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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医生的文章

2022/12/08好文章

赞美医生的文章(精选12篇)

暮色

我的暮色,将是哪种的景色呢?

看了越多的暮色,就越害怕忖度自己的。

不过,这半个多月,真的被亲人操到快要发疯了!

连护士也猛翻白眼,害得我必须不时跟医生跟护士道谢、说不好意思!

所以,应该说是身心俱疲!

话又说回来,前几天亲人出院时,我去办出院,心想住了半个月的医院,虽然住的是健保病床,但是他吃的是灌食,那种罐头超贵的,再加上透析,以及做了不少检查,药品更甭说了,因此医药费肯定贵的吓人。

更想着,不晓得钱够不够!

没想到,柜台人员报出价格时,我跟我大哥吓了很严重的大跳!

因为,居然,竟然,天呀,地呀,总共~~~~~

就是比一趟出租车费还便宜啦!

是因为亲人是肾脏出问题,属于重大疾病,健保有给付,不然可就惨兮兮了!

不过,后续的灌食费也是吓人!

而且要用什么灌食,医生、护士、两位营养师讲的都不一样,真的很想抓狂!

尤其营养师开口闭口都是几卡、几克,却完全忽略家属只想知道奶粉到底要几匙啦!

唉~~~~

她一直爱着我

文/张小冉

1

早在11岁时,我就体验了后来电视上频繁播放的那句广告词描述的状态:感觉身体被掏空。夜晚,我起床上厕所的次数达到两位数;白天,我带着一对眼袋赶往学校;冬天,体育课上简单的热身运动,也能让我汗如雨下,倒在操场边干呕。

母亲察觉我的异常,第一时间带我去了医院。医生拿着我的尿检报告审视一番,用笔圈出其中一项指标,随即起身,推开身后的玻璃窗,一只手撑着窗台,一只手比出一个“4”,对着对面那栋楼大喊:“检验科!检验科!刚才那个叫张小冉的女娃,尿蛋白是‘4个加’吗?确认无误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医生回到座位上,面色凝重地写下几行字,把检查报告夹在病历本里,推给母亲:“带孩子去华西看看吧,我们这儿,看不了。”

母亲捏着病历本,刚跨出医院大门,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我直奔华西医院。

医生拿着报告单,认真地给母亲讲解:“每个人的肾脏都是一个过滤系统,像一个有筛选能力的漏斗,为身体留下营养物质,把废物排走。但你女儿的肾脏把蛋白质也送走了。”我听不懂,还没心没肺地喜形于色,心里盘算着:太好了,这段日子我应该不用去学校上课了。

我牵着母亲的手,一蹦一跳地跑下楼,刚走出医院大门,母亲就哭了。母亲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在独自抚养我的过程中,她是无所不能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流泪,从这之后,她的泪腺闸门就好像被彻底炸开了。

2

2002年,我上初中后,开启了上午在学校读书、下午在医院输液治疗、周末去医院复查的生活。在摸清了医院看病的流程后,我拒绝了母亲的陪同,独自在医院和学校之间穿梭,享受着挑大梁的快感。

初二下学期的一次诊察,医生建议我换激素治疗试试,让我把母亲请过来,一起敲定方案。我自豪地说:“我妈妈没来,每次都是我一个人看病。我自己的身体我能做主,我妈妈都听我的。”医生却说:“你们母女俩真奇怪,每次都是一前一后地来,给你讲完一遍,还得给***妈讲。”原来,母亲从未放心过我,一直默默跟在我后面。

我选择接受激素治疗,并且每天心情愉悦地吃掉12颗“泼尼松”,还高兴地觉得自己长些肉会变得好看一些。曾有亲戚调侃,说我的肋骨可以当琴弹,一看我就知道我们家里穷。我却从未感到我家和“贫穷”二字沾边:在同龄人都在赶公交车或者骑自行车上学时,母亲怕我累着,给我买了一台2000多元的电瓶车;后来,她又怕我再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时联系不到她,给我买了一部手机。这两款初中生眼里的奢侈品,让我成为班级里走在潮流前端的“弄潮儿”。后来我才知道,这些都是用母亲全年无休、上完正常排班再连轴转上通宵夜班的收入换回来的。

3

接受激素治疗期间,药物的副作用特别强烈,我的骨骺线提前闭合,再也没有长高,体重却发展到145斤。我开始讨厌逛街,讨厌买衣服。我受不了销售人员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说“没有合适的码”。母亲察觉到我的抵触情绪,故作轻松地逗我:“咱们多划算啊,用同样的钱,买同样的衣服,布料却比别人多,赚了。”

2005年,我上了高中。随着“泼尼松”剂量减少,身上的赘肉也渐渐离我远去。2007年,整个高三,我的病情都在反复。母亲的心情也随着我病情的反复跌入谷底,开始病急乱投医。她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小广告,说某家医院是治疗肾病的顶级医院,就拉着我去了。那里的医生拍着胸脯保证,我的病一定能治好,然后给我们开出一张高额的药费单,一服中药500元。那时,母亲已经下岗,新找的工作月工资只有1000多元钱。但母亲看了看我,坚定地说:“我们治。”

在我坚持服药的第二个月,一家报纸刊登了本地黑医院的名单,给我开中药的那家医院赫然在列。母亲带我再次去复查时,整栋楼已经人去楼空。我十分心疼被骗走的药钱,母亲拍拍我的肩膀宽慰我说:“没事啦,你不是嫌坐公交车晕车,抱怨这儿太远了吗?这样以后都不用遭罪了,咱们还是回大医院继续看。”

母亲说得很轻松,可我知道她已经没有钱了。母亲下岗再就业,一直担心自己会被辞退,每天晚上都拼命地学习公司发下来的资料,生怕断了收入,让我无法继续治疗。

高三下学期,我再次入院,选择做肾穿刺活检手术。手术后,肾穿刺活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我患的是系膜增生性腎小球肾炎。医生说,虽然我是整层楼的病友里患病时间最长的,但由于我长期接受治疗,“养护”着我的肾,我的病情是最乐观的。“所有的功劳都属于***妈。幸好这8年,她从未想过放弃。”

