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一棵的文章 / 一棵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仰望一棵树

文/龚志华

1

我要抬起头,仰望一棵树。

我仰望树的时候,树在时空中呢喃自语。美好的树,会理解我仰望她的目光。

鸟飞来了,它们亲昵着树。鸟声明亮时,树似乎也发出了快乐的欢呼。

我仰望树的时候,树也在看我。我和树彼此对视,在树的眼里,我也是一棵树。

或许,我的前生就是一棵树。我曾开花结果,我曾在岁月中伫立千年。

我爱树的姿态。在平地,在悬崖,树的姿态里有不变的坚守,有永恒的精神。

仰望一棵树,正如我仰望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2

所有的树,都会发出美妙的歌唱。

歌唱的树,婉转的旋律里升起绿色的芬芳。当我仰望树时,树叶们光亮过的时空中,树的歌唱正与鸟声产生愉快的和鸣。

我与一棵树站得如此之近。我感受到树的心跳,如此优美。

多么好的树。我从树的歌唱中,体会到生命的美好。

在我的仰望中,树也注视着我。我和树站在时光中,树给我向上的启示。

爱上一棵树,正如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我爱上你的葱郁时光,你给予我相应的回应。

就在这样的仰望中,我喊出你体香四溢的名字。

3

大地之上,总有庇护我们的树。

有时候,我们会躲进一棵树的怀抱,看一棵树怎样为我们遮风挡雨。

树的思想里,她们的庇护与生俱来。我此刻的仰望,就是在仰望一种庇护。

你就是一棵庇护我的树。你有万千枝叶,你有深深扎入泥土的根基。

其实,我们都在努力地成为一棵树。你是一棵树时,会有人仰望你。

而谁以树的名义,在招唤久违的春风。新一轮的希望,将在时光的叶片上吐出新芽。

在我的仰望里,时光便是一棵最大的树。

时光在洇开。关于春的好消息,就要从我的仰望里,跃上枝头。

一棵无花果树

文/蕙质兰心

我真喜欢树木、花草、甚至碧绿的庄稼、清脆的菜畦,喜欢各种各样形形色色充满生机的绿色植物。

我渴望有方院落,我便可以在院子里栽花、种草、植树,譬如:桂树;譬如:槐树;譬如:枣树;还有香椿树,再就是无花果树。当然,还有……它们都是树中的瘾君子!我喜欢这样的树种,直觉它们可爱可亲,朴实敦厚,洗尽铅华,返璞归真。它们让人沉稳,让人心平气和,让人隐忍又笃定,让人淡泊宁静——而唯有淡泊,才能致远。至于桃李,我由衷地尊敬,但是打心眼里远之。姹紫嫣红的春天里,为了争奇斗艳,它们都使尽浑身解数——仿佛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恣意汪洋地展示自己的华彩,那开得一塌糊涂的灼灼花朵,那花的海洋,让人觉得是生命在燃烧,不由得胆寒心怯,自愧不如,自惭形秽,而又心不甘情不愿,心焦气躁,怅然又迷惘。

