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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写作的文章 / 写作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寻找诗和远方

文/李新刚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具体地说,是一个文友。

那天,他从微信上给我发来这样一条消息:新米进仓了,现在我闲了,有空来我家,尝新米喝小酒侃大山。并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那倾泻而下的米粒颗颗晶莹剔透饱满丰润。夕阳下,他喜悦的脸上,流淌着闪亮的汗珠。

他是个农民,一个爱好写诗的农民。他单独办了一张叫《诗》的小报,一个星期出版一期,现在已经出版了三百多期了。他给我的稿酬可能是全国独一无二的,稿酬是三斤大米;米都是他家自产的,绝对的绿色无污染食品。

一天到晚穷于应付,疲于奔命的我,终于有了两三天的空闲,我赶紧给他打电话,说了自己的行程,他高兴地连连说好。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到达了商南车站。车站外,他开车等着我。坐上车,一路不急不缓的向他家驶去。

这是商南,山是养眼的绿,水是清凌凌的澈,天是瓦蓝瓦蓝的,云是雪白雪白的,空气纯净而清新。一片浓密的绿荫中,点点星星透漏出他的小村庄来。

一下车,我马上就感觉到了,不是空调制造出来的,而是自然的凉森森的清爽,空气还带着花草和树木的清香,不由贪婪的做了几次深呼吸。

他家的前院,是三间两层的小楼,一楼东边两间,是他妻子开的小超市,西边一间留做过道。他家的后院还是三间两层的小楼。一楼是他们生活起居的地方,他指着二楼对我说:“二楼就是我的报社和我的写作室。”我说:“先上楼看看。”楼梯在外面,他领着我上楼。

一间房子里,两侧是两个分别能占一面墙空间的巨大书柜。那是他打下手,找村里木匠给自己做的。两个书柜都放着他已经出版的三百多期报纸。邮给作者的样报和送给大小报刊的报纸已占去大部分,几乎每期报纸都剩了一小部分,他都在这里收藏着。农忙的时候,他白天干活,晚上办报。农闲的时候,他白天读书写作,晚上审阅来稿画版等。

他又将我带进他的书房,让我看他自己写的诗,他的诗里,有袅袅的炊烟、有泥泞的小路、有潺潺的流水、有窄窄的青石小桥……诗篇里洋溢着对家乡、对人生浓郁炽烈的爱。

在这里,他春赏嫩绿、夏赏花开、秋赏落叶、冬赏雪飘,看日出、观日落、追晨曦、赏夕阳。他看黄鹏跳舞,听溪水唱歌,观白云彩霞、明月星光。感怀小桥、流水、人家……

学会发现生活的美,感受季节的流动与更替,倾听追求和奔跑的声音。这样,你就能把生活中的浮躁,化为养心的雨露。那么,诗意就存在于我们平凡的日子中,在每一盏阑珊的灯火下,在每一缕锃亮的阳光里。

他在他新出版的诗集自序里说:“文字有着穿透光阴的力量。它引领我,抵制俗世一切的浮躁和喧嚣,寻找到灵魂的安宁,令我在文字的芬芳里自由地呼吸。而我的世界,因为写作和阅读变得如此丰盈和美好。”

入夜了,我休息在他的书房里,夜是静的,静得能清晰明确地听见远处的蛙鸣和近处虫的呢喃,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方明月倾泻进来,这里半床明月半床书。我似乎看见了电脑前他写作的影子,那是他忙完地里的活后,到这里来,来追求他的诗和远方。

这个人终于被敲死了

文/贾平凹

人问我最怕什么?回答:敲门声。在这个城里我搬动了五次家,每次就那么一室一厅或两室一厅的单元,门终日都被敲打如鼓。

我曾经是有敲声就开门的,一边从书房跑出来,一边喊:来了来了!来的却都是莫名其妙的角色,几乎干什么的都有,而一律是来为难我的事,我便没完没了地陪他们,我感觉我的头发就这么一根根地白了。以后,没有预约的我坚决不开门,但敲打声使我无法读书和写作,只有等待着他们的走开。

狡兔三窟,我想,我还不如只兔子。这么大的城里,广厦千万间,怎么就没有一个别处的秘密房子,让我安静睡一觉和读书写作呢?我当然不敢奢想有深宅大院,有门子在前可以挡驾,有那么一小间放张桌子和小床即可,但我不能。

我并不是个不需要朋友的人,读书写作之余,我也要约三朋四友来喝酒呀,谈天呀,博弈搓麻将。但往往是想念的朋友不来,来的都是不想见的人。我曾坚持不开门,挡住了几次我的从老家来的亲戚,他们是忙人,敲几下以为我不在家就走了,过后令我捶胸顿足。我挡不住的是那些要我写条幅去送他的上级的人,是那些有什么堂会让我去捧场的人,或是他们什么事也没有,顺脚过来要解闷的,他们有的是闲功夫,上午来敲不开门,下午又来敲,今日敲不开明日再来敲,或许就蹲在门外和楼下。他们是猎人,守在那里须等小兽出来。

明代的陈继儒说过:闭户即是深山,闭户哪里又能是深山呢?

