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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散文

2022/12/08好文章

关于父亲的散文(精选12篇)

父亲的大脚 母亲的巧手

文/杨少校

我的父亲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但有一双大脚,穿42码的鞋。这双大脚坚强有力。陪着母亲走过了风风雨雨80年的婚姻。而母亲却是一双小脚,年幼时因裹了脚,脚趾头都变了形,只能穿32码左右的鞋子,在商店都买不到适合她穿的鞋子,只能自己做。母亲从小便练成了一双会做女工的巧手。

父母的婚姻是娃娃亲,他们的婚缘是由父亲的姑妈,即母亲的伯母做的媒,说是亲上加亲。据母亲回忆说,伯母给她做介绍时问她:“你要找个识字的婆妈,还是找个不识字的?”母亲回答说:“找个识字的,能教我读书认字。”可婆婆并未教她认半个字。因我的奶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有文化,懂医药,会看病。在伯母的撮合下,双方家长就交换了孩子的生庚八字。订婚时母亲7岁,父亲3岁半,一纸契约便将两个孩童的命运绑定,风雨同舟携手80年,彼此成为生活中不可缺的依赖。

母亲常给我们提起,年轻时父亲长得很英俊,一头黑发油光闪亮。穿着她做的粗布衣和鞋子,给人放过牛,做长工打短工,给人抬过轿子,当过邮差。走南闯北,到过很多地方。如上海、河南、湖北、广东等地,修桥铺路,过着顛波流离的生活。修粤汉铁路、衡保公路,他从事过测量,挑过土方,流下了汗水,吃了不少苦。

解放前父母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是在1945年日本鬼子打到湖南,实施细菌战。我的母亲、奶奶、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得了鼠疫“打摆子”。只有母亲幸存下来。那场战争夺去了我家四条人命,日本鬼子留下的战争罪恶让人雪耻难忘。

当时父亲在广州钢梁厂工作,得知家里噩耗,赶回来,看到家里房屋被毁,家具被烧,遍地瓦砾,妻子病得骨瘦如材,大弟被抓去当壮丁,其母亲和三个孩子都死于瘧疾,同时失去四位亲人,是灭顶之灾。精神上受到极大打击,恶劣的生存环境,没有温饱的日子,击垮了才20多岁父亲的身体,一病好几年。据母亲说,解放前夕她怀了一个孩子,由于身体不好,1950年初孩子生下来是死胎。

旧社会留给父母的创伤荫影,在他们一生的内心世界里一直没有抺去。特别是母亲年老时表现犹为强烈。在她80岁生日时,儿女和亲朋好友都来为她祝寿,是个令她高兴的日子。头天下午我回到娘家,进屋时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默默流泪。我问她为何伤心?她说:“想念走日本时死去的儿子和女儿。”按理说现在已是儿孙满堂的她,想清福的时候。逝去的儿女离开她已有50多年,时间的光荫足以覆盖她内心的伤口,儿孙膝下寻欢可弥补她心灵的伤痛,过去的烟云会慢慢淡忘,而柔弱的母亲还是不能释怀。

解放后,家里分得田地,父亲再也没有出去务工。陪着母亲在家务农。生我的时候母亲已有36岁,乡下人称“捞尾锅水”, 是老来得子。小时候常听母亲讲:“我出生时生得很快,来不及请接生婆,是她自己接的生,断脐带是用一块烂碗的瓷片在灯火上烧一烧割的。”这样也好,看来你的命贱,容易养好带。正如母亲所说,我的命硧实很贱,但有一份父母陪伴我快乐成长的安全感。

我生下来就没有爷爷奶奶照看,没有托儿所幼儿园,是父母把我抱在怀里,背在背后,坐在箩筐里挑大的。母亲还说:自从你有了弟弟,她照顾不过来,父亲就经常把我放到箩筐里挑来挑去,劳作时带在身边。

我记事的时候,对坐在父亲的箩筐里没有印象,也不知道坐在箩筐里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比弟弟大两岁,记得小时候,母亲只抱弟弟,不抱我。父亲收工回家,看到父亲就会跑上前去,抱住那双大脚,要他背或骑到他肩上闹着玩。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读小学二年级时,有次夜晚生病,不仅呕吐还拉肚子发高烧,把父母吓坏了。当时外面刮风下雨还打着雷。记得父亲戴一个较大的纸斗笠,披一块旧油布,把我背在背后。母亲穿了一件粽树皮做的梭衣,戴一个粽斗笠,撑把纸雨伞,跟在后面为我撑伞。手里还抓了一根棍子,用以平衡因脚小走路易跌到的身体。当时两人都打赤脚,深一脚浅一脚把我背到离家5里开外的园艺场诊所看病。回来时已快天亮,他们全身湿透,分不清是雨水泥水还是汗水。

现在明白父亲的肩膀是一头挑着子女的安危和幸福,一头挑着家庭重担。一双大脚为家庭生计奔波劳累,一定磨破了母亲为他做的很多双鞋子。

母亲是一位勤劳善良性格开朗的女性。不仅会一手女工针线活,而且还会给爱漂亮的妇女修脸修眉梳头。记得幼小时,有时过春节我和弟弟都会穿上母亲亲手做的新衣服和鞋子,串东家走西家玩儿。邻居的伯母大婶们便会对我们穿的衣服和鞋子的式样,缝制针脚的紧密品评一方。说衣服栽剪合身,针脚紧密一致,鞋子式样好看。你娘真能干,赞不绝口。我们听到这样夸母亲,心里乐滋滋的。回家告诉父母,他们笑眯了眼。

让我高兴的是在文化大革命前,每当村上有嫁女的人家,就会请母亲为出嫁女修脸修眉梳头,母亲不等天亮就出去,忙活半天等新娘被新郎接走后才回来。手里提了块用红纸缠着一斤多点带骨的五花肉,说是新郞家给的回礼“绞脸肉。”那时家里穷,一个月也见不到肉。见有肉吃我并不想将肉的来历处出弄清楚,只盼着母亲快点把手中的肉,用豆豉辣椒蒸着吃,让我们解馋。

等我长大了一点,只要出嫁女家离我家近点,母亲要为新娘开脸修眉梳头时,逾节假日偶尔也会带上我,去看热闹。只见母亲给新娘开脸时,手里拿一把有花纹4寸来长,像梭标一样的薄铁柄称“绞脸刀”,用拇指按住在新娘的额角、眉骨、脸上扯来扯去。一边扯一边用很白的谷壳灰涂抹,扯完了,然后再用一根细细的白色绵线或丝线,一头咬在嘴里,绕成双节麻花状,套在两手指尖,灵巧地在新娘的脸上绞来绞去扯暗色角质皮和汗毛。完事再扑点香粉,新娘的脸顿时棱角分明,头发盘个髻或织两条辨子,系上红头绳或红绸,穿上新衣服显得婷婷玉立,鹤立鸡群。

