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农具的文章 / 农具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故乡,那些逐渐消失了的记忆

文/江湖闲侠

我的老家在董子塬上,这里是几千年黄土地农耕文明的中心区域,从我幼小的时候起,我就是抚摸着家里的一件件笨重的农具长大的。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我依然对那些农具情有独钟。

现在的农村随着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耕作方式和生活形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农具、生活用品已经渐渐被其它更先进的机械化设施取代,或者根本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了,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过去那些“老玩意”该弃的弃,该卖的卖,能变作它用的变作它用,没有多大用处的大多都当柴火烧掉了,尤其破门烂车、石头碌础破碾盘、织布机子纺线车……人们在丢弃这些传统农具的时候,仿佛一下子都疯了,谁还会想到“文化遗产”呢,当然也别怪老百姓,他们根本就不理会这些。

几十年前老家的人们都住在靠黄土沟边挖建的土窑洞里,用砖把庄院崖面一砌,窑洞用石灰粉白,安上新式门窗,亮亮堂堂,冬暖夏凉,看起来煞是漂亮,住起来倍舒服。不知怎搞的,似乎一夜之间,农民都有钱了,在塬面上建起了住宅,最初是土木结构,几年后又改建成了砖木的,现在砖木的也不行了,推倒又建砖混的,我看这也不久长,不是现在已经有人推倒砖混房屋建“小别墅”了吗,短短的十几年时间,硬是把一个平展展的董子塬建成了蜜蜂巢,也苦了地方政府的官员们,赶紧在面积较大的地块旁立上“农田保护”的石碑子,可是石碑是死的,人是活的,石碑旁边不是照样在建房吗,也许那儿不久还会冒出一个“某某宇宙开发工业园区”呢。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还是要花在“地方”上的。

小时候,我们村子不算大,和董子塬边的其他村庄没有什么区别,人家都住在靠沟边修建的土窑洞里。沟边壑壑叉叉,人家参差不齐,从一家到另一家,不是转一个大沟圈,就是翻个大土坡。孩子们整天除了帮大人们干活外,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到生产队的“油坊院”玩。说起“油坊院”,那就是过去榨油的地方,院子里长着一颗大槐树,树下安着一盘石碾子,不光各家碾米砸粮食,我们小孩子也常常在石碾子上玩,打扑克、丁方格、抓核……,有时还赌输赢呢,谁输了就推碾子。玩累了就到“新娃家”看新娃他奶奶织土布。新娃他奶奶的脚真小,走起路来屁股撅着,一扭一扭的,大多数时间新娃他妈在,我们就不敢多看了,因为她常纺线,怕我们弄乱了“线定子”,就把我们轰出了院门。

生产队里大场也是我们孩子们常玩的地方,场房里放置着一架风车,几辆老牛车,夏天我们在那里摇风车扇凉,冬天在那里学“老牛套车”,还可以套鸽子,赚点外快收入。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小的时候农村每一件农具都是我们的玩具,至于那些石磙、木梨、木耙、箭杈、独轮车……

如今老家的风景确实变了不少,村庄道路宽了,去年还筑成了水泥路,人家的房屋高大了,有人还建起了小洋楼,可老家的味道却渐渐的变淡了,拥挤的住户间已少了许多温情,昔日宁静的小村也多了几份吵杂和喧嚣。试想,再有几年,故乡,我也就真的不认识你了。

游走在乡村的铁匠

文/陈树庆

每年春耕时节,总有一群像候鸟一样的打铁人,推着沉重的独轮车游走在乡村。从此,沉静的乡村被“叮当、叮当”的铁锤敲击声唤醒,寂寞了一冬的田野的春梦开始萌芽。

乡村是土里刨食的,农具就是农人的命根子。日久天长经常使用,自然就钝了或残了。一到开春时节,农具就要“戬”一下,变得锋利无比,干活也省力。这时一冬不见踪影的打铁匠,便会准时来到村子里。搭建好炉灶,支起风箱,把铁锤、夹钳、磨石、水盆等一应家什摆放好,用铁锤在大铁砧子上敲打几下,村里人便知铁匠来了。热心的乡亲们,像迎接远客似的,把铁匠围起来,有拿旧铁来打镰刀、锄头耙柱之类的,有拿农具来维修的,刀口不够硬要淬火的,各家等待修理的农具都堆放在一边。在乡亲们的围观下,铁匠开张干活了。先拿一些柴草点着放在炉膛里,然后在箩筐里铲一铲煤炭加在上面,炉火熊熊,通红的火光映亮了铁匠那古铜色的脸膛。

当风箱将炉膛内的炭火烧旺以后,铁匠便会用铁钳夹着需要锻打的铁料伸进炉内。盖上铁炉的封盖,开始大力地拉动风箱,风箱忽哒忽哒地把风送进炉膛,炉火越烧越旺,炉内浅蓝色的火焰不时从未盖紧的封盖缝隙中蹿出,放在火中的铁块由暗红变成通红,由通红变成刺目的翠蓝炽白。蹲在一旁眯缝着双眼观察火候的另一位铁匠忽地站起身来,抄起夹钳与小锤,动作娴熟地夹出铁块,置于厚重的砧子上,将小锤在冒着热气的铁块上一击。烧火的铁匠抡起大铁锤,甩开臂膀,和着铿锵有力节奏,精准无误地砸在铁匠师傅指点的地方,叮叮当当,轮流捶打,将红红的铁块锻打成各种形状,如锄头、刀、斧子之类的铁器。

