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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毛的文章 / 三毛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滚滚红尘

文/彭丽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看三毛的作品了。关于她的模糊记忆,停留在遥远的十多年前,久远的年代,书淡纸旧,只能隐约记得她是一个生活在撒哈拉沙漠的小妇人,有一幢西班牙风格的房子,在异国的天空下和一个叫荷西的男人过着相对平实而丰富的生活。她死于自杀的消息一直难以让我释怀。深夜,百无聊赖看了一部林青霞的老电影《滚滚红尘》,感慨之余顺便关心一下剧本的创作者,才知道那个幼年记忆里快乐的小妇人,原来有半数的时光是用来不快乐的,而另外的半数时光,许是快乐,许是也有这样那样的幽微不如意,隐隐湮灭在红尘里不为人所觉察罢了。

电影讲的是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故事,和张爱玲自己最后的《色戒》一样,也是三毛最后一部作品。这时候的荷西早已不在三毛身边,岁月如霜多少风化了一些她骨子里的寂寞失落。我还没有看过剧本,只能从一个观影人的眼界,从荧屏里的那个世界去了解这部作品。电影讲述了一则婉转刻骨的爱情故事,缠绵悱恻。“我在两个女人的个性里偷渡了自己的灵魂。”三毛如是说。

“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是胡兰成与张爱玲的婚书上,张爱玲自己添笔上去的。关于这段惊世骇俗的故事,一部《滚滚红尘》、一部《色戒》,大抵也就说尽了。梁朝伟的俊秀,秦汉的风流,结合起来也大概就是最初胡兰成的写照吧。一个是颇有权势的才俊,一个是花开炫目的离群才女,惺惺相惜之余演绎了一笔为后人所唏嘘的人生写意图。初见时,她还是单纯地像尘埃里开出来的荼蘼,而岁月早已让他的赤子之心渐行渐远。这是一个风月老手遇见炽烈初焰的场景,不外乎也是以半篇渲染半篇凄凉作结局。世人看张爱玲,一半是遗憾,一半是圆满。遗憾的是世人终究看不透,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从童年不幸,到流光溢彩里遇见的胡兰成,再到后半生的孤独终老,就像歌曲里那份淡淡的旋律,那余音不绝里,是贯穿她一生主题的忧郁,是岁月也抹不平的遗憾。她对俗世人间的洞悉是如此清晰明彻,但终究迷失在俗世人间的情爱烟火里。她曾经对胡兰成说:“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终于是一语成谶了。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歌词这样写,电影也这样演。三毛把灵魂寄托在自己笔下的张爱玲身上,虽然她挥笔抹去了一些真实,却依然可以透过一些残章断句窥探这位民国才女的不灭灵魂。张爱玲首先是孤独的,才女大都孤独,张爱玲是从尘埃开出来的孤独,三毛则是把孤独掩盖到尘埃里去。孤独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它意味着在之后的俗世岁月里要么抛弃地彻底,要么执行地彻底,放不下也拾不起来的人最终只能自杀了事。三毛下笔减去了许多对于张爱玲的真实刻画,并刻意为她添写数笔不食烟火的清高。张爱玲骨子里的孤傲源于对人间悲薄的看透,而笔下的刻薄则是源于对圆满人间的挑衅。这种挑衅和不屑的根源深植于一种心灵疼痛,是高度较为明亮的忧郁,也是由小至大层层层叠叠堆砌起来的那种高于俗世尘嚣的灵魂,遗世而独立。

世间文人多浮华,只有在下笔写作时才能感受到尘世间那份只归属于自己的宁静。但生活不仅仅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岁月偷换了底片,才华也挽救不了蒙尘的心,因为人始终是要与这烟火人间打成一片的,不是么。清高不俗的理想追求在遇见现实平实生活之后,往往使内心变得酸楚无比,因为终究是除了死再没有能拿来抵御的了。三毛选择与荷西结婚,守着稳稳的流年,这是以一种掩盖矛盾的心态去解决灵魂的不甘;而张爱玲的选择是保护这种与生俱来的品格,守着曾经的残章断片活在余温的幻想里,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逃避,却也是圆满的。三毛也是遗憾的,不是因为结局,而是她那样一个敏感纯粹的灵魂。这灵魂不止是在歌与文里,也在超脱执着的眉宇间点染出的淡淡哀愁伤感里。只有看不穿的人才觉得是遗憾,事实上真正的遗憾是看不穿她们对世事的洞若观火。

