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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袜子的文章 / 袜子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又是一年冬季

文/见过孤独

冬天,还是来了。我不喜欢冬天,非常怕冷。

走出地铁,天空下起了小雨。冷风吹来,握住伞的手更紧了,好像在告诉自己要战胜刺骨的寒意。雨还是飘打在脸上,风钻进眼里,眼睛不禁湿润了,悲伤也禁不住涌上心头。我停下脚步,想好好哭一场。可能是年龄大了,或许是泪腺坏了,我怎么也哭不出来。记得小时候,我是个爱哭的小男孩,总是那么多愁善感。人到中年,以自己过去最瞧不起的方式生活着,孑然一身,我怎么不会哭了呢?

站在路旁,我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烟吐了出去,愤恨和怨气就像烟圈进入潮湿的空气,被寒风吹走,人也舒服了很多。我再吸了一口烟,忧伤伴随着烟渗透到全身,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这烟,就像生活,一天天地肮脏着干净清澈的身体。寒风袭来,一阵冷颤。我压低帽檐,看也不看路况,独自穿过马路。我想,如果雨夜有车把我撞倒,这可能也是解脱。

几年前,我养成了冬天穿袜子睡觉的习惯。一个人钻进被窝,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双脚一直很冷。有时候,早上醒来的时候,脚也是冻的。洗完澡,我给自己穿上了白色厚袜子的时候,总有一种心酸。

窗外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又是一年冬季,熬过了寒冷,熬不过这无尽的人生。

根雕

文/孙思华

2014年12月26日,年过七旬的父亲被医生抬进急救室。经查,是心肌梗死,晚期。经过一番忙碌之后,43床就成了父亲的新名。

次日晚上,我给父亲洗脚,他推脱:“别洗了。”“洗了得劲,医生也这么说。”我极力劝他,恐怕准备好的一盆热水变成了冷水。

父亲的鼻子、胸膛、手上扎满了管子,仅电源插头就有6个。我试探着从床边把他的脚抬出来。

袜子脱了,根雕出现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给父亲洗脚,他的脚却给了我艺术般的展现。从呱呱坠地,父亲给我洗了多少次脚,我不知道,恐怕他也忘记了。

“香皂多少钱一块?”“三块五。”“唉……清水最干净。在家里洗脸我都没用过肥皂,那东西对皮肤有刺激性。”他的话虽然拐了弯,但我能知道其中的内涵。“现在鸡蛋多少钱一斤?”他忽然问,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他想用一块香皂与多少钱一斤的鸡蛋画等号。勤劳善良一辈子了,又从乡下来到20层高的病房,他的心里有落差。

“好了,洗洗就行。”看到我脸上出汗,父亲说。我左手托着脚后跟,右手用毛巾沿着趾缝慢慢擦拭,突然觉得这五个趾头如同老家山坡上麦子地的畦垄,凸显着山的跌宕。哦,这是一本书,它蕴含着父亲当了近20年民办教师的字词句篇;这是一首诗,只有浸泡在心里才能读懂其意境;这是一支即将结束的命运交响乐,尾声部才是曲子的高潮……

袜子是脚的体面。父亲的袜子上有四个洞,我洗着,泪水禁不住滴答在盆里;我怕他看见,只好把盆端到洗手间去洗。揉搓着袜子,我的心里泛起愧意:昨天,我刚刚扔了一双只有一个洞的厚袜;我抽的烟,都是几十元一盒的,而一块肥皂只有区区三块五……在这寒冬时节里,父亲在遥远的乡下穿的竟然是一块钱一双的尼龙袜而且还有洞!

“还是洗了舒服。”我晾袜子时,父亲又说,“现在家里是农闲时候,我每天睡觉前都用热水泡泡,哎,那才是享福啊。”我不想让父亲的话再摇晃我心枝上缀满的泪珠,借故打手机出去了。

在医院的高楼上,我推开窗子,极目远眺着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酸意阵阵来袭:患有重病的父亲啊,我还能给你洗几次脚?!

