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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井边的文章 / 井边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故乡的井

文/李娟利

看着水龙头里汩汩流出的自来水,突然间想起了那久违的故乡的井。当今生活在繁华都市里的人们,能有几个道出真正意义上的井?估计所说的无非就是那些伴随大都市应运而生的什么下水井、污水井、电梯井等等。而那时故乡的井,却是我们每个人生命的源泉,一条巷子,至少一个村子都有一口井,生活根本就离不开它。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就有一口自挖的井,曾经有一阵子让我非常引以为豪。大清早,巷子里勤劳的人们便一溜带串儿地到我家来提水做早饭,我们已提前准备好了井绳,村里没有辘轳之类打水用的工具,单凭人力用井绳吊着桶从十几米深的井里提水上来。那时候,我经常站在不远处看着别人娴熟地用铁钩挂上桶,再锁上链子,将桶放到井里,然后鼓足了劲,左右手互换,粗脖子涨脸地将一桶水硬生生拉上来。一般情况下,提完水,都是用一块石板将井口盖起来,一则防止杂物落进去,二则更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贪玩的碎娃们在井边玩出意外。有时候好奇心驱使,趁大人不注意,我们会偷偷溜到井边朝下看,啊!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好舒服呀!井里面还有一面圆形的“水镜子”,我们可以看见自己稚气的脸,可以扮出各种鬼脸,并向着井里发出各种怪叫,听“嗡嗡”的回声。如果扔下去一块小石子儿,“水镜子”上会立刻荡出波纹,自己的脸也会随着波纹荡散开去,现出哈哈镜的感觉,甚是好玩。但经常正玩得高兴时,身后突然被自家大人提着领子猛地拽起来,然后是大声的训斥:“不要命了!跑这儿来玩?”于是我们便灰溜溜地跑开了。

后来村上给另一处公用场所打了一个更深的大井,我们那儿叫“机井”,估计是用机器挖的原因吧。于是到我们家打水的人渐渐就少了,听说那口机井有几十米深,够到了地下的甜水层,所以打上来的水特别甜。而我们家那口井的水每次烧开后,底层会有白色的水垢,现在想来可能是矿物质或其它杂质太多,水的硬度过高,喝起来有一点涩味,而这口机井就好多了。我家也逐渐开始吃机井里的水了,但是它离家有一点距离,妈妈常常为了少跑一趟路而用扁担去挑水,我总是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打完水回家的路上,看着那根扁担一忽悠一忽悠的,底下吊着的两个大木桶也伴着节奏一起一伏地跳跃,我真想亲自体验一下看能不能挑起来。妈妈边走边擦着汗,水桶里滴下来的水在弯弯的小路上留下了两串长长的水印,我远远地跟着,踩着那两道水印,头也不用抬就跟着回家了,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别人家的娃娃们也和我一样,常常会跟着大人来到井边,于是那儿便热闹起来。我们围在井的高台下打闹,玩耍,久久不愿离去,而家人也不放心留我们在井边玩儿,便多逗留一会儿谝谝闲传。于是孩子们的嬉闹声、大人们的玩笑声、人来人往的提水声互相交织,远近可闻,给人们的农闲生活带来了无限的惬意和生机。后来村大队开社员大会也索性搬到这里,人们站的站,蹲的蹲,家在附近的就拿个小板凳坐下,还有的妇女拿来自家的针线活边开会边做,大队干部在上面讲,大家听会做活两不误。我们这些娃娃们只顾在不远处追玩打闹,好不热闹。

几年以后,不知谁家打了第一口手压泵井,不用井绳,也看不见井,只需压几下,水就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于是村里人便陆陆续续各自在自家后院里打这种井了。从此打水不用出门了,而那口机井也就慢慢的无人光顾了,失去了它往日的生机。而这时我的童年也已慢慢地走远了。

再后来,我离开故乡到城里上学、到城里工作,并在城里安家落户,故乡的井也深深地被尘封在我的记忆里了,但每次想起它,我心里还是会涌出一股亲切的甘甜,仿佛喝了妈妈早晨在井里打出的第一口水。

在除夕“抢”水

文/梅燕

我的家乡在鄂西的一个小城,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名胜古迹甚多。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小城里居民的生活还比较艰苦,我家住在一条小巷子里,那时小巷的居民家没有通自来水,家家户户都是在离巷子五百米的一口井里挑水喝。家乡人多年来形成一个习俗,就是农历大年初一子时(即凌晨一、二点钟),每户人家的户主都要烧“子时香”,敬天地和财神菩萨,然后再挑回新年的第一担水——金银水。俗话说“新年发财好源头,一股银水往屋流”,家乡人都认为这第一担金银水能保佑全家人整年财运亨通,福寿安康,而且这金银水还可以祛病健身,老人喝了延年益寿,女孩喝了皮肤清爽白嫩。

金银水当然是越早挑越好,越早挑“含金量”越大,越在前越吉利,家家户户都想争这个第一个。

记得那时只要到了除夕夜,孩子们就穿上新衣裳,大人忙着蒸年糕、做肉丸子,全家人最高兴的事就是欢欢喜喜吃上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年夜饭后父亲会耐着性子等着抢金银水,他时而从灶房踱步到堂屋,时而吃点花生瓜子,时而眯着眼睛看看《三国演义》,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子时父亲烧完一炷香,赶紧叫上我和他一道去抢金银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君,常常是我和父亲赶到井边时,看见井边的石板上湿漉漉的,显然有人比我们来得更早。父亲爽朗地一笑,接了满满两木桶水回家。