从那时起我开始学会了欣赏美。只要听说村上哪家嫁女或收媳妇,便会跟着大人跑去看热闹,对新娘子嫁妆多不多,漂不漂亮评头论足一方。

母亲也是一位很传统守旧、勤俭持家的妇女。活了87岁,年轻时后脑勺梳一个螺丝髻把子,年老时用皮筋扎个马尾巴,再用勾夹把马尾巴卷起扣在脑后。她穿的衣服一直是带肩连袖的祈袍式样,不愿穿开胸衫。由于她穿的衣服式样不但在商店没有卖,而且后来学艺的缝纫师傅,嫌做一件盘布扣带肩帮式样的服装费时费力,穿的人很少。大多学艺时不学做这种衣服的技术。在乡下当时请一个缝纫师傅做上门功夫,评价师傅手艺好坏的标准是一天能做多少件。做得件数多,说明师傅手艺好,请的人就多。做得少的说明师傅手艺差,请的人就少,没生意。能做带肩帮祈袍式样衣服的师傅方园好几里才有一个。请个能做带肩帮衣服的师傅不容易。在村上很多比母亲年纪大的妇女都改了装,穿开胸衫,髻把子改成了二条辨子或短发垂在肩上。只有母亲是一个老顽固,梳髻把头,穿旧式服装。这身打扮几十年都没改变。她有自己的理由,称开胸衫是“破肚子衣服”不好看。母亲眼力好时都是自己做衣服穿。她长得五官端正,皮肤白晳秀气,脸上没有斑点瑕疵,身材丰满,穿带肩帮布扣子衣服硧实弱显几分优雅。

记得小时候,父亲买了一块红蓝细格子布料送给母亲,我看她花了二个多月的时间才把衣服缝好,穿到身上硧实好看。当时我也吵着父亲买一块花布料让母亲给我做衣服。记得父亲当时哄着我说:“你的娘已有三年没添新衣服了,天天穿补丁衣服,快补不成器了。你现在长个,今年做了,明年穿不得,明年一定给你做件新衣服”。听父亲这么讲,我把小嘴嘟得老高,翘起厚嘴唇走开,口里不说心里总惦记着明年的新衣服。

第二年父亲患了水肿病,家里饭都吃不饱,我自然没有得到新衣服。得到的是洗得泛白的灰衣裤袖口和裤脚边添了一段新布。难怪平时耳入目染,听父母和邻居讲,经常把“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挂在嘴边,大概就是哪个时代农民的生活写照。

因那时家里只有父亲一个能出工的劳动力,母亲脚小,不能下水田干活或挑担子,只能做岸上干活或轻体力劳动,如从事晒谷或锄草之类的工作。大多数时间在家搞家务,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出工的机会少,挣的工分就少。劳动力少,年终分红就少。父母劳作一年下来,扣除全家人分的口粮钱,分红报酬在过了年后,剩下的只够在开春时为我和弟弟读书缴学费。平时生活的油盐柴米和添制衣服的零花钱,只能靠家庭副业收入弥补。养猪、养鸡、种好自留地是父母发算改善家庭生活的重要项目,茶余饭后讨论的议事日程。

父亲的水肿病好了后,见家里经济困难,便与母亲商量想着法子如何致富。在一个大热天夜里,母亲在灯下补衣服,父亲拿了把大蒲扇坐在母亲身边摇风驱蚊子。我做完作业凑了过去,想感受一下父亲的大蒲扇给母亲送去的凉风。“去!走开去!去睡觉!”父亲开口把我支开。热天乡下蚊子多,睡到床上翻来复去半天睡不觉。便竖起耳朵听父母在灯下窃窃私语。听见母亲叹口气说:“唉!只怪我一双小脚,不能出工挣工分。”父亲接着说:“你也够辛苦的,洗衣煮饭搞家务,喂猪喂鸡带孩子没气歇。”母亲接着说:“两个孩子在长个,接长的衣服明年怕不能穿了,要做新衣服了。”父亲接着说:“是啊,是要考虑了。”母亲说“没钱怎么办?”父亲说“我正想与你商量,我们可以多养一头猪。”母亲说:“多养一头猪没猪饲料怎么办?光喂草不行啊!”父亲说:“我想出办法了,周家坳有一个酒厂,谷酒糟要处理,可买些酒糟来喂猪。”不久父亲到信用社贷款,捉了二头猪仔回来,在家的后院新撘建一个猪舍。

似乎父母更忙了,半夜三点多钟,父亲就起床,推一辆独轮鸡公车,捎带两个大麻袋,一把大铁铲,赶20多里路,到周家坳酒厂买谷糟,回来吃早饭出集体工。间隔两天就要去一次。一年下来我突然发现他的头发白了不少,腰也弯了许多。母亲比以前也起得更早了,天不亮就挑担椀箕到河边割猪草。回来为我们做早饭吃。我也似乎懂事了,放学后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洗碗、扫地、上山砍柴、烧火煮饭,喂鸡、煮猪潲,也慢慢学会了洗衣服。在假期,也会跟着父亲到周家坳酒厂买谷糟,父亲推着独轮鸡公车,他在后面推,我用绳索系在车头拉车。有时也会与母亲一道去割猪草。父母一年的辛苦劳作,终于有了回报,那年我家卖掉二头肥猪,不但还清了账,全家四口人每人都添制了一套新衣服,请了一个上门的缝纫师傅在家做了三天衣。我不仅添制了一件新绵袄,父亲进城时,还在商店给我买了一条有动物图案的粉红色裙子,让我心里美美了好一阵。

同时明白一个道理,人只要勤劳肯干,吃苦耐劳,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愿付出就会有回报。从那以后,只要不上学读书,我就会帮父亲去拉独轮鸡公车。如进城卖菜、买煤、收人粪尿肥料,买谷糠喂猪喂鸡等。到了十二、三岁我也学会了推鸡公车,到离家十多里路的城里给家里买煤、卖菜换油盐钱。十四岁时我学会了糊布帮、纳鞋底做布鞋、织简单式样的毛衣。

到1970年,生产队建起了集体猪场,割资本主义尾巴,村民私自不能养猪了。母亲当了队上饲养员,父亲再也用不着半夜三更去周家坳酒厂买谷糟。出完集体工,把精力放在二分自留地上,种各种各样的蔬菜卖,贴补家用。

自1973年我参加了工作以后,弟弟也能出集体工挣工分。家庭经济有所好转,生活有了改善。但父母已经老了,满头青丝已变成稀疏得像麻线一样的白发,额角布满了像犁沟一样的皱纹。父亲还在出工,母亲仍在养猪,几年下来累得母亲的腰脊柱都变了形,伸不直腰。

1978年党的工作经济建设重点转移,农村经济从联产承包责任制,改家庭承包责任制。到分田到户,生产队集体财产分解到人。父母分得一亩二分地,为种好责任田,父亲的那双大脚似乎更忙了,风雨无阻,一直向前!只是母亲不再养猪,与父亲一样为家务农事忙活。

弟弟成家后,母亲带孙子,父亲闲不住,还坚持在地里忙农活,帮衬儿子。三个孙子都长大了,儿子与儿媳不要老人去地里劳动,可父亲总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在他83岁时7月伏天我回去看父母,见父亲拿把锄头在葡萄田里锄草,母亲拄一根拐杖提一壶开水,给父亲送茶水。那佝偻的身影似乎成了农田里一道风景!

