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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背篓的文章 / 背篓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打猪草的孩子

老家在一个小山沟,山高、地肥、水美,但是边远、偏僻。

郁郁葱葱的山林,枯荣交替,是山村的调色剂,描绘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潺潺的高山流水,春肥秋瘦,滋养着山村万物。红军草、猪婆藤、鸭脚菜、青藤叶……记忆里,它们是最好的猪草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些猪草的学名,我牢牢记住的是祖祖辈辈给猪草们起的土名,大多只能用方言讲出来,用普通话是无论如何也讲不清的。

但不管怎样,那个时候,发现一大丛野生的嫩绿的猪草是一件令人亢奋的事情。那一刻,就能梦想到一头肥猪来。

大人们忙自己的大事去了,割猪草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大点的孩子。

春夏季节,山涧、田间、地头、山林,到处长满了野生的猪草。一个背篓,一把镰刀,就是孩子必备的“武器”。背上背篓,拿上镰刀,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洒下一路欢歌笑语。红军草、猪婆藤、鸭脚菜、青藤叶……静静地站在那里,昂扬着头,伸向阳光的方向,轻轻摇摆着,只需轻轻一拽一割,猪草在小手里乖乖就范,一转眼,又被丢到背篓里。有时候,也会遇到一株顽强的猪草,拽不断、割不着、扯不掉,甚是恼人,越是这样,孩子越是要得到它,狠狠一拽,它便连根拔起。

要不了多久,背篓就满满当当了,压得孩子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衣衫,不得不走走歇歇往回赶。渴了,掬一捧山泉,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顺势躺下来。身下,细细密密的小草疯狂地生长着,天空瓦蓝瓦蓝,白云悠悠地飘忽着,阳光被树叶咀嚼过,只剩下细碎的光影,光怪陆离的样子。

回到家,大人们拿一把猪草,用菜刀剁细碎了,掺一把糠皮,再倒入铁锅里熬熟。孩子则跑到一边玩去了,要不就是急匆匆地赶着做作业,梦想又变成了一座城市、一座高楼。

猪草熬成了猪食,猪儿们欢快地争抢着。孩子踮起脚尖,看着猪儿们欢快的样子,笑了:“慢点!慢点!还有呢。”

夜幕徐徐拉开,大山被一块大大的幕布罩了起来,幕布上画着星辰月亮还有晚风。夜幕里,孩子进入了梦乡,梦见猪草进入猪儿们的肚腩,猪儿们一夜长大长肥了,又变成了新学期的学费。

孩子咂咂嘴,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远去的水车

文/龚农

眼前是丽江古城的木府旧址,吱呀作响的木轮按着固定的速率转动,述说着远去的故事。然而,这近乎工艺般精致的水车,置于灯红酒绿之中,太过于讲究观赏性,让我觉得有些隔膜,阻止了我继续翻动丽江“大观园”那深藏内页的冲动。

此时,我心里,那轮渐渐远去、模样粗陋的水车,那阳光下的五色水花,那极富节律的吱呀声,又变得清晰起来。

童年时我就读于城口县的一个山村学校,门前是一条小河,小河与杉木河的交汇处就有一个水车。这条小河旁的水车,它载满了我童年时的欢乐。来打米的,榨油的,挤满了人,是僻静山村最热闹处。放学后,星期天,我时不时去那里玩耍一阵,欣赏水车转动的优雅模样,好奇地观察着它的工作原理,惊异于水流的力量,一股碗口大小的水流,为何能驱使巨大的木轮转动。

水车是全木质结构,其工作原理就是一个简单的机械,大木轮带动小木轮,就提高了转速,形成了机械力。如果整个水车是一个硕大的车轮的话,那若干个木斗就是水车的轮胎,一些条木就是它的车辐,一根粗木贯穿其中就是车轮的轴心。水车的轴心横架在沟渠两边,水流从上而下,冲击着木斗制成的叶扇,水车就转动起来。灌满水的木斗随着车轮的转动而上升,到车轮的最高点时又将水倒进位置稍低些的木斗里,形成新的势能,驱使木轮不断转动。

哦,我终于弄清了无数个夜里解不开的疑惑!

那时,山区加工农产品多使用畜力,比如用牛力碾压漆籽。但水车的运用,更显山民的智慧。据县志载,城口在清道光年间,先有坪坝、沿河一带农民效法外地经验而采用水车。对此我颇不信,城口使用水车的年代恐远早于此。山区人的劳动强度大,在如何省力上定会大动脑筋,挑夫的翘扁担,背二哥的背架,普遍使用的尖底敞口背篓,都符合力学上的省力原理,令人叹服。与其说翘扁担、尖背篓适合崎岖险峻的生产工具,莫若说它们成了山民们平常生活的全部,充满了灵性的家庭“成员”。尖背篓背出了希望,背大了壮实的小伙,背大了俊俏的姑娘。而今在县城的大街,我偶尔看见用尖背篓卖山货的山民,仍觉亲切。

