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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夫的文章 / 大夫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开病假条

文/许洪波

年终迟到的人越来越多,单位开始严肃考勤纪律。那天我迟到近一小时,就赶去医院开病假,以免年终奖泡汤。

“医生,我手腕疼。”一进诊室,我努力皱着眉头对大夫说。“还好。没肿,皮下略微淤血。给你开些‘活血止痛膏’吧。”大夫仔细检查一番,告诉我。

“我腿也疼。给我开一天病假吧。”我索性直奔主题。

“没关系的。那是剧烈运动后,肌肉缺氧,睡一觉就好了。”大夫看了看我的腿,安慰道。

“我肚子也疼。您就给我开一天病假吧。”我不得不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大夫停下笔,抬头瞧着我。

我连忙按了按腹部补充道:“就这里。这里说不出的疼。”

大夫不再问了,龙飞凤舞地开好病假条交给我,接着就叫等在我身后的那位病人。

我穿过等候就诊的长队,便得意地打开假条,只见上面写着:“自述:手疼、腿疼、肚子疼,其右肋下之疼痛无法以语言描述。给假一天!”

猜药名

文/李巧林

这两天天气忽冷忽热,我手上的皮肤病复发,双手手指头又红又肿,吃饭都有困难。考虑到多年来只使用老牌的西药膏不能除病根,听同事说市医院有个很有名的皮肤科专家门诊,我便抽空慕名摸上门去。

推开虚掩的门,迎面有个穿白大褂的老人家端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地望着我,抬手示意我坐下。老大夫慈眉善目的,听我详细把病情说完,又看了看我的手指头,便坐回办公桌前拿起笔开药方。写完后交给我,让我去医院一楼的药房取药。老大夫还特别交代,等会取好药拿给他看,他再具体指导我怎样用药。

我拿着药方到一楼划价处划价,两种药膏各开了三盒。我知道医院里的药价比外面贵,便不忙付款,而是拿着药方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药品超市。

没想到的是,把药方给超市老板看了,他说一种药膏是“必伏”,超市里有。另一种看来看去认不出来,叫旁边的坐诊大夫看了,说看笔画像是“硭硝”,超市里没有。

怎么办?看来老大夫给药方上了密码了,肯定只有医院药房的人才能破译。我心有不甘但又别无他法,只好灰溜溜地返回医院一楼。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来到划价处,谎称自己身上没带够钱,问一下药方上的两种药膏哪种效果好点。划价的美女不知是计,她看了看药方说“必伏”比“蛇脂”的效果好。我的天,敢情所谓的“硭硝”原来是“蛇脂”啊!

我又去了一趟那家超市,很顺利地买到了药膏。我拿着药膏去见老大夫,他将信将疑地问了我一句:“怎么取药用了这么长时间啊?”然后指着药膏说,今天左手用这个,右手用那个;明天左手用那个,右手用这个……

慢下来,聆听生活

文/于莺

先说几个故事。

8年前,我从一个内科大夫改行干了急诊。一个白天,我正在抢救室忙碌,忽然120急救人员推着一个小男孩冲了进来——绑着心电监护,插着心血插管,捏着皮球。我在做急救的时候,120的大夫说:“这小孩在上学途中倒在公共汽车上,幸亏旁边有个退休大夫,当场给他做了心肺复苏,此刻还有一丝心跳。”孩子最后没能救过来,年仅14岁。由此我知道,猝死不光发生在老年人身上,它还会降临在如此年轻的生命身上。

第二件事发生在去年,也是在抢救室,也是一个白天。120送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心跳和呼吸都没了。男子是外地的富翁,来这里做生意,约了客户在五星级酒店喝茶,觉得胸闷不舒服,没意识到是心脏病犯了,却把服务员叫来痛斥一顿,指着茶叶说是伪劣产品。他越说越激动,随后就倒在地上没了心跳。120到场抢救无效,送到医院抢救了半天仍然无效。从他身上,我得出一个结论:无端地指责别人,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第三件事发生在今年,还是在抢救室。一个城里女孩爱上了一个农村男孩,女孩的父母坚决反对。女孩为了表明对爱情的坚贞,喝下了百草枯。百草枯没有解药,幸存概率极低。她喝时不知会死,从进医院到死亡,前后一周受尽折磨,最后心脏功能衰竭。我不忍心去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流露出的是对生的留恋。她每天盯着抢救室大门等待,但她的男友从她进急诊室到死亡,不敢进来一步。她死了,小男友来了,哭倒在病床前。有什么用?

我不停地跟朋友们说:“如果你想表示对爱情的忠贞,靠毁灭自己是守护不了爱情的。”

微博上很多人都问:“你一个博士毕业生,工作到现在已经11年了,怎么还只是个主治大夫?丢不丢人?”我告诉他们不丢人。我不喜欢趴在实验室里,不喜欢埋头在小白鼠中,我就喜欢待在病人床边,看他们24小时的尿量,甚至精确到每小时的尿量。

社会价值观不认同?没关系。

我也想过写点文章,类似临床小经验、小知识那样的,但我在急诊室工作才8年,还需要积累经验。以后写成一本小册子,定价0元,哪个大夫要就免费赠送,谁愿意拿回家,随便复印,没有版权,这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

我想明白这些后,我们的主任犯愁了。急诊室难得有个能说会道的女博士,竟然不参与课题申请,不向领导要实验经费。领导急了,把我派到美国接受资本主义再教育,但他们失策了。

我高高兴兴地去,又特别高兴地回来。回来后我在我们科作报告,说在美国大半年,发现医疗状况真是好,医生可以只干临床,不搞实验。当然,他们也资助既搞实验也干临床的,但完全是两个体系。

当医生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后来每当病人去世,家属号啕大哭,我看上去似乎都很冷血,没太多感触。年轻时当大夫,在手上去世一两个病人时紧张、想哭的心情早没了。

然而,我也会为一些小事感动。

去年来了一对年轻夫妻,女的持续发烧,原因不明,临床高度怀疑是淋巴瘤,做了淋巴件活检,病变类型难以诊断。他们在医院待了两个半月,女的已经绝望,每天躺在床上哭,男的依旧平静,一如既往地哄她开心。

每天,只要见她不发烧,她丈夫就推她到外面溜达,还拿着一个不锈钢饭盒,满大街地去买他买得起的食物,变着花样给妻子吃。我上班早,因此每天清晨看到他端着饭盒,哼着小曲外出。看到我,他腼腆地笑一声,说:“于大夫早。”

最后一次病理检查,我们送了两家医院,有一家染色出来了,是一个T细胞淋巴瘤,血液科让她住院化疗。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急诊室,他拉着她的手在溜达。小伙子对我腼腆地笑了一下,女的也露出难得的笑容。

那一刻,我鼻子都酸了,这样的爱情太难得了。

我为那些在困难和贫穷中还能坚守的爱情喝彩。

希望读者朋友们听完我的唠叨,也能活出真我,别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