随着身体逐渐恢复健康,我从最初的每周复查一次,减少为每年复查一次。

如今,我也是一个母亲了,有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宝宝。有了宝宝之后,我理解了母亲当年所有的心路历程。我爱我的孩子,就像母亲爱我。

心灵的窗户

文/袁一飞

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很好地体现了面对不幸时,人的坚强的意志有多重要。作为眼科医生,我不止一次遇到过震撼心灵的事和人……

2002年在云南参加志愿者医疗期间,我遇到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听说县医院来了上海的医生,她拄着拐棍,行走几十里山路来问问有没有好办法。检查证实是视网膜色素变性,先是夜盲,之后白天也看不见。几年前她在省会看过,花去不少钱。因家庭经济条件有限,家人不大愿意再陪她四处奔波求医。

这个遗传性疾病即使到今天仍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当时也只能多安慰几句。她听了后淳朴地笑笑,说那就回去了。

我扶她到县城的路口,看着她蹒跚的背影,无尽的山路,莫名感慨,此时此刻,你觉得你若能帮到她是人间最大的幸福,和金钱和名利毫无关系,因为但凡有点善心的人一定不想辜负别人,特别是一位垂暮的老人的信任。

也是在那里,曾经帮一位患白内障双目失明的老人做了手术。当时我院捐赠的显微镜还未到,我劝患者等一等再做手术。但出于经济、行动不便等多方面原因,患者坚决要求手术。于是,我在头戴放大镜的条件下完成晶体囊外摘除手术,而这种条件却无法再植入人工晶体。但能让患者从之前几乎没有视力,到术后视力至少能维持简单生活。揭开纱布的一刻,饱经沧桑的老人激动得泪流满面,握住医生的手说:“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谢谢你!”他并不善言辞,只能说“祝你今后生个大胖小子”,家属也无比开心和满足。那一刻你会瞬间知道,医生的意义何在。

还有一位成功的中年商人,因肝部脓肿细菌经过血行到达一只眼内,病情发展迅猛,尽管经过积极抢救,但视力和眼球依然不保。在各方面都顺利成功的他一直没有释怀:为何这样的噩运落到自己身上?直到有一天他的朋友来看望他,说了一句话:别一蹶不振,你想过吗?如果细菌同时到达双眼呢?你现在恐怕……上帝在关门的同时,还为你留了一扇窗,或许你更应该感到庆幸,珍惜这五彩斑斓的世界。他说,那一刻,自己有顿悟之感,道理其实简单,但不点明,当局者始终迷惑。释然之后的人,面对生活中的烦恼远比普通人坦然!

每年春节后都有被鞭炮炸伤的患者陆续前来寻求希望。其中一个年轻人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一只眼球已几乎不见,为避免结膜囊狭窄失去治疗机会及时做了义眼,另一只眼睛有微弱光感已趋萎缩。事业小成的他一直不愿放弃,常规手术因角膜不够透明已经无法进行,特别告知在国内某地可以一试眼内窥镜治疗。他走前说的话仍然给人以触动:其实自己知道希望渺茫,他已经无奈地接受现实,但他几个月来始终不敢回到家里,因为担心年迈的双亲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他一直告诉亲人:在治,在治,好一点点……

所以,忙忙碌碌的我们无论如何永远要爱惜自己,免得关心你的人为此揪心。

给老母亲接寿的人

文/董竹林

丙申年腊月二十七,渐渐多起了的鞭炮声,使得到处都有了浓浓的年味,然而,老家哥哥的一个电话,让老方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上:“这两天,咱娘不知咋了,突然饭量大减,一天吃不下一个包子,汤水也喝不了几口。”老方是我的同事,叫方成祥,六十多了,在城里面住。

这是怎么了啊?老方觉得十分奇怪。头天回去,也没发现老母亲什么异常,怎么饭量一下子就减得这么厉害呢?满心蹊跷的他,顾不上年不年的,赶紧奔回老家。果然,坐在床上的老母亲,和头两天真是判若两人。目光不再灵动,神情呆滞,不爱说话。让吃不吃,让喝不喝,就连平时爱吃的水果也不吃了。问哪里难受,只是摆手,也不说哪儿难受。

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认为,是母亲故意不吃不喝的。母亲都93岁了,是老家西葛泉村岁数最大的,嘴上常常念叨“不如死了好”,给神灵烧香时,总在祈求“老天爷,叫我死了吧”,她是怕拖累孩子们。再不,就是身体各器官都老化了,不一定非有病。到了医院,吃药输液,是让老人受罪。村里上了岁数的人,都不愿意老到外边。到了这个份上,多数也就不治了,便要准备老人的后事。

他和哥哥妹妹,都没有了主意。住院吧,不疼不痒的住啥院呢?老母亲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愿住院。

腊月二十九了,他母亲仍不见好转。他不甘心。大年初一,中医院有值班医生,老方赶过来,人家说让喝点营养东西补补。初三再找医生,让输脂肪乳,隔一天一瓶,输了十瓶啥作用也没起。

这个时候,老方的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多少年了,老母亲耳聋、眼花、血压高,但都是老年人再平常不过的病;老母亲平时说话,声音宏亮,底气可是十足的很;面色黝红,拄着拐棍一个人都还能咚咚地走呢。不能这样拖下去了,一定要找更好的医生给看看。

元宵节那天,满街的灯笼红红火火,他的心里却是冰天雪地。他一早,就连忙赶到中医院,直接去找纪勤增医生。纪医生是沙河市十大名中医之一。

巧的是,纪医生正好在医院。先说了老母亲的病情,又提出想让纪医生到西葛泉出趟诊。纪医生的一句:能去,一分钱不要!大大地出乎了老方的意料,原先想好恳求的话,都变成了纪医生的催促。到了西葛泉,纪医生经过一番诊断后,肯定地对他的家人说道:老人家没事,住院吧,拍个脑CT,输几天液,还能恢复到从前。