水车虽然转速很慢,效率也不高,但在那个缺少电力和机械的年代,利用自然的动力为人们生活帮忙,也算是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它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日落日出的旋律,给勤劳着也枯燥着的山里人以丝丝慰藉。

现代生活的轮子,以水车数十倍的速度飞快地转动,各种催促让人们应接不暇。出行要快,办事要快,网速要快,连吃饭也是速食,酒席上更是直奔主题频频举杯,未曾肚饱人先醉。唯独人的身体进化跟不上外在的速度,五脏六腑的代谢依然按照规律运行。其实,事物的变化并不完全以快为好,也不是所有的慢都意味着落伍,质变与量变对立统一。快有快的道理,慢有慢的规则。生活需要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水车虽优雅,终是与快捷的生活渐行渐远了。

每每想到童年的水车,仿佛再次感触到爷爷、外婆一样的抚摸与叮咛。车轴吱吱作响,水流哗哗倾注,流淌的诗意藏在远去的梦境,但特别清晰。

苦涩的记忆

文/石子

夕阳斜斜地照着田野坡头,稀稀疏疏的绿树掩不住这荒坡的贫瘠,其间,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书包挎在腰间,背篓驮在身后,刀镰握在手里,时而蹲下身去,时而直起腰来,在田野里“摸索”着什么。每过一小会儿,少年抬手朝肩后一甩,一抹绿色就划过头顶,倏然落进了他的背篓。那背篓渐渐沉实起来,里面是泥鳅串、侧耳根、黄狗头、葛藤叶……

这一幅凄美的画面,就是上初中时的我下午放学之后的素描。

我上初中时,是1977年,十年动乱刚刚过去,万物复苏但灾难并未完全结束。那时,我家十分贫困,父亲在很远的煤矿工作,每月回家一次,带回一点微薄的薪水,供我们一家3口日常的开销。而我们家,只有母亲一人在生产队上班,劳力少,每年是生产队里的“补钱户”,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们每年需要大约补20多元钱,才能分回我们一家3口的口粮。那是的20多元钱,相当于父亲两个月的工资了。父母多年来也有一点积攒,但是,父辈弟兄七个,分家的时候,我们只分到了一间半屋子。那时的农村,衡量家境贫富的第一要素就是看房屋的多少,房屋,成为农村财富的象征。儿子谈朋友,女方第一次上门,就是看你家有多少房屋。新修一间屋,可是天大的事情,需要很多钱。因此,为解决我家住房问题,父母的积蓄,全花在新修的两间瓦屋上。

正由于家里穷,我们这些农村的小孩子,也背负起照顾家庭的重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就是这个道理。

那时在农村,除了修房是一件大事外,还有一条,就是喂猪。正所谓“穷不丢猪,富不丢书”。喂了猪,春节的时候,交一半边给国家,自己留半边,一年才有肉吃。要养猪,得有猪饲料。那时,不像现在有承包地,每家每户只有一点点自留地,除了种菜,猪饲料就少的可怜了。于是,需要我们这些小孩子,天天去坡头田间,割猪草。我也不能例外,常常是中午上学时背上背篓,沿途割一些猪草,下午放学后再将猪草割满背篓。割猪草,成为我少年时代除读书以外的最主要的一项任务。

我背着满背篓的猪草回到家,顾不上抹一把汗涔涔的脸,便又去池塘边淘洗刚割回的猪草。之后,挑水、管理鸡鸭鹅等牲畜、煮好晚饭,等待母亲从生产队里下班回家。之后,吃掉自己的那一份晚饭,那是大半碗米饭或麦粥或玉米粑,只大半碗,没有更多的。一切就绪,我开始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做作业了。光线暗淡,我不得不把煤油灯挑亮一些,母亲见了,往往一顿斥责,说,你读书的煤油钱都难得给你挣。有时太疲劳了,我做着做着作业,竟然睡了过去,突然又被一阵疼痛惊醒,原来自己的头被母亲用手指关节重重地磕了几下。见我醒来,母亲吵道:“点着灯睡觉,糟蹋煤油!”唉,母亲此时心疼的不是她倦容满面的儿子,而是那被浪费掉的些许煤油。可想而知,那时我家中的光景是如何惨淡了。所幸的是,学习条件虽然艰苦,但自己的学业居然一直很好。每当我把奖状和硬面抄、钢笔之类的奖品捧回家的时候,虽然没见母亲大加赞许的目光和语言,却能感觉得到,母亲此时对待我的态度要温和慈爱得多。望着那些奖状与奖品,我心中升起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苦涩的岁月里,我一天的生活多是这个样子。就那割猪草的情节,也还有其他版本。比如,老师经常让我替他批改作业,改完作业之后,他让我到学校的校园地里去掰一些青菜的边匹叶子来做猪草,以示他对我的奖励和犒赏。再比如,中午时分,很多同学都来帮我割猪草,其中,还有很多是女同学。请别误会,她们不是对我“有意思”,而是有求于我。我割完猪草,便回到教室,给他们讲解大家都做不起的数学题,等价交换哈!

哦,那苦涩的岁月,那苦涩的少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