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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随笔的文章 / 随笔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都江堰随笔

文/张钟霖

岷江之水奔涌前行,它不管人淘了什么滩修了什么堰。因为前行是它数千年不变的使命。它也不会在意两岸的人感激它的滋养或是愤恨它汹涌。

河的使命是奔涌,人的使命是生存。所以人只在乎江是不是让他们生存,生存和奔涌一样,都是纯粹的。

玉垒山上不知何时有人盖起了亭台楼阁,与苍翠而极富层次感的山峦相互映衬。每一个角度都能找到可入画的景致。李冰当初修都江堰时大概没有这番好景色。

那时的都江堰应该是尘土满天,到处堆放着石头木材,满身臭汗的民工高喊着号子。水气、汗气、烟气、热气混合起来四处弥漫。人们为了纯粹的生存,甘愿下任何苦。

在离这个工程不远的地方,八百年后人们又修建了一个举世闻名的浩大工程——乐山大佛。依然是为了治理水患,唐人选择了修大佛,秦人选择了修堰。唐人选择了虚幻,秦人选择了现实。

战国,那是华夏文明正源生成的时代,是纯粹为了生存,抛弃一切虚伪空想的大争之世。是充斥着诞生与灭亡的时代。那样的时代,必定诞生出那样的人。人人斗志昂扬,个个向死而生。只有奋斗与抗争,哪里容得苟安。

两千年前。 两个老人。

嬴稷,暮年的秦昭襄王。李冰,秦国蜀郡守。

咸阳宫里,一个黑瘦面皮,散发无冠,一脸花白胡子的老者缓缓踱步。这张脸可以在秦国任何一处村庄的任何一间茅屋里找到。任谁也难看出他就是王,那个天下最大的王。走累了,老者索性坐在池边大石上,眯了眼,歇息起来。自己确实老了,长平折兵数十万,冤杀名将白起,邯郸两度战败,秦国已是极其空虚。如果都江堰再出了岔子,白白耗费民力财货不说,六国就会再拼死合纵一次,秦国将有亡国之危。但自己不是一向知人善用么?难说难说,老了,糊涂了!邯郸一败,自己一统六国之梦化为泡影。老天总不至于让嬴稷成了亡国之君吧。再说,都江堰真修好了,巴蜀就成为和关中齐名的大粮仓,到那时,秦国恢复国力,再战六国不是问题!

他忽然想起年轻时攀着铁索梯子登上华山,再用大石头做棋子,喊叫着与天神博弈。当时觉得,天地有什么?万物有什么?等身体好些,自己还想再爬一次。嬴稷老了么,说到底没有哩,天要寡人糊涂,可寡人偏要当个暮年明君给那司命老儿看看!

此时,在岷江边,另一个黑瘦面皮、花白虬髯的老者拄着一根永远代替了拐杖的探水铁尺,穿梭在蒸腾的热气和汗气中。有时和工匠红着脸高声争论,有时用铁尺指指点点,像是指点江山一般。

远处的山峦变得越来越渺小。

两千多年了,都江堰被一代又一代人修缮,改进。战国时代的痕迹早已是荡然无存,留下的恐怕只有治水的思路。现在的都江堰一身肩负市民公园、旅游景点、水利工程三个责任。游客进去购买高价门票,本地人买月票进一次五角钱。本来就是鱼嘴,飞沙堰,宝瓶口,但景区要造出个景区样子,所以地方划得大大的,搞上观光车,自己修一些门楼子。对于这些东西我一向不怎么感冒,觉得俗气,但有个二王庙,供奉李冰父子,是古代留下,历史书上也有图片,不可不去。去了见到一些神像和匾额,与其他寺庙并无多大不同。

值得一提的是三个巨大的石人,东汉的,据说是李冰父子像。原先放在河道里,相当于水位标尺。现在做了文物,移了出来。使我惊讶的是石像并不似真人形貌,而是把人雕刻得像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我本以为那是神化李冰的产物,因为是神,所以长得和人有些区别。后来到刘备陵墓看,刘备陵前的石人也是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东汉人的审美观?再想到书上说周瑜怎么帅,孔明怎么帅,不禁错愕,觉得偶像们千万不要是这个样子。转念再一想,似乎这种雕像只在四川见过。从三星堆的青铜大立人看,似乎古蜀先民就有把人像雕刻得奇形怪状的习惯。是否遗留到东汉也不可知。

