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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布袋的文章 / 布袋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隆兴寺的天王殿

文/贾小勇

一道灰瓦红墙隔开了繁华喧嚣。寺内苍松翠柏,层楼耸峙,时有钟磬悠扬,时有云雾弥漫。宁静的庄严,澄澈的肃穆,浸润着心灵,洒脱着自在。都说深山藏古寺,这里却处在繁华都市中,这就是正定隆兴寺。

隆兴寺第一重殿照例是天王殿。天王殿初见于净土宗寺院,两宋之后,中国佛教出现禅净双修的先河,随后,在佛教寺院中第一重殿往往是天王殿了。

隆兴寺天王殿始建于北宋初期(公元982年-988年)。那时的皇帝是宋太宗赵光义,是开国皇帝赵匡胤之弟。皇帝之位传给弟弟的例子极为罕见,这段历史仍是一个谜。然而,时过境迁,发生的种种事件钩沉了罢。虽然皇权争夺血雨腥风,但对于佛教的尊崇却是不争的共识,无论王朝如何更迭变换,佛,还是千年的那尊佛。

护法的四天王位于天王殿两侧,依次为东方持国、南方增长、西方广目、北方多闻,分别手执琵琶、青云剑、青蛇、混元伞。作为护法使者,四天王的形象广为人知,深入民间百姓,并且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积极寓意。东方持国天王手中的琵琶,是将弹奏的天籁之音传递人间?还是在对待做人做事上要像琴弦一样松紧适度,方可奏出圆润的音符;慧剑断烦恼断贪嗔痴,日日新苟日新的增长进取是不是增长天王的启示?青蛇在手,变化无常,只有多看多思掌握变化才能从容应对,是不是广目天王无言的暗喻;一把伞,可抵御风雨,在人生路上多闻解惑方能拨云见日,这是不是多闻天王的隐示?默然中不得而知。除了四天王护法之外,传说中的十八罗汉、鬼子母、韦陀都是保护佛法的尊者。在佛学普育拓展下,对于虔敬三宝、所有修行的众人,也都作为护法之称。这大概是众擎易举、齐心协力、团结奋进的合作精神吧。

大肚藏世界,一笑吐乾坤,大肚弥勒佛尊奉在天王殿正中,在寺院天王殿中已成为定制。大肚弥勒佛的形象不再有法身佛像那种庄严凝重的宗教意蕴,变得随和贴近生活,这是佛教融入生活的典型之例。这是完全汉化的一尊佛像,形象来源于五代后梁时期的契此和尚,又称布袋和尚。世传为弥勒菩萨之应化身,身体胖,眉皱而腹大,出语无定,随处寝卧。常用杖挑一布袋入市,见物就乞,别人供养的东西统统放进布袋,却从来没有人见他把东西倒出来,那布袋又是空的。假如有人向他请问佛法,他就把布袋放下。如果还不懂他的意思,继续再问,他就立刻提起布袋,头也不回地离去。人家还是不理会他的意思,他就捧腹大笑。“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何其自在”,这“布袋”放下才会自在,“布袋”是贪嗔痴的执念?捧腹大笑又是何为?也许从耳熟能详的“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对联中找到答案吧。

大肚弥勒佛慈颜善目,大腹便便,笑容可掬,如春风满月,形象贴近生活,警言拨点迷惑,富神奇于平淡,示美好于憨拙,显庄严于诙谐,蕴哲理于平俗。寓教于乐,启迪心灵。转身,门外繁华纷扰在这里化为淡然一笑,计较和喧嚣在这里熨帖为达观从容。这能容的大肚是哲学的,常笑的慈颜是启迪啊!

