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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石板路的文章 / 石板路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石板路

文/张梅

即使极普通的江南小镇,窄长的巷子中,总会有或长或短的石板路。

顾名思义,这些石板路由青石板铺成,多年的行走已经把它们的表面磨得精光,细如叶脉的石纹隐约可见,或者有深深的裂纹,不知是造化使然,还是车马碾过留下的印痕。日出夕回的手推车、板车在石板表面留下的痕迹,让你怀疑石头的质地是否柔软如缎,要不怎么会随着人们为生计艰辛地奔波的步履而起伏?

铺石板路时的初衷,应是避免路的泥泞。的确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每逢雨时,雨滴吧嗒吧嗒地落下来,砸在青石表面的坑洼处,青石表面便多了无数的晶亮的水凼,如嫣然一笑时的酒窝,古人所喜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应该有这悦耳如琴韵的声音。雨后的青石板路光洁干净,那些未干的水凼则如孩子无邪的眸子。

青石板铺成的路,带着岁月留下的沧桑,在城市的拆迁中所剩无几。从怀旧的角度,石板路像是一首抒发乡愁的诗篇中不可或缺的词语,它和庭院、水井,幽绿的芭蕉,开到颓败的月季,屋檐下两朵晃动的红灯笼常浮现在对小镇的回忆中。更多的时候,在离乡背井的游子印象中,青石板路似乎带着婉约的惆怅,在暗夜难眠时涌上心头,这些可能和诗人的渲染有关,但是,当你真正行于青石板路,会感觉到它的坚韧、硬朗,那不规则的石板呈露的是被岁月的风雨打磨出的光泽,有着毫无华彩的大美,也和民间最朴实无华的生活同在。

石板路两旁的不过几十户上百户人家,将青石板从远地运到此处,铺了路,建了房,有了家,于是世世代代在这儿生活,除了离乡奋斗的人,有的人一生的时光都在这平仄有韵的路上来来去去!人们最初并没有想通过这样一条石板路来改变什么,不像公路铁路寄予了人们太多的欲望。当一部分人沿着新修的公路去往城市,同时也舍弃了祖辈们安宁简单的生活方式,可是,在城市的灯红酒绿的奋斗后,又有无数的人重新追求至简至纯,竭力卸去名利的负累,寻求一条心灵的青石板路。

如今,我们习惯于平坦的大道,习惯那都市里铺着大理石精美的路面,公园中为了美化和锻炼特意铺设的鹅卵石小径,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有着流线型护栏的高速路,石板路和它所连附的黑瓦灰墙的房子早就被冷落,有幸走过一两次,见到的也只是年迈的老人坐在光线不甚明朗的弄堂里,连猫都懒得为屋外的动静所惊,而他们浑浊的目光里似乎有深深的惆怅,他们最熟悉石板路发生过的一切,那是浸润着他们汗水的石板路,石板路和他们的肩膀一起撑起生活的重担。

谁也无法尽述来到人世走过的所有的路,有的已经因时光的流逝在记忆里漫漶,石板路之所以被我念念不忘,是因为和童年以致少年的生活相联,如同耳鬓厮磨的少年友伴,自有一份亲切和熟稔在。即使见到类似的石板路,也会勾起如丝如缕的回忆。每次遇到,哪怕在异乡,我的心头都会涌起温暖的情愫,连带对眼前陌生的景致都有了好感,是我的骨子里有着挥之不去的恋旧情,恋乡意。对于繁华的城市,我总会感到莫名的局促,闪烁浮华迷离喧嚣,总是让我有逃离之感,只有当回程的车驶进我居住了几十年的小镇时,我才感到内心的稳实安妥。

和这样的石板路亲密接触的,最初是祖辈们脚下的草鞋和母亲们千针万线纳出的布鞋,我清晰地记得家中的书页里夹着旧报纸剪好的鞋样子,发着黄,像秋天的树叶。那些鞋样子按大小次第摆放,我们的脚不知踢坏了多少母亲夜深人静时的辛劳成果,以至于搬迁了几次之后,再也找不到一双朴素的毛了边的黑布鞋。只好尝试着从千里之外带回一双异乡的绣花鞋,去接近记忆中的感觉,布鞋的柔韧让我在青石板路上的行走充满质感,不会因打滑而趔趄,也不会因鞋底的生硬破坏行走的愉悦。不由想起祝勇的一部书名《草鞋下的故乡》,也叙述了他穿着平民化的草鞋走在凤凰老街上,像从稻草上踩过时发出的声响一样,绵密、细微,那是我的身体和脚下的城镇进行的认真的对话,声音充满了河流的腥咸味和田野的香气。

