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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饭店的文章 / 饭店的散文

2020/03/09好的文章

信任

文/丁彩玲

“叔叔,您好!我们是在这个小区旁边新开的一家饭店,现试营业,给您一份邀请函,请您能和家人光临我店免费品赏。”“是真的吗?我咋不相信,难道天上真会掉馅饼?”“叔叔,是真的。就在今天下午,下了你们家楼、出大门左拐二十米就到了”被送“邀请函”者的诚恳所打动,我家先生接过了邀请函。

回到家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邻居朋友。小豆腐爱上大鱼头品鉴大会免费试吃活动”。傍晚时分,我和先生手持烫金面的大红请帖按时来到了这家饭店,装修简单而雅致,身穿印花蓝布衫的服务生,笑容满面的迎上来让座倒茶。饮着茶,环顾店堂,奇怪的是、诺大的店堂里,在我们不远处的大园桌前、陆陆续续入坐着进来的年轻人,而其它桌椅全是空着的。

正在纳闷,一位穿着红色上衣,年龄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姑娘含笑来到我们桌前:“叔叔、阿姨你们好,非常感谢你们的信任,如约而来!”她就是早上发邀请函的饭店工作人员小冯。先生笑问:“怎么光请我们两个?”她说:“早上我拿着十份邀请函到你们小区去发,只有叔叔接受了,其余九份没有发出去。敲开门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门关了,有人脸一板,瞪着眼说我是骗子……”通过交谈,知道这家饭店是重庆来的几个年轻人到陕西来寻梦创业。

我和先生得到了诚厚的款待,上了五道菜,柠檬酸酸鸡,酸香可口;土碗蒸酥肉,香酥不腻;一大锅鱼港码头酸菜鱼,肉嫩汤醇。吃了不一样的美味,还品喝了梅子酒、黄米酒、桂花酒。临走时,眉清目秀的年轻老板把我们送到门口,硬给先生手中塞了一瓶自制梅子酒,连声说:“谢谢信任!谢谢信任!”

漫步在街灯璀璨辉煌的大街上,我边走边任思绪飞扬,没因吃了顿免费晚餐而窃喜,反到为这家饭店操起了心,初来此地的外乡人,能在这个城市站住脚吗?早晨那位送邀请函的姑娘,看模样不到20岁,在吃了一个又一个闭门羹及冷眼尴尬时,个中滋味可想而知。感叹年轻创业者的艰难与不易。不知从何时起,虚假的、骗人的事件甚嚣尘上,毒害社会、破坏着人与人之间的正常关系,真真假假难分辩,人防人、互不信任。我企盼社会的风清气正,让创业的年轻人在平坦的路途前行。我企盼人与人之间赤诚相待、信任、友好,互相帮扶,共建和谐社会。

云上的饭店

文/袁省梅

张六九跳下三轮车,手里举着根麻花,说:

要是有钱了,我要在这里开个城里最好的饭店。

话是说给他媳妇王凤凤的。王凤凤知道这是张六九的第一句话。每天到了麻花铺前,张六九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好像这句成了他一天的开始,好像没有这句这一天就没法开始。每天早起,张六九骑着三轮车收破烂时,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街头的这个麻花铺,买一根麻花给媳妇吃。刚炸出来的麻花,油乎啦啦的,飘着白腾腾的热气,老远就闻上了香。王凤凤喜欢吃麻花。王凤凤说,这世上没有比麻花好吃的了。就她的这一句话,结婚八年,张六九给她买了八年的麻花。以前他们都在城里的大富豪酒店打工,酒店没有早饭,张六九每天早上爬起来,骑上车子,穿过大半个城,到城西这家麻花铺给她买根麻花。担心凉了不好吃,他就把叮铃咣啷的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的水平。

张六九说了第一句话后呢还有第二句。张六九的第二句话是:

开一个最有羊凹岭特色的饭店。

羊凹岭有凤凰岭,有状元坡,有百鸟朝凤和江山庙。王凤凤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今天,王凤凤嚼着麻花,想叫他别说了,天天天天就是这两句话。话说三遍都淡如水了,有这力气,多跑几个地方,年根了,家家扫尘,说不定能多收个东西多挣俩钱。可她嚅嚅唇,没有说,一声悠长的叹息却藤蔓般在心头爬,也无奈,也伤感。嘴上说说跟云在空中飘有啥两样?由着他吧。

说到饭店,张六九的眉眼飞扬开了。他说,肯定红火,你信不凤?肯定人人都喜欢。他的饭店在云中热闹了好一会儿,才骑了三轮车,叫王凤凤坐好,猛猛地大吼了一嗓子,走咧——王凤凤在车厢的编织袋上坐着,手边放着个拐棍。一次车祸中,王凤凤丢了半条腿,张六九坏了一只脚。肇事车至今也未找到。

张六九又指着麻花铺旁边的羊汤馆,说,咱可不开这种店,羊肉羊汤,呼呼啦啦的一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有什么劲?

