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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筛子的文章 / 筛子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暴风雨是一把筛子

文/刘超

我35岁的时候,考上了一所夜大。每天下班后,要穿过五条街道去读书。一天傍晚,台风突然来了,暴雨如注。老师还会不会来上课呢?我拿不准。那时,电话还不普及,打探不到确切的消息。考虑了片刻,我穿上雨衣,又撑开一把伞,双重保险,冲出屋门。风雨中,伞立刻被吹坏了。雨衣也背叛了我,鼓胀如帆,拼命要裹挟我到云中去。我扔了雨衣,连滚带爬地赶到了学校,看门的老人却说,从老师到学生,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来!

那一瞬间,我非常绝望。不单是极端的辛苦化为泡沫,更有无穷的委屈和沮丧。

老人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进他的小屋歇口气。伴着窗外瀑布般的暴雨,老人缓缓地说,你以后会有大出息。我说:“我是一个大傻瓜啊!”他说:“所有学生里,只有你一个人来上学了。看,暴风雨是一把筛子。胆子小的、思前想后的,都被它筛了下去,留下了最有胆识和最不怕吃苦的人。”

那一瞬间,好似空中一道闪电,我的心被照得雪亮。也许我不是3000名学生中最聪明的,但当晚的暴风雨,让我知道了,我是3000名学生中最有胆识和毅力的人。

从那以后,我就多了一份自信,一步步有了今天的成功。

母亲的圆子

文/陈立明

庄墓圆子,名声在外,但我母亲做的圆子毫不逊色。

为了做一碗圆子,母亲每年都大费周章,不辞辛劳。庄墓圆子用五花肉,母亲用后座肉和五花肉,熬汤时再加入棒子骨。庄墓圆子用馍馍须做馅,入口有些微黏腻。母亲则用面糊摊出薄饼,挂在麻绳上晾上一整天,一刀刀叮叮当当剁上大半天,筛子筛出的小丁做馅。

土灶架上柴火,腿骨、老母鸡、后座肉和五花肉焯水后,一同投进大铁锅,不消多大功夫,满院就飘起浓稠的肉香骨香。肉皮用筷子一插即破,明晃晃的肉条捞出来,就像晶莹的玛瑙躺在砧板上睡大觉。煮肉时,我们围在母亲身边,蹲在锅边半天不走,等候母亲揭开锅那一股扑鼻的香味,或者等母亲捞一块骨头让我们尝尝看肉烂了没有。我们叉着双腿,双手捧着肉骨头,嚼得满嘴流油。那是一年中最肥美的时刻。

乳白色滚烫的汤汁,浇在肉丁、葱姜蒜末等上,滋啦一声,就像把一颗石子丢进地上玩耍的麻雀群里,鸡汤味、大骨味、肉香味、葱姜蒜味,扑棱棱一股脑儿腾空飞起,赶着趟儿往鼻孔里钻……满院子都弥散着浓郁的香味,年就像喜悦的空气,把整个院子都搂在怀里。

母亲做圆子除了葱姜蒜盐,不放其他任何调味料。原料在大黄泥盆里搅拌均匀,再来回和熟和劲道,手上蘸上鸡蛋清,挖一块,搓成乒乓球大的圆球,滚上母亲亲手锉的山芋粉,放在筛子里,挨挨挤挤,像是聚在一起开会。

圆子搓好,下锅汆之前再过一遍山芋粉,确保圆子入水不破。水烧滚开,在滚水里搅和一点山芋粉,把圆子放入水中汆熟,捞起,放在铺上笼布的筛子里晾着。吃的时候,放蒸笼里大火蒸上二十分钟,中途点一次井水,便可出锅,大快朵颐。

我们早已等得垂涎三尺,母亲却不紧不慢地汆她的圆子。终于等到最后两锅了,母亲把圆子汆熟透了,用漏勺盛起来,放入我早已双手捧在胸前的盘子里。我像接过圣旨一样接过油亮肥美的圆子,高高举过头顶,跑到院子里。哥哥姐姐们每人捋起一双筷子,鱼贯冲出厨房,追在我身后。我们不顾圆子的滚烫,吹着气,吸溜着,忙不迭把圆子往嘴里送,肉香含混着骨香,骨香缠绕着鸡香,香、滑、润、爽,像一朵馥郁的水莲花,即刻在味蕾上盛开,成为恒久惦念的回味和怀想。

母亲每年都不辞辛劳做圆子。为了一年一度的团圆,所有的艰辛都值得,花再多的钱都值得。圆子,是一个圆润的句号,是上一年的一个圆满;圆子,是一个崭新的发端,是新一年的祈愿。那穿越千年的味道,是年的味道,是岁月的味道,是人生的味道。在一盘盘、一筛筛浑圆的圆子的香味笼盖和弥漫中,宽容与慈爱、礼貌与善意、平和与亲近……攒聚在母亲身边,攒聚在家人身边,构成一个传承千古的圆满。

无圆不成席。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坐在一起吃圆子,是母亲最大的心安和快乐。圆子,寓意团团圆圆、幸福美满。晶亮的圆子,装满了真材实料,装满了母亲的真心和信仰,亦装满天下母亲的真心和信仰。这是它成为穿越千年美食的传统秘方。

积雪下 那雀儿

文/赵同胜

天刚一擦黑儿,雪就下来了,纷纷扬扬,飘了整整一宿。

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我从晨梦中惊醒,是雀儿。那叫声有别于平时,显得有些哀婉。

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隔窗朝外看,白茫茫一片。雀儿扑棱着翅膀,焦躁地蹦跶着小腿。

娘说,雀儿饿,能吃的东西都被大雪封住了,幼雀没得吃,大雀那是急的。

童趣被点燃,我紧着出溜下炕,拿上筛子、绳子和一截木棍,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溜歪斜地跑向了打谷场。

成群的雀儿在这里逡巡。我的脸通红,不是冻的,是兴奋。

打开积雪下的“诱惑”,支起筛子,撒上少许秕子。拽着绳子的一端,心在藏匿中跳得很欢实。

饿极了的雀儿不顾一切拥到筛子底下,我手一用力,几只雀儿的羽翼已然失灵。只能成了我舌尖上的美味。

又是一夜的雪。

晨起,我在楼上抱着外孙女看城市里的雪景,倏然发现有几只雀儿在窗台上蹦跶,我小心翼翼地开窗,将一把上好的谷粒撒在窗台上,雀儿欢快地啄食,外孙女也像雀儿一样手舞足蹈。

我鼻子一酸,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