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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十八岁的文章 / 十八岁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十八岁,说不爱

文/卡阿桃也de地球迷失

——电影《我的少女时代》中林真心说:“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当一个女孩对你说我很讨厌你,其实她是想对你说,我很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不知道多少人听完这台词,跟我一样在心里会心微笑说:“28岁的我们如果对一个人说我很讨厌你,那么我是真的很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

十八岁,我们看似”轻易“爱上的那个人,是否到了二十八岁依然让我们无法再爱上任何人?

我并没有十八岁的故事,也没有十八岁的纠结。

只是,作为旁人,我还是或多或少的明白那一颗颗骄傲的自尊心下藏匿着的是多么卑微的灵魂。

十八岁的我们曾对他说,我不爱你。大多只是一时冲动,其实内心更祈望的是对方霸道的将你拥入怀中,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如果是,二十八岁的我们呢?当我们对他说,我不爱你。那么一定是我们经过20个夜晚的深思熟虑、归纳分析总结,才得出自己无法妥协与将就的决定。我们所期望的,必定是彻彻底底的分手。

岁月倒是在这个方面没让我们学会世故圆滑,反而是学会了坦白。

前两年,我第一次看《一代宗师》时,不懂王家卫的那句:但愿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好在那里。

如今,倒是刻进了心里。

我们之所以长大后学会了好聚好散,不是因为自己变成熟。

在爱情里,从来不会有好聚好散。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也是永不再见。怎么能算是“好散”?

遗憾和残缺都那么美,美的能让人久久无法释怀。

人生的路也真长。

长到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重复自己的真心去爱。

只是,

可惜,即使再真心的,

没办法将它们,都变成,

最爱。

十八岁那年曾远行

文/雪小禅

那年,我十八岁。高三,黑色的七月。

落了榜,雨季就来了。

好像是没完没了了,雨一直在下,我只差三分就上线了,老师说我上重点都没有问题的,可我落榜了。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落榜的。

高三这年,迷上了写小说,我开始发表作品,所有同学知道有一个写文章特别好的女孩子,于是,我飘飘然了。

霸州一中的院子里有太多的合欢树,后来,它们成了我的一个青春情结,我在许多小说中提到了合欢树,一树一树的花开,粉红的,伞状的,在六七月份,分外地芬芳。

那个树下忧郁的少女开始发表一些零散的东西,在报纸上,在当年的《河北文学》上,完全是文学女青年的形象。

当时也是学校的名人了,因为别人会直呼我的笔名,而且,学习成绩不错,老师寄予了厚望。

可是,我落榜了。

读大学,仿佛已经是一个遥远的梦了。

绝望和颓废让我真的快崩溃了,我瘦了十多斤了,不过几天之内!

那天,依然在下雨,父母都去上班了,我忽然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这个地方,实在不能呆了!

说干就干!我找了几件衣服,然后把母亲钱包里所有的钱全掏干净了,大概有七八十块的样子,我给他们留了一张纸条:我去散心了,不要找我,我没事的,会回来的。

骑上自行车我就出了门,我决定了,我要去北戴河,我要去看大海!

我决定了,十八岁这年,我要去看大海。

我的心情还是一样沉重,眼睛里一片模糊,我有些伤感,却觉得也自由了,终于没有人问我分了,终于没有问我是不是考上了大学。

一直向东,我的腿开始发沉,嘴开始发干,但我一直坚持。出太阳了,很毒的太阳,道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向东,一直向东。

那阵路上很少有卖水的,像这样的骑车人几乎没有,来回过的也都是大卡车,我骑着,不知哪里是尽头。

晚上,当我下车之后,我差点趴倒在地上,我到了天津,跑到一家叫建华的小旅馆,住一夜只要五块钱。第二天早晨,老板说,傻孩子,这是要到哪去?你看你车胎全扎了,还有,车轮得拿聋。

我给了他三块钱,他找人修了我的自行车,然后说,带上一瓶子水吧。我舍不得花钱买,他给了我一瓶子凉白开,然后告诉我,一路上小心。

到达山海关时,已经是两天以后。

当我看到“天下第一关”几个字时,我把自己那辆破自行车举过了头顶,年轻的时候,我是多么有劲又多么狂热啊!

我看到了大海!

一个没有看到过大海的人终于看到了大海!

如果一个人只是想像中看大海,那么,大海就是很大很蓝,可是,你真正看到大海时,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的。

大海,更像一滴巨大的眼泪,它落在了地球上。

我在海边的沙滩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热热的,一直流到我的耳朵里。开始我只是默默流眼泪,后来,我干脆放声大哭,哭的声音很快被海浪淹没了,和这些咆哮的海浪比起来,我的哭声那样小,甚至,微不足道。

很难说清那是一种什么心境,刹那间,我似小僧悟道,突然之间心清心明了,“面向大海,春暖花开。”那时我正读海子这首诗,而这句诗后来被广泛滥用,但在那一年,没有人比我更能懂得它的真正含义。

我就在海边一直呆了三天,几乎花完了所有钱,买了好多珍珠项链,拣了好多贝壳,我无比地迷恋着海,看着海浪退了来来了退,我想通了,人生也是如此,进进退退,不可能一直向前的,我也决定了,回去复读!虽然我那么那么不愿意上高四!虽然我要低下头忍耐一年,可是,我真的要读大学!

