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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纺织的文章 / 纺织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秋虫

文/陈嘉瑞

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说每年窗下的秋虫,常常是在不经意期间就开始叫了。叫的位置似乎都没有变,令人疑惑是不是去年的那几只。那晚,这样的声音又开始有了。那是前一天下了一场雨,在正是清凉的那个夜晚,秋虫们发出了第一声。这才翻开前边的作文,想看一看文尾的时间,印证正是去岁所作,如此便知晓真的是又过了一年。不由再感叹,人入老境,真的是岁月匆匆。

说听到秋虫的鸣叫,便感慨时光易逝,其实古人亦然。《诗正义》中有曰:“络纬鸣,懒妇惊。”“络纬”一物,俗称叫纺织娘,是说纺织娘叫起来的时候,懒惰的妇人突然开始吃惊。何以要惊?是突然意识到秋天到了,冬季已为期不远,妇人的纺织浆洗还没有眉目,这该令她如何不惊呢!纺织娘是一种重要的鸣虫,每年夏秋季的晚上,常常躲在草丛中,时不时地发出“沙、沙”或“轧织、轧织”的声音,很像古时候织布机的织布声,故而被人称为“纺织娘”。陆游的《老学庵笔记》载有:“宋子京《秋夜诗》云:‘秋风已飘上林叶,北斗直挂建章城。人间底事最堪恨,络纬啼时无妇惊。’”正是前诗之深意。

古人有言:“以鸟鸣春。”与之相应的,也便就是“以虫鸣秋”了。言及虫,令人想起了草,因为虫在草中。白乐天说草是“一岁一枯荣”,和“人生一世”相对应,这便是“草生一秋”了。这草中的虫,想其生命也是一岁一茬了。虫生出了,要循着节气,逐步成长,到了一定的时令,身肢健全了,能鸣叫的,会突然一天亮开嗓子,“吱”的一声发出叫声。应该说,自己的这一声叫,可能是连它自己都要惊吓一下的。自己竟然会叫,并且叫出了声。不用怀疑的是,虫子开始叫第一声的时候,是充满了试探性的。可能是断续的、强弱不等的,气息也可能是不够连贯和顺畅的。但清利了嗓子,试着再运足了气,等到叫第二声、第三声的时候,就顺利多了。虫们试出了第一声,一个季节的秋天,也就随着虫的叫声悄悄降临了。具体到纺织娘,其叫声也是有分工的。能鸣叫的都是雄性,成虫以后,它的两个前翅,能够相互摩擦,进而发出叫声。虫们的鸣叫,有自我娱乐的成分,到了交配的时候,这样的叫声应当也有求偶的功能。但于人类来说,听不懂“虫语”,却是实实在在感到时令的转变了。

由虫鸣立秋,又会想到一叶知秋。杜牧的《早秋客舍》诗曰:“风吹一片叶,万物已惊秋。”有记载说,宋时到了立秋这天,宫内要把栽在盆里的梧桐移入殿内。等到立秋的时辰一到,太史官便要高声奏报:“秋来了!”奏毕,梧桐会应声落下一两片叶子,以寓“报秋”之意。这里,说梧桐会随着立秋的时辰,应着“秋来了”的奏报,落下一两片叶子,实在也是神奇得紧。也说明时令的转换,实在也是自有其道了。

秋日多淫雨。几场雨过,天地一片清新。逢着傍晚的彩云飘过,洁净如洗的蓝天边,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此时,水银一般的月光洒在无际的草丛上,憋闷多日的虫子们,此时再也忍耐不住,此起彼伏地亮开嗓子。先是独唱,再是合唱,先是单声部,再是多声部,如此虫的鸣声起伏跌宕,四野里很快就响成一片。一个静谧的秋夜,在无数秋虫的鸣叫中,显得更加清凉和悠远。此一时节,勿要说懒妇,便是夜读的文人,也是要引起岁月匆迫的忧思了。一千年前,欧阳子的感受便是:“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予之叹息。”

自然,除却纺织娘,秋虫的另一大劲旅,便是蟋蟀。较之纺织娘,蟋蟀的鸣声更清幽。尤其是夜阑人静之时,那远远近近的一两声蛐蛐叫,于那些烦恼失眠之人,便是最好的知音和伴侣了。蟋蟀也叫“促织”,和纺织娘一样,名中的字都和女人的纺织相关。说秋虫叫,懒妇惊,也便是形其名而具其实了。

去岁的秋虫,应该是早早就命亡尸去了,不然,它何以躲过那雪地冰天。今年鸣叫的秋虫,肯定是去岁秋虫的后代了,到了明年,应该是它们的再后代了。秋天就这么循环往复地来了去、去了来。一个人,也便在这循环往复中,在这一声声秋虫的鸣叫中,逐步走向自己生命的秋天。

