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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散文精选

2022/12/09好文章

乡村散文精选(精选12篇)

立夏最是乡村美

文/戚思翠

立夏姗姗而来了,她从容不迫地穿行于葳蕤阴翳的林荫道上,与温馨柔美的春天握手告别。春已去,夏来临。而这个时节,乡村风景最唯美。

乡村立夏的五月,是一幅春末夏初的季节版图。桃花已被初夏的风扯去粉红的外衣,换上了一身缀满“翡翠”的绿装;油菜花早就藏起她的笑靥,摇曳着饱鼓鼓碧绿滴翠的菜籽荚;广袤无际的麦浪犹如偌大的地毯覆盖着原野,在立夏的风里起伏着,涌动着,几乎每天都在变幻着自己的饰装;柳树披绿,婀娜多姿,生机蓬勃。泡桐正紫,树冠如火似霞。槐树挂白,却像待嫁的婚纱新娘;河岸路旁,田头地尾,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而塑料大棚的蔬菜,正喷红吐绿诉说着乡村的诗情画意;池塘里的鱼儿也来凑热闹,挨挨挤挤,捉着迷藏……乡村五月,多姿多彩,美不胜收。

乡村立夏的五月,是一首妙不可言的抒情诗。小桥流水,鹅鸭嬉戏,环绕着一衣带水的村庄,艄公的桨声,将乡村五月的风情摆渡。池塘沟渠间,水草拱出新土,小荷露出尖尖角,在水面上尽情妩媚。不知何时,仿佛于一夜间,蛙声阵阵,敲响了五月鼓点。一声鸡鸣,将太阳从东方拽出,五彩云层里射出光线斜照着灰瓦粉壁,炊烟和雾气在村子里缭绕升腾,营造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伴随着鸡鸣犬吠,为乡村的立夏,谱写了一曲激情昂奋的旋律。而屋檐下又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燕啼声,竹林树木间、天空中也纷纷撒下小鸟清脆的吟唱。布谷鸟在咕咕啼叫,麻雀们在窃窃私语,夜莺在低吟浅唱,椋鸟在啁啾欢叫……好一派百鸟鸣春迎夏的景致!乡村的每一声鸟鸣,都是一首无与伦比的绝美诗篇。

乡村立夏的五月,是一支无比动人的赞歌。行走在乡村的五月,到处洋溢着劳动的气息。有农谚:“立夏三朝遍地锄,乡村五月多勤劳。立夏麦苗节节高,平田整地栽秧苗。”进入立夏,乡村的农事日渐繁忙了。布谷鸟的歌声在田野上萦绕,棉花、玉米开始旺盛的生长,施肥、锄草、除虫、播种……油菜地急不可耐地等待响起开镰的号令。见此情景,仿佛走进了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村居即事》:“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农历)闲人少,采了蚕桑又插田。”季风飘过四月的阡陌,田园日益丰腴,农人用汗水滋润着五月,烘托出立夏灿烂生动的主题,奏响了一支撼天动地的农忙进行曲。

乡村立夏的五月,自然,朴实,唯美。那种自在、安宁、静谧中孕育着火热的情愫……一旦打开这扇门扉,所有的乡情会随着夏天一涌而来,弥漫成袅袅的炊烟,在五月的艳阳下,流光溢彩,分外妖娆!

立夏的乡村好美!

美丽乡村我的梦

文/周小明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晋代诗人陶渊明描绘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质朴自然、和谐美好,而它正是我憧憬的美丽乡村。

行走在千年古郡、大美桂阳的乡间村落,一栋栋新颖别致的农家庭院错落有致,一条条整洁宽敞的油路连村入户,一盏盏太阳能路灯排列整齐,一面面图文并茂的文化墙独具特色,一幅幅幸福家园的多彩画卷遍地舒展。樟市中留,村落青墙墨瓦,道路纵横交错,景点错落有致,村前稻花飘香,树上鸟儿欢歌,池塘里鱼儿尽情嬉戏,颇具江南水乡韵味。共和邱家,村容整洁亮丽,小村庄蕴含浓浓乡愁,让人触景生情。西水廖家坪,地处桂阳东大门,是融郴发展的“桥头堡”。依山傍水,层峦叠嶂,苍翠欲滴,栈桥流畅的线条掩映在青山碧水之间,构成一幅秀美乡村的唯美画卷……

