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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陕南的文章 / 陕南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赶花海

文/肖阳

能被称得上“花海”的当属陕南的油菜花了。每年三月中下旬到四月初,陕南的油菜花开得漫山遍野,壮观至极。那满坡坡、满沟沟鸭绒般的嫩黄,那梯田般齐整的黄艳艳、金灿灿,那交错叠映着农家小院和每一张笑脸的黄色纱幔和围屏,把这一片田园打扮得如童话仙境一般,让人禁不住地想去亲近她拥抱她,去她的怀里打个滚、撒个欢,再甜甜地进入梦乡。

我第一次去赶花海,是应邀担任第三届汉阴油菜花节开幕式总导演。汉阴油菜花节是陕南举办较早的一个旅游文化盛会,后来附近的县市也相继举办起来,汉中还打出了“中国最美油菜花海”的品牌。油菜花节在陕南越做越丰富,越做越红火。彼时我多次漫游在油菜花海之间,感受着油菜花那沁人心脾的舒爽和惬意,更感受到大自然天籁般的奇妙。于是,我即兴写了一首歌词《油菜花开》,后来经作曲家谱曲,参加全国征歌比赛,竟然还获了奖。“那是一幅画,那是一片海,那是你我初恋的色彩;那是一首歌,那是一片爱,那是你我梦中的期待。蓝天白云间,油菜花儿开。哥在花中笑,妹妹把花戴,油菜花开,香飘过来。陶醉了你也陶醉了我陶醉了村村寨寨……”

再一次去赶海,是我们配合中央电视台在汉中做了一次“心连心”电视节目,我为陕西的非遗品牌“华阴老腔”写了首新词《大地春歌》:“山青水绿春来了,油菜花儿笑弯了。春来了,花开了,人笑了,美咋了……”

晨雾和炊烟中的花海如诗如梦,晚霞和夕阳中的花海如歌如酒。赶花海一定要赶在点上,错过了最旺整的花期,可真的要遗憾呢。那些从四面八方去赶油菜花海的人们都会有各自的满足和欣慰。画画的,摄影的,养蜂采蜜的,洽谈生意的,赶花海的人越来越多。朋友,你还等什么呢?一起去陕南赶花海吧!

采撷露珠的人

文/若星

实话说,那一刻,我着实是有些被惊呆了。

高大的他,未加推辞地,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没有任何循序渐进的开场,以及委婉的过渡,一连串高亢嘹亮的音色,便从他的喉咙中迸发了出来,而且伴随着大幅度的肢体动作。

在那个节日前夕的冬夜,落地窗外的圣诞树,闪烁着迷幻般的彩灯;大小错落的晶莹的雪花状的挂饰,从淡蓝色的天空般的穹顶上垂落下来。在一家典雅的西餐厅内,文化艺术报社的同仁在举行节日前的聚会。

他叫陈非,瘦高,俊朗,经常是宽松的长大的粗针毛衣外搭着一条细方格的长绒围巾,前后垂吊,像极了一些以五四时期为背景的电影中的男主角。

当时的气氛轻松、和缓,玫瑰色的红酒,静静摇曳的烛光,甚至连大家即兴表演的那些柔曼的舞蹈、悄声倾诉的钢琴,以及音韵悠长的外文歌曲,都显得过于安静,过于波澜不惊。

这时,陈非站了起来。仿若薰衣草盛开的田地里,突然冒出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仿若叮咚向前的溪流突然变成湍急的瀑布飞流直下;仿若峰回路转中,突然一座奇峰兀立眼前;仿若澄碧的蓝天白云上,突然传来婉转的鸟鸣……

我知道,这就是令我神往已久的陕南民歌了。但当它突然近距离地降临在眼前时,还是使我惊诧不已。这样的惊诧,是源于它的音乐叙述的浓烈、直率,不加丝毫的掩饰。这样的惊诧,是在于它的语言表达的质朴、真挚,那样浓郁的民间的气息。我知道,这是大山的气息、森林的气息、田野的气息、河谷的气息。她真的令人陶醉,陶醉在那迷人的朴素、真切,原汁原味的山野的情怀之中。

最早,对陕南民歌的了解,是孩提时对母亲大学时代一本笔记的偷偷翻阅,上面满满记载了一个年轻女孩的采风所得,浸透着那个女孩对这一类型民间文化的热爱。最终,因为“文化大革命”的突然来临,那热爱便止步于这本精心珍藏的笔记。

