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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苗寨的文章 / 苗寨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仰读铺头

文/毓梅

对铺头的历史没有太多了解,吸引我的是千年苗寨那古朴独特、宁静幽雅的韵味。喜欢那悠长幽深的巷子,喜欢那黛瓦灰墙、木砖结构的古建筑,喜欢那雕刻精美的青砖门头和小院子富有创意、古色古香的陈设。铺头,像一幅淡淡的水墨丹青画,寥寥落落的几笔,画出的是梅溪水畔的古屋,是护龙桥的倩影及其淳朴而妩媚的万种风情。铺头,又是一首古人笔下的田园诗,清丽率真,给人以心灵的慰藉。那繁华的都市能比这更让人心醉?还有什么比历史文化更让人觉得厚重?故而值得我仰读。

铺头,一个行人不见扬尘而又相对幽静的古苗寨,任凭岁月漂洗,这片土地却仍然日复一日地展现着她的特质———宁静悠闲。漫步在那幽深的小巷里,真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古屋的青砖黛瓦,一块块,一叠叠,历经宋元明清的风云,守候着古寨的起落变迁,矢志不移维持着内心的淡定与豁达,让我们禅悟生存的哲理和生命的意义。

在这个初秋的午后,我们一行沿着青石板穿行于老屋与老屋之间,在寻寻觅觅中,仿佛走进一个遥远而熟悉的梦,历史就这样慢慢向我们走来……

铺头,是湖南城步苗族自治县最具代表性的苗族村寨,它位于湘西南边陲,雪峰山脉南端,距县城只二十五公里。据介绍,铺头古村寨开埠于唐朝末年,至今已有千多年历史。明末清初,该村商铺林立,手工业繁荣发达,盛极一时,这些商人沿街大兴土木,建房、修祠、铺路、架桥,且店铺林立,两横五纵排列,连绵千米,望不到头。这是“铺头”的由来。虽然现在这些古民居历经数百年历史的锤炼,有很多的古民居、茶亭、祠堂已毁,但至今仍留存有完好的明清时期古民居一百多座,古商铺二十余处,从整体上保留下明清古建筑的格局和特征。

穿寨而过的梅溪,见证了铺头的历史变迁;而横跨梅溪的护龙桥,让人们从这里走进历史,探窥其厚实、丰盈的底蕴。

护龙桥,气势宏伟,飞棱走角,建造精妙,是铺头古寨的文化符号。它筑于光绪年间,距今已有120余年历史,现仍担负着人们过往重任,它藏风聚气,佑护着铺头的千年福祉。桥面两头砌有细錾压桥长条石,南北两端为积木蜂窝式牌楼。拾阶而上,桥身飞檐翘角,建有风雨长廊。伫立桥中,透过斑驳稀疏的木板可望见奔腾的滔滔河水,亦可想像当年的车水马龙与繁华景象。

过桥入街,古铺头的商业气息扑面而来,仁泰祥、易祯祥、易顺祥、裁缝铺、酿酒坊、豆腐坊、榨油坊以及古苗药铺等遗迹尚存,古风依然,无不展现出铺头古村寨深厚文化气息和往日的繁荣。不到一千米的小街和四条长短小巷聚集了近六十家店铺,在当时偏僻蛮荒的湘西南堪称奇迹。

我流连于明清年代的石板小巷上,感受着那雕着各色各样图案的老屋门窗生出的古青色的神韵。巷子两旁粉墙黛瓦,错落有致的民居,依旧保持着湘西南风情,高高突兀翘首的檐角,精工雕琢的木窗,无不透露出古典纯朴的建筑美。那起伏有致的马头墙,更凸现这座千年古苗寨一种厚重和华美的气质。那些被磨平了的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青光,已经承载了千百年风雨的洗刷和万千双脚板的踩磨,它们平静而情愿地让你的双脚在上面任意地停留,可我们却无法度量这古寨千年的长度。

那一座座神秘的古屋,散发着无尽的古朴之气,从每一扇窗口溢出,从每一道雕纹萌生。在古村寨的小巷上,极少能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人们用一种很悠闲的方式诠释着对生活的从容与祥和。寨里的人们不急于去寻找什么、渴求什么,哪怕你是一个刚到此地的过客,也会被这里的节奏所感染,不知不觉地加入此行列,就连时间也在这里改变了它的规律,变得恋恋不舍。我坚信,人们缓慢的节奏来源于古苗寨的美,面对无处不在的美景,谁又舍得因为匆忙而错过观赏这美丽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呢?