穿行古郡桂阳的示范村,感受着旖旎的风光与特有的魅力,小青瓦、坡屋面、白灰墙、雕花窗,袅袅炊烟与白云相戏,与清风私语,绿树、红花、翠竹、荷塘等完美组合的乡村美景令人目不暇接。洋市镇庙下村等5个传统古村落被列入国家级传统古村落保护开发名录,为古郡桂阳增添了五颗闪亮的明珠;以共和邱家村为代表的小桥流水人家型、以樟市中留村为代表的现代农业发展型、以仁义白云村为代表的山水田园风光型等10个各具特色的美丽乡村犹如十片金叶点缀舂陵风光带;郴桂嘉公路沿线的5个乡镇(街道)16个行政村的规范农村建房示范线,形成了一条具有湘南民居建筑特色的旅游观光带,把古郡桂阳装点得更为清新美丽……“点”有特色,“线”有美景,望得见山,山独具乡村魂魄;看得见水,水彰显乡村灵性;留得住记忆,最美不过乡村景,恍若置身童年的梦境。

乡村之夏

文/疏泽民

与城市的热岛效应形成的小火炉相比,乡村的夏天,才是活着的夏天,才是真正的夏天。

走在阡陌纵横的田野上,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草木的清香——那是夏天里最浓烈的气息。绿油油的中稻正在分蘖,将田塍铺成了一块块绿毯。田埂上没及脚踝的野草,踩上去软绵绵的;惊飞的蝴蝶若即若离地一路跟随,俨然护花使者,让你心里很受用。明晃晃的阳光洒在葱绿的稻叶上、草叶上,散发出亮绿的折光,空气中热烘烘的草木清香更浓了。

田间机耕道的一侧,是自山上流淌过来的小溪。溪流不大,但叮叮咚咚的响声还是隐约可闻的。响声来自小石潭,潺潺细水自人工修筑的石坝低凹处缓缓流出,跌入坝下餐桌大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几只野鱼野虾在石缝间钻来钻去,逍遥自在。面积稍大的水潭边,往往有几棵粗壮的槐树、柳树,挡住阳光。顽皮的孩子,赤条条地泡在潭水里洗澡,顺便在石缝里摸鱼逮蟹掏虾,捉了放,放了捉,他们的乐趣,在于捕捉的过程,仅听一听那嘻嘻哈哈的笑声,就知道了。

溪流两边,往往嵌几块菜地。菜地里有一人多高的玉米,吐了棕红色穗须;有攀上藤架的菜瓜、黄瓜,沉甸甸地垂下来,渴了,摘一根就可以大快朵颐。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来,架下就有了斑驳的光影。一只蜻蜓飞过来,停在黄花菜的蓓蕾上。每天傍晚,蓓蕾开出黄橙橙的桅子花样的花瓣,必被一双大手摘下,晒干后就成了价格不菲的金针菜。夏天的菜园,叶类和瓜果类蔬菜爆棚,随吃随摘,自是便利。

村庄多树,尤其是夏天,郁郁葱葱的樟树、苦楝、白杨、枫树,以及说不上名字的杂树,一片葳蕤,将白墙红瓦的村舍掩映在自己的怀抱里。知了是乡村的歌手,它躲在蓬展如伞的树桠间“吱吱吱”地引吭高歌;一蝉起鸣,百蝉呼应,将村庄煮成了一锅粥。门前的树荫下,卧着一只小黑狗,吐出舌头喘着粗气;竹篱笆上缠绕着月亮菜、牵牛花的藤蔓,层层叠叠地挡住了热辣辣的阳光,藤下的浓荫更显阴凉。几只芦花鸡在浓荫里刨食,惊飞一只蚱蜢,鸡们争先恐后地追过去,门前的绿荫似乎也跟着流动起来。

屋后便是山。山林叠翠,浓荫遮天蔽日,一头扎进去,犹如钻进防空洞,顿觉清爽无比。密匝匝的绿叶,在夏阳的照射下,咝咝地吐出清新的芬芳,整座山林成了天然氧吧,吸入肺腑的,全是绿植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更为怡人的,是站在山顶的树荫下远眺,山水田园在阳光下泛着晶亮的绿光,看久了,便会发现绿光在蒸腾,在摇曳,在变幻,缥缈成海市蜃楼。有时天空飘来几朵絮状白云,绿油油的田园画板上便游动着暗黑色云影,与村舍的炊烟缠绕,斑驳陆离,如天仙表演沙画,美伦美奂。

