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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瓜的文章 / 南瓜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母亲的南瓜

文/邵火焰

我们鄂东乡下每家都爱种南瓜,我家也不例外。立冬过后,正是南瓜收获的季节。母亲挑着竹筐,将那一个个小鼓似的南瓜收获其中,然后运回家中堆放在堂屋里。那洋溢在母亲脸上的笑染红了太阳。

小时候,我就喜欢吃南瓜,最喜欢吃的是母亲煮的南瓜汤,那甜甜的滋味好像至今还在唇齿间回味。记得有一回,母亲不知从哪来弄来了两斤面粉,母亲将面粉兑水后,揉成擀面杖一样的形状,然后切成饼干大小的圆块状,再放进南瓜汤中煮开,加上油盐,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最可口的大餐。

母亲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南瓜的故事后,我对南瓜便有了一层深深的敬意。古时候,有一年风调雨顺,有个村子里十几户人家,家家的南瓜都丰收了。人们吃不完又卖不掉,放的时间长了又会烂掉,于是,就把南瓜当垃圾倒在了山沟里。唯独有一家人没这么做,这家人把南瓜熬成泥,糊在自家院子的篱笆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糊成了厚厚的“南瓜墙”。几年后,遇到颗粒无收的天灾,其他人家都背井离乡外出讨米,可是,这家人依靠这座这“南瓜墙”度过了饥荒。

南瓜营养丰富,含有淀粉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B、维生素C和钙、磷等成分。它不仅有较高的食用价值,而且有着不可忽视的食疗作用。据《滇南本草》记载:南瓜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化痰排浓,驱虫解毒,治咳止喘,疗肺痈便秘,并有利尿、美容等作用。近年来,国内外医学专家、学者究实验表明,食南瓜,还有治疗前列腺肥大,预防前列腺癌,防治动脉硬化与胃粘膜溃疡,还有化结石作用。南瓜中还含有丰富的锌,为人体生长发育的重要物质。

每年入冬后回乡下老家,母亲就会特地又做了我爱吃的南瓜汤,我仍然像小时候一样吃得津津有味,母亲在一旁看着我笑了。

现在,无论我在外面吃到多么好的东西,但总感觉没有家乡的南瓜好吃,没有母亲的南瓜汤好喝。

灰姑娘的南瓜车

我长大的故乡是个暗沉的工业城市。那个时候我讨厌它,觉得它闭塞、冷漠,没有艺术,没有生机,所以我想要离开它,走得远远的。因为年少无知,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我的人生应该更美好些,既然想要美好的人生,那么总得有个更好些的城市来充当舞台或者背景。不只我,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是如此,连老师都会在课堂上看着窗外的沙尘暴告诉我们:“如果你们想远离这个地方和它的沙尘暴,就认真一点儿上课。”

高考考得并不好,倒是没有落榜,可是没能如我所愿,让我离开家乡。那个时候,留学中介公司已经渐渐被人熟知。某个夏天闷热的夜晚,老爸问我,想不想出国去上学?我头脑有点儿发蒙,但是很坚决地说:想。那时候我十八岁,在十八年的生命里,小学六年,出了小区的大门,要往左转;中学六年,出了大门,要往右转——从没有离开过那条我出生并长大的街道。“外国”,实在是个太遥远的所在,已经超越了我,这个生长在内陆小城的灰姑娘的想象的边界。那个年龄的人一无所有,所以满怀勇气和好奇心。在不久后的后来,就是这点儿原始的、青葱茂盛的勇气和好奇心支撑着我走过了很多日子,度过了很多困难和困惑,直到它们在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被用完了。随着它们的用完,我变成了一个所谓的“大人”。

2002年1月27日,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我就是那天上飞机去到法国的。八年过去了,我很少跟人主动谈论关于法国的一切,文章更是几乎没写过。因为我从不觉得我真的去过法国,我的意思是说,那个雨果的法国、那个波德莱尔的法国、那个萨特和波伏娃的法国、那个香奈尔或迪奥的法国,那个与其说是浪漫,不如说被无数人“浪漫化”了的法国……所以不如还是少说几句的好吧,旅游指南和时尚杂志专栏里面的那个“法国”和我基本无关,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这个。

头几年我住在卢瓦尔河谷的一个小城里。那个地方有达·芬奇终老的城堡,离我们那个城市不远的乡下会盛开祥云一般的粉红的苹果花。那个小城安逸、漂亮,人大都要比巴黎人友善很多倍。可是初来乍到,真正给人留下强烈印象的其实只有两样东西:比国内高很多的物价,还有强大的寂寞。

时至今日,当初通过同一个留学中介出国的中国学生聚在一起,还会笑着回忆当初在超市里买回几桶最便宜的红酒,里面的渣滓把大家的牙都染成紫红色。我在法国居住过的第一个房间,位于城边的公路旁。窗子外面的风景在全世界都能看见,独自蔓延着的公路是沥青凝结起来的河,有的时候重型载重卡车呼啸着经过,带起来瑟瑟的风。加油站很新,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萧条——我当时还不知道,根深蒂固的“公路情结”就从此扎根在血管里。有风雨的夜晚,我就在这样的窗口背法语单词:“彩虹”“希望”“有魅力的”“诱惑”……我身边来自清晨的面包店的长棍面包已经干瘪,静悄悄地死掉了,我还浑然不觉。其实除了这个已经硬得不能吃的面包,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真正觉得,我已在天涯。

