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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枣儿的文章 / 枣儿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北京的枣树

文/祁建

每当枣花盛开的季节,我常常喜欢用小手抚摸着枣树的灰褐色的树干围着它打转,闻着枣花香,望着夜空数星星……而今,让我们这一代人迷恋的枣,也许已经无人记起,儿时的枣能够挂满一整个夏天。随着那些苦苦的、甜甜的记忆悄悄地流逝了,或许是现在的小孩子,零食太多,只能对它漠视。那时,夜很静,摇着蒲扇,一边咀嚼着白天诱人的枣,一边望着满天的星星,远眺银河,听着牛郎和织女的传说……作家萧乾先生写的《枣核》,描写了海外生活的老华侨怀念令人难忘的故乡的枣树和树上枣儿酸酸甜甜的味道,生动感人,老华侨感慨地说:“我想厂甸,想隆福寺……近来,我老是想总布胡同院里那棵枣树。所以才托你带几颗种子,试种一下。”

或许,这世上最残忍的东西,莫过于时光,只能从古老的记忆中找到那些熟悉的片段,然后一页一页打开,找回曾经熟悉的味道。说到北京的枣树,我听说过苏秦游说六国合纵攻秦,向燕文侯分析燕国的优势是饶有“枣栗之利”。他说:“民虽不佃(田)作,枣栗之实,足食于民”;我看到过白纸坊唐代古刹崇效寺旧址,据说明代时周围有枣树千株,清康熙年间的王士祯见每年枣花盛开,香风阵阵,便称之为枣花寺;朱彝尊作有《晚过崇效寺》诗:“缭垣途转曲,入寺淖初干。尚有残僧在,同寻断碣看。白花秋细细,红枣晚攒攒。更上荒台望,遥看五髻盘”;我拜访过文天祥祠的古枣树,它象征着“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誓不休”的民族精神;我考察过西单民族大世界的“枣树王”,那里留下过曹雪芹的足迹;我参观鼓楼后豆腐池胡同15号杨昌济故居,那里有毛泽东和杨开慧共同呵护过的枣树……翻看清代富察敦崇的《燕京岁时纪胜》也有“都门枣品极多,大而长圆者为璎珞枣,尖如橄榄者为马牙枣”的记载……

金秋枣树叶子变黄,枣儿也由青变红,一颗颗枣儿像小小的灯笼挂在枝头。太阳洒下一束束金光,把枣儿照射得透亮发光,犹如一颗颗玛瑙。枣树和老北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人家院子里都有枣树,延续着几代人的情思。随便问问那些老枣树的主人,怀旧的闸门会立马为你打开。老话说得好,“人之相交,贵在交心,贵在相知相惜。”纵使识尽天下人,倘若不加珍视,一如行云流水,过眼云烟,相识也等于不识,枣也如此。

“……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是鲁迅在其散文名篇《秋夜》开头的描述,勾画了当时阜成门一带的典型环境。枣树是文学艺术作品中表现京城独特风貌常见的描写,金元两朝均提倡种枣,北京城内街巷居民逐渐形成了栽种枣树的风气。元代出现了我国古代最早的枣专着《打枣谱》(柳贯着),书中记载枣名达73个。故宫珍藏的元人扑枣图,展现了元代的种枣食枣之风。金世宗完颜雍将种植桑枣列入田制,指定每户必须栽种其地的十分之三,并且要求除枯补新,不能缺少。对不栽或栽不足数的严加处罚。直到明清,对毁坏枣树或依仗权势强占他人枣树者仍严惩不贷……老北京人一定都知道,北京南边有名的“长辛店白枣”,个大,果皮薄,肉脆,核小,吃起来多汁味甜,品质上等,至今栽培历史有数百年之久。据我国元代的《析津志》记载,北京地区有4个优良的枣品种,长辛店白枣就是其中之一,其果形端正,色泽鲜红,皮薄肉厚,核小汁多,酥脆香甜,堪称果中佳品,多年来深受消费者的喜爱。《北京果树志·枣篇》记载丰台区长辛店为白枣原产地,属北京名优果品,《北京名果》一书中,长辛店白枣被列为鲜食枣类之首。

