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剩饭的文章 / 剩饭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剩饭与剩时代

文/黄磊

人们通常觉得剩下的往往是不好的,没人要的才剩下。这几年最常被人们提及的就是剩男剩女,所谓剩男剩女,到了年纪还嫁不出去,娶不进门,并且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计划,就算有计划,比如相亲、网征、邂逅、寻旧情等,也通常都是无疾而终。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是剩下的,过了应该发生的时间,多少会令对方觉得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更多的是自己觉得反正也剩到这会儿了,干脆等个最好的。

客观规律就是打麻将等着和大牌的主儿,如果不是顶级高手就是顶级炮手。炮手要是内心不强大资金不充足,估计玩不了几圈就得起身离桌退出牌局了。一边起身一边心里头还嘀咕着,早知道小七对儿也推牌呀,干吗非得大七对呀,抱着四张一样的,只要是没和连杠都不是,悟出道理的时候都是使不上劲儿的时候。剩下的朋友看到这儿肯定嘴上还不服软,心想我可没有这种和大牌的坏思想,我要求特别低,只要是“活的男的”就行,这种话肯定不是少数人的口头禅了。真给你发一打这样的过来,你能上得了眼走得了心吗?扪心自问去吧。于是要不亮出单身贵族的护身符,要不祭出破罐破摔的保护伞,心里头是什么就自己捂着吧。写到这儿先得澄清一下,我绝没有挤对剩主儿的意思,也没打算出馊主意,我是真想一块使劲儿,起码出点儿好点子吧。

还真是没啥好点子,各村有各村的问题,各村也有各村的高招儿。我在这方面经验也相对匮乏,属于嘴上能招呼,遇到真招儿也傻眼型的,生怕支招支歪了耽误大事,所以关于剩男剩女如何不剩下的感情答疑还是留给电视剧编导和情感节目主持人吧。

作为一个家庭生活多年,厨房经验丰富的煮夫,对于其他剩下来的东西,尤其是食物,我倒是颇有一些心得体会,反正都属于剩下的、隔夜的,也许其间会有几分相通之处吧。

首先,在食物当中,我很爱剩下的,甚至有些东西非剩下不吃。记得我外公以前常常做完一大桌子菜给一大家子人吃,自己则不吃,称自己做菜之前已经吃昨天的剩饭菜吃饱了。家人就会心疼地指责他总是自己吃剩菜,又做新菜做这么多也不帮忙吃,他就会笑着说出他的一句格言——“好吃不过剩饭菜”。舅舅姨妈们就笑他是强词夺理,我们小孩子们倒是相信他,一日开饭前跑去偷嗅了一下灶台上热着的剩排骨,肉酥烂入味,真是好吃,再弄一勺肉汁拌到白饭中,更是美味。从那时起我对剩饭剩菜有了特殊的认识与偏好。

先说剩饭,菜量好把握,家中几口人,偏爱哪些菜早已熟记于心,通常剩不下,就算炒得稍许多了些,坐在桌旁闲扯家话空嘴也基本能消灭掉。饭量就不好说了,俗话说“剩饭不剩菜”,如果菜很下饭或者放弃近期的减肥计划,白饭都做少了,那就扫兴了,所以通常焖饭时都会多抓一把米。问题往往就出在这多抓一下上,晚餐结束一收拾,发觉锅内还有一碗白米饭,扔了肯定是犯罪,吃下去恐怕就更难,如果强行弄点儿菜汤拌一拌吞下去,整个晚餐带来的快感就会被饱胀带来的负罪替代。只有一个选择——放冰箱。

冰箱中一碗白米饭,盖着一层保鲜膜,这场景对于许多家庭都不陌生。于是,第二天再焖饭时少抓一把米,剩饭上锅蒸一下或者省事儿在微波炉里转一下(我一直是微波炉的反对者),想想都觉得糟糕无趣。更有甚者,直接开水泡一下就着茶就吃下去,伤神又伤胃。