当天下午,家人连哄带骗,硬是把母亲送到医院。拍片诊断为脑萎缩,腔隙性脑梗。纪医生给安排到内科病房,输液治疗两三天,症状减轻,饭量稍增。到了第8天,神志就清楚了,能认清人了。出院后,没几天就又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拄着拐杖,一个人走路又咚咚的。

一个94岁的老人,差点迈进阎王殿的大门。硬是让人给拽了回来,乡邻们都觉得稀奇,说老天爷还不让走,福还没有享尽呢。他哥哥春节前,在天地神灵前摆了供品,给老母亲做了接寿的祷告,觉得灵验了。老方回到老家,喊娘的时候,又有了熟悉的答应声,他的生活里,便到处充满了春天般的温暖。这时他觉得,给母亲接寿的人,是纪医生。

我觉得给母亲接寿的人,有医生的准确诊治,更多的是儿女们对亲情的执着。老方是幸福的人。不由得想起我的母亲,她不给儿女们给她接寿的机会,甚至是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留下,崴了一个跟头就走了。母亲要是在世,今年应该是89岁,还不及老方给他母亲接寿年龄。

我母亲的离世,突然,但有先兆。半年的时间里,她老是头疼,有时整夜的睡不着觉。她可能比老方的母亲还要忌讳去医院,一辈子没有迈进过医院的门。我也是几次提出到医院看看,都是在母亲的拒绝下作罢。只是想着母亲整天下地干活,也从没有量过血压,更不知血压高低,血脂稠不稠。母亲去世后,我给纪医生讲了,他说肯定是脑淤血。假如能够每年做个体检,就能及时发现血液中的问题。要是血压和粘稠度高了,输输液就完全可以预防。但是我没有,听任母亲的固执,更多的是以为。假如……假如……还是假如,我回到老家还可以牵母亲的手,还能看到门前小菜地里,老母亲侍弄的绿生生的豆角,她还能带着重孙到房后的沙丘上摘酸枣……这只能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看到的假如了。

我和朋友张双锁聊起这件事,他一脸的喜气洋洋。他母亲91岁了。他六十大几了,说在老母亲跟前还是个小孩子,还像自己的儿女那样,爱给老母亲顶个嘴。他觉得这样,心里很快乐。

说到现在的很多孩子往往忽视自己的父母,感恩心淡漠。只一句让学生面对自己的父母,大声喊出来:“妈妈、爸爸,你辛苦了,我爱你!”就让我刹那间热泪盈眶。这样的话,我没有喊出过口。甚至,觉得我的动容和泪水,是那样的虚伪,肤浅。“子欲养而亲不待”,平时……多少个平时,为什么不能……那样多的不能。这也是为什么,老方给94岁老母亲接寿的故事,像一个带刺的棍棒,用力地在我背上打响,血流如注。

谁是谁的恩人

文/许世礼

清晨,我迷迷糊糊从被窝爬起,三下五除二穿起衣服,开门走到院里,看到面前不是慌慌忙忙赶去上早操的同学,也没有高音喇叭里《社会主义好》的歌声,四下看看,哦,这是在自己家里。

头上一棵老榆树,身体弯弯的一根枝杈,就要挨着我家屋顶了。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高中毕业了,也等于失业了。农村的天好蓝,蓝的让我心慌。地好宽,宽的让我胆寒。从这天开始,就要到生产队里和那些生疏的社员们一起干活去了。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害怕。真的,我害怕。我从小到大一直在学校,过惯了和老师、同学在一起的日子,一下子去和那些村里人一块儿劳动。我真怕自己不会干或者干不动体力活,让大家笑话,更怕他们向我问这问那。

那年,我高中毕业后赶上了要在农村锻炼二年,才可以推荐到大学或者大专学校。能够受到推荐,名义上说你表现突出,实际上就看村里干部帮不帮你,公社有没有人给你弄到指标。自己村里没人,公社没靠,身体素质又不好,又不想一辈子扎根农村干革命。琢磨了很久,觉得当医生是桩不用干苦力活又受人尊敬的好营生,就悄悄找医书学习。没想到,一下就学出了兴趣。上大学不就是为了能有一份好工作吗?李时珍没有考大学,最高学历也就是个秀才,连举人都没考上。李时珍从小就当医生,后来还被选拔做了御医。再后来他不愿当御医,回家还做医生,业余增补修纂《本草纲目》,成了世人难忘的医药学家。

我暗暗下决心,一定学出个名堂来。白天,我跟着父亲去种地。耕地、播种、锄田、收割,样样活计都累人,但我坚持着。回家后,就拿起书,孜孜不倦地读。村路边的小草和露珠一定还记得我,是它们陪着我,向李时珍学《本草》;夏日的雨丝一定记得我,是它们看着我在窗前向张仲景学《伤寒论》;明月和繁星一定记得我,是它们听我熟记汤头,给我清亮,伴我到深夜;轻风和小鸟一定记得我,是它们和我一道研究《脉学》,给我祛暑去孤寂;屋里那面镜子一定记着我,为了学针灸,我常常在自己身上扎针,扎得身上到处是红红的针眼。队里的社员们更会记得我,是他们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书呆子,说我不合群,有的悄悄到我父母面前告状,让他们管管我,别让我学坏了脑筋,学成书呆子。父母一定还记得我,听了人们的劝,回家就叨叨,有时还抢我的书。后来我改变了学习方法,在地里干活,也和大伙儿搭话,但出地和回家的路上,我默默背诵医书里的歌诀。有个年轻社员看到我像念佛似的自言自语,以为我犯了神经病,就大声喊我,把我从歌诀里喊出来。我不明白他在喊什么,就朝他傻笑。他说,疯了,真的疯了。但干活时,我不敢走神,特别是锄地的时候,你要心不在焉,就会把庄稼苗砍了,那全队人真的会把你当成神经病。