石板路,带着旧时光特有的气息,安静着,寂寞着,简单着,薄凉着,它不会留下我的脚印,只会留下岁月的风霜,它会和故乡这个词,清流一般涌上我心灵的岸,让我的心绪不因生活的粗糙磨砺而变得麻木。

瑞士的石板路

文/周文洋

在瑞士首都伯尔尼考察、洽谈期间,闲暇时常在大街小巷游览、散步,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伯尔尼古城的石板路。

宽约5米的路面用20厘米左右的方石板铺设,经年累月,行人的脚步将石板磨得鲜华泛亮,路两旁店铺顶部全向外延伸2米多,连结成蜿蜒幽长的廊道,店铺门面多有精美的哥特式浮雕,有的窗口垂下苍劲的古藤……在光洁细腻的石板路上信步,足可体验这座古老城市绵长厚重的文化特质。

在克莱姆街,一群工人在维修下水井,有几块铺路石被挖了出来,我们见了十分吃惊:嵌入地下的铺路石竟是厚达30多厘米的石桩!翻译告诉我们:伯尔尼古城区有20几条这样的路,全是建于中世纪,至今已有600多年,路石下还铺有半米厚石灰、砂砾混合的膏泥。这种路就是用坦克碾压,路面也不会有丝毫损毁。

真是不可思议,在只有马车的年代,瑞士人为何把路铺得如此坚实?退一步说,若把石桩一截为三铺路,既省时省料,效果也会不错,但他们没有那样做。显然,瑞士人算的是一笔大账,他们不惜费力耗料,一步到位,避免了日后无休止的翻修改造。据记载,举世闻名的伯尔尼大教堂修建了150多年才完工,这种不浮躁、重质量、认真负责的建设理念和精神,令人肃然起敬。

走在饱浸瑞士人智慧和汗水的石板路上,我深被当年建设者的远见卓识所折服,它成就了今天伯尔尼街道的独特风格,也为世人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

故乡的石板路

文/颜娃沙

人的一生需要走很多的路,路也就伴随着人的一生。它见证着人的成长,也见证着人的生与死,更见证着春华秋月、情与愁,然而,就是故乡那悠悠的石板路,让我落下了不尽的回忆……

故乡是一座满眼翠绿的山区,那绵延几十里的山峦如烟雨朦胧,通向数不清的村寨屋场都是由那条条弯延曲折的石板路连接着,虽然那些石板路我没有条条走过,却也有七八成留下了我的足迹。那些石板虽不像现在一些旅游景点修整的规则,可它们都有一个标志性的特色——青石板,虽参差不齐,却错落有致,因为故乡那座山区满山都是青石,祖辈们也就就地取材而筑了。

静静的石板,弯弯的小路,它们都掩映在绿色之中,路两旁的藤蔓和树枝常常挡在路的中间。或是因为隐藏在山中,或是由于经年潮湿的缘故,不少石板上长出了片片青苔来,倒在路旁的树木还长出许多像小伞一样的木菌。许多山民行路时随身带着一只竹篓,也就顺手采摘路旁的木菌山珍,有些人出一趟门,往往带回来一篓珍美的佳肴。他们有时舍不得吃,晒干后拿到山外的集市上去卖,换回所需的日用,这些山货如果贩到城里,更会卖个好价钱来。

一年之中,有些山民会带着山里常用的弯刀去巡路,总是将那些爬到路上的各种藤蔓和树枝砍掉,让行人没有羁绊,像景观园丁样修剪着那条条的石板路。他们无须何人去发动或号召,是主动自愿的义工,认为是自己的家、自己的路,所以自己的事自己做,这也是祖辈留下的习惯。

山里人总是在山区生活,总是走在那些石板路上。

故乡山区的石板路确实很多,这条冲那个町,纵横交错,如九宫格一般,许多的路如不是顺路而行就很难发现,它们都被两边的树木掩映成“A”字型,就是用飞机航拍也难看见。外乡人如不嘴勤问路或有当地人引领,要找到目的地真是有些不容易,有时走了一个时辰,却发现又回到了原点,这时,你就不得不请向导了……