如果您是一碗在冰箱里睡过一晚的白饭,可千万别这样就再次上桌,确实令人提不起兴趣。

剩饭要想让人唤起欲望,并且独占鳌头,就必须要来个华丽转身,炒饭是最佳选择。从某种角度上讲,炒饭非剩饭不可,如果是刚焖好的新饭,香糯油白地放炒锅里,很可能会炒成一盘米做的炒疙瘩。冰箱一夜,米粒中的水分少了许多,外硬内软,下油锅易炒散,又不会有夹生之嫌,许多餐厅为追求炒饭的颗粒效果常常米不够熟,这不太适合中国人的胃和嘴。

我会这样做,将鸡蛋清黄分离,蛋黄和剩饭(冷的)搅到一起,再取一咸鸡蛋切成碎粒,蛋清炒散备用,油锅炒热炒散裹上蛋黄的剩饭,粒粒金黄,加上胡萝卜、黄瓜皮、黄红彩椒、火腿切成的小丁儿以及炒散的蛋清和咸蛋,翻炒后再加入黑胡椒碎、小葱花儿、芽菜碎,食盐调味,最后撒上熟白芝麻起锅。上桌前你还可以在边上配上些海苔肉松或者樱花虾。还是那碗剩饭吗?没错,饭是剩下的,但不叫剩饭,是什锦炒饭!

剩菜更不用说了,有些菜讲究入味,家中下厨常常不会花太多工夫的,就多做一两样隔天用,像卤老豆腐、红烧大黄鱼、红烧蹄髈、炖猪蹄、土豆烧牛肉……太多了,我以为都是泡在汤水中十个八个小时才够味儿,姑娘小伙儿若单是漂亮帅气没法聊天就没啥意思了。

这两者有关联吗?您问。说实话我也就那么一说,能鼓捣剩饭剩菜的也未必就不被人家剩下,从来没琢磨这些个事儿的照样儿多姿多彩,还真是不好说。反正如果我是一碗冰箱的剩饭,不炒什锦的,也起码油锅里转一圈撒上一身葱花再上桌。

剩饭

文/杨宝妹

母亲一直有吃剩饭的习惯。每次我吃不完的饭菜,母亲都会怜惜地将它们一扫而光。她一面喃喃地告诫我不能浪费粮食,一面艰难地将碗中的剩饭下咽。

说实话,我习惯了这样的溺爱。那些残留下的米粒,就像我在成长中犯下的过错,和深埋在天性里的瑕疵。而母亲从不挑食的嘴和肠胃,就像一片宽广的海,总可以无限度地将我的一切缺点收藏。

初二那年,我因成绩下降和后排同学一起被纳入了“家访会”的名单。说是家访,实则就是一个小型而又漫长的家长会。当天,所有差生及其父母都来到了学校。班主任冷若冰霜地站在讲台上,逐次点数着台下同学的罪恶行径。

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家长会开到了很晚很晚。临近结束时,对面的高中部教学楼上早已亮满了夜灯。差生们大都习惯了家长的纵容,刚被训斥完,便嚷嚷着肚子饿。我也不例外。

于是,一帮差生的母亲,领着自己的孩子,慢慢地靠近了校外的廉价餐馆。每个家庭各占一桌,边吃边聊。

母亲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今日回想起来,颇为感动。因为在当时,她不但得忍着失望的痛楚,还得故作善颜地开导我。可在当时,我并没有为此动容。我照旧剩了许多饭菜。直到我将筷子搁在桌上,才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母亲会吃我的剩饭。想想,要是被周围这些虚荣的同班差生看见,指不定要说些什么。

母亲到底还是没能发现我的隐忧。她如往常一般,一面责怪着,一面伸手欲端我的饭菜。就在她双手快要碰触到我的饭碗时,我做了一个非常忤逆的举动。我假装抢先端饭,不想却将盘子碰到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刺破了周旁喧杂的谈话。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侧头,朝我所在的位置看来。此刻,母亲的手还固执地停留在原地。为了能让他们不再怀疑,不去猜想母亲会吃我的剩饭,我急中生智,微笑着对母亲说:“妈,我自己会夹菜。”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站上讲台,第一次召开差生家长会时,才猛然想起当年陪我坐在教室角落里的母亲。她始终都在紧握我的双手,试图给我力量。可我,却因为青春年少时的虚荣,那么任性而又无知地将她的爱,推向了暗无天日的低谷。

其实那天,我咽下了所有的剩饭。从来没有一碗饭,能给我力量,让我面对学习上的所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