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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月的文章 / 二月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二月花朝软萩香

文/程新意

中国传统节日都与吃有关,每个节日都有应景食品。节日因特色食品而生香,特色食品因节日而名扬。二月花朝节前后,罗田人喜欢吃软萩粑。

软萩生长在初春,高约一寸,十多片条形叶子。到了夏季,能生长出三四寸的花茎,开一朵球形白色或淡黄色小花,就凋谢了。惊蛰之后,大地生机勃发,生命力强的野菜早早冒出头来。晴好天气,你会看到,田间地头,山坡荒地,城里穿着时髦的女士、乡下农妇三五相邀,一边谈笑,一边采摘软萩。

软萩粑有黏性,粘米与糯米的比例随各人喜好。罗田农家妇女将一定比例的粘米和糯米淘洗干净,用水桶或脚盆浸一至两天,水里还要放一把镰刀。人情往来多的人家,要洗浸几十斤米。等米滤干后,就用碓臼舂粉。在二月花朝前后,罗田农家碓臼房里最热闹了。一般是年轻媳妇舂碓,年迈的婆婆筛粉。舂碓是个累活儿,有一人踩的,也有两人踩的。所以,一家舂粉,大家帮忙。出一份力,拉近邻里关系。再说,开春了,汉子们外出务工,孩子们上学,村里只剩下妇女们。大家也就借舂碓的机会,在一起说说话。“吱呀”、“咚咚”的舂碓声,农妇的欢笑声,从碓臼房里不断飘出来。粉舂好了,农妇留一小部分白花花的米粉在碓臼里,加入软萩,和米粉搅合。

太阳下山了,麻雀叽叽喳喳钻进了竹林,农妇们开始了新的忙活。她们首先准备软萩粑的馅。馅料有芝麻糖、豆沙、葱花炒蛋、腌菜腊肉丁等数十种。馅做好了,放一边摊凉。然后,农妇们把舂碎了的软萩米粉团放进米粉里,加水揉。接着,农妇们开始一边包馅,一边烧火烙软萩粑。烧火的,包馅的,烙粑的,开玩笑的,放学的小孩子急不可待要吃软萩粑的,农家小屋热闹到了最高潮。多数软萩粑只要烙六七分熟即可,满满的排开放在簸箕里。忙完了,有时到了深夜。

软萩粑做好了,接着就是分送。送娘家,送孩子,送邻居,送朋友,山路上,河堤上,小孩子提着一袋物品大步前行,老太太拄着拐杖碎步紧赶,不用问,那一定是把软萩粑当做礼物走亲戚的。半生不熟的软萩粑,人们蒸着吃,烤着吃,差不多成了二月的主食。精明的农妇,带一个小煤炉,一口平底铁锅,街头巷尾卖起了软萩粑。二月花朝前后的大街小巷,人们一边走路一边吃软萩粑是最普通的场景。刚烙熟的软萩粑有些烫,打领带的小伙,时髦的大姑娘,顾不了许多,一边吹一边吃,见得多了,人们也就不大惊小怪了。

就这样,早春二月被浸染在了软萩香中。

农历二月

文/史延永

小时候,我总以为农历二月是母亲她们从炒豆锅里炒出来的。

吃过午饭,母亲就和邻近的婶子大娘开始炒豆了。她们先把选好的干沙土,倒入伙房的大锅里,点火烧热后,再倒进头天浸泡好的豆子,最后用特制的木板在锅内反复搅拌翻腾……烘炒的豆子在沙土锅里“噼啪”作响,我和小伙伴在院中欢呼雀跃。一会儿,诱人的豆香味从烟雾缭绕的伙房里弥漫开来。因了这独特的豆香,少不更事的我便有了时间的概念,知道这个日子叫“二月初一”。农历的二月开始了。

二月二是正式吃炒豆的日子。直到这天,母亲才把初一炒好“收藏”的豆子慷慨地拿出来,大家分享。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尽管母亲她们早已不再烟熏火燎、灰头土脸的炒豆,炒豆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现在的商场超市、集市街头,各种各样的炒豆应有尽有,但人们还是选择“二月初二”这天品味咀嚼炒豆。唱什么歌曲对什么调,到什么节日爱什么好。正如正月十五吃元宵、清明节吃鸡蛋、端午节吃粽子,腊八日喝粥一样,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氛围、特定的食物,必然会渲染进而酿造一种令人难以割舍的情思。于是,二月里便有了一种独特的声响,大街小巷、家里院外一片吃炒豆的“岗蹦”之声。如果说腊月是在除夕“噼里啪拉”的鞭炮声中结束的,正月是在十五“铿锵铿锵”的秧歌舞中度过的,那么二月便是在初二“岗蹦岗蹦”的吃炒豆中开始的。

说到声响,二月里最大的声响就属“风”了,她激情澎湃、呼呼而来,像一位敢作敢为的猛士;似一位开疆拓域的将军。她饱含一束大破大立的神武,拥聚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裹挟一种摧枯拉朽的劲头,营造一片酣畅淋漓的感觉。“东风吹、战鼓擂,究竟世界上谁怕谁”,这句豪气干云的歌词,作者肯定是沐浴着二月风写就的,绷紧脖颈、暴起犟筋高歌的父辈们也肯定只有迎着二月风,才能领会到这首歌雄奇的神韵、十足的底气,才能唱得撼天动地、惊鬼泣神。“吹面不寒”、“清风和煦”,那是温柔的三月风,没有二月风勇往直前的刚性;“狂风大作”、“暴风骤雨”,那是肆虐的六月风,没有二月风大刀阔斧的爽朗;“北风呼啸”、“寒风凛冽”,那是严酷的冬天风,没有二月风推心置腹的真情。二月的风啊,叩开了刚解冻的地壳,涤荡了湾池上的残寒,吹跑了老树的枯枝,撩抛了原野的衰草,更掀翻了冬天在人心头制造的压抑……