我是非常幸运的。我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一样我愿意为之努力一生的事情,就是写作。在写作的初始,我只是惊讶自己居然如此迷恋自己的故事,还有这些生活在电脑里的人物们,我觉得我的存在因为他们才变得生动、变得热情、变得更有理由。我爱我的小说们,就像一个失去理智的情人。所以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写下去。我和我的小说待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灵魂是美丽的——那种一直在期待的绽放的感觉,那种又疼痛又自由的感觉。灰姑娘的南瓜终于变成了马车,载着她往远方奔驰,金碧辉煌的宫殿就在前面,那个宫殿就是我心目中的“美”,近了,马上就到了……写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可是写完以后,钟声就敲过了十二点,马车又变回了南瓜,因为我每一次重读自己的小说,都不知道我写的时候那种美好的感觉都到哪里去了;我依然是灰姑娘,异乡的寂寞就是我脏脏的裙子和拖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某年某天,我坐在朋友的爸爸的车上经过公路的收费站,在夜晚里蔓延着的空旷的长路似乎有生命,只不过是在沉睡而已。那一瞬间我问自己,我在什么地方?远处,麦当劳巨大的黄色M在深蓝色的天空里暂时替代了月亮,我心里没来由地一暖——那就暂时错把他乡当故乡吧,谁又能确定这世上究竟有没有故乡呢?

只是不知不觉间,我写的所有小说,都发生在那个我曾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城市。我虚构了一个北方高原上的工业城市,描写着那里的沙尘、钢铁和噪音,想当然地认为那里一定会诞生很多性格强烈的女人。这个城并非我的故乡,只不过,它们很像。春天,沙尘暴撕裂天空的声音永远沉淀在我灵魂最深的地方,不管我走到哪儿,不管我遇上什么人、什么事情。

岁月是短暂的,很快就过去了;可是人生,的确漫长,不然我偶尔回头的时候,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变成今天这样的呢?小说依然在写,经历过一本书静悄悄地出版,再无声无息地下架;后来也有了“畅销书作者”的经历,可是眺望一下当年那个关于“绽放自己”的理想,才发现“理想”和海市蜃楼差不多,不是用来握在手里的。就像高等数学里讲的那个极限,你最多只能接近它,无限接近却永远不能抵达——我的数学从初二起就没有及格过,可是我依然觉得,当我第一次听到老师讲关于“极限”的时候,心里好像真的被感动了。

我相信未来,所以很多时候不敢妄言人生,只不过确实地感到,当初那灼热地追逐幻象的自己已成往事。

一颗南瓜

文/杜书文

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院土墙的外面,探头探脑地伸过来一株南瓜的嫩蔓儿。不几天,蔓儿越扯越长,就像一条带翅的长蛇,慢慢地爬了过来,沿着这边的墙皮垂挂到地面上,并匍匐着一天天在地面向前延伸。也许是它的根部营养异常充足,枝叶长得特别繁茂。蔓儿爬到地面竟有两米长,浓浓如伞盖般的叶子在阳光和微风中摇曳。枝叶间开出了一朵朵黄色的小花,并且有的花下还结了鸡蛋大的小南瓜。给寂寞的后院增添了无限生机。缘于此,我每天都要去墙边观察它的生长状况。

可是有一天,不知为什么,南瓜的叶儿蔓儿突然枯萎了。蔫巴巴地耷拉在墙上。我仔细看了看,猜想一定是墙的那边出了状况。于是便走到墙那边去探个究竟。啊!原来是那边的主人在修房子时,一块水泥板倒下来砸断了南瓜靠根的茎部,在那伤处还浸出浓浓的汁液。我在惋惜中离开了主人的院子,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让我沉重了好几天。一连好多日子都没心思去光顾这个不幸的生物。

一场霏霏的秋雨过后,我无意中路过这里,不经意间发现这扯在地面上的这段蔓儿居然还活着,枝叶虽不像先前那么茂盛,但依然顽强地生长着。我开始纳闷,走上前仔细翻看那叶儿蔓儿,却难以扯动。原来在蔓儿的茎结处竟然生出了一丛丛毛毛的细根,牢牢地抓住地面的泥土。蔓儿得到雨水和泥土的滋润,顽强地生长起来了。花儿照样开着,叶子照样泛着墨绿。原先所结的那几个小瓜仔,也明显的比原来长大了许多。这一景象,让我万分惊异和感动:一个已经失去母体营养供给的蔓儿,竟为何如此的顽强?它似乎并不因失去母体营养的供给而丧失生存的希望。也许,它有一个信念,坚信凡是有泥土和水分的地方就有生存繁衍的可能。于是想着:如果我能再帮一把,它岂不是会变得更加蓬勃与健壮?于是怀着怜惜的心情,走上前用双手掬了几把泥土,轻轻地覆盖在它扎根的部位。又回家取来老伴使用的花肥,洒在它细嫩的毛根下,并不间断地给了它一些水分。

过了一个来月,我惊奇地发现,那蔓子上的小南瓜居然长得比碗口还要大!而且色泽金黄透亮。我便摘了一个回来,掏出了籽儿洗净晾干,保存起来,留着来年下种。瓜肉用高压锅蒸了,其味干、面、香、甜。心想:这也许是这株多难的南瓜对我的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