或说,那是你红火啊。可我并不红火,红火能住这么小的房子吗?如果我是官人家,客来又有重礼,所求之事谈完即走,走时还得说:不打扰了,您老辛苦,需要休息。找我的双手空空,只吸我的烟,喝我的茶。如果我是歌星影星,从事的就是热闹工作,可我热闹了能写出什么文章?又是读陈继儒的小品,陈先生恐怕在世时也多骚扰,曾想去作隐者,但他说:“隐者多躬耕,余筋骨薄,一不能;多弋钓,余禁杀,二不能;多有二顷田,八百桑,余贫瘠,三不能;多酌水带素,余不耐苦饥,四不能。”我同陈继儒一样,我可能者,也是“唯嘿处淡饭着述而已”。但淡饭几十年一贯,着述也只是为了生计和爱好,嘿处竟如此不能啊!想想从事写作以来,过几年就受冲击,时时备受诽谤,命运之门常被敲打,灵魂何时有过安妥?而家居之门也被这般敲打不绝,真是声声惊心。小儿发愿,愿明月长圆,终日如昼,我却盼永远是在夜里,夜里又要落雪下雨,使门永不被敲打。

但这怎么可能呢?我还要活的,我还有豪华的志向,还有上养老下哺小,红尘更深,我的门恐怕还是不停地被人敲打。我的命就是永远被人敲门,我的门就是被人敲的命吧。有一日我要死了,墓碑上是可以这样写的:这个人终于被敲死了!

独处的日子

文/徐满元

已跨过五十岁门槛的我,父母、岳父岳母都早已驾鹤西去。而宝贝女儿也于五年前就到北京上大学、读研究生了。一百多平方米的家里寒暑假以外的时间就剩下我和妻子互为彼此的影子,寸步不离、相伴相依。

终于迎来了一个温暖似阳春的秋冬之交的风和日丽的双休日,妻子与邻居家的姐妹约好,一起随旅行团去省内某景点游玩去了。于是,我便有了少有的独处的日子。耳边也情不自禁地回响起张爱玲的妙语:“上帝创造了男人是为了使他孤独,而创造了女人是为了让他更孤独。”但无论如何,我必须面对“独处”这个现实了。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平时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式生活的我,好长时间未曾下厨了。特别是今春以来,为了我能更好地教书育人与读书写作,与我同龄、在某央企工作的妻子提前五年办理了退休手续,专门在家照顾起我的生活起居,我就几乎绝缘于各类家务了。尽管妻子在离家前一天已将荤菜烧好、蔬菜及调料都洗净备齐,但毕竟还得系上围裙,执锅操铲。好在当年“上有老下有小”时也曾下过厨,故“重操旧业”起来尚得心应手。荤菜自有微波炉相助,两分钟加热即大功告成。爆炒青菜、芹菜炒豆腐干也都一蹴而就,不在话下。炒毕,将三菜及一碗米饭,还有切好放在米饭上蒸熟的一碗红薯(这都是电饭煲的功劳)整齐排列在一起,用手机拍张照片发到“家群”里,顿时赢得几个金光闪闪的“赞”字。加之有下厨前于书房觅得的一首自我感觉良好的小诗助兴,一个人午餐起来也照样兴致盎然。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叔本华则说:“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可以完全成为自己。谁要是不热爱独处,那他也就不热爱自由,因为只有当一个人独处时,他才是自由的。”由此可见,群居与独处各有各的妙处。

独处的日子,最适宜做花蕊,那花瓣自然就是一本本打开的书籍。那一个个方块汉字就像你的一个个知心朋友,随即化作一只只小蜜蜂,为你酿造着惬意有加的蜂蜜,让你无论是嘴巴还是心里都甜意四起。书籍真是赛过红颜知己,只要你愿意与她接近,她都永远不会抛弃你,而且总能找到共同的话题,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下,从夕阳西下到挑灯漂白四壁,她都愿意含情脉脉地把你搂在怀里,直至伴你走进甜美的梦乡。

独处时,自己就是自己的一堆燃烧的篝火,尽管长嘴长舌,想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即使燃烧成灰烬,也可抛却袅袅轻烟的牵挂,去冷静地思索与尘土的血缘关系。难怪周国平说:“独处是一种能力,并非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具备的。具备这种能力并不意味着不再感到寂寞,而在于安于寂寞并使之具有生产力。”真是言之有理,非有识之士难有此等见地。

因平时忙于教书育人,习惯于双休日不下楼于家读书写作的我,独处起来自然也是心安理得。但人也许就是这样一种两栖类动物:既安享于“静”这块大陆,又对“动”这块水域念念不忘。因此,即使是独处,也要弄出点“动静”来。于是,电脑、电视便自告奋勇地前来相邀——读写间隙、茶余饭后,或打开电视听听新闻、看看节目,或启动电脑浏览网页、查找资料,都不失为一种良好的消遣方式。于是乎,读书写作、电视电脑便分别成了我独处时“静”与“动”的双翅,助我飞越独处之时空。或者说,它们两两组成一双筷子,帮我夹起了独处的日子,让我细细慢品,个中滋味,也实乃独特而难忘——其将成为一支点燃的蜡烛,永立在我记忆的小巷里,照亮那只属于它的某个角落,即使落满历史的灰尘,亦无怨无悔。

尽管独处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两天,可其恰似我的双眼,让我看清了独处的内涵与外延。同时,他们也仿佛我的两个挚友抑或近邻,在向我异口同声地诉说着相同的感受:“家务活这头以时间为食的怪兽已被你妻子凭借勤劳与贤惠将其驯养成了心爱的宠物,你才有更多的精力去教书、读书、写作。”其所言极是,这大概就是多年前的一首歌里所唱的:“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