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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汉子的文章 / 汉子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康巴汉子

文/李咏瑾

少不入川,女不进藏,极有意思的两句话。寥寥数语,大致是说少年人进不得四川,因为天府之国、一马平川的舒服啊,少年人心性浮,一不小心骨头就软了,遗忘了当初的斗志;而女不入藏则是说心儿容易像鹿撞的少女,进不得康定一带的藏区,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帅的汉子,一见误终身,很容易就被勾去了魂魄。

在去康定的路上,我兴致勃勃地问阿姨,康定哪里可以见得着传说中最帅的康巴汉子?她回答我说满街都是。真是难以想象啊,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遍大街都是帅哥的地方,在这里长得丑一点走在街上,反而比较好认。

刚到的那一天晚上,就蒙受盛情去观看了当地藏族歌舞团的歌舞,我们坐在2楼的一个开放式的小包间里,包间有栏杆对着下面的舞台。我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一桌一桌的散客,每桌散客面前都堆了一大捧成团的白色丝带,抖开即是哈达。若看见哪位姑娘歌唱得亮,哪个小伙舞跳得好,尽可以一步跨上台去为他们献上哈达,兴致起来一起共歌一曲也可以。

忽然听见嘹亮的歌声响,从舞台的幕布后鱼贯而出一伙藏族少年,长发白衣,蹬着皮靴,随着乐声一和三唱;刚若雷、韧若鹰,一个个高大纤长,宽肩细腰间掩藏不住的潇洒,奔跑起来盼顾自若,好像一匹匹长鬃的白马。

这就是传说中的康巴汉子吗?果然很帅。

同行的老师问我想不想上去献上哈达,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如此像梦境,那么就让它步若柳絮,何必又去惊扰?

不过满堂的康巴汉子,再帅也帅不过在座的一位报界前辈。他的长相可以说是最俊美的康巴汉子范本,即使年过五旬,坐在沙发上腰板也挺得笔直。极好的气质风范最易让人折服,再衬着轮廓分明的面容和一头纯白的头发,那仪表真真让人叹服。言谈中我们说及康巴近年来的发展,他对这片土地有着极深的感情,他说他觉得现代最帅的康巴汉子应该是这样:即使一身最地道的长发藏装,颈挂珠链,腰悬宝刀,也可以泰然自若地出现在最繁华的商务中心,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以一口流利的外语与人作商务上的沟通。帅的崭新定义就是一统古典与现代,外貌的俊美和求知、求新、求变的思维观念完美统一。他说,我们康巴汉子的帅气应该走到更广大的世界里去展示,然后为人所知。

约定

文/羊白

秋高气爽,桂花飘香。趁着休假的机会,我来到秦岭深处的石板镇旅游。小镇景色优美,民风淳朴,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因为种种原因,小镇上经常停电,因此就得准备蜡烛。我到就近的杂货铺去买,回答没有。我再到第二家杂货铺去买,还是没有。因此我不得不到第三家杂货铺去买。铺主人同样平静地告诉我,没有。

我纳闷了,一个镇,怎么连卖蜡烛的都没有?铺主是个精壮的汉子,他嘴里叼一根烟,正俯身弯腰抱着一个大茶缸。对我的疑问,他懒得解释,只淡淡地说,利润太小,不划算。

在我印象中,小镇上大致有四家杂货铺,失望之余,我打算到剩余的那家去碰碰运气。

汉子看出我是个新来的。直截了当地告诉我,那家也没有,你到街尾的老阿婆家去买吧,她那有蜡烛。

我将信将疑,顺着石板街一直往前走,走到街尾,在一个缩进去的空挡里,果然有一个简陋的摊位,摆着一些竹编的用具和长长短短的绳子,看上去生意清淡,并没有什么顾客。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阿婆,她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正埋头认真地搓着一根青色的草绳,那编好的部分,蛇一样缠在她的胳膊以及脖子上,再加上她正对着我的一头鸡窝样乱蓬蓬的花白的头发,使我不由感到一种惊悚的意味。

