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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光影的文章 / 光影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邂逅双廊

文/艾英

云朵翻卷,从高远苍穹、湛蓝天幕悠悠飘过;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起伏的山峰,温柔地抚摸水面;天空、白云、水面连成一片;一两艘小船在湖面划过,泛起细长而轻柔的涟漪;几只鸥鸟嬉戏、盘桓,看似近在眼前,旋即展翅翩飞,消失在远方……

水面不是纯粹的蓝,而是不同层次、色调丰富,映着一片细碎的云,斑驳的光影。渐渐地,水面金光熠熠,万物都镀上金黄色,笼罩金色的暖意,云霓间变幻七彩光泽,太阳从天际线隐去……

洱海,不是海,却胜过海。我静静地坐在所住酒店的花园石阶上,沉浸在梦幻时空里,任风轻轻吹,思绪慢慢飘。不时轻轻地摁动快门,拍摄光影之手描绘的山与水变幻、光与影重叠、水与天相映的画面。

缘分总是于不经意间注定,像我与双廊的温情邂逅——我与同伴梅来云南大理开会,之前已订好回程机票。但接到当天航班取消的通知,次日也无航班,只好改签第三天的机票。凭空多出两天,做什么?去哪里?我曾看到旅行杂志介绍电影导演张扬在大理双廊修建别墅,并拍摄《生活在别处》纪录片;梅知道双廊有杨丽萍的太阳宫,我们决定去双廊。到双廊后找酒店,路上看了三五家,都是格式化的,不太理想。突然,我们看到一处院落,墙上瀑布般倾泻而下灿烂的三角梅,还有大朵金黄色曼陀罗,走进庭院,花朵绚烂饱满,树木郁郁葱葱,多肉植物恣意生长,水池边是汉白玉观音雕像,空气中飘散淡淡花香和空灵音乐。花园南面朝向辽阔洱海,海面漂浮着水草,拂来丝丝凉意;苍山连绵起伏,雾岚笼罩,似近实远。右边一艘大木船、左边一艘小铁皮船静静地停在岸边。再看客房,绿色墙面、紫红窗帘、深红地毯、红漆家具、毛砖毛石砌的浴室墙……溢满温馨生活气息。我和梅决定,这里就是我们临时的家。在大堂,我们见到老板杨丽梅,她是杨丽萍妹妹、春晚舞台上旋转四小时的小彩旗的妈妈,她轻声告诉我们,小彩旗在客栈里边玩儿边长大,四岁起跟姐姐学跳舞,从此走向舞台,走向广阔世界……可惜后来未再见杨丽梅身影,未及详谈,但留些神秘也许更好。

两天时间,我在摇曳的秋千上读书、在舒服的沙发上喝茶、在木制躺椅上闭起双眼,随意得像在自家院子一样。我的天地很小,只有这个庭院围起的一方净土,我在这里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我的世界很大,视野开阔,风景无遮挡,恣意而慵懒地享受。从洱海吹来的风湿润、清冽,安谧得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寂静得想流泪。

双廊千年历史也在我面前缓缓展开:双廊位于大理东北端,洱海东岸,北有萝莳曲,南有莲花曲,前有金梭、玉几二岛环抱于双曲间,因此得名拴廊,清代改名为双廊。双廊古渔村包括双廊、康海、天生营、岛依旁等村落,民居建筑保持典型的白族风格,房前屋外种满鲜花,雕花门窗和彩绘墙上涂满岁月痕迹。这里曾被时光遗忘,唯有蓝天、白云、阳光陪伴海边的人们。舞蹈家杨丽萍、导演张扬、音乐人三宝等都把这里当作避世之所,双廊逐渐有名,成为人们向往的地方。而我感觉自己不是旅游,是过一种理想的生活,有幸感受双廊山的安宁、海的沉静、岛的温暖,有缘赴一场水天一色的盛宴、停下脚步追逐夕阳的光影。

夜曲光影里的遗爱湖

文/吴文锋

朋友说,漫步遗爱湖是一种物我两忘的精神享受。对此,我深以为然。

夜幕的降临雪藏了白天的喧嚣和轰响,连同激情、欲望和疲惫一股脑儿被锁进时间的另一头,更何况是在这古城的初秋之夜。人们无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似季风般地蹀躞在湖区的浅处和深处、这头和那头。

