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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人书的文章 / 小人书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儿时最好的伙伴

文/胡海波

最近在某晚报看到一则“小人书换黄金”活动,触动心弦,于是我翻箱倒柜,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与混杂着书香和霉味的小人书重逢了。满含对“老友”的愧疚,我将这些尘封了十几年的小人书,一一摊在冬日的暖阳下,悉心整理折皱卷边的书页,按不同题材分类存放,并拍照电子留档。真庆幸几次搬家没有将这些老伙伴丢弃,现在竟存有上千本之多,重新翻阅着小书,我仿佛走进时光隧道,儿时的场景真实而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曾记得接触的第一本连环画《麻雀与狐狸》,那时还正是躺在母亲臂弯里聆听故事的年纪,渐渐地我被这种图文并茂、充满知识性、趣味性的阅读方式吸引和迷住。当初家在农村,物质生活匮乏,男孩子玩耍的无外乎滚铁环、弹玻璃球或斗鸡之类的,我却很少参与其中,因为看小人书才是不二的选择。每次父亲出远门,问我买玩具还是吃的?我都斩钉截铁地回答,只要小人书!一拿到新书,我总是反复翻看,爱不释手,并且晚上将小书放在枕边共眠。一旦不能如愿,自己则感觉异常委屈,经常找茬嚎啕大哭,伤心之余就躲到房间,用铅笔一遍遍地临摹连环画上的历史名人、英雄人物,以寻找慰藉,平复情绪。有时父亲会骑车带我去县城,他去办事,一般把我放在市中心的小书摊旁,一分钱租一本书,可以美滋滋地看一下午,当父亲接我回家时,我已过足了书瘾。

基于共同的兴趣爱好,我结交了许多喜欢连环画的小朋友,大家在一起看书,争论哪路神仙本领最大、哪个战斗英雄最勇敢、哪位公安破案最神,我们还经常换书,以便让双方书能成套或可收获各自心仪的小书,至今我收藏的连环画中,仍有不少书的背面写有某某人的姓名,见证了一段难以忘怀的童年时光。连环画涉及古典名着、神话传说、革命战争、少年世界等诸多题材,随着藏书量的积少成多,我的谈吐见识也与日俱增,周围的亲戚邻居皆戏称我为“小知识分子”。不过,这仅为外在的表象,更重要的在于小人书能够培养一个人乐于学习思考、做事有定力的好习性,它是我们当年人生起步阶段的良师益友。

时代变迁,电视、动漫、手机、网络等文娱方式开始大行其道,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连环画风光不再,青黄不接,越来越走向湮没无闻,再次重回人们视野的身份,已变成继字画、瓷器、邮票、古玩之后的第五类热门收藏品。当我满怀信心,用手机上传部分连环画照片给微拍群时,得到专家的鉴定回复却是:品相不佳、价值不大。如此结果令我始料未及,但也彻底打消了售书的念头,虽然我的小人书不同程度地留有汗渍、油渍甚至还涂鸦了算式公式,但却真实记载了我的喜怒哀乐、成长历程,内含的精神价值难以估量。那些所谓品相完好、装帧精美,翻阅需戴专用手套的小人书,动辄成千上万,完全沦为商人获利的工具,背离了亲民、阅读的基本功能。“古人不唾井,莫忘昔缠绵”,若闲来无事,我会泡上一杯香茗,捧上一本旧书,重新走进连环画的精彩世界。

小人书,点燃了我的文学梦

文/王贵宏

童年,我生活在大山深处,生活贫穷而单调,能给我带来乐趣的,莫过于小人书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月,我家养了两只山羊,用羊奶补充一家人营养的不足,由于是长子,放羊的任务自然落在我的身上。其实把羊牵到野外的山坡吃草是个悠闲的事儿,难耐的是多少有几分寂寞,为了排遣每天放羊时的无聊,我开始随身带两本小人书。羊移动着四蹄缓慢地在山坡上细嚼慢咽,我就坐在树荫下,细细地品味着小人书中的世界。耳畔是鸟儿婉转的歌唱,身旁是山泉汩汩的流淌,时光在明媚的阳光下一点点地挪移着,小人书翻到最后一页,羊也吃饱了。

那时,偶得几角小钱,任凭馋虫如何作怪,也忍住不买零食吃,逮住机会便买了小人书。在村里,有小人书的伙伴也很多,我们互相交换着看,许多飘荡花香的春天、蛙声如潮的夏夜、金风送爽的秋季、火炉散着温暖的冬日,小人书像一群要好的伙伴亲密地陪伴着我,让我在它们神奇的世界里畅快地悠游,童稚的心内,常常溢满了快乐。