几年过去,只要提起中医那一套,我就能滔滔不绝,说出个子午卯酉。我感觉可以给人看病了,就在家门挂起了诊所的牌子。起初,并没有人找我看病。后来我挂出免费二字,很快就有人上门了。那时候,中药很便宜,一副药才几角钱。病人吃了我的药,很快就好了。我最难忘的是,第一个找我看病的人——隔壁二大娘。她是老胃病,经常肚子疼,怕着凉,一年四季穿着棉坎肩。平时冷的、辣的、油腻的,什么都不敢吃。她找过许多医生,看了几十年,一直没看好。我诊脉后,感觉二大娘的脉特别虚,看舌体胖大,苔白腻,有瘀点。问诊,二大娘平时全身无力,有时胸闷心慌,睡眠还不好。我用温胆汤加味,十几副药就彻底治好了二大娘的病。二大娘水果、饼子、各种肉食都敢吃了,再也没有犯病。她高兴得逢人就说是我治好了她的病。很快村里的病人纷纷找我来看,我成了村里的红医。

后来我听朋友的撺掇,考取了执业证书,把诊所开到了县城,没想到的是城里人看中医很注重医生的年龄,几家鹤发童颜的老中医,戴着老花眼镜,把修长的手指放在病人腕部取脉,摇头晃脑卖弄自己的医术,我却发现有的老中医,根本没有真学问,把脉只是在装样子,但人们却深信不疑。我尽管留了长发,梳成背头,胡子也不剃,穿一件中式褂子,还是老不起来。感觉自己肚里像一个锦囊,治什么病的办法都有,就是没人上门。诊所门前除了要钱的乞丐,基本上我一个人在唱空城计。

那时,我以为自己的位置选错了。因为我开诊所的时候,这条街上,哪都没有出租的临街房子,只有两间,房主是老师,留着准备假期开补习班。我好说歹说才把它租下来。可是,开业以后才知道,隔壁就有一家诊所,是一个姓王的老中医在坐诊。只不过人家没挂牌子。更要命的是,人家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人们跟他的关系已经像亲戚朋友一样好。

当医生没人找你看病,整天坐在诊所里,心里那个苦闷,真像坐监狱一样。一天两天还好,要是天天就那样,我真有点坐不住了。我想,难道自己进城这条路走错了? 初长羽毛的小鸟想和经验丰富的老鹰比飞翔,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正当我有了撤退想法的时候,生意来了。

病人是附近的一个老太太。一个月前,老太太就病了,隔壁的王大夫给看过,说是胆囊炎,打了三天点滴,不见好转。老太太七十五岁了,王大夫不敢造次,建议家属带病人去县医院看看。老太太的丈夫是退休老干部,一辈子很爱自己的老婆,当即决定住院治疗。

老太太在县医院住了六天,病情越来越重,子女们怕母亲出意外,赶紧转到大同市医院。市医院有大儿子的战友当院长,专家请了好几个,经过集体会诊,用了名贵中药和进口西药,老太太不仅病没见轻,倒是又添了新病,全身浮肿,像用气吹起来的胶皮人,又粗又大,经常出现昏迷现象,吃啥吐啥,眼看不行了。院长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让战友和家人回去安排后事。

老太太从医院回时,带了些没用完的药,都是些维持生命的液体。儿女们央求好几个熟识的医生去给输一下,都没人答应,谁都怕摊上麻烦。他们找我,说明情况和来意。我说:“行!”

我见到病人,把液体给老太太输上,刚推开输液阀门,就见病人牙齿打颤。我赶紧把阀门调到最小,病人才平静下来。见家里人正在商量老人后事,我闲坐着没事干,就伸手为老太太把了脉,细细看了体征。我觉得老太太病不至死,就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就是尿潴留嘛,人还有救,怎么就急着商量后事呢?”

一家人听了我的话都把眼睛盯向我,盯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你有办法救活病人。”坐在我身边的病人老伴说。

“你有办法就动手吧,别怕,人已经这样了,死了也与你无关。”地上商量老人后事的人都说。

我的脑子里很快出现了一个歌诀:“五苓散治太阳腑,白术泽泻猪苓茯,桂枝化气兼解表,小便通利水饮除。”还有另一个叫做参附汤的方子。老太太阳气暴脱,四肢不温,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上气喘急,脉微欲绝,用五苓散合参附汤应该有效。

我当即开出一方:泽泻15克、猪苓10克、茯苓15克、白术10克、桂枝15克、党参18克、附子10克、木香10克、乌药15克。该方以泽泻为君,以其甘淡直达肾与膀胱,利水祛湿,以茯苓、猪苓为臣,增强利水渗湿之力。佐以白术健脾,运化水湿。参附汤回阳,益气,救脱。可治心力衰竭,正合老太太病机。

我立马回诊所抓了药,嘱咐家属把药熬好后,慢慢给病人灌服下去,看看有什么反应。

第二天,当我去看病人时,老太太奇迹般苏醒了。好人似的坐在炕上,正在喝大女儿喂的米粥。大女儿对我说:“许大夫真是神医,大医院办法使尽了,就是排不出水去,你的一剂药喝下去,我母亲一夜尿了二十多次,一下就现了原形”。我心里偷笑,这女儿真会说话,好像***先前是妖精似的。

我给老太太共用了六剂药病就好了,真可谓药到病除。消息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我的诊所一下红火起来了,上门看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人们口口相传,都说我是神医。

这件事给我感触很深,有些地方出现医患纠纷,我觉得并不完全是病人家属的问题,我们有的医生不与家属沟通,总把自己放在病人之上,不肯放下架子,与病人及家属平和对话,这是问题的主要根源。如果我们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病人及家属。他们绝对不会无理取闹。我对每一个病人都看作是自己的恩人,谁来看病,我有把握的,就告诉病人和家属,这个病我能治。没有把握的,我就明确告诉人家,我没有把握,要我治,我需要查找资料研究一下,对方同意后,我认真研究,最后还是治好了。有的实在没办法,就直接告诉对方,应该到什么地方去看,病人也很理解。病人是医生的衣食父母,没有病人,医生早饿死了,还能端起什么臭架子来。

