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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吃茶的文章 / 吃茶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杭州人吃茶

文/郑英

杭州人说话直个笼统,凡进嘴巴的一律叫“吃”。吃饭,吃菜,吃糖糕,吃水果自然是吃,而外地人精致地使用几个动词,如:嗑、啃、抽、喝,杭州人懒得用,不要用,一股脑儿仍旧统称“吃”,如吃瓜子,吃山核桃儿,吃脚爪儿,吃香烟。所以杭州人不说“喝茶”,说“吃茶”。

说起吃茶,从字眼上看,杭州人好像少了点品位,多了点粗相。你想:“品”字是三口的,把一个“口”的“吃” 改成三个口的“品”那是不是要下功夫?但仔细一想,杭州人自古生在天堂,祖宗传落来的西湖龙井是中国第一品牌绿茶,它老早赖哈(杭州话,意为在)杭州人肚皮里打滚。我绝不海马屁打混仗乱说西说(杭州话,意为胡说八道瞎扯)。娘肚里我就会闻茶香,就会嗒味道,外地人有没有?所以真的,“品”字杭州人是用不上的。

人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我七十有五,从来就倒过来,茶放第一。一早起来烧水泡茶,再去张罗其他,小时光嘎套(杭州话,意为如此),大起来、老起来仍旧嘎套,不亦乐乎!想想老杭州人有这习惯的绝不为少。

我娘家有只绿缸,口径、高深好像四十厘米左右。里面颜色为咖啡,外头碧绿,锃光铮亮,从我有记忆的五六岁起,这只绿缸热天盛茶,过年放腊笋烧肉,年年如此。说起茶,不免怀念这只有感情的绿缸了。事过境迁,也不晓得这只绿缸在哪个兄弟屋里了,管牢!它也算得上古董,在郑家有上百年了。

话说远了,说回来,小时光热天空(杭州话,意为夏天),娘一早爬起,先倒掉绿缸里的剩茶,再洗干净,在围腰裙上双手一擦,抓上两把茶叶,用个碗样的铜瓢把锅里的滚水一兜一兜地兜进绿缸,嘎时光(杭州话,意为这时),热气冒出,香气飘起,等热气跑光,娘把一个平顶的锅盖盖上,缸边放上一只茶碗,全家大小八人一天用茶就定当了。大热天,我疯得像野鬼,回到屋里直奔厨房,掀开绿缸盖,碗儿一兜,嘴巴一张,咕噜咕噜灌茶,嘎清香嘎味道,一到喉咙就舒服,只要一杯落肚,嘴边就会“伊、呵”,好像老酒吃到了兴头,吃得醉人了。吃好嘴一抹,自然又神气活现,风一阵似的出去野了。

屋里来了人,送茶,敬茶,杭州人是一定的。八九岁时光,有一天外公娘舅来了,落座后,娘叫我送茶过去,我笑眯眯地对外公娘舅说:“外公娘舅吃茶”,不料,比我大七岁的小娘舅发话了:“阿英,递茶、敬茶是不一样的,我教你,敬茶是双手捧,你个毛(杭州话,意为现在)是递茶,下毛(意为下次)要改过。”我嘴“噢、噢”地应着,心里却怨:规矩嘎多!大起来了,想不到这规矩也无形变有形了。有亲朋好友到来,我双手捧茶,恭敬有加,客人总连说:“客气客气,谢谢,谢谢”,真的一杯小小的茶,一个小小动作融进了多少情分呵!

