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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枣树的文章 / 枣树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切肤之痛

文/明前茶

在北方辽阔的枣园里,见到枣园的主人如何为已经有了年岁的枣树“加枣”:在枣树的花蕾刚刚绽开时,用木锯将枣树主干离地约两尺的地方,细细锯掉一圈树皮。

主人解释为何要这样做:因为枣树是由树干中心的木质部向上输送水分和养分,一直输送到叶面上,经过光合作用,这些初级营养制造成有机养分,如氨基酸、葡萄糖、维生素等,再经过树干韧皮部位的管道,向下反馈到自己的根系,如此循环,促进枣树本身的发展壮大。年轻时,枣树生命力强,每一穗枣花都有力量结出累累果实,而当枣树进入高龄之后,开出的枣花虽然依旧繁密,老树的营养精力,却不再能供养这么多新结的枣子。“加枣”的办法,切断了树干一圈韧皮,就阻断了光合作用产生的营养反馈老树的根,这样,绝大多数营养都积蓄在枝头,枣子就变得格外甜蜜壮硕,每一颗甚至能结到土鸡蛋那么大!

这是枣树用骇人的坚韧,与自我牺牲换来的收获,在此之前,它要忍受橡胶树那样的“切肤之痛”。

这种“切肤之痛”,文学史上的不少大家都身历过。最典型的就是列夫·托尔斯泰,他在80岁时力图改变俄罗斯大地上的贫困、麻木与不平等,他要求将自己的属地、庄园与收成给最底层的人,包括给他的农奴们分享。在精力日衰的年纪,他否定自己的过去,认为自己过得“令人羞愧地奢华”,他不断消减自己的生活享乐,不再打猎,不再举办饮宴与聚会,他把自己的生活所需精简为一张窄床,一套如同孩童所用的小木桌与小木椅。他撤去了生活中所有靡丽的装饰,并走向泥泞的田野,与他的雇工和农奴们一起耕作。他犹如自己裁掉一圈树皮的枣树,刻苦地、近乎忏悔与自虐地活着,不再为自己的根系注入营养。

没有人能领会他在垂暮之年的反省,他的大部分朋友,他的子女,还有为他无怨无悔誊清书稿,光是《战争与和平》一书就手抄了6遍的索菲亚夫人也日益为他的变化烦恼,没有谁能理解他执意要完成的自我革命。他最终离家出走,在被大雪覆盖的小火车站里走完了自己的一生。遵照他的遗言,遗体安葬在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的森林中,坟上连墓碑和十字架也没有。他如一棵老树一样融于大地。

在他那个年代,有谁意识到,他在晚年拼尽全力要做到的,就是向自己的根系开战呢?这根系,生来就给了他富裕的生活,无聊的优越感,以及上流社会的酬酢,让他在觉醒之后无比痛苦;这根系,为他输送了智慧、体能与洞察力,却让他的某些理想成为没有结果的“谎花儿”。最后,他不得不切断对这根系的反馈,来赢取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希望自己的理想都能结成丰硕的果实。他注定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因为在他那个时代,有谁能意识到心灵的平静与满足,与广大的领地、富饶的庄园,以及泰山北斗一般的文学成就都无关呢?

秋语

文/温婉

慵懒的猫咪斜倚在墙皮斑驳的围栏前晒太阳。它们伸长懒腰,把彼此的爪子搭在一起,像是在寻一方秋日的静谧,享万缕温暖的阳光。

围栏里的叶子,从盛夏的翠绿沉淀成了初秋的深绿,一串串桔黄、鲜红的西红柿挂在茎秆上,欢唱收获的赞歌。

围栏上伏着几根枣树的枝叶,上面密密麻麻的结满了红绿相间的枣子。枣树顶端的叶子泛着绿油油的光,怕晒的小虫躲在绿荫里小憩。离太阳近的枣子已被晒成了深红色的干枣,而在枝叶下乘凉的枣子却还青涩着。

顽皮的孩子把咬了一口的枣子丢的到处都是,“请勿随意乱摘”的牌子也早已被扔出了好远。靠近地面伸手可摘的枣子已经看不到了,剩下的都攀爬在高高的枝头,安静的眺望秋日的脚步,聆听秋日的私语。

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想起了一个关于秋天的梦。

秋天的梦,是轻的。

那是如枫叶般飞扬的思念。

酸枣树

文/张岩

在家乡的沟沟坎坎、地头崖畔,随处都能见到一种极普通的野生植物——酸枣树。

酸枣树虽叫树,但它却很难成树,长不到杯口粗细就会自然干枯,由根部再生嫩芽。它低矮丛生,枝上长刺,枝干紫黑,就连根也是弯弯曲曲的。

春天来临,蛰伏了一冬的酸枣树也如同其它复苏后的树木一样,干枯的枝头先是露出黄茸茸针尖般的小芽儿,数日过后,渐渐增多的嫩芽,就长成了浅绿色的叶片。

进入初夏,酸枣花开了,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缀满枝头,暗香浮动,招蜂引蝶,极具野趣。花谢后,枝头便结出了数不清的小酸枣。

到了秋天,酸枣成熟了,一颗颗熟透了的酸枣,个儿不大,圆圆的,红红的,透着光亮,吃在嘴里,酸中带甜。它是秋天乡间最为新鲜的野生“水果”,也是大自然赐予农家孩子们的美味。

我爱家乡的酸枣树,它没有白杨那样挺拔高大的身躯,也没有垂柳那样婀娜柔美的身姿。与那些被人精心照料的果树相比,逊色了很多。然而,如草芥般卑微的酸枣树,却有着令人敬仰的可贵品格。

酸枣树,默默的树,无私奉献的树。

没人为它施肥,也没人给它浇水,可它从不索取,宁静淡泊;忍得贫瘠,耐得寂寞;不怕风吹日晒、雷鸣电闪的摧残;不惧严寒酷暑、风霜雨雪的肆虐;在大树都难以生存的地方,顽强地活着。从落地生根到开花结果,年复一年,默默地为大地增加着绿色,它总是集一年之精气神迸发于秋季,把那酸甜可口的果实奉献给人们。即便有农人将它的树身砍下,拖回家扎篱笆,或者塞进灶膛做柴烧。它的根依然会沉默在养育自己成长的土壤里,待到来年春天,从根茬处再顽强地吐出新芽,抽出新枝。

酸枣树,不卑不亢的树,铮铮铁骨的树。

它从不与其它树木争高论低,也不像爬山虎般依附靠山扶摇直上,更不似藤类花草绕缠登攀借花献佛。只靠铮铮铁骨傲然立于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上。即使果实摘尽落尽,叶子静静飘落,再也没人光顾它,可它光秃枯瘦的枝干,仍会在寒风中低吟。为大地增添一幅奇异的景致。于顽强不屈中透出善意和美感,在微风中向苦恋的大地点头致意!

我赞美家乡的酸枣树,它那质朴的身影、深沉的情怀、奉献的精神,像极了同在那片土地上辛勤劳作了一辈又一辈的父老乡亲。

我感谢酸枣树,它使我明白了:作为生命的个体,不同的生活方式,体现着自身生命不同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人要学会在逆境中成长,不惧风雨,再苦再难也要结出属于自己的果。

我愿像酸枣树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