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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渔船的文章 / 渔船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海边小镇

文/厉敏

这个海边的小镇。三面临海,一面靠山,镇北的摩心岭,古有亭,可翘首望海,故此地名曰高亭。我在这个小镇上生活了近40年。

这是个鱼腥味很浓的小镇,镇上只有一条二三百米长的曲尺形街道,称为宫前街。街道基本按海岸线走向分布,分上中下三段,又称新道头、中道头、老道头,上街为东西走向,中下街为南北走向。海岛小镇的兴起,往往跟渔业有关。离渔场近,有港口,能避风,补给方便,鱼市和百业就兴盛起来。

高亭港位于岱山岛的东南方向,受风浪影响小,而且港口的外围有一座小岛作为屏障,是天然的避风良港。它毗邻两大渔场,离舟山本岛和宁波等地相对较近,方便渔货的转运、加工和渔船的维修、补给,中心渔港的地位就这样逐渐形成。

小时候,最热闹的时候是渔船拢洋。大大小小的渔船船体上红的绿的涂着各色油彩,船头装饰着活灵活现的鱼眼睛,船上插着各种大大小小的旗帜,像古代战场上的军阵,煞是威武好看。渔民们个个喜逐颜开,搭好跳板,把船上的渔货一筐筐卸到码头。潮水涌动,空手走在起伏的跳板上已属不易,而渔民还要肩扛手抬,犹如杂技表演一般。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长期以来,小镇的人们大都以渔为生。渔船拢洋后,小镇也热闹起来了。各种店铺的生意比往日红火许多,铜匠、铁铺、网厂也忙得不亦乐乎。给船加水、充冰、送货的车辆络绎不绝。做小手艺、小买卖的生意人,整日盘旋于码头,吆喝、招揽生意。

盛夏时节,渔船到船厂检修,木工站在台上拉锯、挥斧,灰匠挂在船舷下敲敲打打,漆匠爬上翻下描红绘绿,一片繁忙景象。在另一边,机械工在保养机器,妇女老人在修补网具。最快乐的还是海伢子,他们围着船台捡拾柴片烂铁,在泥涂抓蟹摸螺,摇着舢板冲浪玩耍,在码头钓蟹钓虾。傍晚时分,则一排排从船台上跳水,在潮流里打水仗,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背上都是一层层盐花。

渔船出海后,小镇又安静下来。港口静悄悄的,偶有一两只小机帆船突突冒着黑烟驶过,或停泊着一艘运输杂货的福建大蒲船,本色船板上涂着桐油,鼓鼓的船肚,船体高大结实,桅杆上挂着赭红色的风帆。海面上吹来阵阵凉爽的海风,近看,海潮在静静地翻涌、流动,而远处却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玻璃。有暗礁处海水盘旋,形成大大小小的漩涡,稍有落差的地方,听得见哗哗的水声。有几只海鸥,一会儿迎风飞翔,一会儿又贴近海面盘旋。

晴日的凌晨,登高眺望,在蒲门港的方向,海天弥合之处,朝霞绚烂,彩云缤纷。刹那间,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顿时霞光四射,祥云满天,与海上粼粼金波、点点帆影相辉映,构成一幅天然的美景,极为壮观。有雾的天气,对港山以及几个远近的岛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潮水与云雾浑然一体,此时若从摩星山的高处观看,整个小镇恍若海水仙境。

渔村的变迁

文/俞福达

渔村是海浪拍击出的一幅幅版画,或浓重或浅显地刻印在湿漉漉的岛屿边上。朴拙、静逸乃至荒蛮的岛屿,还有那无际无涯的海,在波涛的起伏中,就有了一抹灵气,一种将海陆之间交融一起的勃勃生机。

海,凝结了渔村的影子。岛,成就了渔村的脉络。山坡、山岙、岛脚、海堤和渔港的边上,这些能建造房子的地方,生成了一座座渔村。那些原先用茅草、木头搭建的房子,早已被石头筑起来的瓦房所代替,遗留的只是波浪的回鸣。低矮,潮湿,像岛屿一样沉稳的石头堆砌起来的房子,仿佛甘愿受那咸涩的海风侵蚀。