走出天王殿,咣然听到一声脆响,回头看殿角悬挂的风铃,却纹丝不动。是风动,还是心动……

忆麦收(下)

文/孔伟建

扬场

轧完场,牛马的任务完成了,牵回去,喂点好草料,让牲口歇歇,以备后用。

劳力不能闲着,要将轧瘪、轧碎的麦秸收拾了,垛起来。将麦粒麦糠一块堆起来,等着扬场。这时,乡亲们心情最为亢奋。他们说,新麦算到手了,一年辛劳,收成好坏,回报多少,扬完场就知道了。

这时,场院里布满神秘气氛。大人一般不许小孩子说这一场能打多少粮食,大人之间也互不过问。

将待扬的麦子堆成一抡,横向的,纵向的,要看风向。老百姓常说,好么子(方言,本事的意思)不如好风,说的是扬场要借助风力。好风凭借力,送麦糠上天,让大自然将麦糠跟麦粒分离。

麦抡堆成了,劳力操起木锨,在麦堆一边站定,喜滋滋地操起木锨,抡圆膀臂,一下下地把粮食扬向天空。扬场的同时,一人药站在麦粒掉落的地方,拿把大扫帚,将没轧净的麦穗与秕糠等杂物扫出来,这叫“打落”。

打落也要靠技术,用力不能太猛,下手不能太重,要轻,要灵活,只用扫帚顶端那几根长长的扫帚苗儿,否则,将麦粒都扫了出来。随着麦粒掉落的越来越多,渐渐成堆,打落的就要叉开腿,甩开胳膊,挥动扫帚,往麦堆两边扫了。

扬场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要瞅准风向,把握高度,掌握弧度。用锨端起的数量不宜太多,扬起来要将麦子扯成弧线,增加受风面积,最大限度地将秕糠等杂物吹出去。

夏天的风,有时风向不定,看着怪好的一阵风来了,赶紧扬起一锨,谁知,刚扬到空中,风向就变了,麦糠什么的,一下子落到自己头上、脸上。还好,幸亏戴着草帽。否则,一定呛得够呛。

扬场的好把式,遇到不大的风,照样可以扬出粮食。本事差点的,就另当别论了,遇到再大的风,也难将粮食与糠分开。

俗话说,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我小时,曾跟着大人学扬场,模仿他们的样子,一次次地练,一遍遍地扬,终于学会了。

扬场又脏又累,扬的时间长了,胳膊发酸,脖子发胀,眼睛发涩,喉咙发干,身上发痒。扬起来,漫天灰尘。

扬场,一般扬两遍,头遍不太干净,还要再来一遍。两遍过后,麦子变得很干净,可直接装布袋了。

扛布袋

水泊故地,自古多壮汉。

以前,麦收时节。粮食在场里打轧好了,装进布袋,余下的便是由壮劳力扛布袋装车,往囤里倒粮食了。这是个力气活,也是壮汉们显示自己力量的好时机。一布袋粮食一般重120斤左右,袋高一米二以上。壮汉们用砍刀式、腰挎式、双排式等架式,以沉稳快速的步伐,穿梭于场院与粮囤之间,博得人们一阵阵赞叹。

布袋都是自家用织布机织的,粗布,有这样那样的不同颜色的竖条条花纹。为防混淆,每家往往都做了不同记号。扛布袋,一要有力气,二要有技巧。一袋子小麦,装满了,扎上口,一百二三十斤重。扛布袋的,就站在布袋底那儿,一手搭在布袋口上,使身子半蹲下来,在布袋抬起的刹那,迅速将头钻过布袋,使其稳稳地躺在自己肩上。

力气大的,扛上肩膀后,一手扶住布袋,另一只手有节奏地甩来甩去,只凭两肩和脖子活动,一边走一边就能把布袋从左肩挪到右肩或挪到脖子后面变成大背肩。他们,扛着一百好几十斤重的布袋在平地上,能行走如风。

装车时,要一袋子一袋子错着茬儿码好,越装越高,等到肩膀头够不着时,上面就要上人,要加跳板。会扛袋子的,上跳板时,一步一颤,布袋就像粘在肩上一样,能随心所欲行动自如。入囤时,也要加跳板,尤其是接近囤顶时,场面更加热闹。壮劳力们谁也不服谁,都暗中叫劲,经常出现刺激镜头。