如果我的院落很小,只适宜种一棵树,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无花果树。无花果树——瘾君子中的瘾君子!就如同人们所说的“龙中龙”、“凤中凤”那样。桂树,花虽细小如米粒,却有着高雅脱俗的馥郁花香,香飘十里,暗香袭人。槐树,碎银一样洁白的小花,香甜可口,沁人心扉,令人神清气爽。枣树也有花开,即便如此的琐碎,不起眼,却也有着浓郁的花香,招蜂引蝶。八月,红了边的枣子,嘟嘟噜噜地悬挂枝头,闪烁着玛瑙般的光泽,看一眼,也是喜兴的;咬上一口,甜润着唇齿,也甜润到了心里。香椿树,虽不开花,但那有着奇香的肥美叶片缀满枝头,招惹着人的眼,逗引着人的心——那亘古都是餐桌上的一道天然绿色佳肴。有花才有果,似乎是天经地义的自然法则。但是,无花果树的天赋异禀、特立独行,实实让人们的眼睛一亮:竟有这样的树!无花而果。人们确实看不到它的花开,也不闻花香,但是,秋天,它却给人类捧出累累甘美的果实。这是怎样的树啊!人们惊奇着,讶然着,赞叹不止:它默默无闻、脚踏实地、没有一句漂亮话、更不哗众取宠,它不遗余力,一心一意地吸取天地之精华,殚精竭虑地缔结属于自己特有的芬芳。就连它的果实都不事张扬,那一枚枚熟透的果子,那样的小巧玲珑,紫红中泛着青色,一点儿都不鲜艳,可以说是黯淡。哪比得上桃子、梨子、苹果、杏子漂亮啊?它们大张旗鼓地挂在枝头,璀璨夺目。就连柿子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啊。可不起眼的无花果,却味美:绵软、甜润、清香、无核,弹指即破的皮也是软糯的,根本无渣——葡萄的皮就太过坚硬,吃葡萄要吐葡萄皮的——所以,清水一洗,尽可大快朵颐。况且,这小小的朴实无华的果实还有着极高的药用价值呢。

可我的梦想却始终没能实现。几年了,搬了几次家,搬来搬去,总高居在楼上。高大的楼房就像一棵参天大树,而我们的蜗居恰似树上搭的鸟窝,不接地气。我的母亲也很是遗憾,每次来我们家总要絮絮叨叨地说:“你们有地方的话,我也给你们种上一棵无花果树。”我的母亲也是偏爱着无花果树的。几年前,乡下的姐姐家建成了一座新宅院,在母亲的张罗下,种上了一棵无花果树,现如今,那树已枝繁叶茂,硕果累累。母亲不仅喜欢吃软嫩的新鲜果子,还把果子洗净了,用酒泡上几坛子,母亲自己吃,也要我们吃。说:“这东西可好!健胃清肠,消肿解毒,能治很多种病呢!有病治病,没病防病,还能预防肿瘤!”母亲知道得可真多。她简直视无花果为天然的宝贝了。去年,城里的弟弟家乔迁新居,是一楼的一套单元房。于是,在弟弟家窗前的绿化带内,母亲见缝插针兴高采烈地种了一棵无花果树。无花果树还真是易植树种,有点儿湿土,给点儿阳光,就欢天喜地地生长,绝不挑肥拣瘦。一年功夫,它竟蹿得一人多高,叶片青翠欲滴。

我们虽没有院落,让人欣喜的是,我们楼下一楼人家的小院落里生长着一棵无花果树。在小区统一规划下,一楼住户都纷纷扯起了院墙,建起玲珑的院落,规规整整。我们楼下那对儿中年夫妇新楼落成入住时栽下了这棵无花果树,十几年过去了,树生长得葱葱茏茏、生机盎然,硕大丰厚的叶片密密麻麻,拥挤着、欢笑着,绿得纯正、绿得健康、绿得充满了希望。这树早已成了小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构成了一副美丽的景致,也形成了一方养人养心的清雅风水。

春天,无花果树一树喜气洋洋的清脆,令人赏心悦目,你不由得会想起“春来江水绿如蓝”的佳句。阳光在叶片上欢快舞蹈,鸟雀在稠密的枝叶间穿梭、蹦跳,叽叽喳喳、啁啁啾啾,像一群玩捉迷藏的活泼欢悦的孩子。春风习习,摇啊摇,摇着那手掌般的叶片,摇着那鸟雀的鸣叫,摇下一院子的欢乐,欢乐四下流溢又飞扬……

夏天,无花果树更显苍郁、伟岸了,那绿是那样的庄重又肃穆。它毫不畏惧酷热,魏然屹立,高举如伞的华盖,与烈日对峙,与火焰般的阳光争锋,为小院赢来一片清幽。月明星稀的夏季夜晚,从我们家阳台上鸟瞰,那丰茂的树冠就像一潭碧幽的泉水,沁凉润泽。微风吹拂,叶片婆娑,恰似泉水泛起了柔美的涟漪。而叶片互相触碰发出的细细碎碎的沙沙声,使唐代诗人孟郊的诗句响在脑海:“高枝低枝风,千叶万叶声”。月华溶溶,闲适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乘凉,隐隐约约有丝丝凉意从下面浮漾而来,你会觉得真的是临着清池了,心下顿觉一片清凉。