海风将点点滴滴同样咸涩的水珠轻轻地涂抹在冷硬的石头上,地上的湿润往往如同海水喷洒过一般,更经受着一次次台风的侵袭,巍然不动地倚立着,将根深深地扎在岛屿贫瘠的土地上。

渔村,就那样在浪涛的拍击或舔吻中,默默地延续、传承。直至今日,渔村已呈现了多彩的画面。楼房林立,风格各异,与泊在码头、渔港边上红旗猎猎的渔船一样,焕发着一股鲜亮的气息,将渔村装扮出了一种斑斓,一副洋溢着美好生活的风采。

岛屿没变,海更是亘古未变,渔村,却在岛屿上聆听波浪的唱响中一代代地变化着。一组组参差不齐、式样不一的房子,那些亮着古铜色脸庞的渔民,那些史上最早下海的弄潮儿,就早出暮归地聚居在这里。因为捕鱼人居住,这些村落就拥有了一个特有的名字——渔村。

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渔村里居住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男人们,那些真正的渔民,便在海里浪里颠簸着,耕海牧渔,将捕获来的满舱鱼货,构筑起一幢幢簇新的屋宇,给渔村粘贴上一点一缕的亮色。这样的日子里,渔姑渔媳们或忙碌,一梭一梭地编织着修补着一张张的渔网;或悠闲,串门聊天,打牌消遣,将寂寥的时光打发在潮涨潮落之间。渔村便显得安稳,静静地屹立在山脚边。

一旦村里的高音喇叭通知渔船归洋,渔民们满载着鲜亮的鱼、蟹、虾回到简陋的渔港,渔村就热闹起来,沸腾起来,一股闹猛的气息仿佛旋涡一般在村里盘旋着。渔姑渔媳还有渔婆们早早就买了肉呀菜呀,而海产品自己的丈夫或儿子会拎着网袋背回家,可口的饭菜好像办喜事似地摆满了桌子,当然还有醇香的老酒。那些做媳妇的,脸上更是洋溢着喜悦的神情,那脉脉情意早已亮给了自家男人。孩子们活蹦乱跳,等待的不仅是能吃上鲜美的鱼蟹,而且更有父母的恩宠,他们可以满村满岛的疯玩,可以撒着娇让父母买自己心爱的玩具、糖果。孩子们仿佛掌握了一个秘密似的,当父亲出洋归来时,父母对他们就特别的开恩,特别顺他们的心意,他们便提出一个个心里已想好的要求,父母总能满足他们。

夜幕降临,各家各户的大人都静静地回归在自己家里,串门的脚步声渐渐平息。小孩们也被提醒着早点回家,仿佛那一天的晚上各家各户都要做什么重要事情似的,不该去扰烦人家。渔村,便在波浪的回荡中渐趋寂静,寂静底下却涌动一番渔村特有的浓烈风情。

每年六月至九月的伏休时节,是渔村最繁忙旺盛的时候。在那个时节,大多的渔船归洋拢岸,船上的渔民都不约而同地回到了村里,渔村的人气便如节日里一般迅速膨胀,人们旺盛的情绪将渔村光彩地烘托在海岸边上。修船,补网,购置安装新的船用仪器、设备,还有各类的培训学习,这些只有休渔时才能忙碌的活计,渔民们一一布排着,像下海捕鱼时一样按流程忙活着,将自己的身影或穿梭在渔村与渔船之间,或舞动在狭窄的网场上。那繁忙的景象,仿佛就是养精蓄锐、灌注着蓬勃的生机,只待伏休结束,渔船便隆隆齐发,飘扬着一面面三角状的红旗,驶向那作业的渔场。

当然,渔村繁忙过后也有悠闲,3个月的时间可以在家里悠然度过,喝酒,打牌,偶尔到饭店聚餐,再去卡拉OK一下,将风浪里颠荡起伏的情绪淡化在消遣娱乐之中。渔村,便成为渔船满载而归的港湾,更是渔民们与海搏斗后回归的栖息地。