然而,当我们真正走进山区,踏上那条条石板路的时候,又觉得是一种悠然的享受,那不绝的鸟鸣和山溪水总是伴随着你,又感觉整个山区静而空,那沁人心脾的空气让你在神清气爽中眼睛显得特别明亮。特别是阳光从树木的隙缝中照射下来,就像斑驳的幻灯洒在石板路上,又像在平步中踩着幻觉的楼梯。不时,在路的前面窜出几只小松鼠在石板上嬉戏,你会突然心跳而又本能地去追赶,其实,它们只要一秒钟就飞快地爬到树上继续它们的游戏,行人也只有边走边回头张望着……

往往在山区石板路上行走时,山是静的。行路人的心也是静的,静得能听到另一座山中石板路上咔嚓、咔嚓那清脆的脚步回音,因为山里人有穿木屐的习惯,隔着山都能听见。像木鱼的声音,似乎又像透着节奏的打击乐,充分地显现着石板的本质来,既悦耳、又悠扬,有时行人特意找一块石头坐下来小憩,静静地欣赏这种极富特色的石板路的音乐语言呢……

一个人的回忆,总是具有典型性的。在诸多的意念中,通过岁月的筛选和时光的淘汰,留下的将是终生难忘的片段。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试想和回味一下你前面的工作,生活或故乡走过的路,也许会在你脑海里列出几个重要的珍藏,它们或欣喜、或坎坷、或逆境或顺境,也可是场景观,也可是事件……这就是我们常常说的印记了,所以说,一个人在脑海里留下的“印记”,将会伴随你的一生。

正是由于有了这些难以忘却的意念,才引出我要说起故乡石板路这个话题来,然而,在那众多的故乡石板路中,最使我留下印记的还是我家门前那条路了。它顺溪流而下,一直延伸到两公里外的山区集市,那地方叫将军庙,是一个极富历史沧桑感的名字。路虽不宽,却是能让推车或挑担人会路。那一色的青石板静静的躺着,让世代山里人寒来暑往,同时,我们仿佛能从那条本份朴实的石板路上发现先人留下勤劳的足迹,显现着古韵悠悠。儿时,山里没有公路,门前的石板路总是过往不断,人攘熙熙,往山里山外去,都是必经之道,也就成了一条名符其实的驿道了。

家门前石板路上的风景很有特色,虽只有短短的两公里距离,却架着两座古老的石拱桥,连接着溪那边的山里人家,曾有位秀才将它取名为“双桥烟雨”,成为当地有名的景观。在这条路上行半之处,有个叫沙坪的地方,溪水在这拐了一道弯,那条石板路也随溪而弯着延伸,弯处的一个小山坡上长着一棵形如伞的大古樟,最长的枝杈漫过了石板路和小溪的一半。据老人们说,古樟少也有两三百年了,需六个人手牵手才围住树干,那根部隆起像沙盘里的丘陵。此处较开阔,向前延伸的石板路尽收眼底,树叶随风摇曳翻飞发出的声音与溪水响声同在一个调上,形成一个动与静的环境,行人大都在此处小憩和歇息。常年在山区石板路上行走的人,是不需要穿雨鞋的,即使是雨天,鞋底和裤管上都没有泥,他们大都是草鞋或布鞋,到后来也就是胶鞋了,因为石板路越下雨越干净呢……

在那通讯落后的年代,石板路还可当作黑板或纸笺,用以传递信息。记得上高中时,要踏着石板路翻过几座大山去远隔30多里的学校,每个星期需往返走一次。为了约好一个方向的同学一起到学校,一些出发得早的同学,就选择路上一声块平整而又显眼的石板,用粉笔写上“同学们,快来呀,我们在山顶上的凉亭等你们”,于是,后来的同学便加快步伐往山顶赶,会合后便一起走进学校。那块石板也就成了我们这一帮同学信息发布栏了,如谁有病、或家中有事,都会在那块石板上写着,也就不用等他了。几年的高中,那块石板纪录了我们的多少往事,擦了写、写了擦……多少年后,我们这帮同学回乡过春节,曾一起去寻找看望这块石板,没想到还真的在,只是没有先前那么光泽、那么平整了,我反复抚摸着它,嘴里喃喃地说:是不是它也和我们一样,在慢慢的老去哟……

离开故乡那座大山已几十年了,虽身居闹市,却永远魂牵梦绕故乡那些路,在那些石板路上有我不可再生的当初,有我嬉戏的足迹、有我成长的脚印;那条条的石板路有如我身上条条的血管,融入了我的生命,在富足流香的今天,它将是我心中永远的乡情,是植入骨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