治好老太太后,周围邻居都说:“老太太命不该绝,遇上了神医”。病人家属对我也千恩万谢,我觉得应该是我感谢他们才对。我的诊所本来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是他们让它变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他们才是我的恩人。

是药三分毒

文/邵天骏

再好的药也不能随意乱吃。有道是:是药三分毒。药能治病,也可能会出现相应的毒副作用,因而不少药被列为处方药,需有医生的处方才能获得。这自然有它的一定道理。

可是,有些人防病心切,总是听信各种不实传言,将包括许多处方药也放入了自己的备药箱里,每天服用,期冀疾病从此不再找上门。殊不知,这样的“防患于未然”,中间已经缺失了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这些处方药并没有得到医生的指导与认可。这种事前不曾料到后果的“身不由己”,许多时候往往是弊大于利。

实行处方药管理,无疑是值得充分肯定的。然而现实情况是,通过各种途径获取并自行服用未经医生开具的处方药情况并非少见。有些人步入中老年行列,听到风就是雨,开始服用据说可以预防某些疾病的处方药,并将其看成是所谓的“灵丹妙药”,致使健康无形中受损;有些人身体一时有恙,抱着侥幸的心理,从药箱里翻出具有类似疗效的处方药服用,直到效果不佳甚至出现不良反应才去医院。

对症下药,遵嘱服药,医生的作用不可替代。一个普通人的医学知识不可能像专业医生那么精通,自以为对的做法一旦不靠谱,带来的后果说不定是灾难性的。从这点上着眼,在医生的指导下安全服用处方药,绝不是小事一桩,来不得半点的马虎。而我们有些人的观念呢,看来还是值得好好更新一下!

待父如子

文/卓美

父亲病了,病情来势汹汹。上午还在街上闲走,晚上已是气若游丝。万幸的是,当我从几十公里外赶至医院时,父亲已经挣脱死神之手。虽然严重的病情痊愈还有待时日,能够活下来,已是一家人莫大的安慰。

年轻时的父亲果敢而坚强,生活再苦、工作再累都不曾听他吐露过半句怨言。如今,父亲老了,他的坚强与果敢都一一还给了逝去的光阴。

刚刚住进医院时,可怜的父亲任凭医生的摆布,那听话的样子,就巴望医生的妙手将其身上的病痛一把抓了去。随着病情有所好转,父亲一改最初的配合念叨着回家,就连药都不愿意服用。妹妹只多相劝几句,父亲就厉声道:“给我滚!”妹妹泪眼婆娑地收拾好带来的饭盒走人。“把人都赶走,你自己呆在医院好清净?”我轻声挤出几个字。母亲带着她的数落赶过来:“一天到晚伺候你,你以为孩子们容易呀……”父亲一声不吭地听着,脸上没有悔意,表情逐渐变得木讷,再找不到开始的那种嚣张。“妈,你别说了,我爸是不小心说错话的。”我打着圆场。母亲吩咐我给妹妹打电话,让妹妹别和父亲一般见识。我迟迟未给妹妹打电话,我清楚妹妹的为人。果然到了下午,妹妹就笑嘻嘻地又来到医院:“爸,你撵我走,我偏又回来,看你把我怎么样。”父亲笑了,咧开没有假牙装饰的瘪嘴笑了,那笑容像孩子般的纯真。

父亲病情真的有好转了,他能大声说医生留他继续住院,只不过是想骗他的几个钱而已。父亲还能一边上着氧气、打着点滴,一边看他的3D彩票猜谜图,过后再从衣兜里摸出笔纸来写上他认为十拿九稳的数字。看着他执着的样子,有哭笑不得的感觉。由于手不停地动,每天漏针是常有的事情,就连留置针都经不住他的折腾。在父亲没有睡着的时段,我们总要有一个人握住父亲的手,以免他被再次扎针而受苦。有几日父亲没有胃口,他自己总结原因:“喝点啤酒就好了,啤酒是开胃的。”尽管不止一次地告诉父亲酒精和青霉素联合会致命,可父亲不屑一顾,认为这些只不过是我们不让他喝酒的托词。在上着氧气的光景下,父亲摸出打火机和香烟来准备过烟瘾。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将父亲的衣兜搜查一遍,没收他的打火机……半月多下来,一家人恍如在照顾毫不懂事的幼童。

父亲老了,成了被我们呵护的孩子。守候在父亲的病房,静静看他瘦弱不堪的样子,怎的都无法与记忆中的帅气和刚毅相提并论。在病房里聊到日渐崛起的国家时,父亲感叹道:“可惜我太老了才赶上这么好的发展,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就好了,我可以到处去走走。”是的,父亲老了,八十一岁的腿脚已经由不得他想走就走了。尽管内心万分酸楚,除却给父母亲更多的关爱之外,我终究无法让时光年轻……

我的母亲

“妈妈……你在哪儿……”任我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喊,始终看不到母亲的半点踪影,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失去了母亲,顷刻,泪如泉涌!悲痛让我惊醒,睁开双眼,一片漆黑,回想刚才的梦境,泪水已侵湿了枕头。母亲早已离我而去,四年了,她的音容笑貌还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依旧那么清晰,那么慈祥。很早就想写下她的善良,可是每每提笔,却没有了写下去的勇气,是自己太害怕回忆,害怕控制不住眼泪,害怕悲伤。

