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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思亲的文章 / 思亲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雪至思亲

文/何鸿

乙未年腊月十四,晨起,窗外恍若飘起了白色的雨。

雨乎,雪乎?身在冬季极难见雪的山城重庆,真不敢相信今日雪至,就像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恩典,总让我产生本能的迟疑和逃避。

出于这样的犹疑,我并不急急地去窗前张望,以认清天上飘的到底是雨是雪,而是一如往常地钻进厨房,张罗起为家人煮一顿母亲在家里常做的冬日早餐红糖鸡蛋。几样普通的食材,红枣,枸杞,桂圆,沸融在一锅红糖水里,海浪般的白色蒸汽温暖地扑面而来,我迷茫的双眼很快热流含涌,处于一种多年来习惯性的克制,我抬头努力地望向厨房的窗外。

在重庆第一次看雪,还是在我小学的寒假里。那时爸爸还在很远的矿山工作,母亲第一次把我和4岁的弟弟锁在家里,自己外出上班。我带着弟弟爬上厨房靠窗的小桌子,半跪着用力推开木窗,透过狭小的墙角空间,竖耳倾听街上小孩游戏打闹的声音。“下雪啦!下雪啦!哈哈哈哈!”院子里传来大人孩童齐齐的欢呼声,我扶着弟弟透过窗玻璃看那屋檐之上飘来一点点、一片片的雪花,像白绒花般地飞舞,真羡慕院子里的小孩自由自在地玩雪啊。一直到午后,母亲才回到家来。

“妈妈,妈妈,带我们看雪去!看雪去吧!”母亲刚放下包,我和弟弟就迫不及待地左右拽着她的衣角往外拉,母亲也只好心疼地笑着,牵着我们冻红的手走出院门,奔向歌乐山下一片片早已覆雪的菜地……

童年大雪的记忆,就恍若仍然身在歌乐山下老屋的小窗前。时隔数十年过去,难得又是漫天大雪时。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洁白雪花,心里荡起一股浓浓的牵挂:下雪了,妈妈知道吗?

电话拨出,许久,家里的座机才接通。听到我的声音,母亲开口就问:“你们,回来看雪吗?”她的声音揉合着欣喜、期待甚至恳求,似乎我和她之间遥隔千里万里,而实际我们母女相距不过一顿早餐的距离。

母亲的问话,在我心口上来了一下闷雷似的狠击——无论当下如何卑微,温暖的亲情永远蕴蓄于心;纵然下雪的时光,离我们这个城市已经久远,不该远去的是儿时母亲手把手教会我将珍藏一辈子的炖煮记忆。

今日,体感温度零摄氏度以下,生命温度37.6。一生的行走真是又慢又快,一晃许多年,我们埋头在自己的世界里走走停停;一晃许多年,我们同在一座城市却忘了回去甚至懒于回去。许多年来,我们的城市没有大雪降临,没有白雪覆盖的菜地;唯有眼前的一锅红糖水,黏绕着浑厚洁白的荷包蛋,咕嘟咕嘟地,像儿时雪地里依偎在劳累的母亲怀里,听到的那种心跳的声音。

只愿雪中的北风卷起麻木的生活,纷飞的雪花打进游子的眼里,具有某种使命的一场大雪正在来临,我要推掉所有朋友同事盛情的邀请,迎着漫天的大雪,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陪母亲静静看雪。

佳节思亲

文/郭涛

回老家拜年,看到村里的老人们,虽然皱纹渐深,但是身体依然硬朗,我就不自觉地想起我的父亲,要是老人家健在,该是七十六岁了吧。

父亲英年早逝,那时我还不足十一岁,父亲去世时42岁。父亲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很淡,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段,因为从我开始能够清楚得有记忆开始,父亲基本就不在我的身边。父亲是五十年代末的大学生,还是本科,毕业于沈阳工学院,后来改为东北工学院,就是现在的东北大学。因为爷爷那辈人闯关东,所以父亲是从东北长大,就在赵本山的家乡铁岭市昌图县上的高中。听爷爷说,那所高中当年毕业一百多人就考住了三个人,其中就有我的父亲。所以从小我就对父亲很崇拜,也很怕他。后来,爷爷从东北搬回老家,父亲还是在东北工作,好像是留在东北工学院的一个化学研究所,那时侯叫做东北工学院中心化验研究室,因为家里有一个奖给先进工作者的本子(这个本子我已经作为重要的家庭档案存起来了),上面有记录,其实母亲也说不清到底那时父亲干什么工作。后来,父亲从东北调回老家,就安排在章丘县胡山公社任党委秘书。