我十二岁那年,年前有一阵子脸上起了很多红色的疙瘩,又痒又痛,父亲带我去县里的医院看过几次,用过不少药一直也不见好。因为这病我一直很不开心,即使是除夕吃年夜饭我也闷闷不乐。吃完年夜饭,父亲对我说:“今年我们一定要第一个挑金银水,你用金银水洗脸,皮肤病一定会好的。”父亲的话着实让我兴奋了一阵,离子时还有两个钟头,我们俩就一起来到井边,父亲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天气阴冷而干燥,我的心却一片火热。快到子时,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抢”水的居民,父亲连忙抢占有利地形,等到了子时,父亲手里拿着点燃的“子时香”,赶紧把木桶放入井里,我们终于抢到了还冒着白汽的第一桶金银水,父亲高兴地在井边放了一串鞭,我也乐得眉开眼笑。

大年初一的早晨,父亲对全家人宣布,这两桶金银水不能作别的用途,只能用于给我洗脸。那年春节从初一到十五,我一直在用父亲挑来的金银水洗脸,每次只用一小勺子水,等过了正月十五,我脸上的红疙瘩基本上消失了,皮肤又恢复了白皙红润,看到我脸上又有了往日的笑容,父亲心里很高兴。

现在回想起往事,我常对父亲说:“您当年挑的金银水真的‘显灵’了,治好了我的皮肤病。”父亲笑而不答,挑金银水是那时老百姓寄托美好愿望的一种方式,如果说金银水真的有神奇的功效,那也是因为水里有爱的味道。

古井情怀

文/雷辉志

古井是农业社会用水的主要来源。不论岁月如何变迁,记忆中的古井依稀都涌现着清凉宜人的泉水。

古井融合温馨的人际互动。走访老家老街,在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屋前,看的一口非常特殊的半边井,不少游客在此留影。这户人家的堂号写着“三槐挺秀”。据说,是因为其祖先在自家庭院种了三株槐树,希望他的子孙有朝一日能坐到槐木椅,这种椅子依当代体制是宰相座椅,也就是希望他的后代子孙能当大官。他的儿子非常努力和争气,果然做到宰相,一时传为佳话,于是立了这个“三槐挺秀”的堂号,光耀门楣,并藉以勉励后代子子孙孙。虽然飞黄腾达,仍不忘敦亲睦邻,挖一口井,半边在墙内,半边在墙外,墙内的供自家人使用,墙外的供左邻右舍及来往的路人自由使用。现在,这口井虽然已干枯,但这种宅心仁厚、乐于助人的风范将流传千古,路过的游客,都会拍下这个美丽画面。

古井常连结耐人寻味的历史故事。台中铁鉆山有一口“剑井”,现已成为著名景点。剑井位于国姓庙下方,相传郑成功率领众士兵经过此处,由于天气酷热,无水可饮用,影响战力甚钜,郑成功遂拔剑插地,跪地求水,果然奇迹出现,地面裂开,宝剑下沉,地面涌出泉水,因而士气大振。地方父老们为了纪念这段神迹,于光绪19年铸刻“国姓井”,以为纪念,1953年重修,并加砖墙维护。另由于右任先生亲书“剑井”两字,勒石为志。

“好清凉的水!”游客常会用井边的桶子取水。古井直径约三尺,井水约一尺左右,至今仍涌泉清澈,源源不绝。剑井边有雕塑家陈松的水泥浮雕作品”剑入泉涌”,来此赏景又能缅怀史迹,感觉挺不错的。

古井最易牵动美丽的记忆。有一回走访阆中老街,在小巷子里看到一口井。“这口井还有水喔!”井边的大娘看我是外地来的访客,面露喜悦地告诉我这口井已有百年历史,以前这附近的住家都共用这口井。“有水大家喝、大家用!”多么富有人情味!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古井是农村生活中最亲切的好朋友。当年,外公家有一口井,因为井水的水质不错,村子里的左邻右舍争相来取水,外婆偶尔会嘀嘀咕咕。外公说:“有水大家用,很好啊!”外公非常欢迎大家来取水,但有时外公会在井边,看看有没有人浪费水,或者在那里嬉戏,外公非常保护这口井,他经常说:“有这么好的井水,要感恩啦!”

“来,我来用给你看!”外公看到取水方法不对,会过来教你。他真有一套,水桶放下去再拉上来,几乎每一桶都是满满的,也许这就是经验吧!早期的古井,取水要用绳子绑一个小桶子,桶子不能太大,否则拉起来很费力。桶子放到井里还须有经验,把握要领让水桶能倾斜舀水再拉上来。后来外公为了让大家取水较省力,在水井的上方加装铁滚轮来拉水,满有创意的。那时,有些小朋友较调皮,经常会跑到井边,对着井底大叫来听回音,后来外公又在井的上方加了活动的盖子,一则顾虑安全,一则可避免灰尘、落叶或杂物掉入井里。那段大家共用水源,热络互动、相互关怀的景况,让人觉得非常有人情味。

以往,井水的水质大多很清澈澄净,有些人甚至直接喝,很少听说喝出问题的,不知是当时的水干净,还是那时的人抵抗力强。现在的水没人敢生喝,而且还要担心水是否被污染。生活的安全感为何随着时代进步反而倒退,我们有时候似乎应停下繁忙的脚步,冷静思考,切莫一味为了科技与经济,让喝“干净水”成为奢求。

水和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很多古井旁写着温馨而充满智慧的故事,“积善人家庆有余”,相信能敦亲睦邻、慷慨为善者,必能获得喜乐与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