乡村的夏夜也是清凉而有趣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天地间一片朦胧银白,地气升上来,顿觉丝丝凉意将自己包裹。萤火虫在草丛间、灌木间翩跹起舞,田野里山岗上,到处都是荧光闪烁,恰似璀璨的星河,把夏夜的原野打扮得火树银花,曼妙多姿。看着萤火虫在身边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孩子们显得很兴奋,摇着蔳扇,扑捉流萤,一边扑,一边唱:“萤火虫,打灯笼,飞到西,飞到东……”充满稚气的童谣,在清凉如水的村庄夜色里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乡村吹糖人

文/伊羽雪

在乡下,有很多难忘的民间手艺,吹糖人便是充满快乐和美好的一段抹不掉的记忆。

吹糖人师傅来到村子,在孩子们扎堆的地方安顿下来,孩子们就像炸了锅,“轰”地一声围拢过来。乡村的日子里,孩子们便有了自己的快乐和欢愉。

吹糖人师傅挑着担子,担子的一头是一个小柜子,柜面上放着一个圆木盘,圆木盘上画着宽窄不等的由圆心向外呈辐射形的格子,格子里面写着关公、猴子、大公鸡等各种孩子们喜爱的人物和动物。圆木盘中心有一个固定在线轴上的转杆,转杆的顶头垂一根小针,转杆停止跳动时,小针指向哪个格子,孩子们就中哪个奖。当然奖品越大,格子就越窄,命中的几率就越低。担子的另一头是一个小炭火炉,上面支着一口铜锅,里面熬着饴糖,下面有几个抽屉,用来放原料、竹签和木炭。看到吹糖人师傅熟悉的影子,我和小朋友心里直痒痒,随即就嬉笑着跑回家。

我揣着甜蜜的心事,在屋里屋外寻寻觅觅,找一些废弃的塑料、牙膏皮,去向师傅换糖人。我手里拿着可用作换糖人的物料跑出去,当然母亲有时也会塞给我几个零钱,这个时候,我会感到乡村的童年真好真快乐,我还会想,那吹糖人师傅一定是被哪个孩子邀来的。

我从人群里挤过去,“咯咯”地笑着,拨动一下固定在线轴上的转杆,说来也巧,常常会中一个“糖人猴子”。吹糖人师傅将加热的饴糖揪下一团,揉成圆球,再用食指沾上少量淀粉,压一个深坑,收紧外口,快速拉出,拉到一定细度时,猛地折断糖棒,糖棒犹如细管,师傅立即吹气造型。师傅手法准确迅捷,造型简洁生动,眨眼间,一个手持金箍棒的“孙猴子”便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还有“关公”“大公鸡”以及造型各异的花鸟鱼虫、人物百态等,一个个鲜活生动,样子可爱极了。吹糖人师傅变戏法一般的技法,我们看得入神又好奇,接着是一阵热烈的欢笑声。我和小朋友拿着晶莹剔透的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简朴的村子里忘情地快乐着。

这是童年的事情了。天滚着天,月滚着月,年滚着年,时光就这样匆匆地过去了。曾经的时光总会唤起一些美好的记忆和淡忘已久的欢乐,更忆念那难以忘怀的民间手艺吹糖人。

乡村的秋

文/侯军侠

又是一年秋风劲,看着城里柏油马路上偶尔飘飞的落叶,心中不禁罩满凄凉。将城市的秋和乡村的秋比较起来,我还是对乡村的秋情有独钟。

乡村的秋紧张而充实。忙碌的农人不时地穿行于田间地头,他们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镰刀,赶收着汗水浇灌的果实。劳作之余,忘不了在村口大树下,吃上一口麻辣的凉粉,任凭如注的汗流,在烈日为它镀上古铜色的脊背上,冲出一条亮亮的小溪。俊俏的小媳妇在休息的时候,接过婆婆怀中的婴儿,撩起衣衫,让小家伙在饱吮乳汁后,露出如花的笑靥。

乡村的秋,色彩斑斓。场间院落,到处都是黄澄澄的谷子,白生生的棉花;墙上屋檐下,到处都是金灿灿的玉米,红彤彤的辣椒;田间地头,一串串的玛瑙缀满枝头,那是熟透的柿子,飘香的苹果和橙黄的酥梨。一片片庄稼流动着金黄,一丛丛野花吐露着芬芳。身处其间,你不禁会惊叹于大自然生华的妙笔和奇绝的才华。

乡村的秋,人欢马叫。马路上随时都有载谷的车子,载着满车金黄的马儿步伐稳健,不慌不忙,如同在完成一个庄严而伟大的使命。卸完稻子的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马儿信步奔跑着,在地上击起一阵有节奏的嗒嗒声。马主人坐在车里,悠闲地吼着豪迈的秦腔,悦耳的“啪啪”声不时地从他们手中的鞭梢响起,但却不抽在心爱的马儿身上,只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圆弧。马儿似乎也了解主人的心情,不时地抬起前蹄,对着天空长嘶一声,与主人共享丰收的喜悦。

日暮时分,村口不远处:男人扛着犁耙,女人拉着牲口,孩子欢呼着迎了出来,一只手牵着父亲的衣角,一步一颠地走着,屁股后面还跟着那只可爱的小黄狗。如血的夕阳给一切都涂上了悲壮的血红——好一幅壮美的《黄土归耕图》!