“六月鲜荷连水碧,千家小枣射云红”,满树的枣很好摘,有的树枝垂地,躺在地上张嘴就能吃到。枣农李大哥谈起爱吃枣人如数家珍,那清代吃遍了山珍海味的慈禧常常点名索取,周恩来总理在国事活动中曾用枣招待外宾……苏东坡在一首《浣溪沙》中写道:“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衣巾落枣花”的名句,千古不朽,“枣”在诗人的作品里随和亲切,清新淡雅。秋天的枣林赛过天堂,红透的、半红的、青色的枣儿灯笼似地挂满每条树枝,每棵枣树似乎都承受不住重压,弯着腰,枣儿触手可及。艳阳慢慢印染着肥硕的枣子,远远地便能望见枣林枝叶间,那一团团绿玉紫红的枣挂在树梢,千颗万颗压枝低垂,令人心旷神怡。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枣的故事,吃着那颗甜甜的红枣,你是否想起儿时与伙伴一起打枣的故事;是否想起家乡的风土人情;是否想起那段时光承载着我们童年最难忘的记忆……

当然枣也有很多传说,话说王母娘娘看见大禹治水辛苦,有一天,便差金童玉女下凡去给大禹送两枚红枣,让大禹补补身体。金童玉女经不住红枣鲜红欲滴、香甜美味的诱惑,在半路上把两颗枣给偷吃了。王母娘娘盛怒之下,便把金童玉女点化成两颗枣儿打下凡去,随风飘落到黄河沿岸,永定河沿岸。于是,黄河、永定河沿岸便有了大片大片的枣林,人间便有了这晶莹可爱、甘甜美味的红枣。

又见枣儿红

文/李瑞华

转眼又快到了枣儿丰收的季节。

去年回乡过中秋节,刚到了村头就看见了老家的枣树。村里房前屋后谁家都会或多或少地栽上几棵枣树,待到中秋节前后,村里就飘着甜甜的枣香。那分明是幸福的味道。看,那枣树的枝头像泛起了红云,如同害羞的姑娘见到心上人一样,红晕了脸庞,扭捏着身体,低下了头。绿色枣叶早已包不住那干旱的果酱,争相露出红红的肥胖的小脸蛋,垂下枝头,弯下腰,迎接中秋回来团圆的游子。我亲切的走到枣树身旁,看着枣树,浮想联翩……家乡或是风调雨顺,或是颗粒无收,但,唯有这枣儿,总会在这收获的季节,绽出红红的笑脸,用枣儿的丰收来填补下庄稼欠收的凄凉。枣树没有给我带来忧伤,我对枣树产生莫名的敬仰。也许是因为,枣儿给了农民今年最后的希望和梦想。

枣树在我的家乡是很普通的树,满身长着针刺。枣树弯弯曲曲的,向驼了背的农民一样,久经雨雪旱涝风霜;枣树木质坚硬,像农民的脊梁那样坚强;枣树没有窈窕的身躯,从不炫耀自己,就连开的花都是小小的黄黄的,不显眼,怕有人看见,有些害羞,就如同老家的农民,默默耕耘、孜孜不倦、生生不息;干裂的表面,如同刻在农民额头的皱纹一样。没有人给枣树灌溉施肥,它也能耐住高温,长得茁壮;没有人给枣树保暖,它默默的去迎击凛冽寒风,抗击冰雪冻伤,明年一样无声无息的开花结果、繁衍生长。用它自己的方式滋润着人们酸涩的心田。

老家的院子现在就是我住着的那个院子,按农村分家分给我了,我翻盖成了三大间混砖屋了,还贴着磁瓦,光鲜着呐,院子也用水泥硬化上了,崭新的堂屋再加上新盖的配房和新大门,一副典型的农村新院落。我因工作关系,不在老家住了,怕母亲的土屋不抗风雨,就把母亲接来在那里住着,离我大哥家近,临墙,母亲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土屋前面有两棵老枣树,树冠几乎连在一起,像两位牵着手的兄弟姐妹。树干已有碗口粗细,满身鳞甲又厚又硬,展示着岁月蹉跎的痕迹,春天,枣花怒放,清香四溢。有些花落在地上,稀稀疏疏一小层,早晨阳光照射,金灿灿的,如梦如幻;夏天,形成一幅巨大的绿色遮阳伞,树下铺一张凉席,可以午休,可以学习,也可以聊天玩耍,清爽宜人;秋天,树上结满了枣子,中秋时节,枣子紫红,营造出一个红色的王国,我和姐姐每天上学前或放学后,在树下伫立张望,父亲见状常摘些红枣给我们吃,清香甘甜,酥脆可口,枣香味至今难以忘怀,最激动人心的还是打栆,在那个文化匮乏的年代,打栆似乎成了孩提时代唯一激动的事了。在枣儿还是青青的果儿的时候就天天盼着,焦灼的眼神仿佛就能把枣儿盼红。终于盼来了打栆的日子,这天我们起得很早,恐怕错过了这一难得的时机,一根长长的竹竿,搅动了满树的玲珑,我们也不怕枣儿砸在头上的疼了,一边在地上拾枣,一边往嘴里送嘎嘣脆的红枣儿,那叫一个享受!邻居也来帮忙拾枣,打完枣,收拾干净地上的战果,母亲开始对枣儿分类了:没裂纹的捡一些出来做醉枣用,把小的青的蒸着吃,又甜又软又好消化,其余的放房上晒干,过年蒸粘糕用。做醉枣的,洗净晾干把烧酒倒在一个小盆中,用筷子挟一个枣在酒中一沾放入干静的小罐内,上面蒙上干净的白布,再蒙上一层牛皮纸用麻绳系好,放入仓房屋内,春节时打开,枣香酒香让人流口水,枣喝足了酒经过发酵又红又亮,吃完荤菜后再吃几个醉枣十分爽口,进城后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醉枣!冬天,落叶的枣树钢筋铁骨,一场大雪飞来,银装素裹,洁净无比,吸引几只老母鸡,趴在树杈上,彻夜不归。