渔村的路,坚硬,沉重,历经了几十年乃至几百年的承载。那些泥土裸露的路,依旧盘缠在翻山越岭之间,那些用乱石块或者卵石拼凑的路,依旧延伸在人迹稀少之处。这样的路,让人寻觅着渔村所走过的艰辛足迹,心里的感觉是那样沉甸。而今,渔村的路早已被水泥混凝土所覆盖,曾经的石板路已成为人们的一种记忆。村里的条条小路,在村口汇聚成一条宽阔的大路,通往渔船停泊的码头和海塘边上。渔民们兴冲冲地下海捕捞,喜孜孜地将捕获的鱼虾担回家,所走的是这坚硬的路。每年总有海难发生,渔民们背扛着逝去的兄弟回家,甚至找寻不到尸体也得将亡魂从海上叫回来,所走的还是这坚硬的路。

渔村的路,便如人生的路,从起点终究要回到作为起点的终点。然而,让渔民们沉重的是,今天这条从渔村通往大海的路,越来越远,收获的也越来越少。原本渔船作业的地方就在离渔村不远的海面上,应证早出晚归这句话。而现在,近海渔场越来越小,渔船更多地驶向外海,十天二十天不归已成常事。这条路,便常常闲散,沉淀似的,令村里女人孩子的目光期盼着。

渔村,是最早散落在海边的一枚枚多彩的棋子。因为渔村的出现和放大,海便有了人迹的气息,有了可炫耀的资本,波浪的回鸣就是海喜悦的吟唱。海就成了孕育渔村的母亲,渔村的生机和繁华,是海水一浪一浪地推涌着累积起来的。自然,更是渔民们在风里浪里滚打,一口风一口浪地构筑成的。

渔村,是渔民劳作生活的缩影,版画一般地镌刻在海中的岛屿上,久久地在守候着海,守候着渔船的归港。

渔俗馆的“记忆”

文/姚崎锋

近年来,浙江舟山群岛新区的大地上,涌现出许多民间文化礼堂。这些文化礼堂皆具陈列、参观、仪式、活动室的诸多功能,深受当地村民喜爱,俨然成了一个展示舟山乡风民俗的重要窗口。

而在渔村,渔俗馆更是绕不过的主题。在毛峙村的文化礼堂,那些百年来的渔村旧物静静地陈列在渔俗馆的展示柜里,像一位久经风霜的船老大,为每一位走进馆内的人诉说着毛峙这个百年渔村的历史。

一进渔俗馆的大门,就可以看见8艘木质模型渔船,船型既有上世纪50年代的“绿眉毛”,也有上世纪90年代的尖头机动船。另外,模型边上还陈列着锈迹斑斑的花兰、羊独狼、杆头、桅灯、沙包、圆浮子……这些渔船上的旧东西,大大小小近60件,摆满了展馆。

你知道龙裤吗?裤裆特别宽大,比现在流行的哈伦裤还夸张。裤裆大是为了方便渔民干活时蹲下、起身。到了冬天,棉被单往裤腰里一塞,在海上作业一点也不冷。

一个像滑板一样的工具叫弹涂船,是村民用来在滩涂上抓跳跳鱼使用的。村民跪在滑板上,一边滑行,一边把准备好的竹筒插到泥里,跳跳鱼就会误钻进去。那头插完,这头就能收获啦。

在毛峙渔俗馆,当地作家孙和军题的诗句《毛峙山日出》,父子画家徐正邦和徐峰父子俩的美术作品,“舟山沙雕兄弟”张永康、张伟康的沙雕画,无不还原着毛峙老渔村的状态:低矮的房子,石头垒起的院墙,晾晒着渔货的院子,洁净的石板路……码头边上的毛峙山刚刚迎来东方日出,通往码头的石板路上已经有挑货郎忙碌开了,那些曾经的记忆通过各种艺术形式又真实的再现了。

往事犹在。毛峙村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一个富足的渔村。以前的毛峙村,最多的时候有七八十艘渔船。而现在,毛峙只有三四艘渔船了。这些还在运营的渔船就像是一个渔村时代的活标本,或许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渔俗馆也就成了整个渔村历史唯一的存本。

舟山大黄鱼如今也是稀物,当年却多如牛毛,渔汛时节海边都能听到它们活动的声音。今天却只能在当地人的《四季渔歌》里回忆当年的画面了:“春季黄鱼咕咕叫,要叫阿哥踏海潮。夏季乌贼加海蜇,猛猛太阳背脊焦……”

返程的时候,毛峙海边的山上成群的白鹭聚集树梢,如白帆点点。巨大的铁锚群兀立码头上,它们不再深扎于海底,却在这里见证渔村的岁月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