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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长在的文章 / 长在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长在心里的树

文/李凤高

这是一棵普通的榆树,它却长在了我的心里。

时间回溯到1975年,那是我父亲遭遇矿难离世的第九个年头。我和母亲千里迢迢从老家赶到矿上。

由于父亲去世时我尚年幼,没有印象。而母亲当时受的打击太大,恍恍惚惚已无从确认,只好求助老乡,费尽周折总算找到了父亲的坟。

父亲单位的人,给立了一块木制的墓碑,可是很快让羊群给弄坏了。我和母亲又要离开矿上,在给父亲上坟时,母亲瞅着父亲坟边的小榆树说:“记着,看到这榆树,就是你爹的坟!”

转眼到了1982年,我接父亲的班,来矿上参加工作。当时母亲身体虚弱,乃至一直到她去世,也未能再到父亲坟上去。我就奔着父亲坟边的这棵榆树,以及所在山坡的大致方位,确认了父亲的坟。

当时我只有十八岁,一点怀疑都没有。每逢清明节我就到父亲坟上添土修墓,忙得满头大汗。在我的心中,这棵榆树就是我爹坟的标志,逢年过节我都来上坟。

就这样,我一直上坟上到了2012年。忽有一天,在妻的一句话提醒下,我若有所思,幡然醒悟:这不应该是我爹的坟。因为坟西边有条南北荒芜的小路,我记得1975年我和母亲来给父亲上坟时,父亲坟的位置离小路没有现在这么近,而是要再往东一些。

我庆幸,多亏当初母亲去世时,没有和父亲合葬,而是安葬在了这座坟的旁边。

出了这么大的谬误,心中满是羞愧不安,又觉得父亲定会原谅孩子的大意。心中还产生了另一个念头:将榆树下的坟权作“干爹”墓,无论墓主人是男或女,我都敬重。以青山为记,作我父英名,也愿逝者安息。

今年上年坟,我继续来到榆树下的“干爹”墓,为“他”祭奠烧纸,并为这棵结缘三十四年的榆树老朋友拍了一张照片。

我想,只要我能来给母亲上坟,就一定继续祭奠“干爹”,我相信这冥冥中的缘分。

当然,晚上也必须到路口,写上父亲的名字,为我父化一份纸钱。这样做了,心也就安了。

秦岭红叶

文/赵德铭

多年前,我从部队转业时,到北京游览了香山,那满山遍野的红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然而,当我近日回商州老家,路经秦岭,沿路欣赏了那高山峻岭上的红叶之后,才觉得秦岭山中的红叶比香山红叶更有一番耐人寻味的景致。香山的红叶,由于多是阔叶林和灌木丛,每到深秋季节,便是“山一片红”,人说再好的红花也得由绿叶陪衬,满山红叶的景致是不错,但没有绿叶相衬,总给人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而秦岭山中的红叶,有青松翠柏与它们互相映衬,互相争艳,给人一种红中有绿,绿中有红的美感。

秦岭,是座高大挺拔的名山,那一座座横空出世的山峰,像一把把利剑,直刺天空。而那些针叶林和阔叶林,正是生长在这把利剑上,它们随遇而安,绝境逢生,将根牢牢地扎在岩缝里,拼命吸吮着那点少得可怜的养料与水分。生存环境的恶劣,对观赏者来说,则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它们有的生长在谷底,有的生长在峰巅,有的生长在兀坡,有的生长在悬崖,有的被岩石折磨得曲里拐弯,有的倒挂在岩畔陡坡,再加上高山流水、百丈瀑布就更是美不胜收了。站在山下往山上望去,那相间在绿树里的红叶,犹如一朵朵山花,将那崇山峻岭打扮得分外妖娆,让人有一种身临仙境的幻觉。

秦岭红叶,其更美的还是山山有别,树树不同。从深红到中红、浅红、淡红、黄色、淡黄,色彩纷呈,互相交织在一起,在绿树的陪衬下,组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画图,即便是再有功夫的画家,也很难将它画下来,唯有身临其境,方可体验到它的博大与深奥。

看完这“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的秋色、秋景,我感悟颇多——这秦岭上的红叶,不正是我们老年世界的一个缩影吗?尽管大家都如这秦岭红叶一样,生存的境遇不同,但都是“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所以,我们大家都应更加珍惜这“胜似洛阳春”的金秋日子,完全没有必要去悲秋哀叹,像马致远老先生那样“断肠人在天涯”!

