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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滚滚的文章 / 滚滚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千里难寻是朋友

文/秩名

千里难寻是朋友。

滚滚红尘,芸芸众生,能在同一时空相遇,已是一份机缘,若能相知进而志趣相投,那便是朋友了。

人生不能无友。孔子说"无友不如己者"所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生活旅程中,朋友就像生活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温暖着我们。当我们满怀疲惫时,朋友的关爱似柔情的月光,给了我们甜蜜的慰籍和生存的坚强;当我们面对失败时,朋友的鼓励,给了我们拼搏的信心和向上的力量;当我们欢呼成功时,朋友的祝福,给了我们真诚的喜悦和前进的动力。从古到今,传诵着多少朋友情谊的佳话:俞伯牙和钟子期,嵇康和阮籍,李白和杜甫,鲁迅和瞿秋白等等。尤为令人称道的是管鲍之交,几千年来,论知心之交,必曰:管、鲍。

春秋时,齐国有两个人,一个叫管仲,字夷吾;一个叫鲍叔,字宣子。两人自幼时以贫贱结交。后来鲍叔先在齐桓公门下信用显达,就举荐管仲为相,位在己上。两人同心辅政,始终如一。管仲曾有几句言语道:"吾尝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吾尝三仕三见逐,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遇时也;吾尝与鲍叔为贾,分利多,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我每背诵此段话,都不由心声感慨,既感慨于他们那份难得的相知相与的友谊,也感慨于管仲对这份情谊的珍惜,更感慨于当今交友之道的世风日下。

古人结交惟结心,今人结交惟结面。明人陈继儒在《小窗幽记》里谈到交友之道时说"先淡后浓,先疏后亲,先达后近,交友道也。"而在当今,有的人在社会上交朋友比打个出租车还随便。或素未平生,交谈不过顷刻,完全不知底里,便视为"知心朋友";或歌肆酒廊生意场相识,点点头递支烟酒杯一碰,醉意朦胧之中,便为"莫逆之交";或旅途聚首,乍感气味相投,凭一时高兴,便当作"割头不换的生死朋友。这样的朋友正如古人所言"世人片言合,杯酒结新欢,生死轻相许,酒寒盟亦寒"用我们现在的话说是酒肉朋友是经不起时间的蒸发更经不起时间的蒸馏,是绝难长久的。

有一种朋友,是以互为利用作前提的,欧阳修在《朋党论》里说"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在现实中这样利用过了便散伙,榨不出油就撒手,刚才还"朋友"成一坨稀泥分不出彼此,转背就成了乌鸦麻雀不通语言的"伪朋友"者多矣。

或许你们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看似十分投缘,有时他为你办件事,你也帮他办件事,其实各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有时算计人情帐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这样的朋友是朋友吗?

或许你是个官,他以你的取舍为取舍,以你的好恶为好恶。看你的脸色说话。为了讨得你的欢心,整天低眉折腰,揣摸你的心思,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设法对你的爱好、嗜好、脾气、口味等进行摸底,然后有的放"矢",投其所好:你爱腾云驾雾,便送上大"中华";你的孩子要上学,送上红包表祝贺;你的寿诞到来即,跑前忙后孝过子;你好挥毫书字画,求得"宝墨"堂中挂。你觉得他好够朋友,可是那满脸的笑容后面却堆满了假意的呆板,这样的朋友是朋友吗?如果你觉得是,那他也是和你的官位是朋友。

或许你们都是个官,互称老朋友。你把他的小姨子调到你的"一亩三分地"吃闲饭,他把你的小舅子弄到他的麾下当"参谋",见了面或打个电话互相致谢后,说不定你两人正算计着谁更合算,这样的朋友是朋友吗?

人生在世,都渴望感情的交流,渴望有亲密的朋友,可是交朋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选择得当则可受益匪浅,交友不当,则祸害非轻。与正直的人交朋友,自己的灵魂也能得到净化,朋友之间的一言一行相互影响,品质会随之高尚起来;与奸邪的人交朋友,必定会追风逐臭,同流合污,遭到人们的鄙弃。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也。 交友要交益友,何者为益友?凡事肯规我之过者是也。明代文学家苏竣把朋友分为四种类型:"道义相砥,过失相规,畏友也;缓急可共,死生可托,密友也;甘言如饴,游戏征逐,昵友也;和则相攘,患则相倾,贼友也。"他把"道义相砥,过失相规"列为交友的最高层次,是颇有见地的。人不可能永不犯错误,免不了要做出违背"道义"的事,这时能出来"相砥""相规"指正你批评你甚至不惜与你脸红的人,才是你的益友,才是真朋友。

有位哲人说:"好朋友是山,一派尊严;好朋友是水,一脉智慧;好朋友是泥土,厚爱绵绵。"是呵,当我们寻找尊严、智慧和爱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可以靠背、可以并肩、可以共荣辱同患难的好朋友。