这块地方张六九早就看好了,说是来往的人多,饭店生意肯定好。

当然是出事前。

出事前,张六九是大富豪酒店的厨子,王凤凤刷锅洗碗。面案、菜案上的活儿,张六九都能拿得出手。张六九说是攒够了钱,就开饭店,最起码不用雇厨子不用雇服务员吧,这就省了一笔。王凤凤问他钱呢?一说钱,张六九就没话了。张六九就低了眉眼,继续在饭店给人家打工。王凤凤心疼他,就说,给人家打工也好,少操心。张六九却不同意她的说法。张六九说,不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人活一辈子,不能没个想法。他说,要是咱自己的饭店,我就会开一张我喜欢的饭菜单子,我还会看人下菜,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做出不同的口味来,不高兴的人我要让他吃出高兴来,高兴的人我要让他吃出满足来,你信不凤?他们出车祸后,就再没去过打工的饭店。去,能干了活?可是,张六九还是想开个饭店。张六九说,等过了年,咱手里的活儿一倒腾,就把这个麻花铺租下开饭店,麻花铺要搬到街头,不远,你啥时候想吃我啥时候买。张六九说,咱的饭店可不是一般的店……

寒风里,张六九突突地开着三轮车,和王凤凤说得也豪迈,也自信,是欢喜了。王凤凤呢,坐在车里,由着他云来云去,有时嗯一声,有时顾自看街上的热闹,也不理会他。张六九呢,满脑子都是他的饭店,走了好一会儿了,还在说他的饭店。

张六九说,咱的饭店就是卖馒头稀饭、油条豆浆,也肯定比别人家的好吃,有羊凹岭的特色呢,少说一天也能挣个二三百吧。一天二三百,一月下来能挣多少呢凤?你算算。

王凤凤没有算,她说,要是我的腿不坏,不至于二三百吧,咱还能多挣点。

张六九呵呵笑着,不怕,没事,慢慢来。再说了,多了咱也不挣,人活着,不是只图了个挣钱,你说对吧凤?

王凤凤怅然地叹息着,那咱也得先把借人家的钱还了啊。

张六九说,不急,急啥?过日子跟开车一样,低挡位起步,大油门爬坡,慢放离合,礼让三先,这样车才能跑快跑稳。

王凤凤乐了,可她却撇着嘴说,看把你能的,好像你开过车。

张六九说,三轮车不是车?

王凤凤咯咯笑了。

张六九听着王凤凤的笑声,他也乐了。街上人流车流,嘈杂热闹,可他看见自己的心哗地也豁亮,也轻松,是自在了。他就给自己也说了一遍,很重,很响。他说:

不怕,没事,慢慢来。

寒风里,王凤凤悄悄地擦了一把泪。

再袭年夜饭

文/毛利

每年这个时候,送完所有亲戚,面对家里一片狼藉时,我妈都会拿着拖把发誓:明年,明年一定到饭店去,绝对不自己弄。

我早就看穿了她在说气话,到了第二年,依旧如此,年夜饭非放在家里吃不可。

本地年夜饭,泛指过年期间的一切饭局,一般由亲戚们轮流坐庄,初一到大伯家,初二到小姑家,各家商量好互相错开时间,确保绝大多数成员能欢聚一堂。其中规模最大的要数我舅舅家,他家房子大排场大,舅妈又有张威风凛凛的厨师证,每年几乎都要大搞一次,在家请三四桌人,每桌三十来道菜。

早几年有亲戚率先提出,去饭店吃,自己做真是累死累活。于是果然把一群人呼啦啦拉到饭店,众人嘴上说好吃好吃,不错不错,抹完嘴出来,到底还是觉得不舒服,嫌弃地说:有什么好?分量那么小,一碟牛肉一人一块都不够,羊肉汤里全是味精……

大抵还是心疼钱,今年我早就建议,不如去饭店。我爸首先反对,饭店有什么好,当然还是家里热闹,想吃什么都能做,你等着,保证不比饭店差。

好几天前他就开始准备,上各个超市比价购买,像时不时拖回一麻袋赃物的黄鼠狼,家里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到处都是随处摆放的年货。大概人类在粮食囤积相当充足时,都会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反正那几天我们全家人都期盼着吃年夜饭这一天的到来。

按照惯例,这一天早上,我被派去先接几个老年妇女,她们可以先过来帮忙洗菜。我父亲带着总舵主的骄傲,在厨房发表讲话:饭店当然没家里好,饭店3000一桌都没我今天吃得好,你看,大龙虾,鲍鱼,新鲜得一塌糊涂。余下的人纷纷附和:那是那是,房子小摆不开才到外面去。

随着亲戚越来越多,家里逐渐塞满,这股热闹喜庆味一年窜出来一回,真是满满的童年回忆。菜陆续从厨房端出来,两张圆桌坐得满满当当,照例边吃边聊。酒过三巡,妇女们退场专心去讲八卦,讲某中年男亲戚在外面胡搞,所有女人皆是一副想让他迷途知返的焦虑表情。中老年男性们则开始讨论下一代的婚嫁问题。有人喝多了胡言乱语,把一只装满汤的碗打翻在地上,我妈站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有人跑去敬酒,碰翻一个无辜的饮料瓶,我妈又倒吸一口冷气。厨房烧过二三十个菜后,像露天浇过一场细密的油雨,整间房子都是油烟气,太冷,不能开窗。

到高潮部分,每年,总有一个大龄青年的父亲,喝醉后呜呜哭起来,也有人因为劝酒,忽然扭打起来。某个再也坐不住的老太太站起来朝自家老头喊:晚了,回去吧?

众人丝毫不理会,直到所有女人都开始劝:要回去了,时间不早了,赶紧走!

亲戚们像龙卷风一样,呼啸而过,留下一年中最糟糕的局面,杯盘狼藉垃圾满地。我妈拿着拖把,我爸拿着抹布,他们异口同声:明年还是出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