“团中井”,是一个叫易元俊员外为主修建的,距今已有180余年历史,此井冬暖夏凉,清澈透明无异味,口感清凉,永不干枯。“石板上面‘三点水’”,此景甚是奇特,在一块石头上有三个指头大小的泉眼,长年四季流水不涸,孔眼不深,手指能探底,但就是不得干枯。“一连三根上水圳”是铺头先民人工造渠引流,因水流方向与当地水流方向相反,逆向上流,而得名。堪叹古人智慧,使天然水源无法流经的旱地变成了良田。

“百步三个亭”、“一里三座桥”等古建筑,真值得铺头人津津乐道。当你品味着这些结构巧妙、装饰精美的古迹,你会由衷的为他们以及他们的祖先而感到万分自豪。一座亭子见证一段岁月,三座亭子印证了一个传说。这岁月中的传说,传说中的岁月,交融、定格、珍藏于天地磁盘之中,虚幻中有真实,真实中有虚幻,远景近物,美轮美奂,令人叫绝!

伴着微微的秋风,我们穿行于爱吾庐、首富屋、文秀才屋、武秀才屋、千总老屋……一些前尘往事和如烟思绪,犹如残墙上的小草悄悄蔓延生长……然而,千年的时光难以掩饰过往岁月的痕迹,也遮盖不了精雕细刻的门楼,这些雕刻依稀流露出他们旧时的风貌,反而给寨子添了一份沧桑,多了一份厚重与沉稳。

古苗寨的宅子,左右墙和后墙大都是砖砌的,室内几乎是圆木柱子架构,墙壁和门窗装饰全部是木板,所以冬暖夏凉,特别是适合人居住。这反映出苗族劳动人民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也充分表现了他们的聪明才智。这些老房子,经年未修葺,朝外的砖石墙上爬满了藤萝、青草,还有小乔木。穿过这堵堵老墙,我们同样可以瞧见它曾有过的盛衰及萧瑟背景中独有的坚韧。盛衰之间,变的是外在表象的东西,不变的是根扎心底的那份勃勃生机。

古宅子中,比较年轻的是爱吾庐,这是一座极具代表性的也是保存最完好的一幢民国时期的古民居,高墙深宅曾承载其家族的荣光。门楹上有西洋特色的石灰浮雕,和大圆挂钟绘画,屋内对联书法彰显书香门第之气息,这是一座富有诗意的小院。庭院虽小,不过十来平方,但亦能放眼碧空,思羽翻飞。老屋中的“福”“寿”二字,即出易姓书香门第之家易学圃之子易良谋之手。其中寿字两旁写有一副对联,上联:释褐着宏才延绵诗词家声远;下联:产芝传孝子谨守德行世泽长。书法造诣尤其深厚,彰仁义礼智孝,激励了一代代人传承优良品德,共建美好家园。

铺头人,在自己的生活环境中形成了独特的个性,他们的性子刚柔并济,尤其是女人,温柔却又泼辣出了名的。这里的女人是用一种幸福的眼光看待劳动,看待生活的。女人婚嫁后便变得矜持起来,家庭开始在她的生活中扮演中心的地位,她们不停地操劳家务、刺苗绣、酿米酒、做豆腐,敢于承担起种种生活重担。凡是寨里人聚会,她们还操持“合喜宴”,随着时光变迁,菜肴种类也不断翻新,制作精良。煮油茶、打糍粑、猪脚粉、酸菜鱼是女人的拿手好菜,也是最能留住男人心的东西。虽然红颜逝去,但另一种美又开始在丈夫眼里滋长起来。

一路走来,七分古朴,三分幽雅,感觉那梅溪水的流转,小草木的生长,青石板的回声,甚至那老旧的镂花窗格的守候,都无不在这个古苗寨的呼吸里,由衷的感叹:铺头真美!终于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虚此行。走在路上,写在心里,让我在这个秋天里多了一份收获,在生命中也多了一份记忆……

客从云中来

文/宋世兵

高天外/苗鼓阵阵客人来/条条大路通苗寨/阿公阿婆频颔首/掀起吕洞盖头来/流云里/苗歌声声客人来/条条心路通苗寨/阿哥阿妹笑扬眉/远方朋友留下来……

放眼望去,高高的吕洞山四周,万马归朝,游龙戏珠,摩肩接踵处,拱起一座名叫夯沙的古朴庄严的寨门,一条宽阔的大路穿越圆形石拱门而过,八面苗鼓分列道旁,八个苗妹横站路中,举起酽酽的苗家酒,唱起浓浓的苗歌,擂起震天的苗鼓,鼓点与歌声飞扬,笑靥与掌声交织,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浓情上演,在如画的吕洞山间次第铺开,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远方的客人啊,你为何不早来。苗乡夯沙,保靖县东南一隅弹丸小乡,时空隔离,山里与山外仿佛千年万年。那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何时能变成宽阔笔直的水泥大路,苗家人心中的期盼早已从阿哥阿妹的青丝变成了阿公阿婆的白发,定格在子孙千里跋涉路途,定格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晨昏。

远方的客人啊,好客的苗家等你来。一群说着外地话的客人,跋山涉水而来,在吕洞山下五形苗寨停留。一群筑路工人来了,一台台挖土机来了,隆隆的机声响起来,崇山峻岭间顿时热闹起来。先是一点,再是一段,最后连成一线,变成一条游龙盘旋在高山峡谷,通向坡坡岭岭苗寨,苗家的眼界通透明亮起来。山门拉开,寨门打开,大门敞开,苗家的心里亮堂起来。膀子甩开,喉咙放开,酒坛打开,茶水烧开,诗情画意的苗寨邀请远方的客人留下来。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客从云中来。一台台游鱼似的小轿车穿梭而来,一辆辆长龙似的旅游大巴接踵而来,好奇地打量着吕洞世界。