置身水韵广场,恍若置身舞蹈的海洋,鲜明的节奏和婀娜的舞姿将这不大的广场热闹得一片曼妙、一片柔和。那么就从这里起步吧,去慢慢品鉴遗爱湖秋夜的丰姿。

是夜曲的缠绵,也是光影的缱绻。

热恋中的情侣和少男少女们往往几人同骑一辆自行车绕湖而行,而我和朋友却更愿意徒步逍遥。偎依湖岸的水上廊桥在五彩霓灯的衬托下,弯弯曲曲而又漫不经心地向前延伸,湖水的荡漾和夜风的轻飏,顿时使廊桥生动起来。站在这边遥望彼岸,“长桥卧波,未云何龙”之景跃然眼前。

月光和灯光是湖的眼睛,也是湖的精灵。湖区四周的灯光远远近近、高高低低,依建筑地势布局,整齐之中间杂参差。远景含情,近景呈韵。廊桥蜿蜒,彩灯如影;石桥拱卧,彩灯随形;岸石踞水,彩灯铺垫;杨柳临风,彩灯渲染。秋夜下的灯影与秋夜的月色恬静地杂糅,不明不暗,似显若隐,给人一种闪烁心扉的空灵与明净。站在君子渡口抬头眺望,东坡外滩的“海上明月”,好像在检阅空中的繁星。

是湖水的潋滟,也是秋荷的婵媛。

人在湖畔走,心在水中游。漫步在幽兰香径,一湖秋水送来阵阵凉风,这淡淡的荷香一沁入胸膛,便三分幻作醉意,七分化为柔肠。伫立凝香亭,静静地感受荷香的弥漫,面对一湖秋水仿佛面对曹植赋文中的洛河女神,那么,不妨就此作一番彼此之间的心灵交会吧:湖面宽广,恰如女神神情淡定的脸庞;湖波荡漾,恰如女神神采飞扬的笑靥;湖水澄澈,亦如女神冰清玉洁的衷肠。袅袅不绝的夜风舒缓着行人的脚步,也不断牵扯出我的思绪——纵情山水、陶醉林泉的古人面对湖光山色就心神摇荡起来。“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是啊,因着秋夜的遗爱湖,一簇簇,一群群的高士和美人都如醉如痴地缠绕在湖畔。

荷香的丝丝缕缕醉了湖水,也醉了游人。在湖的臂弯里,总会有若干株秋荷傲然挺立水面,与廊桥和岸柳默契成画,在现代动感强烈的城市里,含蓄而文雅地开半亩方塘,让如织的游人驻足流连、指指点点。注目之际,传来奶声奶气的童音:“妈妈,那个荷叶站在水里不冷吗?”直让人倍感温馨可人。荷香水色动游人,几株秋荷绝对是遗爱湖区不可或缺的生命基因。

步廊桥,穿亭阁,闲庭信步,悠悠扬扬。一手挽着夜曲,一手牵着湖光。踟蹰在湖心岛的鹅卵石路面上,猛一抬头,不知不觉踱到了水月轩前。回转吧?舍不得!此时此刻,御夜风荷香,我已仿佛升腾在古轩的窗前,煮一壶清茶,抚一曲瑶琴,与遗爱湖作彻夜长谈。

树隙的光影里有条记忆的河

文/张沐兴

无论坐高铁、开私家车来到南岳的观光客,还是骑变速车、步行到南岳的驴友,你们都来晚了。你们都已经错过了那个绵延三四十里绿化带进入南岳的时代。

绵延三四十里还只是个里程概念,如果说这三四十里夹道全是一个人双臂合抱般粗的松树、桂树相间,行走其间,抬头不见云天,特别是在秋天,桂花香透十里外,与这阵势比较起来,今天人们栽了几排弱不禁风的小树就在电视、报纸上宣传的绿化带,简直就弱爆了。当然,老汉不能说现代人厚颜无耻,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没见过大场面。

这就是昔日人们进入五岳独秀南岳所感受到的欢迎仪仗。由一万七千多株古木组成,路侧还有大小两棵松树,一俯一仰,低徊顾昐,如母子之相依,因名抱子松,又名龙头松。

唐代狄焕有《咏南岳径松诗》,曰:“一阵雨声归岳峤,两条寒色下潇湘。客吟晚景停孤棹,僧踏青松彻上方。”这个狄焕,是个官二代还是官三代有待考证,但有一点无需质疑,他是唐宰相狄仁杰的后人,他没什么知名度,但狄仁杰让电视剧炒红了,恐怕很少有人不知道。狄焕曾经在南岳隐居。

想想走在蔽日遮天的林荫大道上进入南岳,以单反相机在龙头松前留下五秀独秀之山的第一张照片,卧槽,真真的极好。

这条壮观的绿化带似乎在唐代就形成了规模,但又有史料说夹道古松为五代十国楚王马殷所植,大约马氏是在原有绿化带基础上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培复吧。反正最早谁种的不知道,既然扯上个大干部,功劳就记他名下了。大约现在的地方官员也这么想的,上任一地,先把显眼的、装门面的城市主干道重新换个装。