在风的鼓涨下,天变高了,地变阔了,就连傲慢的老龙王也抬起了高贵的头颅。枝头发了新绿,水面绽开了笑颜,田间的麦苗经过正月的疗养,也起身了。万物生机盎然。

万物欣欣的二月也是一个思念蓬勃的季节。在家的女人牵挂正月里外出打工的丈夫:找到安身之处了么,吃好了没、睡好了没,干的工作累不累,你在家我常念叨要你外出挣钱,可你一走,我就没着没落的,像掉了啥似的,真的好想你!在外打工的男人惦念家里的妻子:可要注意身体啊,家务活、地里的活,老的、小的全靠你一个人了,在家时你一嘟囔我就烦,可你知不道,听不到你的嘟囔,我是多么寂寞啊,真的好想你!电话的两端,这头拴着情、那头系着爱。二月的电话没有盲区!二月的电话永不掉线!

想念更是一种动力。麦田施肥浇水,耕地种棉花种瓜,一样也不能耽搁。“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个“春”,对于农人来说肯定是指二月。“二月里来好风光,家家户户种田忙,种瓜的得瓜、种豆的得豆”,这首老歌最适宜在二月的田间地头高唱,唱起它,浑身就充满朝气,浑身就热血沸腾。那是谁家,又在绿油油的麦田里盖起了一座塑料蔬菜棚,麦田像碧绿的大海,蔬菜棚像起航的帆船——满载着曙光、满载着希望。

要说忙活,二月里要数理发店了。按老风俗,正月不能推头,二月便成了理发业的黄金时段。虽为毫末技艺,确是顶上功夫。理发师们使出浑身解数、连续作战,经过推剪刮洗、漂染烫理,小伙子们由“乌头宰相”变为“白面书生”;姑娘们更是秀气靓丽、灿如鲜花。

据说二月的月花是杏花。这种原产于我国的古老树种所开的花,不似一月的迎春花那样争强好胜、敢为人先;也不似十二月的梅花那样冰清玉洁、迎雪斗寒。她知道,她没有叫板时令、卓尔不群的勇气,也没有笑傲江湖、出类拔萃的能力,她只能顺势而为、蓄势待发。但是,只要她瞅准了机会、看透了大趋势,她就会挺身而出、大步向前,就会千树万树竞开放,就会“一枝红杏出墙来”。然而,开花却不是她的追求,结果才是她的初衷,她的目标不是虚虚化化的繁华如锦簇,而是实实在在的硕果满枝头。大富大贵的人喜爱雍容典雅、国色天香的十月牡丹;爱美追艳的人喜爱妖娆妩媚、婀娜多姿的三月桃花;自命清高的人喜爱出污不染、别样映日的六月荷花;骚人墨客喜爱金蕊流霞、孤傲娴静的九月菊花;仁人志士喜爱铁骨铮铮、清香高洁的腊月梅花。可是,又有谁喜爱这乡村僻野平淡无奇的二月杏花呢?

迎着劲风,漫步于二月的田埂,抬头看见在烂漫的杏花林旁浇灌麦田的大婶大嫂,人人的发际都插着一小枝灿灿杏花,我心头一紧: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在这偏远空旷的乡间,只有这朴实无华、随处可见的杏花,才能给辛勤劳作、皴脸裂手的人们带来一瓣心香,带来一丝欣慰。啊,可爱的杏花,喜爱你的不正是我的这些大婶大嫂和我的那些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吗?!

二月里好吟诵贺知章那首《咏柳》诗,最喜欢“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句。但是一想起这首诗,晚上睡觉就好做梦,我常常梦见那呼呼的大风,刹那间化变成一把把锐利的剪刀,来修剪我的拖沓,我的懒散,我的粗俗,我的愚钝,让我变得蓬勃昂扬、一身华丽……

让春雪来渡

文/风吹馨兰

雪来的时候,已在想象之外,千树万树的那些白素净了空气中持续的烟花味道。天空被洗成湛蓝,鸟雀在鲜亮的阳光中,品咂着清冽。那晚扑簌而落的雪,将轻盈说与路过的风,说与枕边的梦,说与长长的光阴。

或许是因为无雪,好久未曾写下清爽的文字。二月的大部分时光在信马由缰的散淡中被遗落,少了扶花吟月的心性,除了偶尔还会为行草着装。便是画上几笔,色彩单调,并不为之投放日夜。

雪来的时候,我正在沉睡,因为过久的失望,所以放弃了期许。一直觉得没有大雪光顾的冬,只余苍凉散在眼底眉间,索性跟着它沉寂。还有那被雾霾包裹的阳光,怎么都无法在心里茂盛。我在二月大段的时光里隐去,并甘愿被俗世俘虏。

踏入雪的那一刻,忽然就惊醒了。春已入赘,我该回来打点行装上路。那些发呆的日子,散散不入心的日子,浑浊的日子都该退后成为背景。我该亮出明眸,做一回鸟雀,再做一回植物,用满满的期待还生命以高远,以郁葱。

我想,亲近雪,其实就是亲近四季。骨子里很愿意行走在四季变迁里,看心事纷纷扬扬。末了,可请雨雪来渡。也可坐在乍醒的春风里,请绿色来渡。

都说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能够体验丰满与骨感之间的落差,也算是一种所得。空江明月,云水苍茫。一阕笙歌,早已在轻舟短揖边传唱。这个人间,阴晴圆缺的不只是远月,也可以是心情。翻涌奔腾的不只是云水,也可以是生活。

总之,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