滚滚红尘

文/彭丽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看三毛的作品了。关于她的模糊记忆,停留在遥远的十多年前,久远的年代,书淡纸旧,只能隐约记得她是一个生活在撒哈拉沙漠的小妇人,有一幢西班牙风格的房子,在异国的天空下和一个叫荷西的男人过着相对平实而丰富的生活。她死于自杀的消息一直难以让我释怀。深夜,百无聊赖看了一部林青霞的老电影《滚滚红尘》,感慨之余顺便关心一下剧本的创作者,才知道那个幼年记忆里快乐的小妇人,原来有半数的时光是用来不快乐的,而另外的半数时光,许是快乐,许是也有这样那样的幽微不如意,隐隐湮灭在红尘里不为人所觉察罢了。

电影讲的是张爱玲与胡兰成的故事,和张爱玲自己最后的《色戒》一样,也是三毛最后一部作品。这时候的荷西早已不在三毛身边,岁月如霜多少风化了一些她骨子里的寂寞失落。我还没有看过剧本,只能从一个观影人的眼界,从荧屏里的那个世界去了解这部作品。电影讲述了一则婉转刻骨的爱情故事,缠绵悱恻。“我在两个女人的个性里偷渡了自己的灵魂。”三毛如是说。

“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是胡兰成与张爱玲的婚书上,张爱玲自己添笔上去的。关于这段惊世骇俗的故事,一部《滚滚红尘》、一部《色戒》,大抵也就说尽了。梁朝伟的俊秀,秦汉的风流,结合起来也大概就是最初胡兰成的写照吧。一个是颇有权势的才俊,一个是花开炫目的离群才女,惺惺相惜之余演绎了一笔为后人所唏嘘的人生写意图。初见时,她还是单纯地像尘埃里开出来的荼蘼,而岁月早已让他的赤子之心渐行渐远。这是一个风月老手遇见炽烈初焰的场景,不外乎也是以半篇渲染半篇凄凉作结局。世人看张爱玲,一半是遗憾,一半是圆满。遗憾的是世人终究看不透,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从童年不幸,到流光溢彩里遇见的胡兰成,再到后半生的孤独终老,就像歌曲里那份淡淡的旋律,那余音不绝里,是贯穿她一生主题的忧郁,是岁月也抹不平的遗憾。她对俗世人间的洞悉是如此清晰明彻,但终究迷失在俗世人间的情爱烟火里。她曾经对胡兰成说:“我想过,你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终于是一语成谶了。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歌词这样写,电影也这样演。三毛把灵魂寄托在自己笔下的张爱玲身上,虽然她挥笔抹去了一些真实,却依然可以透过一些残章断句窥探这位民国才女的不灭灵魂。张爱玲首先是孤独的,才女大都孤独,张爱玲是从尘埃开出来的孤独,三毛则是把孤独掩盖到尘埃里去。孤独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它意味着在之后的俗世岁月里要么抛弃地彻底,要么执行地彻底,放不下也拾不起来的人最终只能自杀了事。三毛下笔减去了许多对于张爱玲的真实刻画,并刻意为她添写数笔不食烟火的清高。张爱玲骨子里的孤傲源于对人间悲薄的看透,而笔下的刻薄则是源于对圆满人间的挑衅。这种挑衅和不屑的根源深植于一种心灵疼痛,是高度较为明亮的忧郁,也是由小至大层层层叠叠堆砌起来的那种高于俗世尘嚣的灵魂,遗世而独立。

世间文人多浮华,只有在下笔写作时才能感受到尘世间那份只归属于自己的宁静。但生活不仅仅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更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岁月偷换了底片,才华也挽救不了蒙尘的心,因为人始终是要与这烟火人间打成一片的,不是么。清高不俗的理想追求在遇见现实平实生活之后,往往使内心变得酸楚无比,因为终究是除了死再没有能拿来抵御的了。三毛选择与荷西结婚,守着稳稳的流年,这是以一种掩盖矛盾的心态去解决灵魂的不甘;而张爱玲的选择是保护这种与生俱来的品格,守着曾经的残章断片活在余温的幻想里,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逃避,却也是圆满的。三毛也是遗憾的,不是因为结局,而是她那样一个敏感纯粹的灵魂。这灵魂不止是在歌与文里,也在超脱执着的眉宇间点染出的淡淡哀愁伤感里。只有看不穿的人才觉得是遗憾,事实上真正的遗憾是看不穿她们对世事的洞若观火。