记得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噩耗突然从天而降,医院的一纸诊断打破了平静的生活,“M2A型急性白血病”!怎么可能,一向健康的母亲怎么会得了白血病?全家人都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我急切的追问医生怎么可能?在主治医生耐心的询问下,终于了解了病因,正是妈妈为之奉献了一辈子的化工事业,才使她染上如此重疾。我故作镇定,本想着要怎样去安慰母亲,却不料妈妈反倒宽我的心:“既来之则安之,病来了挡也挡不住,就认真的对待它吧!”如此坚强的母亲,有多少次,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就是用这句话来告诫我要学会接受、要勇敢面对!今天,她一样坚定的安慰自己和家人,看到母亲并没有被疾病吓倒,我也确实安心了不少,就和父亲一起鼓励她”凭你原来的好身板,一定会战胜病魔好起来的!“虽然这样安慰母亲,但是看到妈妈开始化疗后那痛苦的模样,真是心如刀割!每个月一次的化疗都像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吃不下饭,不停的呕吐,可妈妈依然勇敢的坚持,终于挺过了十几次的化疗,病情逐渐稳定,我们全家都看到了希望,以为她的善良与坚强战胜了病魔。可是好景不长,噩梦还是降临了,就连医生都以为妈妈快要康复的时候,白血病竟然复发了,而这也是医生最棘手的,病愈的希望更加渺茫了。妈妈这次似乎也被打倒了,呆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终于,我忍不住,夺门而出,放声哭了起来,为什么在妈妈有了好转的时候又来了致命的一击呢?好不容易挨过了十几次痛苦的化疗,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刚看到了一点希望,却又破灭的这么快?在我悲痛欲绝的时候,妈妈发来了一条信息:畅,妈妈又让你担心了,请原谅妈妈这次的不够坚强!放心吧,我一定会配合治疗,相信一切都会好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我最亲爱的妈妈,您还在安慰我,是女儿不够坚强,还在让您操心!放心吧,妈妈,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绝不放弃!

可是,病魔是无情的,任凭医生想尽一切办法,始终不能阻止病情的发展。母亲在最后的日子,只能靠着营养针和吗啡来维持生命和减少痛苦。在她意识到医生只是在无谓的延续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要求停掉营养针,还笑着告诉我不要再做无谓的浪费!在妈妈意识尚且清醒的时候,很认真的嘱托我:后事一定要简办,不要传统的任何形式。甚至还执意捐献器官,只是父亲已泣不成声,最终没能答应母亲的请求,妈妈才又郑重的交代我一定不要搞那些复杂的仪式,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知道你爱妈妈就行了!我再也听不下去,搂着妈妈,放声痛哭!而此时,妈妈在弥留之际,竟还不忘感谢主治医生,感谢医生在她生病这两年来所有的治疗与付出,在母亲说出“谢谢“的一霎那,她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妈妈……”,我悲痛欲绝,如此善良的人,为什么这么急着带她走,女儿还没有好好的孝敬您,您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怎么能这么离开我们呢,我还想听你说话,给我讲做人的道理,听你叫我“畅……”!

四年了,再次记起这些,依然泪流满面,我的母亲是平凡的,但她在我心中永远是伟大的,因为她是那么善良,那么坚强!

愿我们在父母健在的时候都能够好好的爱他们,因为还有最爱我们的人陪在身边,可以聊天、可以谈心、可以吃他们做的饭菜、可以尽我们的孝心,这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啊!

母亲的眼睛

文/魏平1

回想我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刻,总是母亲生命弥留之际。我独自守候在她的病榻前,默默地注视着她饱经风霜的面颊上一双无助而异样的眼睛,一种内心的愧疚和无言的痛楚,使我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凝固和定格,留在我的记忆里至今挥之不去。

那是一个多雪的冬天,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去探望母亲,我对母亲说,明天就是您83岁生日了,我们全家是否可以到饭店好好庆贺一下?母亲迟疑了片刻,对我说:“去就去吧,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过了今年这个生日,还指不定明年能不能过上呢。”我喜出望外。母亲一向节俭,不喜铺张,每年子女们提出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无一例外总要遭到拒绝。而今年这是怎么了?老人家竟然如此痛快地应承下来,无疑了却了一桩子女们期盼已久的愿望。

说来也怪,每次母亲在家过生日,总是有的因为工作或其他缘故,一家人缺三少俩地凑不齐,而今年却一个都不落。就连整日繁忙并准备当天下午赴京开会的我家先生,也推迟启程时间,如约赶赴饭店为老人祝寿。按照老人的意愿,那天的午宴虽然安排的比较简单,但是气氛相当活跃,其乐融融,大家相互倾诉着母亲多年对我们的哺育和成长的经历,共同祝愿老人幸福安康。但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母亲与我们的最后一次团聚……

就在这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晚上,深夜12点多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我一看手机来电号码是家里,心中顿时一阵惶恐,我下意识地有一种不祥之感,我颤颤巍巍地拿起电话,蓦然传来我大嫂泣不成声的声音:“咱妈快不行了,快去医院啊!”我懵懂地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立马披上衣服向门外跑去,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医院。我的家距医院仅仅不到500米的路程,但仍然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距离那遥远,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母亲身边。这时,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驶来,我急忙叫停,拉开车门飞速向医院驶去。等我赶到母亲病床前,她闭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见她艰难地举起左手在空中舞动,似乎表达的意思是说,快,快叫医生来救她。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直揪着我的心。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母亲活下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闯过这一关。这时医生过来了,说怀疑是脑梗塞,待天亮之后做CT后再确诊。紧接着医生们忙着输上扩充血管的液体,让母亲急促的呼吸似乎渐渐平缓下来。这一夜,我静静地守候在床前,一种难言的内疚涌上心头,难道说人过七十不过寿真的得到应验?若知如此,何必非要过这倒霉的生日呢?一向宽厚、善良、仁爱的母亲生命怎么会如此脆弱?我坚信她一定能闯过这一关。

