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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工厂的文章 / 工厂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追梦的青春岁月

文/蒋波

18岁的韶华里,中专毕业的我被分配到了一家制药工厂实习。带着新鲜感,穿着白色工作服,忙碌在人声鼎沸机械轰鸣的车间里,实习过后就要永久留在这里。这难道就是我要过的生活吗?茫然、困惑、彷徨、枯燥感油然而生,年轻的岁月,将在这个弥漫着药剂味的地方启航。

我们的工作是三班倒,白班忙碌,夜班漫长。相对清闲的夜班里,我和同样年轻的同事说着我们的梦想与希望,面对黑漆漆的夜空,我感到迷茫而窒息,找不到方向感。看到明月当空,我突然有种寻梦的感觉,月光如水,心似乎也变得通透澄澈起来,我想改变命运,改变我的人生,不想在此终老一生,在流水线上耗尽大好年华。

同事们大多满足现在的生活,虽然环境不是多么好,但薪水还算不错。工作之余玩乐、逛街、唱歌、谈恋爱。发工资后做头发买新衣化妆品尝美食,尽享工作之余的快乐生活。我不想这样。我要充实自己,使心灵充盈,让心中的梦成为现实。青春短暂稍纵即逝,我要为心中的目标而奋斗。

于是,抽点空闲,在他们聊天说笑的时候,我看诗集看散文选,追逐心中的文学梦。同事们说我清高木讷不合群——都工作了,还努力有什么用?我好像成了另类,在他们说来是整天在做白日梦。

有的时候,微风吹过,我会抒发一些情怀;微雨飘来,我会写下一些感受。在一本本诗集和散文书的陪伴下,我走过一年的时光。当我穿着青春的长裙,扎着两个麻花辫穿梭在工厂和家之间时,我发誓,不要辜负大好年华,不虚度光阴,一定要为了心中的梦而奋斗。当我的一篇文章被电台选用,在厂长小小的收音机中缓缓播出的时候,厂长和同事们终于知道了我的文采,知道了我和那些讲究外表享受生活的女工们不一样,至少,默默无闻的我还能写东西,有着他们没有的一技之长。当获奖证书频频寄来,当报纸杂志寄来绿色的汇款单,我的稿费超过一个月的奖金的时候,明亮宽阔的办公室的一角,有了我的立锥之地,宣传我们的工厂,突出厂文化,介绍我们的产品,成了我的任务。在同事们看来,不起眼的我完成了令人吃惊的华丽蜕变,凭自己的能力,走出了劳累枯燥的车间,坐到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他们羡慕而渴望,同时,他们也明白,原来,这就是那个不善表达的那个女孩所追逐的梦呀!

我的青春,完成了第一个跳跃。继而隐藏的潜力滚滚而来,一把办公椅,一张简陋的办公桌,一个简单的电脑,我倾尽全力把工厂的宣传做得风生水起。我要对得起我的青春岁月,大好的韶华要在有意义的时间里度过,绝不荒废。我发挥所长,用心学习公文写作,随着一篇篇稿件的发表刊登,人们知道了这个厂还有一个善于写作的女孩,终于,我走出这个我付出青春的工厂,去了一家朝九晚五的机关单位从事文字工作。我凭自己几年的辛苦努力,实现了自己心中的梦想。

“曾经年少爱追梦”,我追梦的青春,在我的勤奋与努力,执着和坚定中远走,再回首,无怨无悔。我的青春,我的梦,是带着芬芳与欣慰、付出和收获的美好回忆,人生正是因为有了它,才变得更加完美和充实。

那一年,我们错过

文/光其军

一天中午,我在步行街闲逛。走进一家店里,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看,店里别无他人,只有女老板在一边微笑。我一怔,有些迷惑,她见我不解,忙说,我们曾经是同事呀。这一说,让我慢慢地想起了她。

二十多年前,她与一批女孩分到厂里的时候,我已经从厂部被下在车间三个月了。从清闲的行政到忙碌的车间,巨大的反差让我有些不适应。一切都得从学徒开始,但我心有所想,积极性不高。三个月下来,技术没有长进,让师傅不悦,他开玩笑地说我文化高,不是做这事的料。我不在乎师傅怎么说,常常在休息时,有时莫名其妙地发呆,有时无聊地望着窗外,看树木花草和阳光,看厂区路上偶尔经过的工友。

记得一个工余休息,我照例站在窗前想心事。突然一阵脚步声打乱了我,匆忙一看,却只看到一个苗条女孩的背影。她穿着碎花的连衣裙,阳光下有些夺目,我莫名就有了心思,故意大咳了一声。女孩听见了,一回头,我就看见了她那迷人的微笑。

不久,我被安排负责材料登记的工作。一天,无事的我捧着一本书看。女孩突然出现在面前,将材料递给我,微笑着说,师傅这么勤奋啊!我一惊,慌忙将书放下,收下材料。而女孩顺手拿起书,惊讶地说,这本《简·爱》没看过,能借我吗?我有些脸红,窘迫地点点头,但心里非常高兴。