有蜡烛吗?我低声问。老阿婆看看我,这才停止劳作,欣然从木板架下摸出一包。接着老阿婆开始热情地唠叨起来,说她编的草绳如何如何好,只是由于人老了,编不动了,编草绳这活路,手上得有一把力气……付钱的时候,我问老阿婆,生意好吗?老阿婆笑呵呵地说,好、好、好,这不老停电吗?转而一想,话不妥,忙又说,不过老停电,也不方便哟。

一通寒暄后,老阿婆斜起胳膊有些吃力地把蜡烛递给我。我这才发现,老阿婆的下身不能动,估计是半身瘫痪。我冲她笑笑,慢步而去。接连几晚上停电。在屋里呆腻了,我到街上漫步,长街寂寂,唯烛光融融,从各家窗户里探身出来,有一种梦境般的迷幻。

我来到汉子的杂货铺,买了点东西,又闲聊起蜡烛的事。我说,小镇上老停电,蜡烛生意应该不错的,你为什么不进一些呢?

汉子笑而不答,吐几口烟圈,这才慢条斯理地和我说起街尾老阿婆的事。

早先,老阿婆的丈夫是镇上有名的剃头匠,为人和气,人缘颇好,文化大革命那阵却成了批斗的对象,很快撒手人寰。老阿婆以搓绳为营生,独自带着两个儿子,日子过得艰难。

后来,政策好了,老阿婆的两个儿子相继在城市里安家落户。然而,去年城里的两个儿子相继一个出了车祸、一个得了癌症,老阿婆的腿又出了问题,日子顿时过得艰难起来,不得不在门口摆了个简易的小摊。乡亲们有意帮她,可老阿婆是个倔强的人,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无奈之下,几家杂货铺商议之后,随偷偷达成了一个约定:不卖蜡烛。

漫步在寂静的石板街上,回想着汉子刚才的一席话,我这才明白过来,整个小镇的夜晚是老阿婆一个人的蜡烛照亮的。这红光朦胧的街景,温暖如桔。而我含在嘴里的,是它的核,一个简单的约定,给予世界的,却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和感动!

“鸡毛信”

楼下有一车库新租了出去,租房的是个收废品的外地汉子。我常见他天刚亮就骑着一辆很旧的三轮车出门,先是到新村的每个垃圾房里翻捡破烂,然后走街串巷吆喝着收废品。傍晚的时候,汉子才吃力地蹬着满载着瓶瓶罐罐、旧报废铁的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回来。晚上,我们从公园散步回来,常会看到他端着饭碗蹲在车库门口吃饭,菜很简单,每天都是白菜帮子萝卜头、酱菜辣椒炒黄豆之类。

因为卖过几次旧报纸给他,所以渐渐熟悉了。有一天下雨,我经过他的“家”,他看见我,立刻迎上来,局促不安地说:“兄弟,麻烦你个事!”我有些疑惑,忙问什么事。“俺想写封信回家,可俺识字少,写不成。您是文化人,替俺写一下。”说完,他好像怕我不答应,又赶紧补充道:“就几句话,耽误你一会时间。”我点点头。那汉子乐呵呵地取来纸,那纸有些发黄,可能是从旧报纸里整理出来的吧。根据汉子的意思,我开始写信,无非都是些报平安的家常话。最后,汉子非要加一句:“今天买了一只鸡,炖了鸡汤,真好喝!”我看看他吃饭的桌子上,除了一盆土豆丝,其它什么菜都没有,更不要说鸡汤了。看着我疑惑的神情,汉子的脸红了,嗫嚅着说:“上个星期我把挣的钱寄给了老婆,昨天收到老婆的信,说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了,让我买只鸡,补补身体。可我舍不得买。告诉她我吃过了,她会很开心的。”原来如此!看不出这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汉子竟然也柔情似水。

我按照他的意思,写好了信。汉子又不知从哪里找来几根鸡毛,小心翼翼地夹在信里。他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从垃圾房里拣来的。这根是鸡脖子上的,这根是鸡翅膀上的,这根是鸡腹上的,这样看起来就像整只鸡了。我婆娘就会更相信了。”呵,汉子心细得很。

看着汉子憨憨地笑,一股感动在我的心底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