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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牦牛的文章 / 牦牛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有牦牛的藏族人家

文/戴信军

三五只黑鸟鸣唱着,几十只黑鸟、上百只黑鸟鸣唱着,飞向青海湖边。黑云剪影样贴在天穹,蓝黑色天幕显出一抹红晕,突然云边就红了,天际就红了,湿漉漉的火球从湖水中跳了出来,蓝中泛绿的青海湖水越显神秘深远。

这是刚察县青海湖边一个藏民乡村,沙柳河从这里融入青海湖。太阳刚照亮远处的山峰,牧民们骑摩托车或骑马,赶着牛羊去湖边山坡放牧。山坡下有座大寺院,寺院的下面是无际的大草原。牦牛群黑云般滚动在黄花、白花、红花、紫花点点的绿草间,金顶大殿和一排白色佛塔在晨辉中庄重而神圣。佛塔旁草地间十几个红衣小喇嘛正在背诵经文,各自独坐,神情专一。一湾清泉倒影,仿佛天上人间。一位年迈的红衣喇嘛拄着木杖,佝偻腰身,蹒跚而来。轻展红袍,白云浮动,斜坐在草地间。双目微闭,一手扶膝,享受高原的阳光。在当地朋友的沟通下,我们为喇嘛画了速写像。他是四岁出家来到寺院,今年已84岁高龄。干瘦亦硬朗的老者平静沉默,让人肃然起敬。

牦牛群挤拥着踩着乱石,走下河滩,灌木丛黄花闪闪,芦苇低垂,一个着蓝藏袍、系着橘红色丝带、戴白边圆帽的女子,骑着白马扬鞭呼喊着,驱赶牦牛群蹚水过河。百牛竞渡,水龙飞舞。牦牛群渐渐爬上河对岸高坡。大团的白云从山后青海湖涌出,天海一色。满山坡的牛羊似悠游在天上。这真是一幅诗意的天籁画卷:“金璐梅,银璐梅,把草原装扮。青海湖是通天的湖,它的水像天一样蓝。牛羊在天上吃草,鸟儿在天堂歌唱。还有美丽的姑娘,白色的帐篷。我愿随姑娘放牧在天堂,骑马踏云在金沙湾上。”

沿着野花飘香的小路,夹杂着草原潮湿的气息,还有牛粪的气味,我们来到小才让的家,是山坡下一处独院。圆牛粪饼垒起的深褐色半人高围墙,从路边一直延伸到院里。四岁多的小才让戴着碎花白圆帽,抱着黑毛小狗熊,长裤短褂,露出滚圆的肚皮,肚脐眼格外突出。大家喊着“巧代摸”问好,看着小才让直乐。脖子上披着金黄色哈达的刘文西,拉着不怕冷的小才让手直夸:这才是生活!也同时让我想起以前内地人传说藏族小孩不怕冷,刚生下的娃娃就被抱到冰冷的河水中沐浴,所以藏族汉子都有牦牛一般强壮的身体。小才让家一下来了这么多的陌生人,连藏獒也显得温顺了,黄眼旁观,一动不动。几头母牦牛在栅栏里笑着看热闹,小牦牛摇着头直朝母牛身后钻,可大眼睛却往人群里看。帐篷里暖融融的,飘散着酥油奶茶的味道。大家坐在火炉旁喝奶茶,透过小方窗口可见远处的佛塔。烧火炉用的是羊粪,是一抓一把的圆粪球。戴着粉红色头巾、穿黑色羔皮藏袍的小才让阿妈,一边给客人倒着奶茶,一边笑着告诉大家:以前牛羊粪还可用来洗碗擦锅。帐篷后面是新建的落地式玻璃砖瓦房,红房檐白色门窗,墙角有白石头。室内墙上挂着表现白度母的羊皮唐卡。坐在床沿的老阿妈搂着孙子小才让,在众人咔嚓咔嚓的相机拍摄声中,小才让像个小明星一样,笑得有点害羞,直往阿妈怀里藏,露出半张脸,瞪着大眼睛。手中的糖果都快握不住了。

要离开这里了,小才让一家送我们到路口,拉着手依依不舍。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你瞧,数码相机里他们一家人笑得多开心,还有身后他们家那辆黑色小汽车。

在那白色大佛塔前面,一位戴黑毡帽穿黑毡袍皮靴的藏族汉子,骑着摩托车赶着一群白藏羊。他好奇地看着画家画佛塔,说:这是祥和塔!画佛塔吉祥。他的这些羊是刚从镇上买回来的。几个红衣喇嘛也赶来了,围着画家看画中的佛塔笑。一疙瘩云正从佛塔上飘过,白色佛塔在夕阳间明亮而红润,旁边的五彩经幡风中舞蹈着、吟唱着,仿佛是小才让一家人快乐的笑脸,令人陶醉!