我怔怔地望着二位髦髦老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心想,城里人这么大年纪早已赋闲在家,安享晚年。父亲80多岁了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是子女不孝吗?不是,我和弟弟对父母都很孝顺,瞻养父母衣食无忧,三病二痛及时送医院治疗,我在外地工作,也常回家看看,问寒问暧,也常接父母到家小住,可父母住不了几天就吵着回去说家里有事。是眷恋他的老屋?还是挂念他那块责任田一亩二分地生计?是他们一生的坎坷经历培养了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呢?还是农村人的命运本身对生活的一种积极态度?

我的母亲活了87岁,父亲活了86岁,他们离我而去已有几年。愿父母在另一个世界相聚,仍然风雨同舟奋勇向前!

2013年1月31日

引钱龙

文/雨君

记得小时候,每到二月二,父亲总是不到五点就起床。因是二月二,要去大泉上担水,引钱龙。乡人引钱龙都讲究个早,好像谁早,谁就能引到含金量高的钱龙。那时候哥哥们都在外地上学工作,陪父亲引钱龙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父亲把茶壶放在一只空桶里,并在茶壶把上用红头绳拴了两三个铜钱。又在茶盘上放一挂小串炮、五个二踢脚,三炷香,一张十六开黄纸,一支蜡烛,一个钱龙。钱龙是母亲腊月天就已蒸好的。

每年腊月二十三一过,母亲开始大忙起来,先是扫家刷墙糊窗,然后就是做豆腐,压粉条,炸丸子烧肉烧豆腐蒸馍。蒸馍最是复杂,面要起好,碱要上匀,而且要捏的有模有样,蒸好后用红黄绿等颜色点画出来,或立或卧的飞禽走兽经了色彩的妆扮仿佛栩栩如生起来。有时母亲一人忙不过来,便叫村里手巧能干的大娘大婶前来帮忙。特别是捏钱龙,预示着招财进宝更得小心谨慎,不仅反复地将面揉光,更得反复地试碱,直到均匀。然后将面盘成卧龙,用剪子在背上剪出鳞片,用黑豆做眼,嘴里衔枚五分银币或铜钱。钱龙蒸熟后,不能大惊小怪,否则,钱龙的皮会发皱。有时候,火候掌握不好,馍馍的皮也会发皱。然后用火柴棍蘸取红颜色在其洁白柔韧的鳞片上点上小红点,让苍白的面塑凭添些生动,也暗示吉祥如意,日子红红火火。最后把钱龙摆放在灶前风箱上,等待二月二的到来。

准备好一切,父亲担起空桶,暗示我端着茶盘,两人默默走出家门。因提前知道引钱龙过程,说不得话,否则会吓跑钱龙,影响一年的财运,不然我会随意乱说。晋西北的凌晨,暮色葱笼,气温依然很低,嘴里一呼气皆成白雾,冻得人缩手缩脚。静谧的路上,担水的人头攒动,行色匆匆,即便是平时最熟识的,打对面过也只是眼神交流一下,或互相点个头,微个笑。

到村口大泉旁,父亲放下桶,我把贡品一一摆放泉口旁,父亲从兜里掏出取灯儿点燃蜡烛,虔诚地上香、敬黄纸,两人并排面对泉口双膝下跪,父亲口中念念有词,至于什么内容,我并未听清。二人行三拜大礼后,我起身收拾贡品,父亲放鞭,然后打满两桶水,又把茶壶灌满。到家后,母亲把茶壶和钱龙放在风箱上,点香供仙。供完仙,这引钱龙就算结束。

听说山东等地二月二也引钱龙,所不同的用灶烟在地面画一条龙便了事。且其引钱龙的目的也与晋西北不同:一是请龙回来,行云布雨,祈求农业丰收;二是龙为百虫之神,龙来了,百虫就躲起来,这对人体健康,农作物生长都是有益的。

清咸丰《武定府志》:“以二日为春龙节,取灶灰围屋如龙蛇状,民曰引钱龙,招福祥也。”以上所诉正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其实无论古今,引钱龙不外乎村里人的事,城里一无泉井,二无灶火,实实无法传承此类风俗。

父亲的“伙伴”

文/郭华悦

父亲是个农民,很普通的农民。

小时候,天还没亮,就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磨刀声。这是父亲起床后的三部曲,先是磨镰刀,然后是擦洗农具,接着才是吃早饭,然后再晨曦微露的时候,带着他心爱的农具,牵着牛,往地里进发。

一直到夕阳西下,才会看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父亲的肩上,背着农具,手里提着镰刀。进了家门,先是轻轻将农具放下,然后再仔细清洗。其实,多数如父亲一般的农人,累了大半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哐当”一声,把农具扔一旁。可父亲从来不这样,轻轻柔柔的,仿佛那不是铁做的,而是瓷器一样的易碎品。

父亲清洗农具的时候,眼神格外明亮。至今,我仍记得父亲的眼神,饱含深情。轻轻洗着,直至污垢和泥土都被洗去,露出了明亮的样子。接着,小心将农具归类,放在杂物间里,而不是像其他人,随手把农具扔一旁。

有些老旧的农具,父亲总舍不得丢。比如只剩半截的镰刀,父亲依旧会定时清洗,好好存放。对父亲来说,不管新旧,那都是陪伴着他度过无数个日子的“功臣”。没有它们,也就没有如今的衣食无忧,更不会有儿女们的成长。

那时不理解,父亲为何对一堆农具如何重视?后来,渐渐长大,也慢慢明白了父亲的这种情节。在父亲的眼里,那不仅仅是农具,更是相依相伴的“老伙伴”。父亲的汗水和泪水,和“老伙伴”们一起,交织成了一曲悠长而艰辛的曲子。

如今,搬了新家,也不再种田了。但家里,依旧有个专门的小房间,是供父亲放置那些农具的。父亲不曾再添设农具,多年来尽管精心保养,但昔日的农具也如父亲一般,渐渐露出了斑驳的面目,逃脱不了岁月的侵蚀。但尽管如此,父亲依旧精心爱护着它们,几十年如一日,从不曾改变过。

我的农民父亲,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每次看着他笨拙地擦洗农具的样子,我总不禁一阵阵心酸。父亲用这样的行动告诉我们,这是与这些“老伙伴”们的劳动,才创造了今天的好生活。

把你的心,给你的城

文/鲍捷

夕阳沿着地平线缓缓落下,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薄雾中。黄昏——就这样悄悄来临了。

孩童时期住在黄冈广播局的大院子里,紧挨赤壁公园,门口就是高高的龙王山。记得那时,我总是站在石阶下,翘首盼望夕阳西下,盼望着工作一天的父母早点回家,这也是守候在院门口的小伙伴们共同的期待。终于等到天色暗下来,高高的石阶上陆续有了归家父母的身影,小伙伴们这才在各自父母的呼唤声中,兴高采烈地拿着父母带回来的礼物,蹦着跳着回家。