朋友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次他去商洛山中游历,无意间听到了一位农妇在高崖之畔的哭诉。农妇家的牛跌落高崖摔死了。这个哭诉实际上是一首歌,是一首长长的叙事曲。讲述了农妇对这头牛的爱;这头牛从小长大到死为农妇家出的力;以及牛死后家境的艰难,等等。歌声婉转、凄切。朋友被感动了。后来,他娶了当地一位漂亮的女子为妻,一直家庭美满,琴瑟和谐。

也曾有位陕南朋友告诉我,他从小,就是听着母亲在灶堂旁,一边为全家人烧煮饭菜,一边哼唱着的山歌声中长大的。朋友说,每当那个时候,唱着山歌的母亲,脸庞总是被灶火映得红彤彤的,锅中烧煮着的,无论是糠菜粗粮,还是鸡鸭鱼肉,母亲总是一脸的幸福。朋友知道,让母亲感觉幸福的,便是那永唱不衰的山歌。

一次,省新闻出版局组织作家编辑去陕南采风,一行人的收获之一,就是饱尝了那里优美的山歌。着名作家安黎在回程的车上,将岚皋民歌《六口茶》唱了一遍又一遍,听得一车人都学会了这支山歌。

于是,那个节日前夕的夜晚,我便对商洛山中长大的陈非说,何不去采撷?如此丰沃的民间珍宝;何不去记录?如此悠远流长的优美的旋律。这些陕南民歌,真的就像露珠那样,晶莹的、璀灿的,在陕西南部那些苍翠的林莽间,在幽深的河谷中,在漠漠的平野上,熠熠地闪烁着。

于是,陈非,就去做了那个采撷这些露珠的人。

陕南牛歌

牛歌,是专门唱给牛听的歌。它是对牛的赞美、颂扬和尊敬,也表达着对牛的同情和希望。陕南的牛歌,山民们祖祖辈辈传唱了几千年,它始于何时谁也说不清。在陕南,无论耕种之时,抑或放牧之中,牛在前面走,人在后面跟,或前或后,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行或止,总是有悠扬婉转的牛歌相伴随。笔者孩提时代,每日放牛,就是或牵着黄牛,唱着牛歌,伴牛同行,或骑在牛背,吹着短笛,哼着牛歌优雅的小调,与牛同乐。

“呵——吙,呵——呃,弯弯的那个犁头哟像张弓呵,耕了那个西来哟又耕东呵,牛儿那个越耕哟越见瘦呵;人们那个越做哟越见穷呵。”在旧社会,山区穷苦的庄稼人,用凄婉的牛歌,倾吐他们郁积的愤怒和哀伤。

“呵——吙,呵——呃,犁了那个这边哟那边走呵,云中那个转来哟雾里游呵,牛歌那个响彻哟重霄九呵,层层那个高山哟低下头呵。”解放后,牛歌,一反凄楚悲凉的旧格,显示出轻快喜悦的新姿,反映出陕南山民们心底的无尽欢乐,表现了广大山民改造山河的豪壮气势。

“呵——吙,呵——呃,宽宽的那个公路哟进山林呵,铁牛那个隆隆哟闹沉沉呵,黄牛那个抬头哟同声唱呵,欢迎那个伙伴哟上白云呵。”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经济得到飞速发展,农民生活大为改善,山民的劳动热情空前高涨。这样的牛歌,表达了山民们对锦绣前程的美好向往。

“呵——吙,呵——呃,惜衣那个哟才有衣服穿呵,爱牛那个哟才有五谷丰呵,奉劝那个世人哟惜耕牛呵,人畜那个两旺哟乐悠悠呵。”陕南民间习俗,每年农历三月三日或农历十月初一为牛的生日(因移民原籍不同而异),为酬谢牛为人类所作的贡献,凡养牛之家,当日以红布或红绫绸系在牛角上,用糯米做成甜酒和用最好的饲料喂牛,并让牛歇息一天,谓之“为牛祝寿”,以示敬牛。在牛吃食之时即高唱这样的牛歌。

据山民们说,牛歌是这样来的:很古很古的时候,洪水淹天,大地一片汪洋,百姓向李老君求救,老君倾倒下炼丹房旁的炉渣,在汪洋中堆成一片山地,搭救了百姓。但是陡峭逶迤的山地无法耕作,太上老君便命身边的童子带着青牛下界奔赴人间垦地助民。唯虑凡尘山野孤寂,童子便以牛歌与牛相娱、自娱……

传说总归是传说,它只不过是反映旧社会“下界民众”的理想、愿望。在新的历史时期,在现代化的建设中,牛歌的内容也与时俱进地发生了变化。

牛歌是陕南秦巴山区特有的山歌,是陕南民歌中一枝绚丽多彩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