秋天,还用我说吗?当你大快朵颐或者细嚼慢咽着那香甜的果实的时候,难道你不觉得你正在嚼着人间最朴实、最甘冽、最芬芳的幸福吗?树的主人,那中年夫妇总是很乐意很慷慨地与邻里分享那一树美好。谁高兴了、谁想一饱口福了,无需招呼都可随意采摘。他们获悉我的母亲酷爱无花果,每年收获的季节,总要给母亲送来一大塑料袋子紫红、饱满、光润的果子,母亲又是高兴、又是激动、还有无法言说的感激,她老人家“呵呵呵”地笑着,不住地说:“多好的人啊!多好的人啊!”

冬天,寒风肆虐,寒流逼人,天地万物一派萧杀。草本植物、藤蔓植物迫于冬的淫威,都早已枯枝败叶,零落成泥。“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它们娇弱的身躯怎抵冬的严酷?而无花果树粗壮结实的身躯岿然又挺拔,显示着一种不可摧折的傲然风骨。那卸去绿叶的枝枝桠桠恰似了铜枝铁干,饱满又坚挺,直指苍茫的天空。大雪压枝枝更挺!它的内心盈满了春天的希望,它的一腔热血在体内奔流,它正不动声色地积蓄力量,酝酿着实现“凤凰涅盘”的宏伟理想。

一棵多么美丽的无花果树啊!它使小院显得灵动又活泼,充满了生机;它也给这一方天地带来了无限趣味。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棵无花果树却被连根拔除了!就在他的盛年,就在它活得红红火火、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悲可叹!不由人生出无边的悲怆。

那对善良的夫妇退休了,随儿子去了省城,小院卖掉了。搬进来的是一对儿小年轻。他们一来就大兴土木……在暮春夏初时节,在万木勃发竞相生长之时,无花果树却香消魂断于轻浅、于无知。那天下午,看到那一幕时,我的心“轰”然一声,像潜心构建的精神的琼楼玉宇不期然地坍塌一角。它直条条地躺在冷硬的水泥地上,似乎比站立时还要高大,枝枝杈杈已被锯掉,露出白花花润泽泽的断截面,像人血淋淋的断骨。那上面凝结成珠儿的一圈圈晶莹剔透的新鲜汁液是树的眼泪啊!空气中颤动着浓郁的清香,它的体内怎会储蓄着那么多的芬芳,秀外慧中!零落一地的叶片还是那样的硕大肥美,那样的青翠欲滴,晚风中窸窸窣窣地摇曳,像诉说着无限的凄怆与哀痛。不忍离别啊!没想到,它的根竟那样巨大,伸入地下那么深——根深才能叶茂啊!那没有树的巨大坑穴,荒凉又寂寞,像一个火山喷口一样令人惶恐。这岂是能用泥土填满的空洞!残阳如血!我的心生生地疼痛起来……

没有了树,小院光秃秃的了无生趣。在树的原址上,崛起了一座水泥小屋,灰扑扑的、中规中矩、呆头呆脑。鸟雀飞来了,盘旋缭绕,万分的狐疑、万分的惊讶,然后,扭头,决绝地飞去。盛夏爆裂的阳光无遮无拦地照射在水泥地上、照射在小屋上,它们被晒得似乎要生烟了。院落里几株花草瘦怜怜的,在烈日下蔫头耷脑、死气沉沉。树,原是小院清幽的庇护,本是小院流光溢彩的明眸。没有了树,这小院显得那样的荒芜、寂然,如同沙漠。我的母亲来了,很是吃惊,她站在阳台上,望着树的方向,满眼的失望与怅然,而后蹒跚着走向她的卧室,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这是招谁惹谁了?生长得好好的。多好的一棵树啊!咋这么不懂事理嘞……”

