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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耕牛的文章 / 耕牛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耕牛犁田春来早

文/陈树庆

当惠风和畅,百草回芽的时候,蜗居了一冬的耕牛,带着激情从牛舍里出来,迫不及待地走向了田野。

在过去,耕牛是农家主要生产力,是农民种田的主要依靠,没有它,耕田耙地,几乎不可能。耕牛也是农家财富的象征,村里谁家买了头耕牛是件很荣耀的事,不光自己自豪,别人也会羡慕。庄户人家爱惜耕牛,依靠耕牛把田地犁过来耙过去,把希望写进土壤里,创造着幸福生活。当田间溪头绿意盈盈时,庄户人会去牛棚里牵出耕牛踱着悠哉游哉的步子,笃悠悠在田野里、阡陌间,让耕牛享用着大自然给它们带来的鲜嫩青草。看到耕牛在春阳的照耀下慢悠悠地嚼草,也无形中让人觉得春耕时节真的快到了。庄户人会给耕牛添加豆饼等精饲料,让它长足力气,喂得膘肥体壮,开始一年的春耕。

春争日,夏争时,庄户人相信“人勤地不懒”。过了雨水,庄户人就要开始忙活春耕春播了。庄户人扛着犁具牵着耕牛出村了,他们卷着裤腿,肩上搭着一条毛巾,耕牛轻轻地甩着尾巴,顺从地跟着走。来到地里之后,耕牛就在田头乖乖地停歇下来,庄户人给耕牛套上轭,接上犁,此时的耕牛,变得踏实而安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庄户人把一切都弄好。耕牛知道,只要走进田野,田野就会迅速地改变命运,庄户人的期盼就会生根发芽。

摆好了犁地的姿势,庄户人挥起鞭子在空中“啪”地甩了一个响,高喊一声:“开犁喽!”耕牛被鞭子一惊,往前猛地一窜,春耕就正式开始了。大田耕尽却耕山,黄牛从此何时闲。春耕是庄户人的重要农事活动,当春耕高峰来临,站在田野里放眼望去,到处是耕牛闹春图。庄户人拿着鞭子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时地发出“噫”、“喔”的口令,指挥耕牛行进的方向,耕牛在得到指令后奋力牵引,拉动着犁具向前奔去,后面随即翻卷起一道黝黑的泥浪,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潮湿的腥香,引来成群的鸟儿在土块上跳跃寻食,那些吆喝声响彻田野上空,成为最优美的音乐和最嘹亮的号角。

时过景迁,耕牛作为畜力,春耕拉犁于田野,在如今的农村早已不多见了,岁月的更迭改变了人们的劳动方式,机械化耕作代替了畜力,以往那耕牛闹春的热闹场面,再也看不到了,留给人们的只有回忆和遐想。在这初春时节,那耕牛遍地走的美丽图景,只能去梦里追寻了。

霜降节俗敬耕牛

文/陈荣安

在我家乡流传着一句俗语:“重阳敬老人,霜降敬耕牛。”把“敬耕牛”与“敬老人”相提并论,可见农人对耕牛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千百年来,耕牛和庄稼人相依为命,很难想象,昔日没有耕牛的农人要养家餬口,需要付出多少汗水和辛苦。有了一头耕牛,就等于有了一个好帮手。

俗话说得好:“牛通人性。”耕牛也懂得生存的艰难,惟有和主人合力耕耘,才会换来好收成,生活才会有所保障。为此,牛陪伴着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一句诗词写得好:“老牛自知黄昏晚,不用扬鞭自奋蹄。”每逢黄昏时分,老牛看着自己不知耕作了多少遍的土地,自己也心中有数,剩下有限的地垄,已不值当明日再来一趟,于是,不等主人吆喝,便奋蹄拉套,力争在黑影下来之前把活计做完。

在乡下,有时老农和老牛相对相守的情景,让人难以忘怀。当农人遇到发愁的事情时,无奈中便坐在牛的旁边抽闷烟;只有和相依为伴的老伙计默默厮守,才能够化解心中的愁苦和郁闷。