一番锅碗瓢盆交响曲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进晚餐。父母一边吃饭,一边唠唠单位的事。有时,母亲听着父亲不经意的一句幽默会心一笑,尽管她的笑容带有劳累一天的疲倦,但透过微弱的灯光,依然能看到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父亲看看母亲、再看看我,拍拍我的小脑袋,把碗里的肉片捞出来给我。晚饭过后,母亲总是匆忙地收拾碗筷,收拾家里一大堆家务事,父亲则坐在台灯下看书写稿,我就在父亲身边嬉笑打闹,直到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童年的黄昏,总是珍存着最美好、最温馨的回忆,直到现在还常常想起。

此时,城市的黄昏,是另一番繁荣景象。夜色一点点加深,小小的、窄窄的站台上汇聚着晚归的人们。他们目光坚定,又焦急匆忙,坚定于今晚无论如何、无论多远也要从各个方向赶回自己的家,匆忙于车子不知何时来,早已放学的孩子是否还在外面玩耍。路灯照着每个人的脸,清凉晚风悄悄拂过,撩起人们长的短的头发和飞扬的裙角,用自己特殊的方式表达对人们的热情。但是,坚定焦急的人们毫不理会调皮的风姑娘,大家都沉默着、张望着,等待车的到来。

车终于来了。人们蜂拥而至,直到挤进车厢,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车已经来了,家还会远吗?坐在车厢里,人们只关心一个问题,下一站到哪,下一站什么时候到达,因为下一站,就是自己的家。

此时,在城市的黄昏,我竟也有了满满的欢喜,有了孩童时在高高石阶上等待妈妈的欢欣。匆忙,也是因为归家,疲劳一天之后的小小休憩;匆忙,也是因为思念,爱人间朝朝暮暮的誓言;匆忙,也是因为牵挂,年迈父母牵扯着儿女的心;匆忙,也是因为期盼,娇女幼儿承欢膝下的幸福;匆忙,更是因为有爱,有一股爱的力量牵引着人们脚步匆匆。

把你的心,给你的城。彼此温暖,落地生根。

已故之秋

文/雨君

父亲一生,用母亲的话说,没本事,只死受。

母亲嫁给父亲前,父亲给地主当长工,放牛。母亲嫁给父亲后,父亲改行到了煤窑上砍碳,当窑黑子。

生产队时期,父亲凭着他的苦力,获得了好劳力的荣誉。每年秋后,父亲能得不少工分和粮食。我们家的境况,就是从那时起,步步好转起来。一步步,由片瓦不存,到有了自家的房屋。都说,秋天是农民收获的季节,秋天更是我们家起步的季节。

我小时候那会儿,还有生产队。记得我们家在三队,大队的高音喇叭里常呐喊:几队几队的社员到大队开会,或者到几队场集中。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平坦开阔的打麦场。不仅打莜麦,也打胡麻,豌豆等。最开始是落戈(音)打,后来,有了机器,人就省劲了。但不管机器还是落戈,最麻烦的是打莜麦,那莜麦碎秸扬起的碎毛毛,顺风一飞,直往人的眼里,耳朵,脖子里钻,让人浑身奇痒。即便是回到家,洗过,还会痒好几天。所以人们都带着眼罩,口罩,帽子,捂着脖子。但,纵是全副武装,也阻挡不住细微的毛毛往身子里钻。所以一般头尖心滑的人都在打莜麦时候,不怎么卖力。只有父亲和几个骨干,浑不怕。母亲总言他们傻。

其实,犯傻的人不止父亲他们几个,还有我们这些小孩子。父母都在打麦场劳动,家里没人看,疯一样地在场子里,捉迷藏,跳绳,跳皮筋,递手绢。也不怕毛毛钻到衣服里。常常玩的灰头土脸。有时候大人带着干粮,中午不回家,我们也跟着大人不回家,在场里凑乎一顿。有时候大人加班到黑夜,我们也回不去。困了就窝在草垛子里睡了。醒来,已躺在自家炕头上了。才觉,浑身奇痒。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总在打麦场上疯玩,哪能不被轻佻的毛毛侵袭。但山里的孩子皮实,第二天依旧跟着大人在场上混。

后来,包产到户,生产队解散了,打麦场就被村人买去盖房子了。打麦场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打麦场上的疯狂欢乐,以及打麦子的场所。村人打麦,打豆子,胡麻只得在自家地里垫场子。这样一来,在近处和平处种地的人家,自然得了便宜。因为近处离家近,收割方便。平处,便于垫场,也便于驴车进入。

我们家没有分到近处和平处的地,也没有分到驴车。一到秋,母亲就犯愁。那么远,那么多圪梁地,怎样垫场,怎样往回运粮。这还不算,父亲下了煤窑,闲不住,又去山上,开垦不少荒地。面对那么多的地,母亲怎能不犯愁。地种多了,粮食就多了,明摆着是好事。可是,家里除父母外,再没有劳力,且不说锄地,汗滴禾下土。最愁的是如何往回收。

但少年不识愁滋味。在大人们为收成担忧的时候,我们依旧无忧无虑地藏啊,笑啊,跑啊,一年四季,似乎最快乐最红火的是秋季了。

我们不仅在打麦场上玩乐。还拿着篮子去捡豆子。捡回去的豆子自然归自家所有,捡得多了会得到大人的奖励。或给几毛钱去供销社买糖,买橡皮,转笔刀。或者奖励放在大红漆柜里的存香已久的红果子。那是母亲买来八月十五晚上祭拜月亮爷的供品。供完月亮爷后,父母不舍得吃,在柜子里一直存着。

最喜欢跟着父母去刨山药蛋,在地头架起柴禾烧山药蛋。总是盼望着快点到中午,快点捡干柴,好烤山药。坐在火跟前,拿两根棍子夹着山药,翻来翻去,迫不及待地等着烤熟。只要一有皮烧黑的,就夹起来,捏捏,软了,就是熟了。在地上稍微磕一下,一掰两半,连皮带瓤一起吃掉,皮黄而不焦,瓤白而沙绵,赛过山珍海味。

我那时,吃粮不管闲事,傍晚,面对起了一地的山药蛋,母亲早愁成了一圪蛋。我却无动于衷。父亲则不吱声,只默默地挺起脊梁骨,一麻袋一麻袋地往家背。父亲的脊背不是一座山,即便是一座山,也会被压塌,压倾斜。一年365个秋,经久了,父亲的背部压弯了。有一年,挑担子吐血,以为累着了脾胃,拍片一看,累着了肺。