我爱秋,更爱乡村的秋。爱它的收获,爱它的繁忙,爱它的充实,爱它的祥和。

乡下的冬天

文/赵月娥

最喜欢乡下的冬天。一到冬天,家家户户都要备好过冬的物品,将秋天收获的粮食、蔬菜、瓜果储藏起来慢慢享用。大白菜是冬日里必备的。几乎每户人家都要储存许多大白菜,足够一冬天吃的。

许多人家还会将红薯磨成粉,趁着寒冷的冬季做成粉条,挂在自家的院子里,夜里冰冻,白日晾晒。晾干后,分一些给亲戚朋友,剩余的或卖,换得零钱贴补家用,或留下自家食用。白菜炖粉条是冬天人们最爱吃、最可口的一道菜。

冬日,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会如约而至,静谧的乡村,远离喧嚣,雪花落在瓦当、柴草上,每一个盛放旧物的角落里,无论是旧宅或新院皆披上了白衣,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晶莹的冰挂,美丽如画。窗外是银色冰冷的童话世界,屋内炉火正旺。一家人围炉而坐,烤一炉红薯、花生,满屋飘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慢慢地说着话,品尝着美味。

冬日里,不忙农事,人们可以悠闲自在地生活。老人总是很勤快,他们到处捡柴火,供冬天烤火,过年蒸馒头、炸东西所用。烘一堆柴火,招引来街坊四邻,他们喜欢这没有遮掩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纵然火星四溅,他们亦不舍离去,你一句我一句,闲说家常,寒冷的冬季就这样在朴实的温暖里悄然溜走。

腌一缸酸菜可以调剂寡淡的生活,酿一坛美酒可以品味甜美的人生。生活可以过得这样有滋有味。

乡村的婚礼总是那样热闹。一只喇叭打开冬日的静寂、吹响幸福的乐章,四方喜气盈盈飘来。一个大锅台,锅台里旺火闪耀,一层层大蒸笼里蒸着鸡、鸭、鱼、肉,那烟火的味道、蒸笼里冒出的诱人清香,飘至整个村落,让人凝神聚息、心怀喜悦。邻里乡亲、亲戚朋友前来贺喜,笑声一片。红帐子、红对联、红喜字,这满屋子、满院子的喜庆,令寒冷的冬季充满浓浓的暖意。

乡村的冬夜更是寂静而漫长、温暖而甜蜜,人们可以在漫漫长夜里,做一个长长的梦,树木无声,风也不去打扰,偶有几声狗叫,梦却更加深沉了。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宁静、安稳而美好,我爱乡村清淡素朴的冬天。

乡村五月翠浪涌

文/乔兆军

乡村的五月,流光溢彩,是一个特别让人喜爱的月份。

五月的乡村,最耀眼的还是那些花啊!它们摇曳着、张扬着,如泼辣的村姑,向你投来热辣辣的目光。

月季花娇艳,大丽花如锦似缎……一团团,一簇簇,迎着和风细雨,悄然而又张扬地开放着。

五月的乡村是鸟儿的天堂。树上、林中,云雀婉转,燕子剪水,耳膜里塞满了阵阵呢喃、声声啁啾。亲昵而活泼的鸟鸣声,伴着蜂围蝶阵,一直温暖到你的梦里。

五月的乡村,杏李挂果,枇杷泛黄,沉甸甸地挂满了枝丫。桃子裂开殷红的小嘴,害羞地在绿叶间匿笑。爬到树上,随意一伸手,就是满满一篮果实。孩子们在树下欢叫着,双手接住丢下来的果实,用衣角一擦,就塞进嘴里。那酥软酸甜的杏、脆爽流蜜的桃、圆润甘甜的李……都是五月里最美的馈赠。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乡村的五月,是一个忙碌的季节。蚕豆荚儿胖乎乎,油菜籽儿胀鼓鼓。麦子也黄了,从头到脚都是金灿灿的。南风荡漾起的麦香味儿,把心滋润得如同一块光滑的丝绸。有磨镰声在村庄的深处响起,收割在五月的大地上。五月的乡村,充满了活力,也播洒着希望。