力气稍小些的,需要帮手,一袋粮食躺在地上,要两个人伺候,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抓住布袋口,一人抓住底角,喊一声“一二三,起”,一起使劲,将布袋抬离地面儿,扛麻袋的人就势把腰一哈,脑袋往布袋底下一钻,一边往前顶一边抬头儿,在帮手配合下,布袋这就扛上了肩。

也有些本来没这么大的力气头,仗着自己年轻、不服软,硬撑的,结果落了内伤。我们村里,就有个小青年,又矮又瘦,当年,跟人家赌气,比赛扛布袋。力气大的,两个胳肢窝里一个夹一袋子,走起路来,还不喘。他不服气,硬撑着,时间长了,受不了了。现在,不到五十岁,整天疼得直不起腰,不能干力气活了。

当年的我们,就在场院边站着、看着,我们知道谁的力气大,谁家的粮食收的多,谁会扛袋子。而今想来,那曾被毫不吝啬抛洒的汗水、那无数次超负荷的劳动场面、那火热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如眼前。

人的意志,有时就是这样磨炼出来的。

堆粮

小麦,干不好,是不能长期存放的,要晾晒。

轧完场,将麦秸拉走,场里就有空了。

平整光滑的场面,再用扫帚扫净了,就是最好的晒麦场。把麦子拉来,将布袋口解开,倒出,用木锨摊开,均匀地摊开薄薄的一层,让麦子最大面积的接受阳光照晒。

粮食上场的时光,是农人们最美好的时光,经过一年的辛勤劳动,终于看到粮食堆在场里了,似乎闻到了小麦散发出来的香喷喷的气息,收获已是无疑了。

因为晒粮食的多,为防混淆,要用布袋隔开,做个记号。其实也不用做什么记号,每家的布袋尺寸、花色都不一样,几根空布袋,抡在麦子边上,就做了最明显的地标。

粮食摊开后,要派个孩子看着,主要防村里的鸡鸭、天上的麻雀前来捣乱,不怕它们偷吃粮食,尽吃,能吃多少。关键要提防将粪便拉在麦子里,又脏又恶心。

负责看管麦子的小孩,将地派车停在场附近的树荫凉里,拿两根布袋铺在车厢里,躺在上面,手里拿根长鞭,两眼瞅着自家摊晒的麦子,耳边听着麻雀飞动的声音,见不对劲,就拿起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鞭影,“叭”的一声脆响,那鸡鸭、麻雀听见动静,就赶紧溜走了。

有时,调皮的孩子,在车厢里躺着躺着,不觉睡着了,有时,碰见家长来检查,就要挨一顿训斥。

看场的孩子,还要管翻麦子。天气干热干热的话,晒上三两个钟头,就要用木锨翻晒一下,把下面的翻上来,让麦子均匀受热。翻过后,出现一个个麦抡,像条条波浪,很好看。

夏天,天气变化无常。一片乌云飘来,一阵狂风袭来,往往就是一阵急雨。如暴雨来袭,眼看到嘴的粮食也许就会打了水漂。这时,要男女老少齐上阵,动用各种家伙,用木锨扬,用簸箕端,用推板推(推板上拴根绳,一人掌把,一人在前头拉,两人合作),总之,大家要想方设法、齐心协力、快速堆粮才行。堆完,拿来大块塑料布,盖上。再找来砖头、石块,将各个角压实,以防风吹。

所以,趁天气晴好之时,农人们要抓住有利时机,抓紧晾晒,翻扬,力争早把粮食晒干,早点装进粮囤里去。

待粮食扛回家,先磨上一袋子面,蒸上一锅又白、又大、又宣活、又香甜的大白馍,让孩子、老人吃吃新麦,好好解解馋气。

这锅馒头吃完,再吃,就得等到春节过年了。

半布袋茅根

文/魏东侠

人出了名,架子就大。李扶贫把一个贫困县的贫困村折腾富了,社长让我专门为他写一篇报道,我打电话过去,人家说没时间。我很生气,就像我时间多似的。

社长说,你不会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呀,你不会先从那些棚户下手呀。

来到大棚村不由感叹,好家伙,村周围密密麻麻全是大棚。村支书作向导,分别指着不同的大棚说,这是葡萄棚,这是西瓜棚,这是非转基因大豆棚,这是菜花棚,这是蚂蚱棚。什么什么?蚂蚱棚?村支书骄傲地笑了。

我问:“这都是李扶贫的功劳?”“那是自然,十年前俺们还只会种玉米、小麦。”

“你们怎么就信他呢?他叫你们种大棚你们就种呀,万一不挣钱呢?”