靠近尕海

文/徐长峰

八月的尕海,诗一般乖巧。

生于甘南碌曲草原,长于天下黄河之源。永远的尕海,永远的牦牛,永远的草原,永远的蓝天和白云,永远的向往……

草原,一页偌大的诗笺上,尕海,悄悄地躺着,一丝不挂,一动不动。可爱极了!扑上去,干嘛,我已经缩小成她身边一匹小小的马驹儿。

她那晶莹明亮的眸子,抒写着无限的多情与诱惑,让我乘着这月色再悄悄靠近,靠近,像一头壮实的一点儿也不凶猛的小小牦牛,继续靠近。

终于被那昭示禅机的透明的肢体所折服。

让我顶礼膜拜的尕海哟,我能否和牦牛一起,和草原特有的暮色一起,今晚与你相约,与你厮守到天明?

注定了,张开双臂栽进你的怀抱,借一银碗青稞酒,让苍鹰或者飘飞的诗心,把我醉成尕海边一株格桑花,或者一只乖乖的小绵羊。

人与海近了,心与心通了,尕海永远不尕,牦牛永远不牛!如茵的草甸散落无数颗闪闪的星星,哪一颗属于我的?看一眼牦牛,问一声尕海,因为尕海和耗牛都是我的听众或观众。

举杯吧!尕海;畅饮吧,牦牛。这碗青稞酒下肚,让草原上所有的有情之物大醉。抓起一把月光,品味和咀嚼我们彼此的激情与浪漫、超脱与飘逸……

入睡吧,梦境中,太阳冉冉升起。在晨光追逐的草原上,观众依然是尕海和牦牛。

挥手的强巴

文/赵华佳

已过去了三个多月,藏族少年强巴的笑容,在记忆中还是那么鲜活,如在眼前。

去年秋天,和朋友一起,在北纬30°的318国道上,驾车穿越川藏高原。

翻过米拉山口,离拉萨就不远了。到了海拔5000多米的高度,山上已没有了树,只有短短的黄色草皮浅浅地覆盖在地表上,倒是给莽莽群山增添了一份洁净和安宁。眼看快到米拉山口,天色灰暗,老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中,视线很差,车在盘山路上,一面是大山,另一面是已看不见底的陡坡,很险。走不远,是个大转弯,地势稍平坦些,刚转过弯,眼前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牦牛,大雪里,朦朦胧胧,却气势磅礴。看到这样的景色,由不得你不停车了。

靠路边,停好车,我赶紧拿起相机,跑向牛群。风雪中,硕壮的牦牛不紧不慢地前行,间或停下来,用粗厚的嘴唇拱着积雪觅草,黑色牦牛背上、头上已薄薄地积了一层白雪,月牙型的牛角、粗壮的牛胯向上部位都点缀了些许白雪。只一会儿,我的头发上、身上也都是雪,脚下踩着不平的雪和草,深一脚,浅一脚。顾不上了,只是跑着想着抓镜头。

忽然,耳边听到:“大叔,不要跑。”

我扭头看,五六米远,一个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的人,向我走来,便回问:“怎么了?”

那人说:“跑多了,不行的。”

他这一说,我吓了一跳。是啊,这一路上,老提醒自己要少动不跑,免得高原反应,坏了兴致,刚才一时忘情,边走边跑了几百米,这会儿感觉是有点喘,便息了下来。

待那人走近,一看是张娃娃脸。聊了几句,知道他叫强巴,藏族,17岁,每天在米拉山上放牛,已三年多了。

雪越下越大,身上、相机上都是雪,连眼眉、胡须上也挂了雪花,我边往停车方向走,边说:“你也快找个地方躲一下。”

“没事的,我哥在那边。”强巴向远处指了指,雪原茫茫,没看见他哥哥。

我往回走的脚步有些迟疑了,停顿了一下,向强巴招招手:“你跟我来,去车上拿些吃的吧。”

他高高兴兴地跟了上来,我把饼干给了强巴。

上车启动,同车的朋友说,强巴没走。我放下车窗,雪中,强巴不停地在挥手,稚嫩的,却黑里透着高原红的脸,绽放着无邪。我心头一颤,赶紧拿起200毫米镜头相机,连拍了数张。

定格,挥手的强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