五月的乡村,荡漾着诗情。石桥边柳枝如梦,桥下流水潺潺。清凉的溪水温情地舔着戏水孩子的脚丫,水边有几个农妇一边洗衣,一边朗朗地笑着聊天,阳光落在她们恬淡的笑脸上,连空气里都流淌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满架蔷薇一院香。”乡村的小院静逸安详,墙院上或是笼着如雪的木香花,或是垂着累累的紫藤花,小院就开在花的中央了。夜幕降临,一家家昏黄的灯,恰似一只只含情的眼,望得你心里痒酥酥的。

忙完了农活的乡民,在小院里摆一张小方桌,端几盘农家菜,呷一口烧酒,听几声鸟语、蛙鸣、蝉叫,日子过得恬淡而温馨。

“勃勃生意满,翠浪涌纵横。”五月的乡村,一切都是那么宁静与美好,色香味俱全地躺在梦里,让人陶醉。

我的乡村

文/崔文

我出生的村子,叫麻地湾,是一个傍山依水盆地形状的地方。

盆地四周都是山,都是黄土,都是树,不管村里人从哪个方向试图逃离,都逃不过被大山包围的村子。这也许是麻地湾这个乡村最大的印记:它沟壑纵横,它黄土朝天,它遍地森林和庄稼,它牛羊和野狼成群……这里成为一个江南塞北的结合地,它独特的乡村景色,羡煞外乡人。这里除了满眼是山和森林,当然,盆地中央还有一条河,穿过村庄,村东和村西以河水分居两岸。

从一出生到21岁上大学去城市之前,我一直活在村子里。并不是因为我祖孙三代都是农民,也不是因为我对这个村庄太熟悉。仅只因为,在这个地方,我埋下了我一生的根,一辈子的气。根是祖上的根,它是我活在这个村子有无价值的有力证明。河里有我的水气,山里有我的山气,地里有我的地气,天空中有我的氧气,这些不同的气味,摸不着看不见,一辈子跟随着我,这让我也有了活下去的底气。作为灵气围绕的山里人,心里一直有这个信念。乡村有神庇佑着大伙呢!

初中高中需要离开村子去学校借宿,偶尔回到乡村,每隔一两天就要离开,但从未感觉到自己离开过。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还在乡村活着,长着乡村的面貌,流着乡村的血,呼吸着乡村的空气,无论睡觉,走路还是干别的事情,只要我一闭上眼,都会有一种在乡村的感觉。我认为我偏爱乡村,自己大半辈子的时光感,就是一个大乡村的感觉。于是我习惯了乡村,乡村的生生息息就是我的生命动态。即使身在城市,也不忘回到乡村。我喜欢逃离,逃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看一眼生我养我的乡村。

记忆中,乡村的感觉是慢腾腾的。小时候去山坡上放羊放牛,总觉得放羊放牛这样的事可以让人的生活状态慢下来,让山路慢下来,让山坡慢下来,让时间慢下来,让周围的一切慢下来,乡村也在这个时候慢下来。羊群和牛群永远是半步半步走,边吃草,边望天,边打情骂俏,边移动,一天也移动不了多远。实际上,牛羊就是这样的,因为它们不赶路,它只是盯着眼皮下的青草,啃一棵草,望一望远处,然后再低头啃一棵草,就这样半步半步走,有时候停下来不动了,想事情,看天,跟别的牛群羊群聊天,甚至是天上的鸟,水里的鱼,眼前静穆的村子。人的好多东西可能是跟其他动物学的,也有跟草木学的,跟大自然学的,跟我们这个贫穷而又富有的村子学的。牛羊这个乡村的缩影,牛羊活着的年史,就是乡村存在的模样。

乡村的太阳东升西落,就像我爸每天东边起西边睡。像我爸这样村庄里的闲人,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去打麻将,每天黄昏独自目送日落。他认为此时此刻天地间最大的事情是太阳要落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管。那他就代表所有人目送日落。每天太阳升起前,他一个人站在村外,以自己的方式迎接太阳升起。整个人类可能就他一个人干这事情,他所干的事情也是这个乡村必须干的事情。