一头牛进入一户农家后,命运便和这户人家融合在一起。这一家人不论男女老少,都非常善待耕牛。每当使役回来,农人顾不上自己洗一把脸喝一口水,先挑起水桶给牛挑来新鲜井水饮用,然后拌草喂料,牛棚也每日换上干土,看牛比看老婆孩子都亲。

霜降时节,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农人和耕牛都消停了下来。为了感谢牛对一家人的贡献,农家要对牛进行3天的犒劳,俗称“敬耕牛”。这3天是指霜降前一天,即“头降”,亦称“前降”;霜降当日,即“正降”;霜降后一天,即“尾降”,亦称“后降”。

有民谣唱道:“霜降三日不用牛,铲蹄钉掌去忧愁。头天要喂开降饭,梳洗打扮挂彩绸。”并有“三禁”,也就是按照俗例,3日内禁用牛力、禁鞭笞,期间若有牛意外死亡,必须埋葬,禁止食用。

头降那天一早,会有专门的师傅串村给牛钉掌。因为经过春夏秋三季的使役,牛掌上挂的铁掌已经严重磨损,甚至有的铁掌已经脱落。尤其是一个蹄子左右两瓣上的两个铁掌,若有一个脱落,行走起来感觉就很不舒服。还有的铁掌处于半脱落状态,让牛抬腿迈步都要加小心。在农活基本消停下来的霜降季节,给牛铲蹄钉掌是十分适宜的。

钉掌时,师傅要给牛戴上捂眼布,用一条长长的麻绳把四条腿在蹄腕处紧紧捆绑在一起,然后把一个二尺多高的木凳支在牛腿下边。这个凳子不但结实,而且凳面上钉着一个人们穿过的旧布鞋的鞋底儿。这样,就不会把牛腿硌疼了。

一切就绪后,钉掌师傅先把牛蹄子上残缺不全的旧铁掌取下来,再用锋利的铲刀把蹄子铲出新的平面来,以便于钉掌。钉掌时,钉掌师傅选出合适的铁掌,摁在牛蹄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拿出蹄钉,插在铁掌上的钉眼儿里,便用羊角锤敲击蹄钉,声音叮叮当当很好听,牛就像听着音乐一般。给牛换上“新鞋”以后,牛走起路来就舒服很多。

头降那天的开降饭,牛尽管没有干活,但享受人的待遇。早饭,人吃什么,牛就吃什么,牛就像家里的一口人一样。午饭,草料里不但有豆面、小米饭,甚至还有一、两个荷包蛋,饮用的水中,也要掺上一小碗米酒。晚饭,草料里会拌上红薯棒渣儿粥、掰碎了的窝头。富裕些的人家,还会把油烙饼、缸炉烧饼给牛做晚餐。

半夜时分,主人还要给牛吃宵夜,一般是草料拌黑豆。边吃,主人边把祝福的话送给它:“吃得饱,长得壮,明年丰收有希望。”

给牛铲了蹄子钉了掌,吃了开降饭,主人便会在牛角系上红布条或花布条,然后牵着它到田间小道上遛达助消化。在两指高的冬麦的衬托下,在暖暖的秋阳照耀下,人和牛都悠哉悠哉,是一幅难得的晚秋民俗风情画。正是“霜降到来敬耕牛,风里雨里共忧愁;多亏老牛不惜力,换来农家五谷秋”。

平原意象

文/王毅

鹭之舞

盛夏时分,穿行在平原,漫天铺展的绿色田畴,那满眼的绿,拂去了溽热与浮躁,湿润了眼帘和心房,带来一份静谧,一份恬淡。

忽然间,远处的树林里飞出一群白鹭,这平原上的小精灵,在田野上舒展轻盈的翅膀,浑身雪白的蓑毛,绝无一丝杂色;流线型的身段,舞出优美的造型。它们或自由自在地飞翔,舞姿悠然;或三五成群栖息在草地,谈情说爱;或隐没于稻田的绿色深处,看不到一丝白色的身影。