接着,又全面检查,又发现,肋骨粘连。连医生都惊讶,到底怎样重的活,让骨头粘连呢?医生想不通,但我们知道,父亲背部就是我们家的驴车,使用了半辈子。既背碳,又背粮。

直到父亲摔断胯骨,去世,一切方告终。秋跟我们再无瓜葛。秋成了别人的秋,秋在我眼中萧条惨淡之极。

秋风凉,想亲娘。但娘守着我,不用想,只想亲爹。

过年

文/油画家潘雁飞

故乡的年味,伴随着农家“杀年猪”的嗷嗷叫声,在喝“腊八粥”的热气香甜中,在“送灶神”的虔诚祝福中,在办“过年货”的急促奔忙中,愈来愈浓。

“细娃儿盼过年,大人们盼种田”,这是父母在过年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于那时的我们,过年最大的好处,莫过于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有好穿的……

黄历一翻到腊月的页面,心里美滋滋的我们,就开始盼啊,盼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腊月三十这天。一大早,我们这些小娃娃还热恋着被窝,父母就翻身下了床,准备忙着过年及屋里屋外的事情。

“三十须一早,房前屋后要打扫”。父母念叨着,拿起扫帚,对故乡老屋首先来个彻头彻尾的大扫除,水泥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还有堆放在老屋房间的农具什物,也被整饬得有条有序,码放舒适。

当然,大年三十前几天,父亲为了辞旧迎新,还要搭楼梯上房盖瓦,将损坏的瓦片换掉,翻修一新;举起竹叶绑成的条扫,用旧衣服和围裙裹住头脸,清除老屋瓦檐下平时打扫不到的蜘蛛网和灰尘,俗称“打阳尘”;拿起锄头梳理檐沟,使下雨天,哗哗落下的雨水,能顺利通过,不拥堵。

早上一过,乡村过年的气氛,和我们盼望已久的年夜饭,就开始在农家屋顶冒出的袅袅炊烟中拉开了帷幕。

一生勤劳的母亲,也腰系围裙,在灶屋忙前跑后,生火煮饭。她麻利地做着年夜饭,又是炖大锅猪肉,又是鸡蛋伴面粉和肉块在另一口锅里炸滑肉,又是咚咚咚地奔向面板切蔬菜,切米豆腐,切猪肉……大铁锅内,白萝卜块与酱色海带,半遮半掩,层层叠叠地压着一半猪头、猪圆尾、猪腊肉等等,在煮沸的山泉水里翻腾着热浪,香气四溢。在我们那儿,过年炖肉,须炖猪头和猪圆尾,预示着一年到头,有头有尾,来年丰收。

屋外,隐隐约约,有鞭炮炸响的声音。紧接着,挨家挨户都放起了鞭炮,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年辛苦到头,父亲也到院坝放了鞭炮。三颗震耳欲聋的大火炮脆响之后,紧接着,父亲又放起小火炮。院坝里,一颗颗被引线串起的小鞭炮,在点燃后迅速腾空而起,随火光四处跳跃着,地面上到处是爆飞的碎纸屑。

母亲已煮好年夜饭,她方方正正切一大块猪肉,装进盘子。父亲带上它,带上香纸,吆喝我们兄弟姊妹,浩浩荡荡,随他跪到死去的爷爷奶奶等祖辈坟前敬香烧纸。过年了,父亲说,那些逝去的亲人也该让他们过个幸福年。到了坟前,父亲放好“刀头”,插上香,烧了纸,四揖四头,口中念念有词,那大意是祈求先辈们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然后,让我们也轮流跪下,说一些吉利的话。这样,才能回家,大家坐到摆满美味佳肴的餐桌旁,吃一年到头最丰盛的午餐。

席桌上,父亲自然是要喝酒的,母亲也拿起酒杯喝几口。我们只顾夹菜和往嘴里刨饭,吃得满嘴流油。等一家人酒足饭饱放下碗筷后,我们这些小孩子开始嚷着让父母换穿新衣裤、新鞋子,跑去外面呼朋引伴,到邻居家相互窜门。或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跳房”、“踢毽子”、“打国”、“丢手帕”,等等。玩累了,就爬到桌旁,小手拄下巴,看大人们四个人一起玩打牌“升级”。那时,大家都穷,没赌博的概念,输了的就撕一根根废纸条,自己贴到脸上;输一次,贴一根,俗称“粑胡子”,直到有输家小丑般地贴得满脸都是“胡子”。随后,赢家用火柴点着,在别人的捧腹大笑声中,让输家出尽洋相。

父亲总是忙碌。吃了年饭,他便从柴屋抱来年前在自家柴山砍挖的大树疙篼,架在火儿坑上,划亮火柴,点燃压到树疙篼下面的干楂叶(即干树叶)、干齐股草(即干稻草)等引火柴草。不一会儿,熊熊烈火从火儿坑里窜出,哔啵炸响,引燃上面的树疙篼,将火儿坑照得通红。

等火儿坑的柴火烧得更加明亮时,父亲就提来水里盛满海带和猪脚蹄的铁罐子(我们那儿叫顶罐),挂到火儿坑上空的铁钩里,吊起罐子炖猪脚。

除夕的火,元宵的灯。到了晚上,父母点燃煤油灯,我们一家人开始围坐在火儿坑旁,一边闻着罐子里炖猪脚和海带的油香味,一边掐剥着父母端来的、放到筛子平时舍不得吃的瓜米(即南瓜籽)向司葵(即向日葵)黑桃等,还一边听父母唠唠叨叨向我们讲述一年的奋斗史,及家长里短。

除夕夜,昏黄的煤油灯光,火儿坑树疙篼“哔哔啵啵”窜出的火苗,红红地映照着每个人的脸,温暖着每个人的心,仿佛在向我们全家送达喜庆和祝福。红彤彤的火苗红彤彤的脸,红彤彤的日子红彤彤的年。这样,一直守岁到半夜过后,瞌睡迷迷地听父亲放了鞭炮,烧完子时香,才允许我们这些小屁孩儿爬上床睡觉。

后来全村通电,家里买了台黑白电视机,能收看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那已是后来我外出读书的事情了。

通电后,我们村社有富裕人家买了第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离我家不远。放学回家,听母亲说,她也跑去看稀奇,挤了满满的一屋子人,这让那户有钱人家骄傲和自豪了好一阵子,逢人便夸自己有能耐。去得久了,人多得挤不下,别人不悦。母亲便没有再去,对正要到镇上赶集的父亲说,咱家也买一台吧。

自从我家有了电视机,周围邻里窜门的亦多了起来,看上几个小时的电视还不想走开。自从我家有了电视机,过年守岁的时候,家里又多了个守岁的节目,能在家中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父母依然早早地起了床,母亲在灶前忙着合(煮)汤圆。迷信的父亲则扯大嗓门,在院子叫嚷什么“人熊老虎猪八戒”,什么“搭(摔)死鬼饿死鬼吊死鬼淹死鬼”,“不记不记,百事大吉”等等。父亲也要我们起床这样吼,说这是“防快”,意即一年四季平平安安,说错的话,做错的事,都不会被天老爷计较和“勾布子(即打勾索命)”。父亲还说,初一是不能动土的,不能乱说不吉利的话,不能乱做不吉利的事,初一就象征着这一年的运气,所以一切应安份守己为好。

