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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屋脊的文章 / 屋脊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瓦上雨烟

文/王太生

瓦上生雨烟,是一种意境。

雨在瓦上最容易看得清楚,横的是帘,竖的是线。春天的时候,一只雀儿蹲在雨瓦上,羽毛被雨水淋湿,它就埋下脑袋,啄一下,再啄一下……

瓦是用来挡雨的。雨在瓦上生烟,雨水顺着瓦,顺着槽沟,跌落而下,就汇在了一口雕龙粗陶大水缸里。缸里有金鱼,蝶尾、虎头、水泡,抖动一下尾巴,就沉到缸底去了。

瓦呈一个弧面,小时候我用掌去击打,瓦就碎了。碎了的瓦,是碎瓦,也就成了一个瓦片。瓦片到了孩子手中,可以投掷,贴着水面“啪啪”在飞。雨在瓦上生,先落下的雨,路还没有湿,瓦先湿了。瓦一湿,黑乎乎的,有人叫它青瓦、黛瓦,它还是黑瓦。

叫青瓦,这名字真好听!雨水打在瓦上,呈一朵花状,玉珠飞溅。瓦在没湿时是灰瓦,粉墙灰瓦,屋宇之下,住着寻常百姓人家。耄耋老者、盘髻妇人、垂髫小儿,围着一个桌子吃饭。从瓦脊上的天窗往下看,烟火生活,热气腾腾。人声灯影,是最灵动的。

瓦脊上的一扇天窗,是房子的眼睛。住在瓦下的孩子可以眺望云朵和星空。

瓦上有生灵。那些野猫的脚步,从瓦上经过,悄无声息……我到徽州,遇一空村,在村子里游荡,一只翘尾巴的大松鼠,惊有人声,“呼”地从屋脊一侧蹿到另一侧。藤叶摇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弄得瓦哗哗作响。覆盖在屋脊上的东西,有时是财富和达贵的显摆。水村山郭酒旗风,从前乡下多茅屋,绿树丛中,村庄里的三两间瓦舍,鹤立鸡群般惹眼。

瓦在古代就有了。垂在檐端的瓦,叫“滴水”瓦;用在屋脊两边的,叫“云瓦”;覆盖屋脊的,叫“抱同”瓦。一片片的瓦,从屋脊高处顺势而下,俯仰相承。我在清明上河图的十里繁华街市,像一只鸟翱翔在宋朝天空,俯瞰这一片有瓦的屋脊。地气上升,忽阴忽晴,瓦上是隐约的绿树雨烟,瓦下是世俗中奔波的市井小民。

瓦上生雨烟,这时候,密密细瓦上迷蒙一片。瓦上烟就是水墨,一点一点在宣纸上濡染。生雨烟的瓦,屋檐口衬托着一行垂挂的绿柳,瓦上蹲着一只鸟,细细密密、若有若无的烟,从瓦上蒸腾而起,那是春天最漂亮的房子。

瓦上生雨烟

文/王太生

瓦上生雨烟,是一种意境。

雨在瓦上最容易看得清楚,横的是帘,竖的是线。

春天的时候,一只雀儿蹲在雨瓦上,羽毛被雨水淋湿,它就埋下脑袋,啄一下,再啄一下……

瓦是用来挡雨的。雨在瓦上生烟,雨水顺着瓦,顺着槽,顺着沟,跌落而下,就汇在了一口雕龙粗陶大水缸里,缸里有金鱼,蝶尾、虎头、水泡,抖动一下尾巴,就沉到缸底去了。

瓦呈一个弧面,小时候我用掌去击打,瓦就碎了。碎了的瓦,是碎瓦,也就成了一个瓦片。瓦片到了孩子手中,可以投掷,贴着水面“啪啪”在飞。

雨在瓦上生,先落下的雨,路还没有湿,瓦先湿了。瓦一湿,黑乎乎的,有人说它青瓦、黛瓦,它还是黑瓦。

叫青瓦,这名字真好听!

雨水打在瓦上,呈一朵花状,玉珠飞溅。瓦在没湿时是灰瓦,粉墙灰瓦,屋宇之下,住着寻常百姓人家。

耄耋老者、盘髻妇人、垂髫小儿,围着一个桌子吃饭。从瓦脊上的天窗往下看,烟火生活,热气腾腾。人声灯影,是最灵动的。

瓦脊上的一扇天窗,是房子的眼睛。住在瓦下的孩子可以眺望云朵和星空。

瓦上有生灵。那些野猫脚步,从瓦上经过,悄无声息……我到徽州,遇一空村,在村子里游荡,一只翘尾巴的大松鼠,惊有人声,“呼”,从屋脊一侧,蹿到另一侧。藤叶摇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弄得瓦“哗哗”作响。

覆盖在屋脊上的东西,有时是财富和贫贵的显摆。水村山郭酒旗风,从前乡下多茅屋,绿树丛中,村庄里的三两间瓦舍,似有鹤立鸡群般地惹眼。

瓦在古代就有了。垂在檐端的瓦,叫“滴水”瓦,用在屋脊两边的,叫“云瓦”,覆盖屋脊的,叫“抱同”瓦。《天工开物》里说,和泥造瓦,需掘地两尺,从中选择不含沙子的黏土来造。方圆百里之中,一定会有适合制造瓦片所用的黏土。

