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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敢的文章 / 不敢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那棵枣树

文/莲花君子

人说醉人不醉心,昨天醉酒了,不敢大意,半夜起来,还是挖空了心思挣扎着回忆酒后的每一个细节,生怕闹出笑话,幸好,没有什么,喝多了,踉跄着去看二娘了。

二娘不是外人,就算有了闪失她老人家也不会怪罪的,何况……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包括她对我的好!

二娘老了,走路蹒跚的样子,好像树枝摇曳,背也驼了,一眼看过去,几乎认不得了。岁月真的无情,再次拐进二娘庭院的时候,它却悄悄消失在崎岖的巷道,23年了。

"二娘,扶你吧。"我伸出手,力图挽回二十多年前的回忆。

"不用,扶着墙,能走。""你是谁啊?"她侧过头,依然是满脸的和蔼,八十多的人了,口齿还是那么地轻巧,尽管有点老年痴呆。

小五摇着头叹着气:"别见怪,你二娘忘事了,谁也不认识。"

二娘在笑,似那天的阳光--温暖。

"孩子,屋里坐。"还是那双大手,热乎乎的,拉着我走进堂屋,也把我带回了那时--我的少年。是的,那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那年,我到离家四五公里的乔庄农中插班就读,因为是冬季,自然选择寄宿。那时的宿舍都是学校闲弃的旧房,门窗上没了玻璃,没有床铺。睡觉的地方,就是用几块砖头垒砌成一个方块,填满细沙,自己带上一个草苫子,有钱人家铺上一床褥子,铺在地上就可以睡了,风吹进来,钻骨的痛,有时冷到梦里。入学那天,我和小五挨着,一起整理床铺,自然成了第一个说话的人,他很瘦,健谈,和我临班,人家叫他王灿军,我叫他小五,觉得自然、亲切,没有比喊着乳名暖心的,这么想,也就这么叫了,一晃,二十多年,褶子上额头了,还是。

一个星期后,我和五的脚都宭了、裂了,身上也招满了虱子,还有那些会蹦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叫跳蚤,痒得难受的时候,随手挠挠,指甲缝里便带出一只,肥肥的,肚儿锃亮,抹了油似地。翻过拇指轻轻一压,啪的一声……惬意的听,痴痴的笑,那一幕真的难忘。

夜里,第一场雪正下着,二娘来了:"五啊,跟娘回家住,又不是多远,回家还能喝上热糊糊".

"带上俺弟吧,他的脚都裂了。"说着,五脱下我的那双乌拉鞋。

二娘凑近了,我赶紧扭过身子说:"二娘,臭!"

"穷讲究个啥,孩子的脚哪有不臭的,啧啧!你看,裂成孩子嘴了,走!带上铺盖,跟我回家。"

第一次握二娘的大手,从此,心里便有了另一个娘。

五哥家离学校不远,十分钟的路程。二娘的脚大,个子又出奇的高,在农村女人堆里显得极不协调。只记得那晚拉着我得手,生风般的走着,一步顶我三步,我的脚还没着地,就生生的把我扯回了家。

二娘把我和五安顿在老房里,那里是个独院,一棵枣树立在院子中央,还有其他的树,不记得了,也不需要记得,我需要的只有枣树,每天放学回来,靠在枣树上,看着小五开门。有时二娘也会早早的在枣树下等着,手里总是端着碗地瓜糊糊,一进门便迎上去:"你看冻得,这孩,啧啧,快喝喝,暖和暖和身子",看见枣树就看到了二娘。

以后,我不再喜欢喝粥,这世上寻不到这么甜的了。

老屋是二娘家的仓库,东侧是用两个大瓮对口扣起来的大大的粮囤,还有靠墙地瓜干子堆积成小山,南侧是一些农具和替换下来的家具,我和五的床在西侧。麻包旋满厚厚的麦秸,做成一个草褥子,然后在上面用老棉花做成的蓝底白花的棉褥子,加上我的铺盖,就成了新床铺。睡前,二娘都要来一次,隔着窗子喊着:"五啊,告诉你弟,看完书把那油灯拿得远一点,省的半夜起来踢着。还有,尿灌放在进门的地方了,天冷别出门了,感冒了。"

"学习真不易,苦了这孩子了。"絮叨声,脚步声,咳嗽声穿过枣树、越过柴门,顺着老街渐渐远了……

二娘喜欢和我拉呱,家长里短的,都说。她没上过学,羡慕娃儿们有学上,总盼望着她的五个孩子们都能好好学习,兴许考上个中专什么的,这样就可以吃到国库粮,说不定还能变成城里人。她最喜欢小碎花的小白褂,说,见城里人穿过,招摇得很,可心得喜欢,自己每天和土拉打交道,就是见过了,也只有想的份,没有福。有时,二娘也会喊我去她的新家,一个半锁皮的四合院。二伯去世的早,为了给孩子拉巴个媳妇,她从二里地外的山上自己采了石头,然后用小推车一块块运回来,请人砌成现在的房子,谈到它,二娘有说不出的欢喜,不住的说:"这十里八村的,半锁皮的房子,这是头一户。"然后,嘎嘎嘎的笑便溢满了屋,似乎一屋的光棍都说上了媳妇。