吃了汤圆,我们随大人继续相互窜门玩耍,继续到死去的亲人坟前点香烧纸放鞭炮,继续弄好吃的,继续听大人们摆谈农门阵,讲他们怎么也讲不完的那些“陈芝麻,烂豆子”的故事……

过了初一,我们又随大人走亲戚,挂着包,亦或背上背篼,每家每户大概三把面、一瓶或两瓶白酒。我最爱去的地方,莫过于去到相隔二十多里路程,达川区虎让乡街道旁桥沟村的外婆家。

外婆一家家境殷实,膝下两个舅舅聪明能干,分家后把各自的家庭经营得头头是道,他们孝敬外公外婆,两兄弟两夫妻两妯娌从没红着脸说话,这让周围的人津津乐道,羡慕不已。

母亲是两个舅舅唯一健在的亲姐妹,上有哥,下有弟。去外婆家,两个舅舅都会打发压岁钱,玩两天就回家。返回须经过一条小河沟,跨过一座小桥。小河沟,昔日溪水潺潺,奔流不息。经过小桥时,我常常见到清澈透明的溪水里,鱼群穿梭,在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稍大些的我,就挽起袖子和裤管,不顾父母的阻拦,下到溪水中摸起鱼来,每次都能摸到几条,甚至十几条半斤多、几寸长的大鱼。

在故乡过年,初一到十五,都是走亲戚窜门的日子。家里也会来颇多亲戚,大家把酒言欢,相互问候与祝福,诉说丰年。有时村里还有锣鼓队,一帮人马“耍狮子”,送祝福。那纯朴的民风,让我至今难忘,回味悠长。

十五元宵节一过,这个年亦算结束了。春暖花开,春耕播种,大人们继续忙碌他们一辈子都忙不完的农活。我们这些小娃娃,则又开始扳起指头,掐算来年穿的新衣服,吃的大块肉,玩的穷开心……

每种菜都有生日

文/王月冰

大年三十那天,家中热闹,忙碌。母亲张罗着把农具都收起来,打扫齐整庭院。父亲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把他那担粪桶收起,反而挑起就往猪圈那边跑。没多久,我看到父亲吃力地挑出来一担粪水,忍不住问:“爸,今天过年呢,您还挑这臭烘烘的东西去哪呢?”父亲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是藠头的生日,我得给它们过生日。”我一愣,藠头也有生日?

我忍不住前往菜地。只见父亲舀起粪水缓缓地洒向青绿的藠头们,父亲自言自语,不,应该是对藠头们说:“今天过年,也是你们的生日。你们好好吃吧!”我问父亲:“您怎么知道今天是藠头的生日?”“小时候老人告诉我的。每种菜都有它们的生日。”父亲表情和蔼。父亲又告诉我,腊月十二是萝卜的生日,腊月十三是大白菜的生日,他最喜欢的辣椒是七月初一生日……

对于自己菜地里的那些菜,每一种,父亲都能记得它们的生日。他会在这天精心给他们施肥、浇水、培土、捉虫,有时还陪它们说会儿话。遇上出门在外的日子,父亲便会叮嘱母亲给菜们过生日。

父亲虽然一辈子种菜卖,依着这点微薄收入养育我们姐弟三人。但是,父亲始终遵循每一种菜的自然本性,绝不违背他们的时令和天性。父亲还说,“我与它们相伴数十年了,我种植它们,它们献出自己给我收入,连一棵菜都知道感恩,人却不知?”

我不知道,菜们的生日,是否真是先祖们留下来的传统,我曾经有过怀疑,因为父辈中几乎只有父亲记得它们的生日,其他叔伯是不管这些的。父亲,是心怀感激的,对他的菜们。也许正因为这样一种朴素却宝贵的情感,父亲种的菜总是特别受欢迎。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菜事即人事,父亲始终坚持着他朴素的蔬菜理论与处事方式。父亲的菜,十分受欢迎;父亲本人,也格外受尊敬。

我想对你说

文/孙永晨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直到长大以后,才觉得你不容易,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听到这首歌脑海中自然就浮现出了关于父亲的画面。小时候,经常听到别的小朋友说“我爸爸特别厉害”、“我爸爸特别能干”、“我爸爸特别爱我”,可每当别人问起我爸爸时,我只说了一句“我不知道”,长大了,才知道自己这句“我不知道”是多么苍白。父爱如山,深沉又伟大。而我,却用了20年才感受到了这份爱。

或许是因为父亲不善言辞,或许是因为我的叛逆,我与父亲之间总是有着难以跨越的沟壑,似乎我的记忆中只有和爸爸争吵的画面,没有父亲为我撑伞,没有父亲接送我上下学,也没有父亲为我做一顿饭菜……

记得小时我的同桌,每当他高兴的时候,手上一边做着动作,嘴里一边念叨着“美国队长”,时不时的还冒出一句“他好厉害,就像我爸爸一样,我爸爸就是我心目中的美国队长”。每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就在想,谁会是“我的美国队长”呢?

时间带走了年少无知,在白发与皱纹面前,一切都那么渺小,甚至连我曾认为的自尊也是那么不堪一击。我渐渐地明白,每一次的训斥都是你的恨铁不成钢,每一次的叹气都是你对我无限的期望,每一次的欲言又止都是你对我满满的爱。

爸,你才是“我的美国队长”!

那一方红红的头巾

文/胡忠伟

离家的日子愈久,心里就愈积聚起思乡的情感。在那浓烈的思乡情里,母亲总占去了大半。每每这种时候,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一个总挥抹不掉的镜头:在层层梯田广阔而浑黄的背景上,有一个红点。走近了才看清,这就是我日夜思念的母亲,站立在田间,红头巾如旗帜迎风飘扬——她是在翘首盼望她至亲的儿子呀!

多少年来,我对母亲的勤俭朴素都怀有无比崇高的敬意。母亲是个没念过书的人,她不识字,但她知理。她一生当中,几乎没用过什么化妆品。儿时我曾天真地问母亲:“妈,你咋不搽脸呢?”母亲笑着抚摸我留有“茶壶盖”的脑门,缓缓地说:“瓜娃呀,咱家穷,买不起那些玩意儿。”

等我上了小学,看到了许许多多新奇的画面。学校里的那些女孩子和女教师,每到秋冬时节,都会戴上五颜六色的头巾,看上去很美。我便跑回家,对母亲说:“妈妈,你也戴头巾吧,那样子肯定好看。”母亲瞅瞅我,极不耐烦地说:“去,去,碎娃懂个啥!”

后来有一天,班主任老师对我们说:“这次期末考试,谁要是考了全乡第一,就奖励他5块钱!”我暗自想:呀,这是多好的机会呀。考第一,不就有钱给妈妈买头巾了吗?

于是,我将想得奖学金给妈妈买头巾的事偷偷地告诉了父亲,并要求父亲保密,父亲苦笑道:“瓜娃,你能得第一,爸心里高兴么,还说啥钱哩?”