杉树长在岭岭上

文/王长贵

我一直在遥想央视那档节目——《远方的家》。因此,我也一直在努力亲近——近近的家。

近近的家,是那样淳朴。静静的景,是那样淡雅。和远方的家相比,没有魂牵梦萦,没有灯红酒绿,有的是没有仙却有很高的山,也没有龙却很有灵的水。不过,山绿和水清,本身的主题就是一幅山水。点缀在其间的,只有走近了,才在回首间发现,或钢筋水泥秀出点现代的轮廓,或青瓦下的吊脚楼透出些古色古香的韵味。当然,这些可称得上的景致,是要用心的,只有用心,你才能感悟得出来。但是,这些都在眼前,都实实在在。这些亦即她名字——杉岭,杉树的杉,山岭的岭,杉树长在岭岭上。名很简朴甚至有点冷,因而我的同事在工作中就常吃苦头,一不注意就杉变沙,对不起银子。但是,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我,她是近近的家;人生半百看过来的景,还是静静的景。但她,就像千百年来生活在这里的我的父老乡亲一样,翻山过岭,生活不怕累,为人如杉长得直,有用,有刺,实在。

于是,在实在中,我总想找出点嚼头。既然从字面上看,是杉树长在岭岭上,那就从山说起。

山是群山。皇后寨、凤池山、鸡公山,三山一拥,怀里躺卧的就是杉岭了。这且不说,一盆地的中部突出一峰,也就被称作林峰。世间的事,正如一位哲人讲:最简单的就是最复杂的,因而才有了白马非马这个着名的逻辑问题。

皇后寨,矗立在杉岭的西北面。听名,名大,且以人和寨相称,这在全国好像也不多见。至今,山还是那山,其间,为大家认可的皇后墓也存于世。可是,皇帝是谁?无史迹可考;皇后墓是真的吧,可又没有碑文可寻。当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逝去之后,到上世纪八十年代落实民族成份,一个不到一万人的乡,却冒出了七八个民族成份。对此,有个研究民族历史的朋友感叹:皇后寨啊皇后寨,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时至今日,随着退耕还林和高山生态移民的实施,皇后寨除了林子日渐增密外,仍是春绿夏花秋果冬红,一岁一枯荣。

凤池山,耸立在西南面。恬淡的美正如其名,但恬淡中不乏刚烈。不过,究其名字的来历,和皇后寨一样,也是因人而得。在乡人的耳朵里由来已久的传说是:一个叫李凤池的汉子,为抗击外来的侵扰,振臂一呼,在山下踩出一坑,硕大,号凤池塘,山从此易名凤池山。李凤池何时人,无考。但是,山下的一大片寨子,大名均叫李家营,细下来又各有称谓,也是一怪。不过,就在这座山上,却打响了辛亥革命前奏的枪声。史载,1910年12月底,同盟会会员温朝忠与王克明等以朝山为名,到凤池山聚会,商讨起义事宜,不料消息走漏。温朝忠等当机立断,决定提前起义。1911年1月3日(庚戌年腊月初七)革命军誓师凤池山,公推温朝忠为义军总司令,发布反清檄文,剪除发辫,臂佩白布章,外衣前后粉书“国民军”三字,手持长矛、马刀、火枪、土炮等武器,举着“奉天承命,扫清灭洋”的大旗,向黔江县城挺进。如今,当地的老人每每说起,起义的土炮里放着耙钉,炮声一响,耙钉飞出:其声,像牛角蜂,其色,通红。在耳,在眼。遗憾的是,朝山的寺庙今已不在,只见高高的通讯铁塔,直指苍天。

东南面的鸡公山,相对前两山,似乎尚欠文雅,但是,其后的小南海,让其名声在外。但小南海与杉岭,却有着不解之缘,不仅是隔得近,还在于这场灾难的过程。横贯杉岭的河流,叫厚河。公元1857年五月暴雨来袭,一条红蛇顺流而下正对鸡公嘴时,正是公鸡打鸣之际,蛇被惊雷击打。遂后坝乡山崩,溪口被埋塞,成小南海。在一代代的传说里,是故事,是传奇,因而人们至今还会拿阴船说事——积德行善,天必佑之。厚河流量不大,但从无干涸一说。也许,这就是厚德之河之所在。

哎!对于近近的家,静静的景,杉树还是长在岭岭上。可还有人想从中去解读?我不得而知。曾记得有一个诗人写过一首叫《石头》的诗:

石头

爬上天的就变成了星辰

被人仰望

没爬上天的

就跪在地上仰望星辰

虽然你们是相同的

一块石头

静如处子,是我对家乡敬重,敬重她是一块石头而不是星辰。如果将她放大,在旅游被过度开发而被人诟病的今天,我们是富有的。因为,有一种血液在流淌,有一种杉树长在岭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