这些个千生万生,只都是个世景荒芜,人情薄凉。写《倾城之恋》的时候,是历史上一个灰蒙蒙的年代,弥漫在民国三十二年的上空无处不在的是战火频仍。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这种动荡或许唤起了张爱玲心中在童年时代的晦涩、在青年时代的惶惑。见识了太多的世间伤怀,才会使人义无所顾拥抱另一个世界的荒凉。张爱玲或许会觉得三毛是圆满的,却也绝不会选择荷西这样平稳的生活;而三毛尽管看着张爱玲飘在自己的灵魂天空里,却也下笔抹掉她浮华名利的一面,转而通过文字审视她华丽裘衣下的深刻灵魂,因这灵魂里有她不敢言说的自己。余下的故事都在红尘里亦真亦幻流传着,给世人留下无尽的想像与猜度。

耳畔再起那曲熟悉的《滚滚红尘》,每每令我想起电影里,沈韶华和章能才,在满目余晖的温暖阳台上,相拥而舞,那裹住了滚滚红尘的红色披肩缠绵哀婉——我们从来都只是过客,有些人、有些脚步,稍微一个停顿,便成了永恒,那些始料未及的遗憾真的让我们始料未及。滚滚红尘,谁都是在滚滚红尘里起舞。谁是谁的宿命,谁又是谁的永远?当华发苍苍那天,你还会放谁在心头无法释怀?

是啊,红尘太复杂了,太难了。大多数人没有能力把心中那首理想的诗写完,最后终归只写了半段哀伤,几行唏嘘。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种种词句在后半生的心间翻滚。这段路,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滚滚红尘里,方向各不同,怎敢奢望你还肯来看望垂垂老矣的我?

三毛,生命的旅者

文/王思奇

我应怎样用语言来描绘她?就好像一杯醇香的绿茶,散发岁月淡淡的清香;如一段清脆的小曲,悠悠飘进心田;好像一朵山茶花,盛开在温暖的午后。三毛,一个诗一样的女子,花一般的人生。

从孩提时代起,三毛就已显露出与其他孩子不同的地方。课上,老师问起大家的理想,大家的理想不是画家、舞蹈家,就是医生、律师之类,只有她一字一顿坚定地说:“我要当个捡破烂儿的。”老师大怒,批评她不懂上进,让她重新选择理想。三毛沉思片刻后,说:“那还是当个扫大街的吧!”全班又是哄堂大笑,她仍认真地解释道:“这样我可以边扫大街,边捡破烂儿。”她小时的这些奇特想法,看似过眼云烟,其实早已在她心中扎下了深根。对于这些,三毛曾这样说过:“拾荒人眼底下的垃圾场是世界上最妩媚的花园,可以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同天上的飞鸟……”

时光荏苒,渐渐地,那个会为了考试满分把整本书都背下来的小孩子长大了。有人说,长大后的三毛是一位作家;也有人说,她是一位出色的家庭主妇。但我觉得三毛是位旅者,生活的旅者,人生的旅者。她着实是位爱冒险的人,撒哈拉沙漠、哥伦比亚、中南美洲……她的一生,足迹遍布全球各地。

对于旅行,三毛经常是一时兴起。有一次,她无意中从杂志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仅仅是一瞥,便坚定了她要去撒哈拉沙漠的决心——无边无际的金红色,是夕阳染红了沙粒,只看着照片,就已感觉到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一个月不到,她已打点好行李,马不停蹄地赶往那被誉为“生命坟墓”的撒哈拉大沙漠。就是这样,她和丈夫荷西才有了一段浪漫传奇的沙漠生活。

在艰苦的沙漠环境中,三毛也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不论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是一个个性格奇怪的沙哈威邻居,她总是报以微笑。她自己曾这样说过:“生命的滋味,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都要自己去尝一尝啊!”