上小学前的我是跟着父亲在胡山长大,有些模糊的记忆。家里有张照片,是在胡山公社大院里照的,这是我和父亲照的唯一一张照片。那时我大约有四五岁的样子,我清楚的记得照相时开始是母亲抱着我,后来就由父亲抱着我照。照片上的父亲和母亲脸上是灿烂的微笑,很幸福的样子,而我则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这幅照片我至今还珍藏着。那时候,在公社大院里,我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从照片上我的穿戴来看,都比那时候的同龄人穿的要好。我记得那时很多人都会逗我玩,可能是我长得惹人喜爱吧,小时候的我确实长得很可爱,也很漂亮,这是人家说的,不是我自夸。曾经有几个当兵的,开着军用三轮摩托经过公社门口,他们就逗我,说要带着我到军营里玩,还拿出几个精致的子弹壳诱惑我,但是我没上当。那时,也就五六岁吧,有人问我:你是谁的孩子啊?我就说:“我爹是郭秘书”。人家就认为这么点小孩竟然说着这样的话,还知道父亲是当秘书!就哈哈大笑,这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的。可能是我平时听人家叫父亲郭秘书,自己无意中就记住了吧。

对父亲的记忆还有几个片段至今依然清晰:一是父亲那时候抽的烟叫做“大前门”上面还有个北京大前门的图片,我印象很深。那时应该是很高档的烟吧,相当于现在的苏烟什么的。我那时还没上学,父亲就教我认烟盒上的“大前门”三个字,所以,我最先认得的就是这三个字。教我学会念这三个字之后,父亲就再写在纸上,并且把顺序颠倒,我依然能够准确地认出来,然后家里大人们就觉得孺子可教也,将来学习差不了。还有一次,那时我已经上小学了,父亲教我做算数题,因为我对父亲一直很害怕,担心做错了父亲会骂我,结果还真的就做错了。父亲就很生气,大声的呵斥我。可能他对我的期望值很高吧,因为哥哥学习一直以来就不行,不是一般的不行,考试很少有及格的时候。这时,母亲就说话了,要说还是母亲理解我,母亲说:“他一向是害怕你,一定是在开小差”。我当时觉得母亲说的太对了,我真的就是在开小差,根本没往做题上想。于是父亲就消了气。父亲是个很幽默的人,我记得经常给我们讲一些笑话,印象中父亲的笑容格外清晰,他其实是个乐观的人。但是,我却记得好多次他和母亲吵架的情形,可能是家里的情况复杂,矛盾也多吧,当时,我家里还有曾祖父、曾祖母、爷爷、奶奶一大家子,父亲有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母亲承担的就很多。母亲又是个极要强的人,与父亲的冲突可能就在所难免,父亲和母亲吵架后往往就赌气出门,提前回公社去。我记得有一次,父亲与母亲吵架后,父亲又负气走了,母亲就使眼色让哥哥姐姐把父亲追回来,到底那次是否回来了我也忘了。

印象中父亲是个多面手,啥都会。篮球打得很好,春节期间,经常组织起一帮村里的人到学校打篮球,这也是后来别人说起话来告诉我的,我没有见到父亲在篮球场上的身姿,我想那一定是很潇洒的摸样。父亲还写的一手好字,有一年,父亲在我的家长通知书上写家长意见,因为爷爷还健在,家长那一栏就签上了爷爷的名字,老师看了就问我,这是你爷爷写的吗?我说是父亲写的,老师就表现出很欣赏的样子。父亲厨艺很高,每年春节回家过年都是父亲掌勺,母亲很少做菜,当然那时候一年也吃不了几回菜。虽然父亲没当过农民,但是家里的农活、家务活,样样都会。父亲去世后,好多人都表现出十分惋惜的样子,说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可惜了!那时作为一个孩子,我能够看出来人家都是真心的。