“谁说俺们种了?俺们不种呀!当时他跟俺们保证了很多,什么技术指导啦,外出学习啦,聘请专家啦,帮着销售啦。咱老百姓谁听他那个?”

“那这大棚怎么起来的?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

“唉,我就是那第一个。”

“你是因为他是县扶贫办领导,怕了?”

“我怕他?笑话!我可是镇里三番五次求着当的支书,当时俺村多少上访户呀,没颗公心,谁敢当这个家!”

“那你怎么想的?”

“李扶贫说,咱先试种一个,按村里同亩数的最高收入算,赚了是你们的,赔了我个人补上。不知怎么,我当时一下子被这个包村干部感动了。心想,赔不赔的吧,豁上几亩地,权当支持年轻人了。”

“结果呢?”

“结果你看到了,棚生棚。现在你要不让谁家种棚,他能跟你玩命。俺村一个残疾人才娶上媳妇,他爸哭着去找李扶贫,李扶贫以为人家管他借钱呢,结果老人说,一分外债没有,60万,60万全是大棚里种出来的,李主任啊,谢谢!”

“第一个棚种的什么,还记得吗?”

“印象太深了,西瓜呀。你不知道,庄稼人把刚种好的粮食地全部毁掉,改种西瓜,那得需要多大勇气。”

“李扶贫特感激你吧?你帮了他。”

“现在看呢?谁帮的谁?”

“我想采访李扶贫,联系不上他。”我撒了谎。

“他应该没空。”

“他有好久不来了吧?”“嗯。还怪想他的。”

“这么说,他也不像他所承诺得那样,跟你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帮你们种帮你们收帮你们卖。”

“现在都是买家排着队找我们,用不着李扶贫天天守着。”

也没什么新意,不过是一个比较能干的党员干部,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故事。

我打算告辞了,村支书执意送我些蔬菜水果。因为摘得多,他说得找个袋子,然后在他的小货车车斗里紧扒拉,又到大棚里张望半天,没找到。其实我早看见了,大棚外就有这样一个编织袋,只不过里边装着东西。我心里着急地想:这不就是袋子么?这不就是袋子么?

大概支书也是实心实意送我果菜,尽管我说了推辞话,也做出要走的样子,他还是一把将我拉住,并在简短的撕扯过程中,顺着我传神的目光,很自然地发现了那个鼓鼓囊囊的口袋。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掂起袋子口朝下倒起来。一堆白茅根。

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看到茅根很亲切,便好奇地问:“你刨这么多茅根干什么?”

“治病。”

“啥,这能治什么病?”“癌症。”

“开玩笑!要是茅根能治癌,还轮得上你刨这么多?”

支书急了:“你以为我刨这些茅根很容易,是么?我都起早贪黑好几天了,才攒了这点儿。”

“我是说它不可能治癌症。”“万一管用呢?”

“绝不可能!还是得信医院。你家谁病了?”我动了帮他的念头。

“不是我家,是李扶贫的媳妇,胃癌转肺癌,医院不给治了。李扶贫自个看医书,到处找偏方。那天他来俺村,无意中问了句,咱村有茅根么?俺们这才知道他家的事。”

“我好像看见,好几家大棚外头都有这么个袋子。”

“李扶贫可是俺村的大恩人,谁能眼看着不管?好不容易听说茅根管用了,这些日子大伙嘛也干不下去了,乱到处转悠着找茅根呢。”

我的泪一下子涌满了眼。我怎么能用这么金贵的袋子,去揩老百姓的油呢?我死活劝住老支书,并帮他把茅根重新装回袋子里。

万一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