一棵美丽的无花果树在盛年离开了它留恋的大地……

家栽石榴树

文/孔祥秋

我老家那地方,村里人家的院子里,大都种些树木,枣树、桃树、榆树、槐树等等,繁杂不一。东家西邻更是各不相同,但有一种树却大都栽种,那就是石榴。这,似乎是一种老风俗。

石榴树必定种在正屋门偏左一点的地方,倚了门映了窗,但似乎这不是一种偶然。依了老式法,左为东,东为上。那应该是乡亲们用这种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礼仪,表达对石榴树的一种敬重和尊崇。石榴,家树。在我们那地方,什么树都可以这里那里地胡乱栽种,而石榴决没有一棵种在村外野地里的。至于说什么地方有大片大片的石榴树林,我是不曾去观看过的,那与我心中的石榴树似乎不是一回事,己没有了乡情的味道。我最爱的,还是老院子里的那一株,缠了家人的情愫,浸了亲人的气息。

花开了,如火,将老旧的院子照亮了。隔了几十年的光阴回头看去,依然是那样喜庆,情意一点也不会凉薄。一树花开,一院红火,让农家素淡的日子陡然就激情飞扬了。石榴花,乡村里最热烈的花朵,火辣,艳冠群芳,但因为有淳厚的花萼的托举,却毫无风骚的闲言碎语,成为百姓口口相爱身红影正的花朵,成为家园最美丽的守望。这就是石榴花,在麦子渐熟的日子里盛开来,亲近着我的心。花开好日子,果然是。这时节,远天远地一片麦黄,正是挥镰收获的夏季,那繁忙的景象正是农家红火的时光。石榴熟的时候,又近中秋,又是秋香扑鼻的时节。满坡的好五谷,那不恰恰又是庄稼人的好期待么?

一花开夏收,一果熟秋忙。石榴树,果然是农家人的幸福树。

家有石榴树,是故乡风俗里的吉祥。可不管是多大的院落,少有两棵或更多的。乡亲们就是这样朴实可爱,求福而不贪福。一棵,足以。

至简,才是大福!

石榴,根生。大的树下旁生出的枝条,压埋在土中,就可以长成一棵小树。头一年用红布条系了,第二年就可以移栽了去,在新的宅院里开花结果。那些种有大石榴树的人家,总愿意多压几棵小树。每逢小树被移走,他们是那样的高兴,那该是和左邻右舍分享祝愿传递福祉的的快乐吧?石榴熟透的时候,果皮多都裂开来,那籽粒丰盈的样子,还具有一个让人们喜不拢嘴的好喻意,那就是多子多孙。这种传统的祝愿,该是院栽石榴的更美好的本意吧?

其实,不管是分赠浆果,还是移栽小树,更是对这种美好寓意的深度表达。

家栽石榴树,我的小村,果然人丁兴旺,成为那一带人口最多的村庄。

花开祝愿,果结吉祥。一院一树红花开,我的乡村。石榴花是不会老的,哪怕是心中珍藏的童年的一朵,经年再经年,依然会鲜火如初,好像是旭日的光芒,照耀故园。老屋可以坍塌,老墙可以倾倒,那扎根乡土的石榴却还是年年红、岁岁甜。每至春节,也必与人同贺。贴一福,辞岁;挂一灯,迎春;响一串鞭,欢呼。不管是霜一树,还是雪满枝,那种乡情的初愿还是那样根深蒂固。等你老到满头白发的时候,哪怕是蹒跚着回到老家的院落,再次面对石榴花,你又会心血激荡起来;面对着石榴果,你又会情怀满满了。

据说,石榴树龄可达百年,这恰恰与人齐寿。一棵树的荣枯,一辈人的生死,这是多大的奇缘啊?又说,石榴要达十多年的树龄,花果才渐盛,而这般的孩子,也是渐悟混沌,小识春秋了吧?一棵树,一辈人。你在,我就在,真是千古的造化。家栽石榴,已通人性,解得透家人的心意了。生死都随了人,还有啥不懂的呢?

奶奶说:石榴树,敲家里的窗子,开家里的门。现在我终于懂了这话。是的,不管你走多远,走多久,石榴树都是为你守家的那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