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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外甥的文章 / 外甥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看恩师

文/张富奎

腊月了,快要过年了,很早就准备着回乡下在父母的坟头上炷香,回来安心过年。回乡还有一件事,就是把我的专着《家在青城》诗书画乐集送给我高中时期的语文老师,以表感激之情。

因回乡时间紧,送书的事本想托外甥转送,可外甥说:“就不送了吧,他眼睛看不见了。”我心里一惊,忙问怎么回事。外甥说是高血压后遗症。我急忙驱车赶去,一路上直后悔没早来看望。当我怀着极为愧疚的心情跨进老师家门时,看到老师在炕上仰面躺着,望着房顶,好像试图透过房顶看到瓦蓝的天空。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说话。我说了声:“老师,您的学生看您来了。”他听到了急忙转身爬起,我赶紧过去坐在炕头紧紧握住老师的手。老师说:“你来了我真高兴,可惜我看不清你的模样了,只能看个影子。”

我听了心里一阵阵发酸,不知用什么话能安慰老师。我凝望着老师,老师也竭力望着我,试图看清这个四十年前在他的语文课堂上带头鼓掌,让他一遍遍朗诵高尔基的《海燕》的学生,仿佛我俩都在回忆那一刻……

我埋怨老师:“有病也不让孩子们早给我说一声,我来帮帮您。”他说:“这不是好好的,能吃能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是反过来安慰我了。我慢慢地说:“听外甥说了您的情况,我赶过来看看您,今年我出了本书,送您作个留念。”我轻轻地把书送到他手里。想到了上中学时,我的每篇作文都是班上最长的,一篇就写满了一个小作文本,但老师每次批改得都非常认真,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作文中的不足。

老师用微微颤抖的手一遍遍摸着手中的书,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怎么这么厚!”我说这是个函套,一函两册。今天我多么希望老师能看看我的书,像当年一样给我指出书中的不足,可他不能了。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说:“虽然我看不清书中的内容,但我会让我的孙女读给我听。我会把它当作我的家书一样传下去。”看着老师认真激动的样子,我心里更难受了。老师是春蚕,是蜡烛,总是把学生取得的成绩当作他最高兴的事。

我离开时,老师执意要送我。我扶着他,走到了大门口,才依依惜别……

世界上什么情最真、最纯、最无私?当你年少求学,天真无邪的时候,结下的师生情就是心中那个纯洁碧透、令人神往的天池。

幸福非车子

文/刘新昌

去上海出差,姐姐托我去外甥家看看。

外甥和外甥媳妇都很要强,在上海工作才五六年,结婚的时候,就千方百计地在上海郊区买了套80平方米的房子。年轻的小两口工资不高,前年又生了小宝宝,既要养孩子,还要还房贷,日子肯定艰难。姐担心两口子要强,怕苦了孙子,就让我去看看他们的日子过得怎样,实在不行的话,家里准备给他们一点援助。

外甥买的房子靠近青浦,从他单位到他家得乘两个小时左右的公交车。路上,我建议他们买一辆便宜一点的小车,这样省去许多转车劳顿的辛苦,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用来工作。外甥听了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现在还没有买车的实力。”

到家后,外甥媳妇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小宝宝在客厅自娱自乐。从整体环境来看,外甥媳妇应该是个能干的女人,家里打扫的干净整洁,小宝宝也打扮的时尚靓丽,房间虽小,但空间利用却很得当。在他家的客厅里悬挂着一幅非常醒目的十字绣,是外甥媳妇亲自绣的,一朵鲜艳的玫瑰花旁竖排着五个字:幸福一辈子,那个“一”很特别,用白色的丝线绣的,簇拥在黄色的字体中,不注意还真看不清。

那晚,外甥媳妇做了一桌丰盛的佳肴,我和外甥对饮,不知不觉我又说到买车的事。我对外甥说:“别人是朝九晚五,你这是起早贪黑啊,还是买辆便宜点的车吧,这样上班你就不会这么辛苦,实在没钱的话,就向你爸妈借点!”

外甥却感激地说:“爸妈也不容易,我们上学时花了不少钱,现在工作了,不能再伸手向他们要钱了。再说我们现在很好啊,我已从基层调到公司总部了,工资也涨了一些,小肖(我外甥媳妇)虽然工资不高,但还算稳定,等再过两年,把房贷还完了,我们会考虑买车的事!”

听完外甥的话,我由衷地替姐姐感到高兴,她不用担心这小两口了,因为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有理想、能吃苦的新一代形象。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晚不知不觉就喝高了,第二天起床,外甥他们早就出去工作去了,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早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请舅舅转告我爸妈,谢谢他们的关心,我们现在还年轻,辛苦点无妨,我们会努力工作,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吃完早餐准备离开时,猛然又看到挂客厅的那幅十字绣,眼睛一花,竟然看成了“幸福非车子”,我会心一笑,好聪明的外甥媳妇啊!