一片片的瓦,从屋脊高处,顺势而下,俯仰相承。我在清明上河图的十里繁华街市,像一只鸟,翱翔在宋朝天空,俯看这一片有瓦的屋脊,地气上升,忽阴明晴,瓦上是隐约的绿树雨烟,瓦下是世俗中奔波的市井小民。

瓦上生雨烟,这时候,密密细瓦上,迷蒙一片。瓦上烟就是水墨,一点一点在宣纸上濡染。

我认识的鲁小胖,这几年收藏灰瓦。鲁小胖闲暇之余,经常拿着一片瓦在手上摩挲。鲁小胖说,再过一百年,一片瓦肯定价值连城,他要好好保存,传给他的孙子,到时候,拿一套房子都不换。鲁小胖的儿子,才上小学。

鲁小胖觉得,现在的房子没有瓦。找几间有灰瓦覆盖的房子也难了,只有到乡下。有次鲁小胖在一个小镇转悠,溜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片有瓦的屋顶,都是平顶。最后,鲁小胖在一户人家的屋后,找到一个废弃的猪圈,发现了盖在猪棚上的几片灰瓦,那些瓦,已经在风吹雨打中,残缺不齐。

鲁小胖还收藏一块瓦当,那是一行行瓦,排列到屋檐口时,套的一个帽子,上面雕刻着龙凤,他说那是在乡下一口老窑边捡到的,那只瓦当,是他前世的情人,就在那儿默默等待他多少年。望着已经废弃的土窑,他黯然神伤,仿佛听到一片瓦,在火中凤凰涅盘,在呼喊他的名字:小胖、小胖,快来呀!

瓦上生雨烟。生雨烟的瓦,屋檐口,衬托着一行垂挂的绿柳,瓦上蹲着一只鸟,细细密密,若有若无的烟,从瓦上蒸腾而起,那是春天最漂亮的房子。

青青瓦间草

文/董国宾

老屋的脊背上,摇曳着一株株草,我仰起小脸蛋儿迎着朝阳望天空,鳞片状的瓦楞间,青盈盈的叶片让我好心动,蓄满好奇的小童心,也随着瓦楞草轻盈地舞起来。

我在屋里背唐诗,唐诗里说:“南内墙东街路旁,须知春色柳丝长。”唐诗没背玩,忽然想起老屋脊背上像柳丝一样摆动的瓦楞草,一抬脚我跑到院子里,放眼瞧去,瓦楞草在碧空中正朝我挥手呢。我看的好奇又入神,我在想,这青青瓦楞草是否也能入诗呢?

我一天天去上学,学算术,还学古诗,那半懂不懂的古诗读起来虽有些含混,但我仍会摇头晃脑地沉浸在古诗的文字里,诗里诗外都令年幼的我快乐和陶醉。放学了,我和小同学一路嬉笑打闹,眨眼间就走到老屋旁,一株株长不大的瓦楞草又闯进我的视野里。瓦楞草青青蒙蒙,有的三五成群抱成一团,一株挨着一株,有的分布随意又率性,三三两两站立在高高的屋脊上。晨曦中,熹微的薄光镀进村子,瓦楞草秀色青隽。夕阳泼洒下来,瓦楞草便沐在霞光里。我没读过有关瓦楞草的诗,可瓦楞草已在诗中行走了。

我对瓦楞草充满了好奇,我们朝夕谋面,却从未相握相牵,于是我把自己幻想成一缕青烟,腾地而起,在屋脊上自由行走,就能与瓦楞草相言相欢了。那天,我找来一个矮木桩,索性坐上去,直愣愣地盯着高空中的瓦楞草相视而笑。奶奶踮着小脚一步一步走过来,瞧着我笑吟吟地说:“娃,瓦楞草在给咱看家护院呢。”我瞥了一眼奶奶,心里暖暖的,心思好甜蜜,瓦楞草也一头扎进了儿时的记忆里。

秋天到了,秋风一吹,我家屋顶上瓦楞草变了颜色,金灿灿地长在青黛的瓦片间,一根根笔挺地站立着,悠远而入神,天也更高远了。每当这个时候,年幼的我同样喜欢那些明晃晃的瓦楞草,它们退去了青绿,却披上了金色。那天我站在低矮的南墙根朝北望,突然感到瓦楞间的小草更像个大人了,天要转凉,它们却沉实了很多。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同瓦楞草一道,在年复一年的岁月中,抬起脚步不回头地朝前走,一步一步往前迈。

瓦楞草,长在屋脊瓦楞上,屋子旧了,瓦楞草也就长出来,一株株散发着绿意和微笑。现在房子一个比一个新,再也见不到像以前那样的瓦楞草了,好多楼房更没了瓦楞草的栖身处。转身回到岁月中,那年那月沧桑的老屋在简朴的日子里一步步前行,人们在困顿的生活中仍是满怀希望地向前奔,在美好的憧憬中终于走出来。瓦楞草,给了我童年更多的乐趣和诗意,也给了我回味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