一大早,我和亲人们推车送母亲做了CT,诊断结果出来了,是突发性大面积脑溢血,仅从片子的影像上看,出血量居然占据了颅内五分之四的面积。检查回来之后,母亲好像还有些模糊的意识,似乎急切的想知道病情的程度,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努起微弱的嘴唇欲表达什么,我和哥哥强把她扶起来倚靠在床边,然后我俯下身子贴近她的耳旁说,“医生诊断过了,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下意识地点点头,不一会,忽然两眼潸然泪下,似乎感觉到这次是熬不过去了。此时,我们兄妹俩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顿时泪如雨下……接着就看到母亲灰白的头发在颤抖,急促地一声接一声喘着粗气。我们赶忙找来医生进行抢救,强心针、升压器、呼吸机等几乎所有的仪器设备都用上了,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终于平稳下来。那天家里所有的亲人都不愿离去,唯恐有个三长两短令人终身遗憾,也非常珍惜这段时间能多陪伴老人几天。就在这天夜里,我静静地守候在母亲床前,全神贯注地望着她那只半睁半闭与常人不一样的义眼,往事在我脑海里浮现……

母亲是在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开始在本地抗日高小教书,后来到晋察冀边区当刻写员,父亲时任晋察冀日报的编辑,共同的理想和战斗的情谊使他们结为伉俪,成为相守一生的革命伴侣。新中国成立后,父母即投入到紧张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之中,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一直是工作繁忙,平日很少见到他们,从小我是由外祖母带大的。

记得从我刚刚记事起,大凡有叔叔阿姨们第一次见到我,总是夸奖说:这姑娘长了一双漂亮的眉眼。殊不知为这双眼睛,母亲所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凄惨。那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正处在国家贫困而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偏偏在这时怀上了我,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在这期间一只眼患上了青光眼,据说这种病在当时一种疑难病症,曾去过很多次医院都难治愈。一天夜晚,一种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使家人在睡梦中惊醒,原来是母亲的眼病复发,疼痛起来实在难忍,无法控制的情绪使她一个劲地往墙上撞,后来,母亲连夜被送往医院,医生告诉她,由于怀孕孩子汲取了大量的营养,要想保住这只眼睛必须要做流产拿掉孩子,否则另外一只眼睛也难以保住。当时,家人都劝说母亲,把孩子做掉吧,以后还有机会再要,可母亲坚决不同意,毅然决然地说,宁可失去自己的眼睛也要保住孩子。就在这在夜里,母亲在一家医疗条件很简陋的医院里做了眼睛切除手术。此后,她心爱的眼睛被一只硅胶水晶眼球所代替。爱美的母亲失去了一只眼睛,留下了我。我的身躯和生命,是她以牺牲了眼睛的代价换取的。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多么伟大而无私无畏的母亲!每当我想到那撕心裂肺的一幕,我的内心总是久久不能平静。我深深感悟到,母亲不仅给了我生命之躯,更重要的是给了我无私的母爱和灵魂。

在记忆的深处,还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难忘。那是我13岁那年的深秋,半夜时分,我被梦境惊醒,听到厨房有声响,循着声音我悄悄地走过去,我扒着门缝,透过昏暗的灯光,发现母亲正从眼眶中摘下眼球,在水盆中认真地清洗。那只眼球泛着亮光,顿时我惊呆了!既震惊又害怕,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我一直以为母亲是最美丽的,如今一向完美慈祥的母亲怎么会是这样……成年之后,我才从姥姥那儿得知这一切。但母亲却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透露过一丝关于眼睛的秘密。我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许,她不想把哪怕一点儿不美好展现给我们。当我知道这件事以后,在母亲面前装作无事一样,一直心照不宣,就这样多少年过去了,直到母亲生命的最后……

现在,我守候在母亲的

床前,凝视着她那无神而又呆滞的眼睛,想把一直藏在心中的感念告诉她,可遗憾的是,她再也无法听到女儿的倾诉!

第三天,母亲的病情每况愈下,几乎完全失去知觉,我们不停地呼唤,也没有任何反应。呼吸越来越艰难和微弱,我们祈求医生再想想办法,争取让她苏醒过来,哪怕是一刻钟,甚至一分钟或一秒钟,只要睁开眼看我们一眼也好。然而医生使出浑身解数,也无力回天,从医生那无奈的眼神中,似乎看到医生在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当我感到母亲这次真的要走了,心里就像一下子被抽空一样。忽然间,母亲的呼吸急促喘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比一声节奏加速,在急促喘息一阵之后,母亲用尽全身力气长长喘了一口气后,猛然停止了呼吸……当我看到一张白色被单蒙住母亲的那一刻,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母亲就这样的走了,带着无尽的牵挂和留恋永远离开了我们。

2007年1月16日凌晨1点30分。

那个日子、那个时间,在我心里像一处无法结痂的伤口。每次想起它,都还会有丝丝的绞痛。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那只装着义眼的盒子,我悄悄地把它装在口袋里,至今仍珍藏在身边。

一个让我钦佩的女人

文/紫玲珑

今天 我的病房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说他特殊因为他是男人。一般医院都是男女病房分开,除非床位紧张。他看起来大概五六十岁,是由于脑梗和脑出血而入院,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药物的液体正通过滴管缓缓地流入他的体内,照顾他的是一位约四十七八的憔悴妇女。

早上医生查房时说他脑出血和脑梗是完全对立的,一种要止血,一种要活血,所以他的治疗方案很复杂,当着病人的面说得非常严重,还说让主治医生给他下病危通知书。我不知道病人躺在床上听医生说下病危通知是什么感受,他是有意识的,反正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觉得有些残忍。不管治好治坏,医生提前说到了,那么出现什么情况医生的责任就小了。

在我输液时跟这个妇女交谈了几句,值得我关注的是,男人今年才47,而这个妇女也不过刚四十,看起来却这么苍老。这不是第一次发病了,长久的病痛折磨让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形体消瘦,精神萎靡。从八点半到现在,除了必要的交费,找医生,去拿药,她一直陪护在丈夫床前给他按摩,按按胳膊,按按腿,非常细心。久病床前无孝子,人情冷暖我自知。长久对着病人一直在做这种枯燥的事情,而且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我自认为我刚开始还行,但时间长了肯定做不到。她让我心里充满敬意!