远方的客人啊,苗家阿妹纤纤玉手空留指环等你戴。沟壑幽深的夯沙大峡谷,鬼斧神工的指环瀑布、凤鸟瀑布如一位温婉贤淑的苗家少女,等着心上人亲手戴上银光闪闪的指环,守望相助,演绎人世间天不荒地不老的爱情神话。

远方的客人啊,如画苗寨等你泼墨点彩。吕洞山下五形苗寨,极具道家意味,佛家禅韵,儒家风范。金寨夯吉千里苗疆第一寨,水寨吕洞最具原生态,火寨大烽玲珑剔透天然氧吧,木寨梯子世外桃源,土寨十字坪中草药大观园,迫不及待地邀你泼墨添彩。

远方的客人啊,神奇的苗家百虫宴等你来喝彩。吕洞秘境,苗祖圣山,好客的苗家人摘来一盘盘蜂蛹,捞起一篓篓稻花虫、桃花虫,备足春夏秋冬四季的热情与收获,摆成一道百虫美味风景,等着你高高举起酒碗喝彩。

客从云中来,山里山外同一个世界,同一样精彩。

云中画卷

文/彭文斌

寨子是苗族人永远的天堂。

我现在正迎着午后的阳光,感受着一个山间天堂。西江千户苗寨,以美丽回答一切。

芦苇邀请清风莅临河畔,一道倾听流水的歌唱。一座行将竣工的风雨桥虹一般挽手牵着两岸,工匠正精心进行着最后的雕凿。不远处,一位戴头巾的农妇舒缓地侍弄红薯藤,不经意间,朝我们这些不速之客一瞥,露出一脸的风霜。很快,她又低下头,继续平静地进行她的平常劳动。

转过弯,千户苗寨敞开其温润的怀抱,迎接着四海游客。我瞬间触摸到了苗寨里最能拨动心弦的音符,那便是悠然。是的,让时间缓慢起来,让喧嚣平静下来,让心的世界安顿下来,那该是一种极致的幸福。在这儿,黔东南群山夹拥之处,我们不妨放下所有,只管与风景对视,相逢一笑。

那家叫“荷塘月色”的酒吧里,传来苗家女子的轻吟浅唱。我坐在临水的长椅上,享受着暂时的闲愁。想象,如一尾鱼游来。清风倾诉一腔柔情,一改雷公山粗犷的风格。走过千里万里,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尚可发呆的地方,听天籁,看一山青黛,这实在是令我惊喜。岁月洗去旧时伤痕,今日苗寨,仿佛新妆的姑娘,正拈花微笑。

长街如穿过寨子的青线,串联起各色民居,婀娜多姿。更古老的吊脚楼躲在后面,依山势一直望山顶奔去,往云间奔去,层层叠叠,形成巨大的积木世界。我更认为那是数不胜数的谜,是苗家人特殊的抒情方式。与其他走马观花的游人一样,我并不能真正理解苗家人坚守着这方土地的感情。经历了涿鹿大战的血火后,九黎族远离黄河流域,辗转迁徙,最终选择大山作为归宿,并成为苗族的先祖。山与寨,山与人,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也许,千户苗寨以其独特的叙述方式,诠释了苗家人对生活的态度乃至活着的姿势。

我静静站在寨子外的田野里,凝望着一路竞相奋力向山巅攀登的吊脚楼,它们统一披着深色外衣,神情庄重,似乎要赶着到山头参加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寨子充满玄学的色彩。

只是,千万不要陷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误区。因为,精彩往往属于后来者。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我终于登上了千户苗寨对面山腰的“观景台”。

观景台上,我被惊讶、兴奋、诚惶诚恐、难以置信这些情绪冲击。因为,我欣赏到了一轴云中的画卷。

那些水墨一般唯美的建筑呵,与山水协作,飞出大地上最动人的弦歌。

那些游弋于我灵魂之端的建筑呵,以从容、冷静和淡然震撼着我。它们追向山之高处,似乎为着更好地采撷云朵,或者,可以随时抚摸飞鸟的羽毛。

一幅画,被多少代苗家人一点点描绘,迎着风,淋着雨,顶着日,浴着月;一幅画,被多少希望高高举起,如同擎着不灭的火把,温暖大山里的日子。

最美的构图,就悬挂在这寂静的山间。

炊烟开始向苍穹喊话。吊脚楼开始沉静地穿上暮色的袍子。田野开始尽力挽留夕阳残余的胭脂。

千户苗寨,舍弃众人深情的目光,正朝着云的深处走去。

我忽然想,对风景一定要怀有敬畏之心。

云中的苗寨,用美丽俘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