简单的童年,简单的幸福,在小人书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定格。走过童年的四季,随着衣服鞋子号码一年年的增大,读小人书的胃口也在增大,我开始绞尽脑汁地四处租借。那一页页薄纸,一幅幅简图,几行小字,融汇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小人书,这已淡出人们记忆的读物,却曾是我心中的最爱。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及《三毛流浪记》、《鸡毛信》等,我都爱不释手地不知翻看了多少遍。这些小人书真是百花盛开,不一而足,有些大画家的画风严谨工整,画面细腻逼真,审美情趣和艺术品位堪称一流,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

由于对小人书的痴迷,我养成了爱看书与写作的习惯,小人书也潜移默化地成了我埋藏在心底的文学种子。斗转星移,几十年匆匆而过,这习惯一直没有被岁月磨蚀,让我在碎屑的生活片段中继续笔耕不辍。

如今在我书屋的书架上和书箱里再极少能找到小人书了,但只要在书店或街头的旧书摊上一看到小人书,我就会不由自主地长久驻足,此时思绪也禁不住起伏起来,记忆会一下子跳回到遥远的童年,任凭那种亲切而温馨的感觉尽情地缠绕。

回想看小人书的年代,心内漫溢出许多感慨,那时父母为了谋生活,并没有多少工夫去教导我们,小人书成了我们最好的伙伴,最好的良师益友。伴随小人书,走进我心里的不止是故事,更多的是一些温情,一些感动,一些启发。在小小的童心里,点燃了希望,点燃了梦想,点燃了激情。

小人书,在我的人生路上献上了清茶一样的芬芳,幽香绕梁、历久弥新。

一个承诺

文/陆勇强

黄泥岭、短松岗,崎岖山道、杂树丛生。

我带着儿子,又一次穿过整个村子,在乡人们的示意、笑脸、招呼声中,登上了村后的小山岗。

今天是除夕,而曾祖母就在那里,已经二十四年了。她坟头上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我拉着儿子的手,站在坟头,说:“我又来看您了。”

今年除夕的天好蓝,太阳真好,暖洋洋的,晒得眼睛热乎乎的,都快渗出液体来了。

这不是泪吧,我想肯定不是的。

曾祖母那时候对我真好啊,我经常对妻儿说。他们就问:怎么个好呢?

小时候家里穷,我吃不饱也穿不暖,但曾祖母那里有吃的,也有穿的。她是小脚,经常拎着一个竹篮子,到五里地外的一家工厂外面的垃圾堆里捡废铁,隔一段时间就会卖一次,曾祖母换回白糖、醋大蒜、酱油,白糖她会用香烟盒子盛一盒给我,白糖好甜,醋大蒜好美味,酱油好鲜。

曾祖母会织草鞋,她坐在昏暗的堂屋前,用瘦骨嶙峋的手搓着草绳,一根一根,黄灿灿的,不到半个时辰,稻草变成了草鞋。曾祖母背着它进山,山里有她的一个远亲,可以每双两毛五的价格收购这些草鞋。卖了鞋的曾祖母总是很高兴,她把我叫过来,一定会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上放上一元钱。那是天大的财富啊,我来到村里的供销社里,把它换成了小人书,有三国演义的、水浒传的,红楼梦的……

满满一箱子的小人书,仍然堆在老家的阁楼里。秋末的一个下午,我又翻看着上百本小人书,三十多年了,小人书已全部泛黄,有两毛一本的,有三毛一本的……这些小人书,得用多少草鞋才能换回!

我也曾经问过曾祖母,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曾祖母说,因为你爱看书,懂事又明理。以后啊,等我到了黄泉,逢年过节的,你就会记挂着我。

我那时就八九岁的年纪吧,站在老屋门前,屋檐上挂着冰吊子,寒风呼呼地吹……我答应了曾祖母。

曾祖母信佛,非常虔诚,她相信阴阳相通。她相信百年之后,仍能在另一个世界收到我的挂念。

而我做到了。

二十多年来,在她的忌日,除夕,我总是会来到她的坟前,轻轻唤一声“阿太,我又来看您了。”

今年十二岁的儿子手里拿着ipad,非常奇怪地看着我。

我说:“爸爸比你还小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坟里的老太太,每年都要来看看她,爸爸不能不信守承诺。”

山风呼呼地吹。

十二岁的男孩已经懂事了,他的眼眶也红了。

如果真有另外一个世界,那有多好。她或许能收到我的挂念,当年那个像野草一样生长的农村男娃,您还真没有看错,他真的信守了自己的承诺。

现在连他的儿子也知道了您,您捡废铁给我买吃的,您卖了草鞋给我买小人书。

我在城里有车有房有家庭,什么也不缺,但我真的一直在想念您,一直回味着那时白糖好甜,看小人书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