那时正青春

文/翠薇

数千平方米的车间里,机器轰鸣,灯火明亮,一个个纺织工人,戴着洁白的工作帽,系着洁白的围裙,仔细、认真地工作着。棉纱,棉线,一堆堆,一片片,纺织工人手脚并用,像落在一堆白云上,采摘云朵。忙碌的人群中,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轰隆隆的机器声,如同雷雨的前奏。但没人注意这些,一个个纺织女工都将精力集中在了手里的活计上。

一厘米一厘米的棉线被我们纺成了大棉纱。到七厘米的厚度时,就把饱满的纱锭摘下来,按上空白木纱筒,从头再纺。仿佛是经过我们的勤奋结下的果实,白花花的纱锭摆满了车顶。八个小时之内,一个纺织女工,能纺出三排纱锭,这是她们的劳动果实。忙碌起来,什么都忘了,只顾灵活的手指来回不停地接着线头,好像花间翻飞的蝴蝶,辛勤采蜜,起舞翩翩。

一个班的8个小时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我们才放松一会儿,与工友一起,拿起饭盒走向食堂,每人打一份菜,两个馒头,6个人打不同的菜,摆在一起吃,就是6道菜。我们嘻嘻哈哈,也是吃得不亦乐乎。偶尔也有谁谁从家里带来母亲做好的腌黄瓜,炸的辣椒酱,都摆在桌子中间,任大家眨眼间就哄抢一空。

照片上的我,那年刚过18岁,已经是有一年工龄的纺织工人了。幸好有同学来车间找我,带了相机,当我一扭头,她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这也是我在纺织厂工作十年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

那时正青春。干起活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不管白班、夜班,总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走进车间,我和我的工友们就赶快交接班,检查设备,捡纱筒,抬棉纱,投入到紧张有序的工作中。

夜里11点起床,踩着露珠,踏着夜色,去上夜班。由于生物钟原因,难免有瞌睡。实在撑不住了,就到水管边洗把脸,刺激一下自己,回来接着纺纱。望着头顶上天窗的玻璃由乌黑逐渐变得深蓝,变得浅蓝,我知道天就要亮了,一个夜班就要熬过去了。不由地兴奋起来,干活的手脚也更麻利了。

在纺织厂十年的时间,每个班,我都是不停地接线头,检查质量,做好每一项工作。我纺过的棉线,有过多少米,多少千米,多少兆米,能绕地球几周,我已经算不清楚了,但是每一厘米上,都浸染着我青春的汗水。

纺织城的树

文/刘晓荣

无论从何处归来,一进入纺织城的街巷,便有一种安静幸福的感觉。根源上是因为家在这里,惦念和牵挂在这里,一切都是熟识和亲近的。另外,视觉上最先被陶醉的,便是这条条街巷上,那些遮天蔽日的行道树。

一个地方的年轮似乎都是与树木息息相关的,怡然安居的地方,总有许多年代已久的大树,人们便如大树一般,把自己的根深深地扎在脚下的土地上。

纺织城的街道都不宽,像是田埂一般,依着地势纵横交错,把这里分割成典型的小城镇模样,几步之遥就会遇到丁字或十字路口。也因此,行道树夹路而立,连着那些老社区的大树一起,密匝匝地将这座小城遮覆在浓荫之下。

春来萌芽翠色嫩,夏里叶茂遮绿荫,秋时斑驳如彩绘,冬去落英别空枝。因为树,纺织城四季的更替便如同一幅画卷,流韵自然,色彩斑斓,让日日穿行其间的人们多了一份惬意和感叹。四季便如此无声更替,人们在树影下穿梭中,从年少到青春,从忙碌到悠闲,从浓荫下的浪漫,到午后散步的平和,不觉间,时光匆匆擦肩而过。

我时常看着枝梢间随风闪烁的光影,遐想着树和叶的故事,无论是萌动、茂密,还是离别、凋落,总是有无尽的美好。转念想来,树在漫长的岁月里,又不知见证过时代变迁中多少人间的聚散离合,喜怒哀乐,它们是否也会生出几番感慨呢?

万物皆有性灵,树在流年中与人息息相依。想必,这夹道成荫伸展的姿态,便是树对这片土地最好的呵护;这枝梢间四季流转的色彩,便是树对这里的人最浪漫的表白;这回响于四周的鸟雀蝉鸣,便是树对这里的天空最动听的回唱。

于是,视野里便映出很多美景:有时透过玻璃窗,翠绿的树冠就像一幅油画,满满地镶嵌在窗框里。正值雨后初晴,风吹过,窗外的画面便生动起来,嫩生生的新叶轻轻摇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派生机盎然。有时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间一抬眼,就看到了路两旁那些站得笔直,长着密密匝匝叶子的树,枝叶交错在马路上方的天空,就像架起了一道斑斓的彩门。阳光透过来,穿过一层层参差的叶片,给整个树都笼上了一片暖意和慈祥,地上满是斑斑点点的树影,莹莹闪烁。

几十年过去了,纺织城的人,纺织城的树,连同这里发生的故事,都在时光里一点点沉淀,彼此交织出一份亲切和安详,成为这座小城浓浓的情结。

我们同树一起,恋上这座城,因为根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悲喜在这里,爱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