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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脚步声的文章 / 脚步声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父亲的脚步声

文/谢观荣

小时候,最让我引以为傲的是,老远老远,我就能听出父亲的脚步声。父亲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步幅不快但节奏感强,里面还透着一种别样的亲切,那似乎不是听出来的,而是感应出来的,大概是亲人之间的一种心灵感应吧。不管一同行走的人有几个,我总能清楚地分辨出父亲是否在其中。

在我模糊的印象中,父亲特忙,白天很少能看到他,晚上回来得也挺晚。可不管回来得怎么晚,不管怎么累,回来后总要抱抱我,经常把我举过头顶,让我既害怕又刺激。父亲经常带回好吃的,从糖果饼干,到烧饼油条爆米花等等,在那物质不丰富的年代,这也算难能可贵,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我那么急切地盼望父亲回家,久而久之,很远就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长大一些,我对父亲的脚步声不再是盼望,而是有些反感,甚至希望他越晚回来越好。那时我已经上学,由于太顽皮,对学习不感兴趣,所以成绩自然就不好。

后来,以及后来的后来,我跟父亲很少在一起生活,他那熟悉的脚步声更多出现在梦里。虽然听不到父亲的脚步声,但仍然感觉到他每天都在注视我,都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前几年,父亲退休,我买了新房,把他接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我终于可以再次聆听父亲那久违的脚步声了。可是,每次父亲的脚步声起,我都非常疑惑,这是父亲的脚步声么?是那一直在梦中出现的催我奋进,给我力量的脚步声么?现在父亲的脚步声拖沓琐碎,没有过去的激情,没有曾经的力量,一个无可避免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父亲老了,连带着他的脚步声。

不久,我又重新熟悉了父亲的脚步声,重新听到了脚步声中悠远绵长的父爱。这爱,比以往更醇厚,比任何时候都更温暖着我的心。

父亲的脚步

文/张逢春

六岁的时候,我就能分辨家里大人的脚步声,尤其是父亲和母亲的。父亲人高马大,步子大,走路总是震得地“冬冬”响,母亲身材娇小,走路是缓缓的轻轻的。

清晨,我们还在酣睡中,父亲那“冬冬”的脚步声便响起来。哗——,是父亲往水缸倒水的声音。俺们住在村北,可村北水井的水有点咸。父亲早晨要跑一里多地到村南的水井去挑水,差不多每天都是如此。挑完水,就是扫地。

到我们从被窝里爬出来,他早把里里外外的活儿都干完了。那个时候,汽车火车都少,农户里连个自行车也少见,出门在外,就靠两条腿。父亲告诉过我,他到过德州、天津、北京、保定,不坐火车,全靠两条腿,一天240里地,起个早五更,到傍晚太阳没树梢,准到。

父亲的脚步声,成了我生活中不可少的期盼。有时,父亲出门在外,我会呆在门外,不住地翘首向父亲来的方向张望,或聆听着父亲那熟悉的脚步声。

我们村北有一个小村叫小昝庄,离我们村三里地。小昝庄村东,有我家三亩地。当麦子要黄梢的时候,村上的鸡们,会成群结队地来光顾,它们跳着脚啄食麦梢上的麦粒。为了防止它们侵犯,这保卫麦子的任务便落在我的头上。

这天,太阳已经落下去,天黑下来,西北角上黑云滚滚,电闪雷鸣的,雨要来了。平常这个时间,父亲早该来接我了,可是那天却迟迟没来。

突然,我听到父亲那熟悉的脚步声,父亲来了,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还有一把伞。

我站起来,一下子扑到父亲的怀里,喊了一声:“爸,你怎么才来呀?”

父亲抱歉地说:“雨要来了,我和你妈忙着去苫场上的麦子,来晚了,没吓着你吧?”