乡村慢了,但时间一直在快速老去。在乡村慢腾腾的另一面,也有时光对立的快速。在这里,我玩大的小伙伴,远走他乡,远嫁异地,或者长成了我无法辨认的模样。老村树还在,只是没有了以前的郁葱和风光。老牛还在,只是老得不能再犁地了,青山绿水依旧,只是青山范围小了,绿水不再清了。一切都在变化,这个在风雨中摇曳的村子老了,落了秋叶,败了时间。步子踩在村庄的小路上,看到村人抱着自家的孩子在散步。我突然真想拉着那个小姑娘的手,看看她手里的村庄,是否还像以往那样可爱暖人。我握紧了她的手,但乡村一动不动,麻木不仁,那满带沧桑的脸从马路上,从灰暗的天空,从我的手指间隙溜走。

多少年后,长大了我们才发现,乡村其实很早很早就老了,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在我们还未出生的时候。只不过,乡村不愿意我们看到它灰暗的一面,散尽它全身的元气,维持着自己的真容,直到我们那一代人渐渐长大,它才和村里的老人一样,坐在阳光下,眯起它阅世无数的眼睛。

我不经意抬起头,眺望村口,冬日暖阳正落西山,她很迷人。

乡村记忆

文/彩虹天

回忆小时候,时常在安静的时刻到来。仿佛这是一个固定的模式,打开它,如同电脑开机的程序一般,永远都是雷同的。它每天重复,雷同,可尽管如此,我们却无法将之厌恶和抛弃。它流动在我们的指尖,侵透到我们的血液里,在灵魂深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我记得小时候的天空总是蓝的,天边永远呈现着那道迷人的霞光,将孩童的面孔映染。我看到小时候的我,打着赤脚在田埂上飞跑,零乱而细小的麻花辫在风中飞舞,欢愉的笑声在田野回荡。一望无际的庄稼,生长着绿油油的植物。许多的房屋,是泥土墙壁,屋顶铺满黑色的瓦砾,常年长出苔藓和细小物种。下雪的时候,屋顶被盖上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檐下垂挂着晶莹剔透的锥形冰柱。身材高大的男人伸手就能摘到冰柱,送给孩子们玩耍。没有大人在家,孩子们将冰柱放在火炉里烤化,屋内的土地湿润了,腾起白色烟雾。隔壁邻里,相处融洽。大家皆是亲戚,共有祖先。东家的姑娘嫁到西家来,南边的小伙娶了北边的姑娘,亲上加亲,家族的队伍不断壮大。住在村子里的人,即使不是同姓氏的,怎么扯也能扯出点亲戚关系来。

村口是一条叫做夹河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河边种植着梧桐。夏天的时候,梧桐树上长出蚌壳形状的东西,里面结满像豌豆一样的小果实,鲜嫩而甜润。放进锅里炒熟了吃,坚硬而清香,嗑出瓜子的味道。村南边,有一片树林,枝叶浓密生长,树荫底下可以纳凉。若是夜间下了暴雨,第二日清晨,林间的草地上会长出许多的细嫩蘑菇,像一个个金黄的小伞,潮湿,可爱。几个小孩提了篮子去林子里采蘑菇,要不了一会,就可以采摘一小捧蘑菇了。提着篮子,欢愉地回了家,将那些蘑菇交给母亲,午餐便是蘑菇蛋花汤了。汤里倒一点猪油,蛋花在水中漂浮,蘑菇的味道鲜美可口,可以吃上一大碗米饭。

这是我对于乡村的绿色记忆,在幼年的时代,母亲在那个乡村教书。白日的乡村,宁静而温和,美丽而灿烂。但夜晚就不同了,它的幽暗里透着恐怖,平静里浸着罪恶。白昼和黑夜有着天壤之别,使你无法想象那种差别,会生存在同一地方。

我记得乡村的夜晚,无数的房屋在黑暗中,闪烁着昏暗的光芒,显得诡异和神秘。那条清澈的河流,在夜晚的时候,不再像白日静谧祥和,它放射着幽蓝和冷漠的光,恐怖无比。母亲从不敢走夜路,倘若有要事要办,必定叫上几个男性村民一同前行。因为每当天黑下来的时候,河边便会坐着一个鬼魅,那铜铃般的双眼,像两盏昏暗闪烁的灯泡,照射出夜晚的行人。行人看到他身披麻袋,头发肮脏而蓬乱,还有那恐怖的灯泡眼,行人望而却步,往回走。若来人是男性,或几个人,鬼魅是不予理会的。是单独的女性,她就不会那么幸运了。那肮脏的魔爪伸向了她,在黑暗的河边,将她的衣服瞬间撕破,肆意糟蹋和摧残。在那些年里,丑恶的鬼魅到底袭击了多少妇女,无知的村民们还以为他真的是一个死去的色鬼,在河边寻找发泄,以此慰藉活着的兽欲。村民是愚昧的,他们害怕鬼魅,因为鬼魅的到来总是凶残成性,带来灾祸。因此,没有谁敢去招惹他,更没有人敢拿起武器与他对抗了,哪怕他并没有袭击和谋害一个男性。许多年后,那个鬼魅被纠上了法庭。原来,他是外村的一个光棍汉,并非人们述说的“色鬼”。最终,他难逃法律的制裁。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只是当年的懦弱和迷信,不知让多少女子枉丢了贞操与性命了。