在后来的几个星期里,我努力学习,终于以两门满分的好成绩获得全乡统考第一名。功夫无枉费,我的愿望很快实现了。大年二十九,父亲从镇子上买回了一条红头巾。母亲接过头巾,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她激动地说:“乖儿子,你好好念书,等考上大学,我和你爸也就心满意足了。”我第一次听到母亲这样夸奖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

此后,母亲就经常戴着这块红头巾忙里忙外,操持着家务。

在十几年的求学生涯中,我时时牢记着母亲的话语,每当我懈怠之时,我的眼前总会飘出一方红头巾。后来,我终于以自己的辛勤努力考上了大学,小妹也很争气,成了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战士……这些,都是母亲给予我们的最宝贵的财富。

此刻,窗外阳光和煦如春,似母亲温馨的话语,令人心动不已。

村雪

文/程琼莲

村庄是一个人最初的源头,携带着与生俱来的疼痛与悲忧,在我们灵魂深处守望。它洞晓我们一切的隐秘与心事。村庄面前,我们无需掩饰。被还原,被看穿,一切的尘俗与卑琐,无处藏身。它又是一个很古老的父亲,在我们身后日复一日地老去。却又在千百次的想念中,逐渐溶入我们体内,化成血,化成泪,日日、分分、秒秒,在我们生命里奔流。

就有一个这样的村庄,时时入梦。瓦房、青山、竹林、老树,还有村子前面不知名的河流,夜夜唱着一首歌,蜿蜒向东。

梦里,我的村庄,总是飘着絮絮的雪。晶莹剔透的雪盖住了村舍、田野、小路、远山……莽莽雪地里,我开心地笑了。我的身后,父亲慈爱的目光扫过白茫茫的原野,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小莲,回家烘火,别玩雪,小心冻着。”父亲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知道了,你先进去,我马上就来。”我脆生生地回答。瞅着父亲进屋,我却用穿了雨鞋的脚,在雪地上印下一串稚气的脚印。

这样的情景,经常入梦。而每次醒来,我都会泪痕满面。我记起父亲离开我已经七年了。

是的,故乡的冬天,雪花总会不期而来。它飘飘洒洒,舞出一个童话的世界。把我拙朴简陋的小村庄变成一个最富诗意的真实梦境。

三十年前的那个雪花纷飞的下午,眼瞅着父亲进了屋,我狡黠地笑了。抬头看看锅底样阴沉的天空,我煞有介事地沉吟。雪花依旧自天空坠落,纷纷扬扬,那些洁白的小精灵,从那样遥远、神秘的宇宙而来,那里是否真有传说的天宫?美丽的仙子就隐匿在那飘渺的云端吗?然而雪花不语,不肯泄露丝毫的秘密,只是簌簌飘过。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一千多年前的大唐,一个狂放不羁的诗人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发出“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惊叹。我只知道,眼前的雪花真大,密密匝匝,自天空纷至沓来。它们有的被寒风撕碎,太息着,细粉样筛在地面上;有的似一片洁白的花瓣,无声地飘洒。我的那串小小的脚印于是渐渐模糊,暧昧在一片雪白之中。毫不停留,我径直向前,往更远的村边走去。身后父母的低语渐远,村里不见一个人影。谁愿离开温暖的火炉,跑到这寒风凛凛的雪地里呢?除了我。伸出小手,我想要捕捉一片雪花,它却调皮地钻进我的掌心,不见踪影,唯余一点水渍,湿湿的,凉凉的,象在告诉我,它曾经来过,停留过。

偌大的村庄,不见人影,包括平日里那些吵闹的鹅,咯咯不停的母鸡,汪汪的小狗,它们忽然都没了踪迹。天地之间,美,静。我幼小的心,仿佛也感受到这种天地不言而大美的极致,又欢喜又惆怅。

雪花仍在飘落,有极轻极淡的声响,象梦中祖母细细的诉说。村庄太静了,我宛如流连在太古上境。可是我却满意于这样的静。从小我就是一个爱幻想的孩子,总爱在设想的场景里忽喜忽悲,感伤陶醉。大我7岁的姐姐,已是人人称颂的美女,哥哥们一个个也象骄傲挺拔的白杨。我是一只爱做梦的丑小鸭,在他们逼人的光芒之下,落泪、惊喜,没人计较我小小的脑袋里小小的迷茫与悲伤。可是现在,这样纯洁的世界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这么大的世界,我是唯一的主角,它是属于我的!一想到这里,我兴奋得红了小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感受雪花亲密的触吻,满足地叹了口气。真的,在父母眼里我是个乖小孩,可是我也是个贪心的孩子。但是,现在,眼前,我拥有这一片皎皎的雪地,还有这篱笆、这村庄、这汩汩流淌的小河……

三十年的时光是一段漫长的记忆,但是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那个下雪的午后,白雪皑皑的村庄里,一个小小的女孩,陶醉在那个纯白的世界。为一个人拥有那一片宁静的孤单而感动,陶醉。我诧异于我那时的早熟,那些没来由的喜悦与忧伤,得到与失落,感动与怅惘,却是一个六七岁小女孩心头掠过的淡淡思绪。多么的不可思议!是的,我知道,我一直就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在别人忽视的角落里悲喜。

那个下午,那个村庄的雪花就这样深植记忆,它是我生命中最美的一场雪。后来的日子,与故乡愈行愈远,再也无缘逢一场刻骨铭心的乡雪。也许还是因为我已长大吧,精彩纷呈的外部世界转移了我的注意。近年来,更是无心赏雪。人渐中年,世事繁芜,少了一份赏雪的心境,何况父亲又已远去。那么,即便今天再赏雪,又有谁会在我耳边轻唤“小莲”?

我记得,那一年的村雪,那么美,那么美。

父亲的茶树

文/杨朝楼

深山里,藏着父亲的几株茶树。

其实是偷偷种植的,并不是真的藏得住,只是生产队长说了,要种就种远一点,别太招摇。那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一切生产物资和生产收获都是公家的。同所有人一样,父亲在深山里垦出一块地,种地瓜、种茶叶,地瓜可以补充公家分配的粮食的不足,喝茶种茶树则是祖辈人传下来的习惯,每家每户都种几株。

在那个年代,整个村庄心照不宣的“私有化”生产,使全村人都免于饥饿。

我懂事的时候,父亲种的茶树已经长到比我高,采茶的季节,我必须把茶树的树枝掰下来,才能采得着。这时候,我也才知道,父亲种的茶是水仙茶。父亲只制茶喝茶,他从来不采。在他看来,这种没多少技术含量又不费体力的活,不是他这样大劳力的人干的。以前是姐姐采茶,到姐姐能下地挣工分后,采茶的活就留给我干了。这是合理分工,在行使家长权利上,父亲是称职的。

因为是偷着种,采茶的路便远,翻过几个山头,穿过几处密林,才能到达。这对我是个考验,路远,而且一路基本上只是踩出来的一条小径,行路难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是个锻炼。路远还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关山鬼的一些传说,总让我小小心脏常常无端的激烈跳动起来。这些都必须承受,母亲有时心疼我,说是不是等她有空了再去采?父亲说: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长大的?