杭州人好茶,外地人无法比的。说完屋里再说说街上。童年的街上茶店远比米店、柴店、布店多,光卖鱼桥街上,江涨桥以东的茶店不算,江涨桥桥边西北角一家,信义巷口一家,卖鱼桥桥边一家,大夫坊我家对面一家,宝庆桥两家,用个毛(意为现在)话来说,一站路都不到茶店五六家,是不是也算星罗棋布了?如果说屋里家茶温馨、亲和,那么大街上的店茶就亲热、热闹了。第一,茶店人多,有挑担歇力的流客、有闲坐闲聊的常客,六分钱一壶,孵上半天,老板不会赶你。如果我娘要我寻外公,我一定目标准确,先寻茶店。其二,茶店有书坊,有书坊就会有唱戏文、唱小曲儿,就有卖花生瓜子的,杭州的男人没事了多半坐茶店,三三两两围坐一桌,要么听大书,要么谈空天,自得其乐。个毛杭州明珠台开心茶馆不算创新,嘎一套,杭州老茶店都有的。其三,每个茶店门口都有凉茶棚,过路人随意吃不要钞票,棚儿下面一张桌子,桌子高头(上头)一个茶桶,一截用毛竹筒斜劈出一个椭圆形的口子,筒儿边上装上一根竹柄,这就是稳当当茶筒儿了,比起个毛软泊泊的纸杯、塑料杯好用许多。还有烧茶用的是砻糠——稻谷的皮壳,印象中烧茶也没有烟雾腾腾,所以我大胆地说茶“是杭州老街上的一条生命线”,茶店兴隆,整个街面活络热闹。倒过来,茶店倒灶熄火,街面就萎瘪冷清了。

说了半天,杭州人对茶是不是情有独钟?是祖宗传承了这份茶的情感,创造了茶的世界,训导了茶的礼节,宣扬了茶的善良。杭州人吃茶比吃饭还多,爱它爱到了心肝,吃它,吃到了骨头,吃到了脑西(脑髓),不用品,吃茶外地人是比不过的。

且去吃茶

文/江北土著

与茶结缘二十有年,还是不懂茶。时常牛饮,俗得要命。

最初,常有浙江或者福建的茶叶贩子,挑着茶叶一路喊着卖。那会我在苏北一个县城里讨生活,办公室里上年纪的同事,都是老茶客,会叫住茶叶贩子,询价、杀价,借机揩一点油。也就在他们的一次次教导下,粗粗认识毛峰龙井六安瓜片……

那会是单身汉,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于是试着读一点书。尽管居处简陋,但不缺明月清风。穷,讲究不起,拿宽口的搪瓷缸子,泡单位发的劳保茶。里面间或夹一点茉莉花,泡开来,斗室内清幽的香气氤氲,一窗明月半床书,觉得人生也不是说的那般苍白。半生嗜茶,由此滥觞。

几年后寄居江南,正是茶叶故乡,开始接触各种茶。古代文人感喟泉石膏肓,烟霞痼疾,读来颇有点自我标榜的味道。我对看山看水不那么在意,倒是读书喝茶这两样事不舍得丢下。南京的薛老师常说大早上,要把茶喝通了才有精神工作。所谓喝通了,其实就是喝舒服了,神清气爽。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陆游的名句,这份悠游闲适,很像假日里晨光已起时饮茶的感觉。

二十年来,名山大川没去过几处,各地的绿茶尝过不少。有一次去山东开会,一行人在济南城里逛了半夜,旭日初升时刻走到李清照纪念馆,有人推荐了当地的“日照青”,泡一杯,有香气,很解乏。想九百年前,李清照和赵明诚赌书泼茶时,也许正是这“日照青”,忽然心情大好。

这几年安吉白茶炒得很凶,价钱也不便宜。其实我更中意溧阳的白茶,以及与我咫尺之遥的虞山白茶。溧阳白茶的芽叶相对肥壮,不似安吉白茶有所谓金镶碧鞘,内裹银箭。两者滋味也有分别,前者清香,后者栗香。此分别,当有静心细品,方能略微感知。常熟虞山因为唐代诗人常建的一首《题破山寺后禅院》而名垂千古,禅房花木,曲径通幽。虞山产茶,名气不是特别响,但是好。近些年,虞山产的剑毫,外形扁平、翠绿披毫,泡水后叶形似剑,根根竖直,香气浓郁,汤色清而耐冲泡,十冲不脱桂香,后劲绵柔高长,很有品格。茶叶如友人,虞山茶是素友,有君子风。

