇坐在人群中,高举着煤油灯给大家照亮……

有一次,在三婶的屋里,我看到一个女人举着灯看大家剪窗花,好奇地问三婶,她说:“娃,你要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人的本事也不一样,你那个举灯的婶子虽说剪窗花不在行,可蒸馍比我们谁都强……”三婶的话我似懂非懂,但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小看那举灯的婶子了。

我不知道,年迈的三婶还剪不剪窗花?三婶,还记得那剪窗花的日子吗?

再别秋天

文/马科平

看见一片叶子,摇摇晃晃站在风中,久久不肯离去。折断所有的顾恋,美丽的弧线是长长的飘落。怅然回眸处,我已记不清,是多少次在说:别了!秋天。

天空依旧湛蓝,风把云扯成絮状就跑了,树梢也不动。太阳跑到南方去了,照射在关中大地的阳光没有了先前的热度,秋天正在谢幕,广袤的大地由丰腴变得沉静,漫山遍野的野菊,傲然绽放,缠缠绵绵,正在做最后的诀别。

晚饭后我依旧沿行走了一夏的那条老路,行至公园路口,西服下加穿了薄保暖内衣,感觉还是有些冷。可以看到白色的城市和懒洋洋的树木。槐,梧桐,明黄的槐叶如金色的流星雨一样浪漫地舞动,梧桐的妆容或青或黄,衬着洁白的墙,衬着灰蓝的街,衬着动荡不安的城市。车流仿佛来自远方,又流向远方。

此时,公园里人不多,显得十分宁静。沿着石砖铺就的“林荫小道”走过去,曾经拥挤的小道“开阔”了起来,枝繁叶茂的大树看起来有些“憔悴”,树荫自然也不见了踪影,只见树下堆满了厚厚的落叶。抬眼望去,还有一些色彩斑斓的树叶,驻在枝头,秋韵依旧。

我在小道旁的一条长椅上坐下,有些潮湿冰凉。夕阳下,不禁忆起几个月前,我几乎是每天晚饭后都要来到这个公园,与妻子一起步行锻炼,之后再做些器械运动。公园的一草一木,也自然是我的老朋友。每天与它们的约会,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春天万物复苏时,树枝上冒出的嫩芽,虽是幼弱的绿意却带来了无穷生机;夏日的叶子,沐浴在阳光雨露之中,自由而欢乐地歌唱,为大地遮一片荫,而任骄阳炙烤;金风送爽时,叶子低声吟唱,与大地同享丰收的喜悦;落叶从容地飞舞、旋转,回归到大地的怀抱中。

晚风从西北方向不断涌来,似乎在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扫荡。尖利的口哨、粗重的喘息,浩荡的如一支部队。园里的树剧烈抖动,做着徒劳的反抗,像是卷入了一场感情的漩涡,痛苦的不能自拔。这样的风最是无情,即使听到筋骨的断裂,痛苦的呻吟,也未停止嚣张的气焰。

秋去冬要来,天地知秋,我也知秋。年轮的线圈住过去勾出将来,处在人生秋天的我,两鬓染霜,轻触流年的痕,感觉时间的脚步太快,一眨眼秋便匆匆离去,秋的背影将迎出冬天老人,我离我的冬天又近了一步。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生命轮回,是自然的法则。这些流年里的蜕变,大可不必惊恐,人类只能抱着敬畏的态度,顺应季节变幻,把握人生的每一季,如少年时认真学习本领,青年时努力拼搏,中年时事业有成造福一方,年老时安享人生之乐。

风一阵阵吹,叶一片片落,读懂了这些千古恒远的过程,也就读懂了秋的心语。于是,有一种情愫,和岁月一起悠长。我依旧沿季节深处的幽径,向前方的驿站前往,不紧也不慢。

童年的四季

文/金冠璇

童年是美好的,那时的我,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是在乡下度过的,很是难忘。

抬眼望去,青山下是一片树林,鸟儿在枝头低唱,苍老的古树挺立在石桥边。那座古朴的石板桥连接着林荫小道。小道旁,野花朵朵绽放,小草棵棵嫩绿。那时的树林是我们的天堂。

春天,同伙伴们在那大树下游戏,树木枝繁叶茂,花朵竞相开放。我们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时不时地起来,或捉蝴蝶、或采蘑菇。要不,就扯下一根根柳条编一顶帽子;采下一簇簇野花编一个精美手链,树林里到处回荡着我们的欢笑声。

夏天,烈日炎炎,受不了酷暑的我们只好逃进树林,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躲避。树叶茂密的足以遮天蔽日,为我们在炎热中创造了一个凉爽世界。有时,我们还会去清澈的小溪,一起捉鱼,一起游戏,尽情地享受这溪水带来的清凉。那缓缓流淌的小溪,记录着我们的纯真岁月。

秋天,金风送爽,五谷丰登。向树林里望去,五颜六色,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林荫小道也别有一番风情,那落下的枫叶好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红蝴蝶,悄然落下。两旁的果树上结满了丰硕果实。淘气的我们,随手摘下几个野果,放在兜里,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林荫小道上,留下了我们快乐的踪迹。

冬天,寒风凛冽,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带来无尽的寒冷。怕冷的我们只好穿着厚厚的棉衣,围着炉火,坐在家里。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树林,盼望着春天的来临。可是,树林旁,我们冒着刺骨的寒风堆起来的小雪人却等不来那春天,不过,泥土里融化的雪水却记录下了我们的足迹。

如今的我,望着这片树林,总觉得缺少些什么,直到看见天真的孩子无忧无虑的嬉戏打闹,才想起遗忘的竟是那童年的美好。

时光如梭,一去不复返。昨天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在树林里嬉戏的儿童,今天却已经坐在初中的课堂里。直到现在才明白,流逝的岁月是无法回头的,只有珍惜时间,利用好时间,才能领悟人生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