大姐

文/李学民

大姐大我20余岁,小时候对她并没有多少的记忆,等我懂事上小学的时候,大姐早已嫁人,也有了她自己的儿子,但我还是保存了她在我童年里许多回忆。

那年头乡下日子很贫寒,我们家人多姊妹7个,穷得更是叮当响。父亲在外地做事不常回家,娘一人拉扯着一大帮孩子过日子,一个人管了家里管不了地里,忙东顾不了西,因此,娘就在家实行了“家庭承包责任制”:由大孩子依次看管小一点的孩子。这样家中除了娘以外,大姐的权力就是一人之下,六人之上了。我听娘说,那年月没机器磨,隔三岔五就在奶奶居住的西院老宅子的石盘上推磨子,碾棒子、高粱米加地瓜干,一推就是一个下午或者整个晚上。

推石磨前,娘把所有的孩子集合起来排好队,开始“训话”安排任务,说完之后,大姐就会迈前一步,面朝大家,再重复娘的部署,具体安排分工到人,然后套上磨棍一圈儿一圈儿地推,她也推;不推的时候就跟在磨道里,用笤帚簸箕往下撮面子,然后送到笸篮里给娘用细箩去筛,过滤出粗块,再一次次倒入磨眼里细细地磨。

白天推磨子还好说,夜晚马提灯棚子一角那么一挂,人便一圈儿圈儿地转个不停,黑灯瞎火地没完没了,人也困了,脚也乏了,推磨子的人便闭了眼瞌睡起来,脚步机械地跟着磨子转。这个时候瘦弱的大姐却不知哪来的劲,踏腰猛一用力一推一停,闭眼的便全被“诳”醒了,有时候或者锐声喊那么一句:“不许偷懒!”吓得大家赶紧重新用力推。当然这些我是听其他哥姐们说来的,他们并给大姐起了一个不雅外号——“砸二顿子”。意思是说娘说过一遍后,大姐再来二遍吩咐。不过等我长到能进磨道推磨子的时候,大姐早已嫁人走了。

我的外甥小我不了几岁,大哥常带了我到黄河大堤八里外的大姐家去。那个时候外甥已经懂些事了,但发音不全,每次我们要回家来的时候,外甥都要拼命地跑着追赶我们,挣扎着要到我们家来。为此,我和大哥离开的时候,往往诓了外甥后偷偷出村,常常跑出一截路远了,还能清晰地听见外甥的哭喊,“俺上水里去,俺上水里去。”我们庄子

叫水坡,外甥说不清晰。

我记忆里大姐住娘家的日子不多,起码我记事后她不常来,来了也住不长时间,不过,就是这样,大姐还是给了我很深的印记。我的大姐特俊俏,大家都说十里八乡难觅的美人,因此大姐眼眶子很高,本村邻里的小伙子没看上一个。娘说有人开始给大姐说了一个西乡的后生,家境殷实,大姐前去相看了,那后生一眼就迷上了大姐,可大姐说死说活就是没看中。

那个时候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族的脸面往往比骨肉亲情还重要,而说媒的又是亲戚连亲戚,奶奶就威逼利诱大姐答应下来,可大姐倔强的性子宁死不从,三天三夜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嘴唇都咬出了鲜血。实在没办法了,奶奶就想出了个好主意,让性情温和怯弱的二姐顶替去了,尽管我的二姐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如意。

后来我每次听唱吕剧《姊妹易嫁》,就想起我的大姐和二姐,我并没有谴怨大姐,我知道我的大姐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贪图享乐之人,她是在为自由幸福而战!虽然我并没有埋怨大姐的意思,但我却为我那可怜的二姐感到愤懑和悲哀。听娘说我二姐开始也是进行了激烈反抗,但最终还是屈服了奶奶的压力。在那一年的秋天里,西乡里来了一帮子人,一阵鞭炮唢呐响过之后,一个陌生的男人牵来一头高大的黑毛驴,咿咿呀呀叫着,驮了木木呆呆的二姐摇摇摆摆着走了。二姐离开的那天,什么话也没说,一滴泪也没掉。当然这件事也是听娘说的,我后来曾去问过大姐,大姐默然无语。

我印象中的大姐是极其疼爱我的,她经常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衣袖中,抑或是不可知的地方拿出一些糖块来,还有水果或者饼干之类的东西给我吃;所以我很是盼望着大姐住娘家来,也最喜欢围着大姐身边转。我记忆中的大姐特喜爱吃鱼,时常撺掇我带着外甥提了花脸盆,拿了细铁筛子,翻过大坝去小河沟沟里捉小鱼,弄得我俩满身是泥巴,但每次捞到的鱼尽管星星点点的不多也不大,大姐都会饶有兴趣地削掉鱼鳞,洗净内脏,用清水加上老醋烧焖,一直到鱼刺焖酥烧烂了,然后分给我们解馋,她也连肉带刺一起吃。

这样美好的日子并不长久,大姐在我记不清的一天早晨,随军去了遥远的甘肃,而且一去就是二十年。在那里又生养了一子三女,次子次女先后夭折,只活下来两个女儿。在我上小学三年级的那个秋天里,娘去兰州大姐那儿照看孩子,临走的当儿问我有什么要求,我只摇头,我说我只需要小人书。当娘被人簇拥着走上街面,拐过村西那个坑塘湾不见了,我才潸然泪下……果然没过多久,在千里之外的大姐就给我邮寄小人书来了,用的是一个黄布包包,而且不止一次。那些散发着墨香的小人书,陪伴着我在那个清苦苍白的年月里,度过了贫苦却温馨的童年,也减轻了我对娘的无尽思念……

大姐一生漂泊无数,后来又随夫君辗转去了西宁,再后来又到了鞍山、鹤岗、沈阳……但无论大姐走到哪里,她的印痕都深深镌刻在了我的心房,也不管是我听来的,抑或是我感触到的。

大姐,小弟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