村子西头,有一户人家,一天他的儿子死去了,听说是得了肝癌。我跑去他家看,看到许多人站在狭窄的堂屋里流泪。那个死去的年轻人被挪到了地上平躺,骨瘦如柴,面无血色。他的母亲痛苦地瘫软在他的身边,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痛心疾首。年轻人双目紧闭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般。他是多么专注于睡眠啊,此时谁都叫不醒他。我第一次见到死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和睡眠有着莫大的关联。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我总是觉得死去和睡着的概念是一样的。因此,我总在即将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害怕自己会死去。然而,当我第二天清晨,睁开双眼,看到窗户上的露水,听到小鸟的叫声,我对于自己还活着的现象是多么地惊喜啊!

这是我对于乡村的所有记忆了。三岁那年,母亲回到了城市,与那个乡村断绝了一切来往。我最初的记忆,刻画在那个乡村,尽管那时还很小,但记忆仍是清晰的。我时常在我的回忆之中漫游于乡村的广阔田野,游荡于白昼的宁静河流。成年后,我遇到了现在的先生,他便是来自于那个乡村。我时常纠缠他,要他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事实上,我们有着共同的乡村记忆。我相信或多或少的,会在那个乡村,曾经遇到过他。只是那时他与我一样小,我们彼此不认识,是陌生的孩童。许多年后,我遇到了他,在那个乡村居住过的人,便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和激动。于是,我们总在一起回望小的时候。在这里,我们找到了彼此共有的话题,在记忆深处的地方,在灵魂到达的彼岸,我们都有着如此深刻和相同的印记。

那些属于幼年的灰色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已变得暗淡无光,不再有过多的情感投入,它仅仅是记忆这么简单了。反倒是那些美好的事物,总是在回首的时刻,让人心动,让人难以释怀。它的唯美和纯真,足够让我们花费一生的精力去追忆和摸索了。

古诗中的乡村

文/董晏榕

农家秋院别样美

陆游曾在《游山西村》中写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仿佛让我看到了农家那经过夏季豪雨的泼洒,骄阳的曝晒,清风的擦拭,落在地里的汗滴渐渐变大变圆,最后膨胀成一穗穗、一串串累累硕果,汇聚成藏在乡村褶皱中的片片金黄,还有村民们的朴实好客所形成的喜气洋洋的红火景象。

古诗中乡村的秋色是美的,艳阳高照,照耀了农人心中那一朵朵怒放的心花。地里播种冬小麦的牛,坡上啃着青草的羊,头顶上南迁的雁群,都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一幅立体的农家画卷,像我心中漫涨的潮水,围住了那谷堆,围住了那落日,也围住了田野里农民脸上略显沧桑却粲然的、溢于言表的喜悦。

山水无言乐自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乡村里有座山,一座巍峨的山,山那边,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山泉叮咚响,响彻山谷,响彻我的心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都不足以完全形容这深谷中那山、那水给予我的震撼。人,一群久居这村中的人,几辈都生生世世活在这山这水的庇护下。柳,满山的青柳。青山抱着绿水,绿水映着青山。

这就是我眼中古诗中的乡村,唯美如画,安恬自由如世外桃源,容不得一点儿外界的干扰与纷争。柳暗花明中,微风拂过人们的脸庞,吹干了他们因忙碌而流下的汗滴;也吹开了路旁的碧绿丝绦,为过路人指出一条通向又一村的幽径。

娇莲欲语惹人怜

古诗中的乡村,也有白莲无尽的衬托。“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也有痴情的男儿,为心心念念的姑娘赤脚踏进一片清凉,信手摘下一朵白莲,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任微风吹过,让莲花瓣轻轻在痴情人手中摇晃,在痴情人心中摇晃。

夏日的荷塘最美,经过春季的孕育,整个水面都已铺满了似沱茶般清绿的荷叶——有的挺出水面,如伞,如亭亭的舞女的裙;有的浮在水面,如一轮圆盘,如一方罗帕。再看亭亭玉立的荷花,那一副娇羞欲语,欲语还羞的姿态,也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夏夜的月光,也如流水般泻在这片有薄薄轻雾的荷塘里,平添一种朦胧感,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让我为之赞叹,为此惊艳。