泡在杯中,能竖直如剑的茶还有太湖翠竹、峨眉雪芽、竹叶青、君山银针等等,各有其妙。有一种茶与我堪称布衣之交,霍山黄芽。安徽有诸多名茶,我偏爱两种,一是舒城小兰花。这名字好,古龙的“楚留香”系列中有一本叫《午夜兰花》,我当初品到舒城小兰花时,着实喜欢,初泡如兰花绽放,亦有清香,口感鲜爽而茶汤明净。后有友赠霍山黄芽,也是不错,耐泡,尾无涩味,又因其价不贵,每年过了夏天,手边茶叶渐无时,我常买黄芽回来,味平性温,经秋冬而不失春意。

有一年碰巧杭州有会,朋友相聚梅家坞,正是清明时节,晚上相约品新龙井。那是最好的一次龙井会,眼前一笑皆知己,举座全无碍目人。一杯新茶,三五知己,随意漫谈,颇显雅人深致。有朋友爱茶,只喜龙井。我或许口味较重,觉得虽有其香,却不耐泡,加上其价日高,与我渐行渐远。和龙井有一比的是苏州碧螺春。碧螺春与皇家有渊源,唐末宋初即为贡品,据说其名为康熙皇帝所赐。碧螺春,除了品其香,其冲泡过程也有兴味,看叶芽徐徐舒展,上下翻飞,清香袭来,渐至馥郁,端的是好!多地绿茶,入口苦,回味涩,碧螺春饮后有回甜之感,所谓齿颊留香,当如是。心中无事的晴好春日,一杯明前碧螺春,真能叫人百骸俱舒。只是碧螺春也有一弊,三泡之后,茶味几无。

2009年春,有朋友送我“浮梁仙芝”。浮梁茶,白居易写过、汤显祖说过、杨贵妃夸过,据说“仙芝”之名就是唐玄宗所赐。该茶有所谓“形美、色艳、香郁、味醇”四誉。淡黄色的茶汤明亮,茶叶形状如松针,边有白毫,而色泽翠绿。浮梁茶有兰花之香,入口醇厚。那年春天多风多雨,艳阳天久候不至。那盒茶,让我感念许久。或许对器物的认知,更在人心。

春日吃茶去

文/朱凌

悠悠春日花开遍地,春光下鲜花争相开放,而在春日里,品一杯绿茶,伴着这春光,让人的身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在我看来春茶该是谷雨时节的好,尽管早在清明之前,就已有春茶上市,但就我个人喜好来说,我还是认为谷雨前后的茶叶,无论是色、香、味,还是价位都是比较理想的。

春日里,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去处,一杯清茶,几块点心。再或者一两个好友边聊边品,看山花绽开,听泉水细语,的确是人生的一大乐事。春日品茶也可以一人独品,看一本好书,听一首好歌,春日美好的时光,也不至于被辜负了。

喜欢在春天饮茶,饮的是一份心境,一份美好。喜欢在春天饮茶,感受春暖花开,四季交替。喜欢在春天饮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春茶悠香,特别是上市的新茶,更能让人唇齿留香。

喜欢饮茶,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只因茶中自有一番真滋味,印象中,最早接触茶是儿时在奶奶家。那时,每日清晨,奶奶势必要泡上一杯清茶,跟她时间久了,我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奶奶曾说,茶水可以明目,可以去油,饮得多了,便不易生病。儿时的我,却独爱上了这个味道,虽然起初喝的时候有些苦,但却回味无穷。还记得奶奶常说的一句话,做人就该先苦后甜,正如同这茶水,起初苦,但是喝到最后,会让人满嘴生香。

奶奶这一生,就是这样的,年轻时很穷,什么苦她都受过了。倒是年老了,条件好了,福气也来了。她曾说过,也只有这样的人生,才算是完满的人生。先甜后苦,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要早,品茶的日子,已然来到了身边。总是喜欢在清晨为自己泡上一杯茶,然后,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感觉到倦了的时候,饮上一口茶,疲惫之感顿时全无。饮上一杯春茶,仿佛将这春光留在了这一室之间,让这份美好,陪伴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