据《南岳志》记载,马殷还做了件功德,重建了弥陀寺,改名报国寺,即今天人们见到的祝圣寺。老汉翻史料发现,这条进入南岳的主干道大绿化带也有过兴废与变脸。自唐修,五代培复,为松林大道。明代有段时间松树毁掉了一些,湖南学宪韩阳捐钱补种,松树与桂树相间,成了松桂大道。清末又进行了一次大的种植,仍然又恢复为松林大道。如今到南岳的人,你们进入南岳的路宽多了,平坦多了,但你们不是走在连绵的古松间,你们走在有速度而无风景的107国道上,已经无法慢下来。

想要慢下来,还是有去处的。福严寺的古树还残留着一些慢时光。每年秋天,会有一批南岳福严寺赏银杏的图片铺天盖地地在报纸、电视,甚至网站、微博、微信上出现。不少南岳人会牛皮哄哄地介绍,这银杏树1400多年了,当然,别说这些人,就是清代编《南岳志》的李元度也只相信这棵银杏树曾受戒于慧思禅师,为其手植。但是,据实测,树龄500余年而已。也许,慧思当年的确曾手植银杏,也许现存的是老禅师手植那棵的生命延续或化身。

我信科学,但也保留对美好传说的无限想象。我不是植物学家,我是个诗人,尽管生在一个“你才是诗人,你全家都是诗人”、诗人成了贬义词的时代,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占到上风,与诗人打植物官司,只能以一个字的拼音答之:KA0!

福严寺僧人有植树的雅好大概是从慧思祖师爷那传承下来的。宋太平兴国年间(976—984),住持僧省贤,号福严,率领僧众在寺院周围广种杉树,且种树上了瘾,历时十年,在周边十余里,种上了十万余株。简直就是个浩大的“三个十工程”。为此,当时朝廷大学士宋祁撰《福严禅院种杉述》高度赞扬。

从宋祁这篇表扬稿具体内容来看,福严和尚除了实施“三个十工程”,还做了件有远见而且了不起、有意义的事,树种好后,他报请官府申禁维护,于是“州将下符,为申厉禁”。这是民间造林,申请官方干预保护的最早记述。到了南宋,朱熹任潭州刺史时,又就禁止在南岳山毁林垦荒,发布榜文,措辞非常严厉,云:“如有前项违犯之人,许诸色人于所属陈告根究,以条断罪施行。”

当然,朱熹发布的是迄今能见到的古代保护南岳森林最早的一份官方文告。其实,毁树与护树,此前一直在交锋,唐末五代时南岳僧人玄泰曾经作《畲山谣》,就是规劝山民不要烧畲垦荒破坏森林的。

如果大家以为福严寺的银杏与杉林就是南岳古树之最那就“奥特”了。祝圣寺会不服气。据《南岳总胜集》记载,祝圣寺后原来古木参天,林内有禹柏庵,庵是禹王祀舜的清冷宫旧址,庵前有“禹柏”一株,传为禹王手植。另外有传说南岳山中曾有“禹樟”。由此可见,虽然这“禹柏”“禹樟”之类我们是看不到、摸不着了,但五岳独秀的说法,还是有几棵树的传说作支撑的。当然,北宋尚书右卜射刘挚《题上封寺》“九千丈外云间寺,一万年余石上松”,元代诗人傅若金《登南岳》中“衡阳烟树翠重重,知有仙居近古松”等历代诗句更是佐证了五岳独“秀”这个秀字绝非浪得虚名。

老汉想到的最惬意的事不是做个皇帝,皇帝太累,弄不好被人骂为昏君,也不是独霸武林,这太危险,天天要面对争天下第一的算计与挑战。我想到的最惬意的事是像罗洪先念庵先生一样,放下功名,徜徉于山水,与老和尚交朋友,无聊时写写小诗闲文,在名山种几棵让后人以我名字命名的树。在南岳高台寺南边的石壁间,有几棵苍翠挺拔的松树,且不说品种与南岳其它松树不一样,仅仅从风霜雨雪中即气度来看,俨然状元屹立,只有最洁白的流云才配与它做朋友。

老汉曾经有个荒诞的想法,把南岳某片林子的地翻开,老汉要考证一下,其中哪棵树的根来自汉、晋,哪棵树的根出于唐、宋,但又恐土地神怪罪,只好放弃。但是,老汉始终认定,有一点勿需质疑:南岳树隙的光影里有条记忆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