后来我到县城读高中,离家四十里,周末时,十四五岁就敢等学校放学后走夜路回家,与父亲对我那段时间的磨练不无关系。现在的家长,经常抱怨孩子不会吃苦,不懂事,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过分宠爱孩子。

父亲并不在意我能采多少茶叶,但不管采多少,吃完晚饭后,父亲就会重新点燃灶火,火不旺,柴火是专门挑出来的杉木枝,父亲说炒茶就得用杉木枝。农村用大锅,炒菜煮猪食,都用那口锅。父亲把锅刷干净了,然后烧火,期间不时伸手锅里,试试热度,待到感觉可以了,父亲就把茶叶往锅里倒,然后双手十指张开,从锅的两边往中间插,翻腾着锅里的茶叶。慢慢的,被炒热的茶叶在锅里发出“噼啪”的响声,父亲便喊:“退火。”这时,不管是谁站在灶台前,便都会把燃着的杉木枝拉出灶膛,灶膛内只留下炭火。父亲就着炭火又继续炒,直到他认为炒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手,但并没有立即起出茶叶,而是放在锅里继续烘着。慢慢的,茶叶散发出香味,这才起出来。

新茶炒出来,待冷却后,父亲很仔细地把茶叶倒进一个干净的陶罐里,直到炒了多次装满陶罐才密封住。刚炒出来的茶叶并不好喝,父亲喝茶,都喝隔年的。

父亲不喝冷茶,而且茶叶只泡一次。通常是这样:父亲拿个牙杯,用三个指头抓一小撮茶叶放到杯里,然后用沸水冲泡满满一杯,盖上盖子,几分钟后,揭开盖子,茶叶已经沉在杯底,杯口有袅袅热气蒸腾,父亲先闻闻茶香,然后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很惬意的样子。

那时候,物资匮乏,女人没有零食,只能偶尔炒点豆子什么的过过瘾,男人抽粗烟,再喝点茶,便是境界很高的人生享受了。父亲其实是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茶叶伴随了他的一生。

茶香实在很诱人,我便拿个碗,让父亲倒一些给我尝尝,没想到,就那么小半碗,竟让我睡不着觉,以至于很长时间里,我不敢喝茶。

母亲也喝茶,一辈子节俭的母亲,喝茶也节俭,她总是等父亲的头泡茶喝完后,转倒到大茶壶,再冲一泡。其实,本来茶叶就放得少,母亲再泡的一壶,已经没有茶香,只是有点茶色而已。

我进城工作后,父亲也跟我一起住到城里,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是,非常奇迹的是,当年父亲种的水仙茶,仍然孤独而青葱地长在深山里,刚进城第二年的春末,父亲回到乡下老家去采茶,但是,采回来的茶叶却没处炒了,父亲掌握不了液化气烧锅的火候,他辛辛苦苦采回来的茶叶炒焦了,后来,就只能喝我买回来的茶叶了。

父亲去世后,我曾经带一位朋友去老家,特意带朋友到山里转了转,发现随着父亲的去世,那几株茶树也枯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和花草树木的缘分,竟也是如此的近。

父亲不知道,如今的茶树都改良了,矮矮的,像插秧一样插了一地便长了一地,长得满山遍野都是。

苦瓜消夏

文/张宏宇

苦瓜因瓜肉、瓜瓤味苦而得名,有趣的是,苦瓜虽苦,却有君子风度,从不会把苦味传给“别人”,苦瓜若与其他食物一起煮、炒,如苦瓜烧肉,苦味却不入肉中,因此苦瓜有“君子菜”的美名。

父亲是南方人,爱吃苦瓜,但我小时候是吃不得“苦”的,每次餐桌上只要有苦瓜这道菜,我便绝不会下筷了。父亲每次做苦瓜之前,把切好的苦瓜用盐水浸泡五分钟,把苦水挤出,再用冷开水反复冲洗几遍,然后炒食,这样苦味减轻了,但苦瓜的风味犹存。父亲的用心,让我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苦味。苦瓜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样苦,苦瓜的“苦”更多是一种经典的,与众不同的味道,咽下去,便会凉意沁脾,苦瓜虽苦,但苦中有清凉,夏日食之爽口去燥,顿消暑气。

生活中,大多人喜欢甜食,而对于苦味食品较反感,苦瓜的那种苦味是接受不了的。其实,多吃点苦味食物,你可以享受到身体健康的“甜”,更利于身体健康。苦瓜气味苦、无毒、性寒,入心、肝、脾、肺,具有清热祛暑、明目解毒、利尿凉血、解劳清心、益气壮阳之功效。另外,苦瓜中的苦瓜甙和苦味素能增进食欲,具有健脾开胃,消炎退热的功效。夏天,人易中暑,加之多雨湿热,常食苦瓜对身体极有好处。

盛夏,正是吃苦瓜的时节,苦瓜以“苦”的独特魅力,成为了消夏之佳品。民间有云:“夏有苦味心自清。”苦味食品可泄去心中烦热,具有清心作用。苦瓜做法多样,可炒,可煲,可凉拌,亦可入汤。

夏天有时为了省时省事,不想动火,便常常食凉菜,将苦瓜切成丝放置在盘中,倒入开水浸泡半小时,用手挤掉苦水,再用冷开水漂洗干净,放入适量白糖调拌成凉菜,这样食之清甜香脆。

家中吃苦瓜,最常见的做法便是肉片炒苦瓜,把鲜肉切片,苦瓜洗干净切片,将切好的苦瓜放入碟中,用细食盐搓揉拌匀,再用冷水漂洗两三遍,减去苦涩味。食油旺火起锅,先把姜丝、蒜末、辣椒段置入锅中,蒜蓉爆香时,投入肉片,翻炒一阵,烹入料酒。这时候再加入苦瓜片、适量的高汤、胡椒粉、盐与味精。将爆炒的苦瓜出锅端上餐桌,用筷子夹一小块放进嘴里,轻轻咀嚼,脆脆的一缕纯正的苦味儿顺着喉咙流进腹内,实在妙不可言。炎炎盛夏,见到盘里翠绿的汁,让人食欲大开,暑气消退。

夏季口干心烦,总是感觉心渴,于是每餐便离不开汤,苦瓜入汤,可以去火、增进食欲。苦瓜汤做法很简单,我最爱喝的便是酸菜苦瓜汤,先将苦瓜去蒂剖开,切成薄片,加点蒜末用少许猪油煸炒,撒盐炒入味,加入酸菜一起炒香,然后加开水小煮一会儿,最后放入鸡精、葱花即可。苦瓜汤解暑清热,汤鲜味苦而酸,回味却是淡淡地香。

苦夏要吃“苦”,吃得“苦”中苦,才会得甘甜。苦尽甘来,在苦瓜里寻找这种生活中的“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苦瓜那特有的品质,让我们在苦中寻蜜,苦瓜消夏,让这个夏天更有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