三毛的个性也很独特,可以说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一次,她考驾照,面对着薄薄的驾驶手册,一个劲地叹息,实在没有兴趣看!荷西奇怪地问她:“你看的书,天文地理、妖魔鬼怪、名着漫画、戏曲电影、言情武侠、占卜中药,无所不有,一本小册子还难得到你?”三毛叹了口气:“你不懂,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非让我看,我是不愿去看的。”所以,三毛的驾照也是考得所有考官都认识她了,几次三番才算勉强合格。

快乐总是短暂的,在三毛与荷西结婚六年后,荷西在一次潜水任务中失去了生命。或许她表面仍是笑嘻嘻、乐呵呵的,但事实上,她已孤独一人了。三毛随后写的文章中,也总是隐藏着丝丝缕缕的忧伤。于是,在荷西死后12年,三毛传奇的一生也落下了帷幕。

一直以来,喜欢三毛就是喜欢她的性格,乐观开朗,敢于向一切发出挑战。特立独行,永远不做一个随声附和之人。另外,也一直钦佩三毛的博学多识,她会汉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德语等多种语言,并且她会画、会写、能歌善舞,她还一直在不断地学习。

尽管她的生命已烟消云散,她的笑容已逐渐模糊,可她的身影已深深烙在我心中。

三毛,那个生命的旅者。

在人间

文/黄玉莹

我喜欢三毛,是那个深爱沙漠的三毛。

曾经看她的书,总是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明明有流浪的风骨,却挣不脱生活的疲惫。心里生出的感觉是,但凡这个人流的泪,就不该落在这尘世里。她只是来人间一趟,滚滚红尘里牵扯出一世,这个女人给了世界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走了,不见了。

有人问我:你的人生最高理想是什么?当时没想好,可后来有一刻心里蓦然生出一个想法:有一天我要荣归故里,所有珍重的人都在原本相逢的地方等我,然后,我要把所有年少未曾印刻的故事全都回忆一遍,最后老了,离开了。说来是很不负责任的痴心妄想,我羡慕三毛,也害怕变成三毛。你在沙漠之上看星辰,能感受到从未如此近的目睹那份光芒,让你想伸手触摸它。可为了这些,你身边是黑暗无人的荒凉,你要面对的是孤独与死亡。

看,这就是终究一生要走的路。

可尽管如此,依旧能让人生出一丝欢喜。这世上有人在申诉,有人在忙碌,有人风雨兼程,有人平平淡淡。大部分人都不能成为海子,因为他们既没有勇气过早离开,也不曾以他的角度,观望过匆匆过往。谁知道他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默默躺在床上思考了什么,苦难?凡俗?小事?还是灵魂深处的呐喊?你可以发散自己的思维,这世界那么大,那么复杂,仿佛把自己置身原地,所有的东西都从你身边经过,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我想过,人一生的归途是什么?

在我看来,我父母的一生极其普通。我看过来自他们那个年代的照片,父亲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衣服,下巴微抬看着镜头,母亲穿了一条素色的裙子。就只是这样的一张照片,几乎让人能预见他们的一生。贫困的童年,青涩的青春,而后长大,结婚生子,奔波劳碌,匆匆是一生。这样过来的人,自然不会对世界发出什么深刻的反抗,你与他们说三毛,他们问你,三毛是谁?这就是他们的一辈子。

山区,没有书读的小孩子,放牛?种地?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踏着黎明出门,披着星辰归来,他们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吗?他们知道富有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他们知道改变世界是什么样的感觉吗?他们知道除了饥饿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悲伤吗?未来?未来是山那边;未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所谓一生,不知让人如何去想象。谁和他们讲远方?

你看,就是这个样子,这些人,城里的,农村的,富有的,贫穷的,伟大的,平凡的,三毛有三毛的活法,海子有海子的生活,他们都站在人群中,真真切切在这世上,有生活的苦难,也有生活的希望。流浪在这里,平稳在这里,动荡在这里,停留在这里。世界上各个角落都在讲不同的故事,所有挣扎向上拼出来都是一句话:这是人生啊。所有蒙尘的过往也好,所有未知的将来也好,市侩的纸迷金醉也好,这些种种都有如生命般存在这世上,它来有它的价值,它来有它的道理。正如我做着遥远的梦,自然也有人在他的人生大道上狂奔。

比如鲁迅笔下的孔乙己,高尔基写的自己,比如悲苦的梵高,比如坚强的海伦凯勒,比如你还有我,认真积极地活着,反正世界庞大,慢慢去体会吧。

你在哪儿?

你在人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