这些个千生万生,只都是个世景荒芜,人情薄凉。写《倾城之恋》的时候,是历史上一个灰蒙蒙的年代,弥漫在民国三十二年的上空无处不在的是战火频仍。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这种动荡或许唤起了张爱玲心中在童年时代的晦涩、在青年时代的惶惑。见识了太多的世间伤怀,才会使人义无所顾拥抱另一个世界的荒凉。张爱玲或许会觉得三毛是圆满的,却也绝不会选择荷西这样平稳的生活;而三毛尽管看着张爱玲飘在自己的灵魂天空里,却也下笔抹掉她浮华名利的一面,转而通过文字审视她华丽裘衣下的深刻灵魂,因这灵魂里有她不敢言说的自己。余下的故事都在红尘里亦真亦幻流传着,给世人留下无尽的想像与猜度。

耳畔再起那曲熟悉的《滚滚红尘》,每每令我想起电影里,沈韶华和章能才,在满目余晖的温暖阳台上,相拥而舞,那裹住了滚滚红尘的红色披肩缠绵哀婉——我们从来都只是过客,有些人、有些脚步,稍微一个停顿,便成了永恒,那些始料未及的遗憾真的让我们始料未及。滚滚红尘,谁都是在滚滚红尘里起舞。谁是谁的宿命,谁又是谁的永远?当华发苍苍那天,你还会放谁在心头无法释怀?

是啊,红尘太复杂了,太难了。大多数人没有能力把心中那首理想的诗写完,最后终归只写了半段哀伤,几行唏嘘。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种种词句在后半生的心间翻滚。这段路,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滚滚红尘里,方向各不同,怎敢奢望你还肯来看望垂垂老矣的我?

滚滚红尘里的灵魂之恋

文/孙安懿

微信上有人转发三毛的录音,她讲述自己与荷西的爱情。声音清澈如小溪,甜美似夏花,独不见沧桑。这样的声音,没有年龄,似乎从未成长,也可以说生来就已长成。她被锁定于一段岁月,日月晨昏中来来往往,穿行的只是那一条既定的街巷。听她言说初见,相遇,别离,每一段的情绪都不一样,那根本不是在回忆,那是又一次在经历。她经历喜悦,经历惊喜,经历剜心之痛。最后她这样讲:“我这一生爱过几个男人,可是当我跟荷西在一起时,我觉得他是我唯一的丈夫,我是她唯一的妻子。”这种率真尤其令人动容,在她心里,荷西从未真正死过。

这样的爱情属于刚烈女子,她行动有声,走过来“哗”地一下,白光刺目。“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全部的打开与覆盖,心海一片汪洋,她不知天地间还需要收敛克制,以备来年。尽情尽兴,这是孩童的方式,尘埃未蒙,捧一颗初心。

世人提及胡张之恋,总为张愤愤不平。三毛从未说自己迷过张爱玲,但是绝笔之作《滚滚红尘》明显是胡张的故事影子。在这个剧本里,她终于懂得了藏身。以前的她,在书中,是一只丢失了壳的蜗牛,柔软的身体失去任何护佑,真实的样貌,真实的痛楚,一一裸呈着。然而,过于逼近的真实,往往让人不忍直视。

在这里,她藏身在韶华身后、月凤身后,她说韶华是内向的自己,月凤是外向的自己,她借了别人的酒杯,盛自己的泪。关于爱情,她拨开世俗丛林,只把灵魂的相依指给我们看,这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也是最大幸运。

影片最后,纷乱场景中,能才抵死护卫韶华,挤那条即将开出的船。韶华把船票塞在能才手中,挣脱了他的怀抱,能才醒悟过来,船起航了。铁丝网外是他灵魂深处的爱人,她的脸白如月光,从此是不是要照耀他余下的夜晚。聚合天定,个人的生离死别全被忽略不计了。便是这样,生也是个人的全部,把生给了爱人,让他代替自己在这世间活下去,活出未来。未来是什么?韶华的小说中女主角嫁了救自己的人,恨了他一生,可以看出韶华嫁给余老板的心情;能才重归故里时,颓废老人不过是度过了庸碌的一生。失去爱情的人生,在三毛眼里,不过是个活着而已。

1991年三毛用一根丝袜为生命画上句点。1995年孤老无依的张爱玲客死海外。这样孤高的女子,她们一定不需要世人的同情与怜悯,可是,世人在张望间也难掩怜惜之意。生活中,她们或许没有交集,只是,同性之间,因为更易于了解,却有了一份惺惺相惜,是相通与相惜让三毛写出了这样的一部滚滚红尘。是写她,更是写自己。

真实的红尘中,爱情终会变色,时光消磨,琐事纠缠,有时甚至变得不堪,可以看的,只是当时。某种意义上讲,荷西的离去成就了三毛心底永恒的爱情。至于张爱玲,她在小说里呈现当时的无惧,何曾有过悔意?仰视灵魂的高贵,那是生命幽蓝深处传出箫音,悠悠颤颤演绎一部传奇。

还是罗大佑懂得,他说:“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罗大佑为她们写道:

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只是,不是她们选择了传说,是传说选择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