父亲去世后,我们家里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后来,也就过了三四年,爷爷也因脑溢血去世,家里就更加困难。尤其是每当在生活中感到无助时,我就想起父亲,心里是刀割似的疼。我曾经在梦里无数次的梦见父亲,奇怪的是,那些梦不管有什么离奇古怪的背景,大多数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父亲只是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经过了很多年,终于回来了,我就欣喜若狂。但是醒来就更加的悲伤,这样的梦一直持续到我近四十岁时还在做,只是近几年没有再做过这样的梦。有好多次在梦里,我还在一直的问自己:“以前都是梦里梦到父亲回来了,这次该是父亲真的回来了吧?”但是醒来又是一场空,那种感觉是痛彻心扉的。我知道,这是自己思念父亲之心太重的缘故。

幼年丧父,确实是人生几大悲剧之一,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回想之前的人生路,有很多时候,我想如果有父亲的指引,可能我走的就是另外的样子。当然,生活的艰难也磨练了自己的意志!但是无论如何,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对我来说,是生命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现在看到儿子,我就常常想,我一定要健康的活着,就为了给儿子一个完整的人生,我最少要活到儿子能够基本不再需要我的帮助的时候吧。当然,一个儿子从情感上什么时候都需要父亲。有时候我还调侃地说:“儿子,你看你有父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儿子则颇不以为然:“没感觉出来!”也许也是调侃。

谨以此文了却我多年来就想写点关于父亲的文字的心愿!愿父亲在天之灵安息!

茶正酣时思亲远

文/吴映玲

今天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喝茶的日子都是平常的日子。卸下一身疲惫,独自冲泡着工夫茶,不是为了解渴,也无意于附庸风雅,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生活常态。家乡是岭南有名的侨乡,有句话早已成为海内外潮汕人的共识,那就是:有潮汕人的地方就有潮州工夫茶。喝茶是潮汕地区人们的习惯,是融入血液里的民俗,这种习俗一直伴随着我从南方辗转到了北方。在每个平常的日子里,喝着“凤凰白叶单丛茶”,在茶香弥散的氛围中,恣意地享受懒散与自在,任由那股温润从唇齿滑向心脾——一如想您,也成为平日里的一种习惯,一种生活方式,自然而然,习以为常。

而今天又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有茶香,有乐韵,更有淡淡的月色遥相辉映。就这样,在静谧与空寂的清辉里,看轻雾袅袅升腾,耳边缭绕着《千年古茶》的悠远,任思绪飞向另一个季节,感觉又回到了您的身边。北国霄壤,长夜漫漫,云影迢迢,即便月色淡若游丝、似有似无,也掩饰不了我满怀的思绪和远离膝下的深深的歉意;而此时千里之外的您,正在白兰飘香的季节里,烧盅热罐,喝茶、听曲、拉家常。我仿佛看到,您正在骄傲地与亲人们谈起您那远行的雁儿,银发映衬下的脸庞上新添了几许生动的褶皱,深情的双眸里有一沫不易觉察的晶莹。不同的季节与土壤,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工夫茶,还有一样沉甸甸的思念!

终于拨通了电话。那边厢,抢先传入耳际的是一段熟悉的旋律,潮剧《四郎探母》又担当起背景音乐的角色,那是您百听不厌的章节。“塞外思亲远,金井锁梧桐,长叹声随一阵风……富贵荣华难消恨,白云荏苒思故乡。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教人泪涟涟!”还是那般荡气回肠,虽说被列为背景音乐,却不免有喧宾夺主之嫌。

分别时间长了,离得远了,不忍诉说昔日您辛劳的点滴,也不愿回忆起相聚时的欢欣,更不肯提起别后的种种担忧和挂怀,是生怕触碰到那根脆弱的神经,让心海霎时决堤。电话里,既没有窃窃的倾诉,又没有浓墨重彩的祝语,一切牵肠挂肚的话语顷刻间便被改写成平凡与琐碎。然而,在嘘寒问暖的琐碎里,却能烫平您和我那因堆积而起皱的心情,哪怕这份慰藉很短暂,也是弥足珍贵的心灵给养。

推己及人,想想跋涉在漫漫的人生旅途中,该有多少同胞、侨胞,以及他们渐渐老去的母亲,正同样饱尝着“茶正酣时思亲远”的滋味啊!母亲,远方的女儿磕拜您,祝愿您和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幸福安康!儿行千里,也走不出母亲您爱的目光!

寒暑易节,岁月更替,唯母爱永远辽阔如天,深远似海,甘醇若工夫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