母亲

文/曾小香

冬夜,病痛的我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在发烫,迷迷糊糊中我被母亲叫醒,“哎呀,孩子,你怎么这么烫呀?这么烫也不吭一声?”母亲说话的口气是如此的焦急不安,我不禁被她着急的模样吓到了,但我没有回答她,只感到自己头重头疼,什么话也不想说。母亲是了解我的,每当我发高烧时,我都是不大想讲话的,她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接下来就是带着我去看医生。

母亲麻利地穿上那件大红外套,也给我穿上我那件印有小梅花鹿的外套。带上钥匙,拿着手电筒,背起我,急忙地往外走去,我明白母亲这是带我去最近的那家医疗诊所。我伏在母亲暖暖的后背上,一口粗气接着一口粗气地吐着吸着,当时我的鼻子塞得很厉害。

由于夜已深,那家医疗诊所已经打烊了。母亲便敲起门来,所幸最后的一名病人刚刚打完点滴离开,医生也是刚刚关门,还没入睡,所以门一敲便开了。母亲跟医生说明我的情况,医生一边听一边拿起一根烫热针就甩起来,甩了好几下后,便让我抬起右手臂,把那个冰冷的烫热针插进我的腋窝里,让我夹紧。我抬起头看母亲,正好与母亲的目光相遇,母亲那担心的眼神让我不忍直视。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太听话的孩子,总喜欢固执己见,还对自己的缺点洋洋得意。其实,我要是听话,那晚是不会发高烧的,只因一位女同学嘲笑我穿得跟皮球似的,圆滚滚的,像一个小胖子,丑得可怜。当时我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天气虽冷,我坚持穿得很单薄,外套一概收起来。就这样,不出几天我便发高烧了。

那晚,母亲陪着我打完三瓶点滴,已是深夜两点多。所幸,打完点滴后身体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好受多了。可看着一脸疲惫的母亲,我后悔不听母亲的话,让母亲如此担心,使她不能够休息,早上还得早早去干活。我不能原谅自己的任性。

如今,我已长大,而母亲的青丝已然变成白雪,伸手抚摸着这岁月的痕迹,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庞流下来,打湿衣襟。寸草之心,难以报得三春之晖。母亲,现在我已经懂事了,也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就让我用孝顺来报答你的深恩吧。

父亲

文/杨俊

我的父亲,一位退休老水工。

去年5月,父亲的腿实在撑不住了,在我和姐姐的坚持下住进了市医院。医生诊断为膝盖骨骨质增生,给出了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吃药物维持;一种是直接手术。在我和医生的多次沟通下,选择了手术。

我向父亲说了情况,准备手术,两万元押金已经交了。父亲发牢骚说:“保守治疗不行吗?非要手术,花这么多钱。”看着父亲埋怨的表情,我急忙安慰他:“你别担心,现在政策好,有医保,可以报销大部分,花不了多少钱。再说还有我和姐姐呢,你就放心治疗吧。”父亲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手术前,首先要做的就是降糖,如果降不下来,手术还是问题。父亲血糖一直高,能不能手术这是我最担心的。还好,父亲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切听护士的安排,吃药和打点滴都积极配合,经过一周的术前准备,各项检测均符合条件,终于可以做手术了。

第二天,我和姐姐、舅舅把父亲推到了医院三楼手术室前。当父亲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们的心都悬了起来,我和姐姐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父亲已经70岁了,有个什么闪失,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回想起父亲的一生,我的思绪翻滚。父亲14岁那年,爷爷留下我奶奶还有三个孩子,离家出走了。奶奶一时想不开得了病,常年卧病在床。父亲是老大,弟弟妹妹还小,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压在他弱小的肩膀上。父亲一声不吭,硬生生撑了下来。

结婚后有了姐姐和我,让本就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但父亲从不抱怨,依然埋头苦干。父亲初中毕业在生产队当会计,1972年修薛峰水库,父亲凭着勤奋和敬业,留在了营部,后来转正成为一名水利工作者。

改革开放后,受经济思潮的影响,和父亲一起参加工作的同志,不是下海经商,就是回村当个主任、村长什么的。母亲经常埋怨父亲不求上进,父亲只是嘿嘿一笑,说当初家里那么困难,是组织上的照顾,救了一家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母亲看看也没办法,就再也不说了。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父亲的手术结束了,我赶紧过去向医生了解情况,医生说手术比较成功,到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后边就是术后恢复。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父亲,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腿上缠着渗着血的厚绷带,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母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我不能再失去父亲,要好好照顾他,让他平平安安,幸福度过晚年。

父亲可以说话了,我着急地问:“爸,你感觉怎么样?”父亲说:“还好,就是腿疼。”我急忙把护士找来,给打了几次止痛针。父亲坚持不让打了。看着父亲痛得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劝道:“要不再打一针或吃点止痛药?”父亲总是以会有副作用拒绝,坚决不用。几天后,护士过来换药时,父亲问:“在这重症监护室一天需花不少钱吧?”“大概每天一千多吧。”护士说。父亲不住了,我再怎么劝也不听,非要出院。我和医生商量后,只好转到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天。

父亲嘴上没说,但我明白,他是担心花太多的钱,给我们增加负担。我觉得这辈子欠父亲的太多了。父亲退休后,会经常提点水果过来看我们。我说:“爸,应该我们去看你的,怎么能总让你过来呀。”父亲却说:“没事的,我知道你们上班忙,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就行。”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父亲的腿一天天好了起来,我给父亲准备了训练走路用的拐杖,父亲慢慢能下地走路了,我们的心总算放下了。接下来就是康复训练,一天下午父亲说想到楼下转转。我找来轮椅推着他下了楼,和他闲聊。父亲说起年轻时的工作经历,满脸兴奋和自豪。重温兴修薛峰水库那段感人至深的历史,我听得津津有味,仿佛置身于那个战天斗地的火红年代。

我让父亲不要担心,只要好好锻炼,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恢复健康的,还能继续跳他喜欢的广场舞。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又来了精神。“走,回去,咱们再练一会。”看到父亲高兴的样子,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清晨,当悠扬的舞曲响起时,我仿佛又看到舞场上父亲潇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