骑车到家时,父母哭了。

他们没有打我,但母亲的头发白了好多,父亲瘦了十几斤,他们去登了寻人启事,去四处找我。母亲抱着我哭了,我却傻笑着,递给她自己从北戴河花几块钱买的珍珠项链,我说,“妈,戴上,准好看。”

第二年的七月,我考上了学,整整一年,我没写小说,做了一年书呆子,我是看了海浪之后明白的,人生,是需要进进退退的。

上大学后,我重操旧业,写小说,执着于文字。多年之后,我出了40多本书,而且很多书被翻译到国外,有些书登上畅销书排行榜,后来,我又任教于中国戏曲学院。有人问我,“你是一直这么坚持的吗?”

我笑着告诉她,“我曾经放弃,因为放弃,是为了更好地往前走。”

感谢十八岁那年的远行,它让我明白,有些人生必得经历挫折,有些花必得等待春天,虽然有的花儿春天来得晚一些,可每一朵花儿,必有它自己花开的模样。

十八岁的俊花

文/王克臣

十八岁的姑娘如莲蓬池里的谢花藕,鲜亮,嫩;十八岁姑娘的心,又像高天上的跑马云,变化莫测。

俊花就这样,十八岁,长得俊,心高,一阵风,一阵雨,爹娘都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俊花俯在席梦思床上,脸颊上的泪痕还没抹净,又拧过身子,愣呆呆望着墙上的明星挂历,扭过脸儿,紧紧地和“明星”贴在一块儿,注视着对面的穿衣镜,掠过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神色。然后,又一张张地揭开,用手撩着,一直亮出挂历后面雪白的墙壁……

看得出,俊花很得意,嘴角翘翘着。不料,俊花将揭开的一厚叠挂历哗啦啦放下,微微叹了口气,那本来得意的神色骤然消失,泪珠儿从两汪湖水里涌出。

俊花又在床头抽泣了。

花她娘“呼啦”挑开门帘儿,颠着一双小脚,心里气,可又不敢发作,惴惴地问:“又咋?”

俊花扭扭腰肢,给娘一个后脊梁。

花她娘不敢出大气儿,自个儿絮絮叨叨的,想说给俊花听,可又惟恐她听见。

“是爹不疼,娘不疼?唉,整天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唉唉,哪样重活叫你干了?知道你身子娇嫩,庄稼地的活,你是蹬过一锹,刨过一镐?从学校回乡,你爹急忙托人,好容易巴结个乡镇企业,没干三天半,嫌人家厂子没起色!干啥有起色?当乡长、县长?也不撒泡……”花她娘忽然觉得话离了板儿,赶紧闭了两扇唇。

俊花顶烦娘没完没了地嘟嘟囔囔,可娘嘟囔的又的确是实话,不愿听,能怎样呢!

花她娘嘟囔归嘟囔,可疼闺女没二话,在她看来,儿子是娘身上的肉,闺女是娘的心尖子。

花她娘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米粥,放在桌上,又返身回去从锅里捞出两个鸡蛋,说:“还不吃?真等着饿死呢!”

“烦,整年奔忙劳碌,就为这个!”俊花手一甩,险些把两只碗抹到地上去。

花她娘慌忙扶住碗,盯住闺女:“娘知道你心里憋闷,可你又不对娘说,真把俺闺女憋坏了可咋办哟……”花她娘当真急了,淌出了泪水。

俊花的心颤了一下,可嘴上更硬了:“总把那果子话儿挂在嘴上,不嫌坠疼!”

花她娘一怔,这可着实屈了心喽!“啪——”可巴掌没有奔闺女的脸,却冲着墙壁。

俊花瞪大了眼睛:“好,打,打吧,打死……”

花她娘慌了,赶紧转折:“娘舍得打你?打你,不是戳我的心尖子么!”忙磕开一只鸡蛋,“你爹,耕坌拉拽,筛簸扬拿,一年到头没个时闲儿,我这身板,喂猪打狗挡鸡窝,里里外外,啥用着你啦,不知足哟!”

俊花说:“算了!陈谷子烂芝麻,老一套!”

花她娘哪里敢再“造次”,讪讪地说:“娘知道你心高,可又掏不出你心窝里的话,你跟娘说了,你想登天,娘变着法儿给你去讨登天梯!”

俊花一次次把娘急得这样,早想把心里话掏出来,可又实在不好开口,她嗯了几回,终于把那刚要露头的话吞下去了。

花她娘急坏了,泪水扑簌簌滚落在前襟上。

俊花鼓了鼓勇气,说:“娘,我想当……”

花她娘抹了一把泪眼,望着闺女,用眼神鼓动着。

“想,想当模特儿!”俊花吐出口,忙把脸压得低低的。

“啥?”

“模,模特儿!”俊花肯定地说。

“噢,干那个,像电视广告里那样,穿着光胳膊露腿儿的衣服,在人面前摇来扭去……”

俊花笑了,扑在娘怀里:“娘,不是干那个!”

“噢,不是干那个呀!”花她娘提着的心“呱嗒”撂下了。

“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俊花偎在娘的怀里,声音细得像蚊子。

俊花说些啥,这无关紧要,只要不干那个光胳膊露腿儿的营生就行!花她娘心里想,脸上露出了笑容。

俊花说着说着,偷眼看了娘一眼,见娘在笑,长舒了一口气。

俊花她娘抚着闺女漆黑的披肩秀发,絮絮叨叨地说:“呀,可把娘吓死了,我当是干那广告模什么特呢!人家不把娘脊梁骨给戳打烂!再说,你那倔爹,拄棍子要吃,也不兴你干那营生呀!”

俊花从娘怀里抽出头,望着穿衣镜里的“她”,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她那挺挺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