铁匠在一个村子,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每天从清早到傍晚,忽哒忽哒的风箱声,叮当叮当的大小铁锤敲击声,便不绝于耳,为平静的乡村增添了许多生气。放学的孩子们来此看热闹,只见铁匠你一锤,我一锤,此起彼落,锤声密节奏紧,悦耳动听,飞溅的铁花火星四溅,有时正看得入神,铁匠突然把锻打的农具伸进一旁的水桶里,“哧”的一声脆响,水桶上腾起一团白色雾气,桶里的冷水哗哗地冒出水泡。孩子们被吓一跳惊叫着逃开,手中不停忙碌着的铁匠,向孩子们做着鬼脸,脸上的汗水和灰混合在一起,被炉火一烘,成了大花脸,一下子就把孩子们逗乐了。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凉,但铁匠却已单衣加身。打铁是热功夫,对着炉火,还要出大力,不一会便大汗淋漓了。农具烧了锤,锤了冷却,再烧,再锤,再冷却,如此反复,原本残钝的农具加工润色一番,火让铁变软,水又让铁变硬,在火与水的轮回中,在铁锤的敲击下,残钝的农具像涅盘的凤凰一样,重获新生。干完了活,铁匠便浇灭炉火,把家档搬上独轮车,游走于下一个村庄。

随着农业机械化的发展,小型农具逐年减少,铁匠活也逐年减少,乡村铁匠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被时代的潮流而淹没,渐远渐失,打铁声和走村串巷的铁匠成为了乡村记忆。

向大地讨生活的农具

文/青鸟

碌碡的考验

一个乡村矗立在地球某个角落,一声不响的给走出去的游子作为一个梦中的依托。每个乡村有一个乡村的单纯和肃穆,单纯得像李白那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没有任何晦涩,就像我们的乡村,从唐朝一路走来,依然乡音无改。

场院里,一个二百多斤的碌碡倾其一辈子挥霍不掉的劳碌,整个夏天在场院里不停地转圈,碾压那些曾经在漫山遍野风光无限的小麦,年复一年地演绎着漫长岁月悠悠人世间的不变的光景。

农闲时,闲置的碌碡被聚集在场院的某个角落,它们被抽着旱烟说着闲话的男人坐在屁股下,毫无怨言且稳若磐石。若是还有几个女人做看客,男人们会更来劲,说得高兴时免不得卷起袖子,扎一个并不规范的马步,抱起碌碡离地只要一点点,虽然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也是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别的男人自然会很崇敬,女人们更是由不得自己,嘴巴合不上,眼睛睁大到能把眼珠子掉出来的地步。

碾完麦子的碌碡闲不着,不但蓄积力量来年再战,同时还得在农闲时兼任考验男人是不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

簸箕的婉约

簸箕天生是女人的,你一定很少见过有男人用簸箕,簸箕它有着女人的曲线,也有如女人一般的细致和重要。簸箕用它的一生,替五谷杂粮扬米去糠。

若是一个农家小院,屋檐下没有筛子簸箕等一些小工具,犹如一个家庭少了一个女人一般的萧索。收获来的五谷杂粮都是大致去除了谷衣或麦衣的,院落中有一大堆的谷物,谷物旁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拿着簸箕,哗哗地,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把弄干净的粮食收纳进袋子中,旁边少不了一群鸡,围着女人,抢食那些在心存善念的簸箕中倒出来的秕谷。偶尔有犯戒的鸡仔去谷堆边打秋风,女人趁着擦汗的功夫,挥挥手,对着鸡们嗔怒一番。

生活本来就是一些琐碎,女人和一个簸箕形影不离的个把月,日子并不会因为丰收的喜悦而增加一天或减少一天,女人的容颜和簸箕一样,在慢慢地年复一年的陈旧中过活。

一只簸箕把毕生的杂物“哗哗”地簸出去的,同时收纳了女人的岁月和一个家的生计。

梿枷的舞蹈

在农村,打梿枷给麦子脱粒的动作,和城里人练瑜伽难度差不多。

梿枷可自制,由一根长约两米的竹竿和一副枷板组成,枷板选五至六根拇指粗的黄荆棍,用牛筋或藤条编织连结成微扇形。竹竿一端用火烤软后剜去一半,留下的一半折弯与手杆平行安装枷板。使用时,将梿枷把高高地举起,用巧劲甩动梿枷拍使其旋转,待旋转到水平位置再用劲往下压竹竿,落地的一瞬间,梿枷拍的重力与手臂的用力合在一起,啪的一声,重重地拍打敲击在了晒场上的稻穗或豆荚上。

打梿枷必须是集体舞蹈才行,一个人太单调,太孤独,乡村弥散辛劳,但从来拒绝孤单,土地需要汗水浇灌,而不是泪水。流了一辈子汗水的农民有可能从成家起,没流过一滴泪。

打麦场上,必须是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至少俩人面对面,用完全同样的步伐,完全同样的节奏,一样进退有度,迈步扭腰,高高举起梿枷,双方梿枷升降起落整齐划一,这种场面十分激烈,使用梿枷技艺不熟练者,是不敢上阵的。打到极兴时,场上一片“啪啪啪”声,如鞭炮齐鸣,又如轻雷滚滚,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在火红的太阳下,响彻一整个的下午。

傍晚时分,劳碌总算可以和夕阳一起收场了。

梿枷和木锹扔在一边,来不及脱掉一身的汗衫,女人伺弄完男人和孩子还得喂养好牛羊猪鸡。活儿干完了,才敢疲倦,才想起和瞌睡和衣而卧。

梿枷这时候可以静静地抚摸自己火辣辣的肋骨和痛入骨髓的疼痛,在院落中数数星星,偶尔也会想起人们的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