"老了,看我,老成什么样了,呵呵。"二娘的话把我了回来。是啊,原来的新房已经变成老屋,老下来的还有二娘。

说到以前,二娘一直随和着:"你看看,可好,我都忘了,老了,不中用了。"说着,眼里便噙满了泪水。为我,为五,为自己,更为这一去不复返的老去的岁月。

"走,到园里看看。"二娘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次,出门时,我握紧了二娘的手。

老房子拆了,幸好枣树还在,倔强的生长着,我喜欢这样的性格。

二娘径直走了过去,抚摸着这棵老树,脑子竟然清醒了,喃喃地说:"快发芽了,今儿又要结很多的枣子,可甜哩。"眼里又满了泪水。

这次我读懂了,这是喜悦的泪,在她的心境里,她正酝酿着下一个甜甜的冬季了。

我也等着,心想:枣子熟了的时候,还来看二娘。

光阴不回头

文/少艾痴騃

当记忆变成故事,像一朵朵花开娓娓道来,七里香结成了游廊的盖头,在镀金的日子里,把开落的心事揉进了匆匆来去的行人心里。

而今一叹,我也曾在百花丛中心如暖日,我也爱在时光里一笑作春温,我也想象着与你漫步花荫,把年来旧事去年风景都说于你。可光阴从来都不待人来就已变成故事。

今年风景依稀似去年,每一株花荫下都有一张笑脸一抹倩影,粉的红的黄的紫的是花也是可人儿;流莺蜂蝶泥燕也春来作客…一切都不负万般旖旎千般风光,唯独看过旧景恋过旧景的人不敢从花下走过,不敢看花翻柳陌,月点桃溪。

如今,花已落尽,姹紫嫣红都付与断井颓垣,满地黄花堆积如冢,枝头残红早已守不住翩跹蝶更留不住园游人,旧时人却动了情。

如果把心事都付与这月这月下风景;如果把年光把年光里的人都留在脉脉眼眸;如果春未去正相遇;如果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人与花不变……那是不是说,我或者你或者她、他,我们大家都可以执手不离,相伴携老呢?

在黑夜里唱歌

文/汪一强

前几天,几个老同学聚会,晚上喝完酒就去歌厅唱歌。摇曳的灯光,喧嚣的音响,嘈杂的包间让我很不适应。我平时不喜欢唱歌,如果要唱的话,我喜欢一个人,在黑夜里唱歌。

小时候,经常要一个人走夜路,特别是每年的暑假,我从外婆家回家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要摸黑到家。每次外婆都告诫我:“天黑了,别害怕,唱唱外婆教的歌。”其实,我哪能不害怕呢?十几里的路,还都是小路,一个小孩子。于是每次天刚黑,我就唱歌,我不知道在夜里,歌声会不会像外婆说的那样,可以避邪镇妖,可以让迷路的孩子找到家。我只知道,一唱起歌,就觉得天不太黑了,心里也不害怕了,唱着唱着,就过了大堤,就可以看见村子最南头的我家的灯光。那时我最喜欢唱的是《外婆的澎湖湾》。

上初三的时候,我到一所离家较远的学校复读,因为要帮妈妈多做些农活,每次回校都要天黑才去。妈妈开始不愿意,我就说“我走夜路走惯了,怕啥!”其实这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记得那时一个春末的夜晚,我又像平时一样哼唱起来,可是隐约中听到孩子的哭声,我吓了一跳,以为是鬼呢。可是仔细一听,确实是孩子的哭声。我循声找去,就看到一个抱着一捆草的孩子,原来他在薅草时在地间沟里睡着了,醒来天黑找不到家了。我送孩子回他的村庄,我们一路上唱着歌,那孩子也不害怕了。我记得那晚唱的是《妈妈的吻》。

后来我到了城里上高中,因为是农民的孩子,我很自卑。在学校,不敢和同学交往,不敢在课堂上发言,不敢和女生说话。尽管我觉得唱歌还行,但从来不敢在学校唱,在教室不敢,在寝室也不敢。可是那一天,我唱了。那是1989年的元旦,我们高三还在上晚自习,突然灯熄了,整个教室一片黑暗,一片寂静。“我们每人唱支歌吧,也算是庆祝元旦,挨个唱,不许不唱。”不知谁倡议的,可是歌声却挨个想起了,快到我的时候,嗓子发干,手发凉,心想,唱就唱吧,反正谁也看不见。一曲下来,掌声响起。我感谢黑夜没让同学们看见我的泪水,特别是那些女同学。那晚我唱的是《大约在冬季》。

曾经有一段时间,曾经在我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我每天一个人,走在家乡的大梨园的小路上,在黑夜来临之后,就唱那一支歌。“想你在心里头,别让风把情吹走”,在刚刚获取灿烂般的阳光,在刚刚度过繁花四溢春天,谁能理解一下子坠入寒冷的冬夜的感受,那时孤独在唱。“当噩梦醒来后,又是个新的开头,向往事挥挥手”,在黑夜里唱属于白天的歌,在往事中唱属于未来的歌,在思念中唱属于忘记的歌。夜晚,是一个结束;夜晚也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哪怕你正挣扎在冬天的子夜时分,这歌声犹有温暖和光明。这支歌让身处黑暗的我明白:即使再难抹去的经历,也经不起时间的冲击。“但是别忘记时间在过去,别把一片柔情锁在春天里”,那支在黑暗中唱起的歌,最终把我从黑暗中拯救。我会永远的记住《春水流》。

从此我喜欢上了黑夜,喜欢上了在黑夜里唱歌。黑夜里的歌声,是属于自己的歌声;在黑夜里去唱,自己会到达更遥远的地方。在黑夜里唱歌,需要多少的忧伤,有需要多少的坚强。在黑夜里唱歌,我们会找到在白天里迷失的家;在黑夜里唱歌,我们会在黑夜里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