盛夏的平原,水稻在阳光下绿得发亮,在风中荡起波浪,在黑土地兀自生长。坐在田埂上,你能倾听稻叶细微的呼吸,触摸稻穗拔节的脉动,感受生命旺盛的活力。稻田里的小虫、泥鳅、鱼虾等,是白鹭天然的美食,取之不尽。平原是白鹭的天堂,这里没有农人的打扰,没有天敌的窥视,更没有阴险的猎枪。

白鹭越来越多,也给乡民们带来烦恼。监利是全国水稻第一县,近几年大量的稻田周边开挖回型池,套养龙虾,龙虾的价格日趋攀升,乡民们心头美滋滋的。可是白鹭掠夺果实来了,它们猎食龙虾的技术太熟稔,不需要寻觅和甄别,随便钻入一块稻田,那铁色的长喙便灵巧地啄到一只肥大的龙虾。为了驱赶白鹭,乡民们想尽了办法,稻草人也好,驱鸟喇叭也好,刺眼的反光板也好,都不奏效,那精灵太鬼了。无奈,只好由了它们去捕食龙虾。

吃饱了,飞累了,白鹭就成群结队飞回远方的树林,那是树上的村庄,白鹭的家园。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吟诵唐朝文学家张志和的诗句,忽然萌生一种冲动,把老家的旧房子修葺一下,退休了回到故乡,远离城市的喧嚣,过田园牧歌式的乡居生活,看白鹭起舞,听稻浪絮语,不失为人生一大享受。

牛之殇

青年时代写过一首诗,题为《平原魂》,着笔为耕牛。从人类的农耕文化开始,牛就伴随着古老的黑土地,伴随着平凡的乡村,伴随着轮回的四季,和农人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自己的一生献给挚爱的土地。

牛的忠诚朴实,牛的坚韧勤劳,牛的敦厚豁达,牛的忍辱负重,何尝不是父老乡亲的现实缩影,何尝不是平原魂的精神写照。

犁耙水响时分,牛是农田的主角,背负沉重的牛扼,拖着锋利的犁铧,往返于田间地头,浑身泥水,不知疲倦。除了负载农具,牛还是农家的交通工具,牛车满载沉甸甸的收成,满载丰收的喜悦,在坎坷的乡村路上,不紧不慢地行进,从春天走向来年的春天。

孩童时代,我曾在薄雾笼罩的清晨或夕阳西下的傍晚,去青草丰茂的大堤下放牛,扎好牛桩,任其在牛绳的半径范围内转悠吃草,我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发呆,年少的梦想伴随云朵飞翔。牧归时,我骑在牛背上,看炊烟从村庄袅袅升起,耳畔回荡母亲的呼唤,诗意的画面后来成了《平原魂》的细节。

牛是农人的忠实伙伴,是平原的风景,是丰歌里不可或缺的音符。尽管随着机械化的发展,大规模的土地整理,农业生产对耕牛的依赖性骤降,但农人对牛的情感依旧,一如对土地的挚爱和不舍。

不知什么时候,牛成了“血吸虫的传播机”,成了人类健康的杀手,成了政府赶尽杀绝的祸害。“以机代牛,淘汰耕牛”的攻坚战硝烟四起,各地捷报频传,纷纷上报宰杀的进度,宣传宰杀的意义。“以杀代治”,除恶务尽,成为防治血吸虫的刚性措施。防汛期间,长江大堤下的某处草场发现大量耕牛放牧,很快这里的官员就被上级问责处分;某村耕牛宰杀进度慢了,包村干部立马被撤职查办。政策高压下,牛的生存空间被极力挤压,大有灭种的迹象。而宰杀耕牛,在中国历史上是违法的事。

人与自然的对立往往是那么的尖锐。看不见的血吸虫,成为人类健康的天敌,在生物科学高度发达的今天,专家们找不到克敌制胜的妙方,找不到灾害治理的源头,只好从作为血吸虫载体的耕牛下手,委实是一种无奈之举。

耕牛,正在淡出乡村的生活,消失于我们的视野,或许有一天,我们的后代只能从图画中认知这种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