“没,没有……”说着,我的眼泪流下来。

父亲爱抚地摸了摸我的头,把带来的一件褂子披在我的身上,拥着我离开了麦地。

上世纪60年代,正是国家困难时期,我当时正在宁津县一中教书。刚上完两节语文课,回到办公室。便听到窗外一阵脚步声,那么熟悉,那么真切,好像父亲的脚步,想到这里时,我觉得有点荒唐——这儿不是老家,怎么会有父亲的脚步?我下意识地起身往窗外一看,果然,父亲那高大的身躯出现在窗前。不过,手里多了一根拐棍,他此时已近七十岁了。

我问他是怎么来的?他说,步行来的。要知道,从我们家到宁津,就算是走近路,也有一百多华里。一般年轻人走,也得十余个小时。父亲来到我办公室,时间刚刚过十点,他是什么时候向这儿走的?

我问他累不?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觉出怎么累,只是觉得渴了。”

我给他倒了一碗水,他喝了。问他这次来,有什么事,他只是说,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快到中午的时候,我花一斤细粮票,买了一斤馒头(六个),让伙房里给做了一碗鸡蛋汤,算是对父亲的特殊招待了。

后来,听母亲说,父亲从宁津回来,捎回了四个馒头,给弟弟妹妹分着吃了,当时,我买的六个馒头,他只吃了两个。

第二年,父亲病了,我从学校里回来。一进家门,见他躺在炕上,两条腿肿得有小孩子的腰那么粗。那两只脚,那两只踏地有声的脚,那两只走南闯北的脚,肿得紫溜光圆,用手一按,一个坑。我烧了一盆热水,把他两只脚泡在水里,伸出手慢慢地揉搓,揉搓,眼里的泪水不由得掉在脸盆里……

那次,父亲的宁津一行,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脚步声。事过多年,有时,耳边,似乎他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不过,那是在梦中……

母亲的脚步声

文/刘铸滔

孩提时,母亲玲珑的双脚下面似乎总是卷着旋风,又如小鹿般的轻盈、活泼。在父亲的军营驻地,她背着我漫步于田野间,花丛中,伴随着欢声笑语,我把头依偎在母亲结实而又温暖的后背上,嗅着花香,青草香,母亲的发香,甜甜地美美地睡去。

上小学时,我们搬家了。父亲正在外地执行任务,我就和母亲一点一点地把各色家什物件收拾好,用自行车推到四五里之外的新家。新家在塬上,上去得要爬一个长长的大坡,自行车骑不上去,我与母亲合力将装着各种家什物件的车子往上推。母亲低着头,看着地面,两只手紧紧握着自行车把,双脚“噔、噔、噔”地跺着地面,步步沉重似铁。车子慢慢地向上移动。我不知道母亲玲珑的双脚里竟然蕴藏了这么大的能量,只知道,一连几天的搬家后,母亲的脚掌上打起了好多血泡。那时我就想自己快快地长大,长成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汉,好分担更多的家务,让母亲的双脚变回原来的娇嫩。

上初中时,父亲因为转业离开了我们生活城市,回到了他千里之外的故乡工作。爱穿高跟鞋的母亲悄悄收拾起了她心爱的高跟鞋,从此我就再也没听到母亲走路时,脚底下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嗒嗒”声了,取而代之的平底鞋以及劳作一天归来时沉重、疲惫的脚步声,“咚、咚、咚”地在楼道里回响。当我在家,每每听到这熟悉的震动,就能断定是母亲回来了,肩上背了多少蔬菜水果,手里提了多少我爱吃的点心、蛋糕,我都清楚。我惊喜地不等她喊叫我的名字,就为她打开门,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她总是笑笑,“母子连心!”我知道,母亲那玲珑的双脚越来越粗糙,脚步越来越沉重,只是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加轻松。

读高中,我离开了我熟悉的城市,离开了疼我、爱我的母亲来到省城。母亲有近一个月没有看见她的儿子了,紧张的学前集训刚刚结束,爱体面的母亲便拿出她那双积尘的高跟鞋,坐上公交车去接她放假的儿子。回家的路上,已是华灯初上,夜色如潮淹没了这座城。行走了一天的母亲,身体更显娇小。她一路紧跟慢跑,紧紧跟在驮着大大行囊,身材高大的儿子的身后,伴随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或许她不知道,她大踏步前进的儿子,此时泪水早从眼眶中跌落,混着凛冽的秋风,凝成歉疚的冰露,洒落在来来往往的行人当中。

母亲的脚步声让我如此心疼,心中念叨着,“不用再追了,前面的路我自己走,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