记起我上初中时,每天离家去学校前,总要路过孔那里村的一片枣林,那里全是长长的形状的枣儿,我们管它叫“玲枣”或是“长枣”,那枣儿出奇地甜,吃到嘴里嘎嘣脆,吃了还想吃。我们就向枣树撇几块石头,就听枣儿噼里啪啦落地一层,我把白背的或半红的捡到我的书包里,蹦跳带小跑,一路走来一路尝。心里像吃了蜜。

枣儿在别的作物丰收的时候,默默无语,照样收获;在别的作物绝望的时候,枣儿却能顽强的站出来,用枣儿的丰收守住一方最后的安详,送给人们甘甜与渴望,装点一片红色吉祥。

枣儿又红,心重回故乡……那满村的红艳,那早晨的炊烟,和炊烟下生息的亲人。

枣事

文/周萌

秋风至,吃枣时。枣儿是秋高气爽时节,上天赐予芸芸众生的一味甘果,让人在舌尖上体味秋的美妙。成熟时的枣,状如玛瑙,圆滑可爱,可谓水果中的精灵。

枣花却是初夏时候万紫千红间一道不起眼的风景:黄绿色的细碎花瓣一如耄耋老太银发中的点点白屑,似乎一阵风来就会吹散得到处都是。枣树毫无半点张扬的气质,内敛到了骨子里,像极了终生劳作的传统中国农民。在百花争放的光景里,枣树弃绝了娇艳,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去吸纳日月的精华,于是清冷的秋天一到,青红相间的枣儿便由内而外散发出温暖迷人的光泽。

祖居屋后曾有一棵十余米高的枣树。那时,每到秋天枣儿熟,村里的娃娃们便三五相伴、抱着长长的竹竿来打枣儿。力气大的将竹竿朝枣儿密集处捣去,其他人则一直盯着那些个枣儿不放,枣儿一被打下,便欢呼雀跃地朝落地处奔去。有人拾到个又红又大的,洗都不洗,赶紧往袖子上蹭两下,塞进嘴里,生怕别人抢了去。要是甜得很,牙都能笑掉下来。这种满足感懂的人应该不多了吧。这棵枣树结的枣儿至纯至真,每一口都是童年美妙的滋味。

初中时在邻镇一所中学借读。刚去时总认为当地人会欺负我这个外来客,整天畏畏缩缩,不敢与人打交道。直到一天课后,坐我后排的那位五大三粗、看似蛮横的同学给我递来一把大红枣儿,我才稍稍松了戒心。他憨笑着对我说:“来,尝尝我们这的枣儿,看甜不甜?”我小心翼翼接过,尝了一颗,确实很甜,很脆。后来,我们成了要好的朋友。少年时的枣儿有一种相互扶持的友情味。

大学时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秋风萧萧,放学后常会从街边水果摊买些冬枣,在夜里边读书边吃。来自北方的冬枣个头要比南方的枣儿大得多,咬起来清脆可口无比。但那时的日子真是清苦,关于冬枣的记忆也伴随着孤独。彼时的枣儿,味道里有一抹恋家的愁绪。

昨日傍晚,出远差归来,特意接妻下班回家,在路边水果店又发现了冬枣,心想秋天来得可真快。想多买些带回去,妻小声对我说:“少买些吧,兴许是糖精泡出来的呢,我白天才看的新闻。”我便吁了一口气,只抓了一小把放在袋子里。晚上将枣儿一颗颗洗干净,和妻坐在床头边吃边看电视,心中满是安逸,枣儿的味道已变得次要。

有些时候,枣儿又是幸福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