旧事新解话袜底

文/余可佳

国庆节来临,刚交出一本书的稿件,此时没有新的写作设想,加上经过一段紧张的写作之后,也想休息几天,于是我便拥有了一个真正空闲的国庆七日长假。

十月二日中午赶了一个酒局,下午回家无事,翻到床头柜里有一双鞋垫,新的,没有用过。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不用鞋垫了。一时兴起,我想,倒不如把这双鞋垫缝在一双脚底踩出洞的棉袜上,让这双棉袜多穿一段时间。

主意打定之后,我便将线穿入针眼,动手缝了起来。一边缝着,内心里同时在笑自己,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做起针线活来了?母亲在时,从来不要我做家务,她老人家总是说“男做女工,到老不中”。当时我嘴里回着“您是老封建”,心中暗想这倒落得个轻松。因此,我便养成了这写作的嗜好。回想母亲的话,觉得她老人家说的也不无道理。一家之主,要做全家的顶梁柱,要让全家人有足够的收入来源,才能保证全家人的幸福生活,所以中国一直有“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

我小的时候,每当母亲打算给我和姐姐买袜子,母亲总要先给我们纳几双袜底子,就像纳鞋子的千层底一样,只是比鞋底要薄许多,针脚要稀许多。母亲不识字,就在袜底纳上兰花和转脚万字——卐。母亲纳袜底用的五彩线,蓝线用来纳兰花,黄线用来纳边,红线用来纳脚跟的圆圈和脚掌上的卐字。我和姐姐上学以后,母亲要我们用圆珠笔在袜底上写出“平安”、“吉祥”、“和顺”与“万福”等字样,她老人家再一针一线地将字样纳在袜底上。尽管母亲不识字,却能分辨出个哪个字写得好,哪个字写得不好。她老人家的判断标准非常简单:横平竖直、笔画均匀就是好字。新袜子一买来,母亲就将袜底从中央剪开,再缝上袜底,这样一双袜子可以穿上一年不破。

现在我缝袜底子,一来因为闲着反正也是闲着;二来是因为我老婆的强烈反对;三是因为母亲已经去世了,没有人拦着我。这样想着,似乎有点忤逆;反过来想,理由还颇充分。雷锋同志生前就做过针线活,周恩来总理生前亲自补过衬衣,学习名人的节俭无疑是对的。仔细想来,节俭不等于吝啬——我少消耗一双袜子,别人就多了能得一双袜子的机会。这不只为自己节约了当今不值一提的两三元钱那么简单。节俭还是一种无私的品格。奢侈的生活是对自我享受的纵容。任何节俭,都需要对自我欲望进行克制。袜子破了一个小洞,一扔了事,再拿一双新袜穿上多么舒服!自己动手缝袜底,虽说不是什么重活,也还需自己投入一点精力。闲来无事,做任何一点有社会价值的事情都是值得的,但愿我那在天国的母亲能够理解我。

缝着缝着,半个小时过去了,突然手机里传来女儿视频通话的呼叫。打开视频后,我一边缝,一边和女儿聊天。女儿看到我在缝袜底,批评我:“老爸,你花这个时间不值得,现在市场上十元钱可以买五双袜子。”我听了淡淡一笑,社会资源有限,节约总有好处的。女儿仿佛洞察了我心理,又说:“国家在刺激消费,花钱也是对国家作贡献。”

我没有经济方面的意识,也不懂现代经济生活。缝袜底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倒是千真万确的。一针一线地缝,一厘米的距离要缝三针,至少也需要两针。从中我体会了毅力。就像写作一样,一本书四十万字,每天写三千字,要坚持一百二十多天,还不算校对与修改的时间。缝一双袜底总周长不少于一百二十厘米,一共要缝大约三百针,要完成这一工作也需要毅力。

效率是人们生活中不得不考虑的一个因素。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缝袜底的手工随着物质的丰富和生活节奏的加快就销声匿迹了。事实上,其中的变化也有一个过程。记得在姐姐出嫁前的一段时间,母亲已经没有时间纳袜底了。结果,那年我家为姐姐做嫁衣开剪,请来了缝纫师傅。母亲拿出用旧布片贴在一起的布壳子和袜底样,请裁缝师傅照样子剪好,再用白色布条在缝纫机上卷边,最后在缝纫机转几圈,不一会便踩出了八双袜底子。母亲感叹说:“缝纫机就是快。”殊不知,更快的是不缝袜底直接穿,穿破扔掉就完了。

中国有句俗话“笑破不笑补”,在社会迅猛发展的今天,物质储备非常丰富,已经没有人穿带补丁的衣物了,缝缝补补似乎是过时的行为。我是不是老了?过时了?袜底有没有洞,穿在脚上只有自己知道。在此我要强词夺理,穿上缝好的袜子,自己心里舒坦,我管时尚不时尚!老了也罢,迂腐也罢,做人要有所为,也要有所不为。这就是我不同于别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