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上天所降种种,本无吉凶之分。岷江之水自然奔流,人要生存,现实摆在那里,全看应之以治还是应之以乱。上天不公,祸福往往无常,上天又大公,应之以治则灾祸成福,应之以乱则福反成灾祸。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高岸可为谷,深谷可为陵。

咸阳宫中夕阳下的背影,和岷江边暑气中穿梭的背影,两千年来一直矗立在那里,没有散去。

冬晨随笔

文/樱樱细语

早晨是安静的。这里更安静。平时都很少有人来,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滴水就能成冰的早上。

天空灰蒙蒙的,依旧没有太阳。脚下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枯落的枝叶横七竖八,静静地躺在雪窝里,像襁褓中的婴儿,踏实,安心。

昨晚没睡好,眼睛涩涩的,昏昏沉沉,浑身乏力。我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使劲儿搓了两下,将羽绒服的拉锁往上提到尽头,又赶紧缩回衣兜里,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河岸上,光秃秃的垂柳保持着原有的身姿,将长长的胳膊伸了又伸,却始终触摸不到有温度的依靠。一只流浪猫悠闲的踱着步子,穿过冰冻的河面不见了。远处的石桥愈发显的冷清,偶尔有健身者经过,急匆匆的,没有驻足,甚至连“侧目”都没有。

脑子里很乱,又似乎什么都没想。生存不易,春夏秋冬,谁又能左右的了谁呢?按照自己的规律和原则,走好每一步路,才是当下最最重要的。

置身这片风景,我们真的很渺小。

冬之随笔

文/苏锦秀

几片飘零的枫叶,带着对枝头的深深眷恋,对秋天最后张望了一眼,归入尘土,陷入冬眠。落叶仿佛才只是打了一个浅浅的瞌睡,毛茸茸的霜花就潜入了冬夜。草垛下,瓦顶上,原野里,都像敷上了一层白霜,恰似爱美的妇人,在脸上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枯草霜花白,霜花把卷心菜的叶子都镶上了一圈蕾丝花边,穿着蕾丝花边裙的卷心菜,自顾自地孕育着冬的心事,向着自己的内心生长,开出一朵一朵硕大的霜花。

冬天被冻哭了,眼泪化着漫天飞舞的大雪,雪花呓语,化解着冬天的孤独与严寒。厚厚的雪,是冬天的棉被,覆盖了金秋所有斑斓的画面,覆盖了红尘所有记忆的悲喜。经了霜雪,方能掘出生命的醴泉。青松傲立腰身,腊梅展开笑颜。踏雪寻梅,红的、白的、黄的梅花,一树又一树,上承天露,下接地气,吞吐着自己的美丽,雪画梅枝,清幽幽地打开缱倦缠绵的心事,灵秀飘逸的暗香沁人肺腑,让人醉在了这花香里。

能比腊梅更香的,那就是火烤兔肉了。老农们步履稳健的走入大雪掩埋的山坡、麦田和菜地里,昏花的老眼,远远的就能瞅见雪地上野兔的脚印,巧妙地在树脚下,坟窝边,麦地里下套。第二天一早,老农们沿着昨天下套的路线,胸有成竹地一路寻去,总会满载而归。往年大雪天里捕获的野兔,都会送到山外的集子上贱卖,换些零钞以补贴家用。如今这宝贝野兔啊,多少钱都不卖,腌好,晒干,一串一串晾挂在屋檐下,映在了游子思乡的梦中。

雪花是冬天发出的请柬,牵引着游子归家的脚步,催得那些散落在五湖四海的游子们,归心似箭,回家过年。外出打工的孩子,穿越千山万水,不畏千辛万苦,候鸟般地飞回来。山村的冬夜,静如梦幻,老农在堂屋里燃一堆松树兜,一家人围在火堆边,闲话,喝酒,烤兔。那个香,那个乐,那个醉啊……呛出了远归游子幸福的眼泪,流落异乡的千种辛酸,万般艰险,都化云烟。团聚的欢笑,如春雷,在熊熊的火苗间,在浓浓的肉香里,噼噼啪啪地炸响,响彻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