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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龙凤的文章 / 龙凤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龙凤古槐舞新春

文/戴信军

雪中的小山村迷漫着浪漫的春的气息。老村中的龙凤大槐树是小山村的魂,没有哪位老人说得清龙凤槐的年龄。村民秧歌队围着古槐彩韵旋转,龙凤槐仿佛有了灵性,眨动着黑洞洞的大眼睛。虬枝顶起那龙头样树干,与展翅欲飞的凤凰枝干相映成趣。喜鹊鸣唱旋舞,感应着老村新春的喜气。雪花染白了马路、树木、房屋、院墙、苹果园。人们衣服上、帽子上也白花点点。戏台下挤满了人,老汉的神情随着演员的唱腔动作而变化,忘了抽旱烟的嘴张得像个大喇叭;娃娃爬到戏台前,双手几乎能触到唱戏女子的衣裙。戏是秦腔,男的黑须花脸,吼得雪花飞溅;女的柔美温婉,一步三颤。如今小山村的女人穿着也赶上时髦,几个搂肩拉手的女孩,皮草毛领紧衣裤,黑短裙、红高靴,背影里透出青春的骚动。

富县是关中、陕北交融地,盛产苹果,窑房混杂。头扎白毛巾的秧歌汉子、欢乐鼓手雄健而大气,多了陕北高原原始的味道。当地一河两岸,不同口音,风俗迥异,人们敬祖爱家,和睦孝顺。整头肥羊、肥猪趴在供桌上,男女老少在唢呐、鼓乐声中跪天拜地祭祀祖先。忘祖丧德在这里是最不被村民瞧得起的。中午饭是在一家李姓农家吃的,黄馍、油糕、洋芋擦擦,还有炒土鸡蛋,摆了一桌子。蹲在屋门口的小花狗笑着直朝桌上瞅,两只芦花母鸡唱得红脖子红脸。女主人从村里扭秧歌回来,扮演的是媒婆,脸上还残留着没洗净的红颜色。

下午,刘文西和画家们坐在龙凤古槐下写生。雪花中寒气直朝领口袖口钻。画着画着,刘文西手中笔抖得更快了,速写本也跟着抖。大家笑着:刘老师的线条本身就是自来抖,这下更有味道了。小山村里家家门上红灯笼高挂,龙凤古槐树枝上也挂上九个红灯笼。

夜色渐浓,雪地斑斑,村口一片红火。扭秧歌的、跑旱驴的、划旱船的,舞得彩花团团。几个娃娃也舞着红绿绸扇,踩着鼓点嬉闹着,小花狗跟在后面笑着叫着晃头转脑。划旱船的婆姨笑得旱船前仰后合,浑身乱颤。炭塔塔熊熊火焰映照的人人脸上喜气红彤彤。老乡们聚集在路边雪地等候转九曲。背娃娃的、抱娃娃的都想沾个吉祥喜气,求个平安财运。抬神位的两个黑衣汉子,头扎白毛巾,腰缠红绸带,呼喊着绕场子飞转。唢呐震耳,彩花满天。映红了苍穹,映亮了雪原。一列火车呼啸着从远处高架桥驶过,转九曲也到了高潮。人们随着抬神位的、扭秧歌的,从彩门涌入九曲八卦阵。九百九十九盏彩色纸灯燃亮,增添了神秘气氛。九九八十一道弯,似龙缠柱,如蛇盘兔。人人手擎一炷香,相遇中拍照微笑致意。人群越缠越紧,好似个大彩球,紧紧围拢在中心神龛前。有上香进贡的;有跪拜行礼的。你拥我挤,口中念念有词,动作规范麻利。挤不到神龛前,眼看香火燃尽的女孩,灯火映照下泪花闪闪。上了香拜了神的人,满面春光,摘下一枝柏叶,日后是要来还愿的。大多数的人只是图个喜气吉祥,转个快乐健康。

夜宿富县(古称鄜州)宾馆,感触颇深,作《鄜州行》拙诗一首:“开元观鄜州,太和闻钟声。直道三千里,一箭射长城。祭祖拜八合,欢乐惊春雷。雪花润太平,龙槐民风淳。”

路碑

文/马红霞

龙凤桥是龙河和凤河交汇处的一座公路独墩桥,它是由东往西的咽喉,因桥西五十公里处有一龙凤泉,那里的泉水清甜爽口,四季清澈不断,且每年三月春雨一响就会有成群结队的鱼儿游出,为龙凤桥平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陈是县公路管理局设在那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公路养管站站长,手下有二三名职工。养管站的门口竖有一尺来高的路碑,上面刻有鲜红的505数字,小陈的工作服黄马甲上就干脆印着505。

小陈不善言词,也不修边幅,头发很长胡子拉碴,四十来岁的人却像老头。可是小陈的工作作风却不含糊,天亮出工,天黑收班,晴阴寒暑,风雨无阻,修补坑槽、清理边沟、清扫路面干得有条不紊、一丝不苟。时间久了,连过往司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道声“OK”,小陈不置可否,一挥手,憨厚地一笑。

提起小陈,人们都十分同情他的家境。小陈的家离养管站一百多公里。父亲早逝,母亲年近古稀常年卧病在床。妻子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没有文化也没有过高的要求,好像是天生一个伺候老人、哺育儿女的农妇。那一双儿女尚在年幼,除了知道吃喝啥也不晓。也许这就是小陈苍老、默默无闻的缘由。

人们记起小陈,是在2008年的夏秋之季。

那时,龙凤河上下和全国不少地方一样处于洪水泛滥的日子。山区的风雨尤其来得迅猛,来得怪异,往往是风助雨威,雨借风势,突发而至的特大山洪常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在连续两天两夜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之后,山体滑坡阻隔了公路,被冲倒的碗口粗细的松柏在洪水中翻滚,并渐渐向龙凤桥逼近。如果树木横在桥墩处,水流不畅,其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的小陈正奉命带领职工在水毁现场,突然,小陈像发现了什么,脱掉鞋子,甩下手中的工具在泥泞的山路上狂奔。只见他随翻滚而下的树木纵身扑入龙凤河,并推着树木向下游流去。树木顺从地从桥下穿行而过,没有危及大桥。同事们从惊魂中醒来,正准备施救小陈,突然一股更大的山洪带着一丈多高的巨浪无情地压了下来。已经筋疲力尽的小陈哪里经得起这灭顶之灾,小陈在同事们拼命的呼唤声中再也没有露出头来……

后来,雨过天晴,人们在下游五公里的一个回水湾处仅发现了一个印有505的黄马甲。

他,一个令人敬仰的养管站站长走了,但他所属的养管站还在,505路碑还在,它还是那么鲜艳、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