借书,还书,再借书,我与她以此建立了好感,但谁都不愿轻易开口。持续了一月有余,一次机会,我考干了,从此离开工厂,也离开了她。由于待在工厂的时间不长,也因为曾经对车间机器的轰鸣产生过厌烦,我离开后,竟然一次都没回过工厂。渐渐地,我对工厂和她,越来越模糊。

一晃多少年过去,我两鬓生出了白发,曾经清秀苗条的她,也是富态的中年女人了。互相端详着,我们慨叹,彼此都握不住时间的手。然而她却说我变化不大,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其实,她的话我懂,我明白,在她的心中还保留有当初的那一段时光。她还告诉我,下岗后她就开了这家店,生意还可以。听了她的话,我很高兴,佩服她有能力。而她虽然接受了我的赞许,却淡淡地说,你考干了,给工厂的震动很大。

有顾客来了,她去迎候客人,我则静静地看她。时光荏苒,商海浮沉,在她身上,依稀还能找到那时的一些清纯。中午的阳光很好,它洒在橱窗上,然后反射到忙碌的她身上。不再是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了,我发现,阳光在她的身上,依然光艳。

傍晚散步时,特地去了一趟工厂所在的地方。厂子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的商品房,没有了我熟悉的车间、办公室和她的微笑,我只看到一户人家的阳台上,有一株茑萝花正向上生长着。

那一年我们年轻、清纯,对于爱情是朦胧的。我们错过了,就只能是遗憾。时过境迁,尽管多了几分理智和成熟,但邂逅她,心里还是隐隐地泛起了涟漪,似乎又回到了当初。

厂长

文/江野

厂长四十多岁年龄,个头不算高也不算矮,中等个吧!要说体型,应该是有点偏胖了。

四十来岁的一厂之长干劲是很足的,说话时声音从心底里流出来,很有些响亮。

职工大会上他中气十足地说,“你们销售人员,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多给我把产品卖出去,就是好推销员……”女推销员听了厂长的动员就积极去响应,有个女的做得是很到家的,也可能跟她的生性有关吧,她的“献身”精神很强,据说跟不少老板,采购人员都有过“具体行动”。年底盘点,她卖出去的数量最多,推销任务完成得最好,个人的收入最多,得到厂长的大小会多次表扬。

工厂分配职工住房的时候,房少人多不够分,厂党委书记让出新房,还住老房子。魄力十足的厂长在大会讲话时说:“你别说让出新房住老房,你就是住狗窝,生产上不去也等于零……”

厂长原先是工人,靠努力,靠拉关系一级级爬上来的。快五十了大家都还喊他小丁。一次会上,小丁招呼大家不要再小丁小丁地喊了,喊丁总(后来厂改为了公司)。他又说,这主要是为了销售为了公司,有客户单位的头头来了,你小丁小丁的喊,工厂多没档次多没规格……后来有人喊丁总了,他便喜形于色,有人忘了改口他就不怎么高兴了。

小丁很舍得花钱。客户单位的领导来了,绝对安排高档次宾馆,派高级小车迎送,美女陪酒陪游也是不会少的。丁厂长本人也不能少漂亮女子。你看,他的秘书是美女,家中小保姆是美女,他的小车驾驶员还是美女……到外地,搞产品推销会,丁厂长那是下足了工夫的。要准备足够的会议材料,足够的宣传品和丰富的礼品……会上会下他要说到嗓子嘶哑,名片要发上好几盒。同样,游山玩水那也是不能少的。

经他这么一搞,效益还真的有所提高。小丁见了,心中喜不胜收。

公司入股工作开始了,丁总心内暗喜。他决定买他个三分之一,他打算把工厂变成丁氏家产。动员大会上,厂长号召大家都参于买股,年底好分红利。但实际上他是有规定的,他买得最多、副厂长级以下次第减少,及至大头百姓,每人只有一股,想多买也多买不成。

不过一年的光景,上级让多家国企变卖给私人老板,说是抓大放小,丁总的公司名在其中。这下小丁慌了神。他组织全厂开小会开大会;在工厂开会在郊区产品材料仓库大院开会,号召干部工人统一口径一致对外,坚决不卖!

但上级工作抓得急且猛。

省上高副省长主抓卖厂工作,常常是亲率工作组风雨兼程。高副省长率队共来找过丁总三次。前两次都叫小丁硬碰硬顶了回去,说高省长,您说破舌头我们也不卖广东老板,要买,我们兄弟伙(厂领导班子)买下。但第三次高副省长就把厂长给拿下了。拿下时,据说根本就没费吹灰之力。

高副省长说:“丁总,我这是第三次到厂里来了,今天打算要有个结果。”

“高副省长,我还是那句话:不同意卖!”

高副省长笑了下,对身边那个白净脸的瘦高个子说:“那好,你带工作组留下来查查丁厂长……”

这时,小丁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从那以后,他都没说过半句不愿意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