这古诗中的乡村,如幻如梦,也如浪涛潮水般翻滚汹涌在我的心间,久久不能平复。

乡村的酒席味道

文/谢新正

进入冬天,日子仿佛一下子飞起来。特别是在乡下,日子更快。人情多得一个接一个,酒席一场接着一场吃。七姑八姨喜得孙子新添人丁,老舅过寿,老表过三十六,老小外家,左邻右舍,红白喜事,一家挨一家排列组合着。秦岭大山里人,永远打不倒的乡俗与人情世故,千年约定,捆绑一起,舌尖率先,钞票开路。即使砸锅卖铁,也得凑个人气,人情世故,断然不可忽略省却。

前几天,堂弟打来电话,说准备给叔父过八十三岁大寿。虽然说只是让我知道一下,不必回去,只是怕后面我知道了会埋怨他云云。那怎么行呢?叔父勤劳辛苦一生,在我的记忆里,热闹操办过生日,这还是第一次。七十三,八十四是老年人的门坎儿,借此冲冲喜,让老人家乐一乐,安度晚年,也是做儿女者应尽的孝心。老人能吃多少?还不是让客人们吃吃喝喝,让儿女们风光体面,顺便赚得孝子美名!操办红白喜事儿,早已成为乡俗,为人晚辈者,及时回去,为老人祝寿,责无旁贷。

走进村子,强劲的吃喝风扑面而来,漫游涌动,风速不减往昔平常。对于主家,是自家吃自己;对于客人,也算是为地方经济振兴做一点贡献嘛。五千年中华文明,从麦子的记忆,到稻梁的陶醉,到果蔬的漂香,再到农耕民族对于美食依恋与不断推陈出新,令人一提起酒席就胃口大增,精神亢奋。在记忆深处,总希望天天有酒席吃。乡间美食的强烈诱惑力,扎根在童年的记忆里,有了美食回味,不论走到天涯海角,谁还会生发浓浓的乡愁?对于乡村酒席美食的记忆,总是遗憾多于感叹,感叹自己非天才作家,如若是的话,发誓一定写出欧洲人引以为骄傲的万卷羊皮书,令全世界的美食家为之倾倒,蜂拥而起羡慕嫉妒恨去吧!

在小镇的酒楼待客,客人们须赶上十多里路程。从自己村子到小镇,多是乘摩托出行。比起在农村待客坐大席,一坐一大场、一村全聚集、一家祖孙三代齐上阵,往往一家人就坐一桌子的强大阵容,显得精练多了。来客多是大男人,男女聚桌而坐,水酒饮料,爪子糖果香烟,一样也不能少。菜肴是八凉八热,满盘子满碗。说是给耄耋老人过生日,还不如说是给客人嘴巴过生日;说是过喜事儿,还不如说给各自兜里的钞票开欢送会。

酒席上菜肴色味香型量,颇合客人胃口,味道不错,经济实惠,虽与城市大酒店饭菜味道没法比,终究是在小镇文明的窗口,品尝文明的菜肴。客人们大都是一个村子的,为了一个共同革命目标,吃好喝好,酒满心诚,菜香留客。客人大老远的来了,不让其吃好喝好,就是主家缺位,会令主家心里不安的……

坐在席上,吃着喝着,我立马心猿意马起来。回味起儿时的乡下红白喜事场面。虽然物质匮乏时代,富裕人家操办酒席,总还是会办得风光一些。客人们坐满一大场,熙熙攘攘,那是最令人向往、称做十三花子的酒席,八凉五热,色彩斑斓,香味香形诱人,上菜开席,筷子舞动,只听得一片咂咂声。人人满脸红光,个个嘴角泛油,喜洋洋的乐;醉得像红脸关公一样者,东倒西歪,满嘴胡说,肯定是好一口的中年人。白酒是纯粮酿造,也许店小二偷偷掺兑了一些水份?怎奈白酒是个融合力极强的东西,与大肉相生相克,与主食为伍,与蔬菜为伴,不在乎水来占自己便宜,偷自己风光,不妒恨菜肴抢占自己镜头。

经济条件稍差者,能弄出个豆腐席,也不赖。纯粹的豆腐菜,上一碗豆腐,下一碗豆腐,干的湿的,汤的炸的,烩的炒的,煎的炖的,所用调料,不过食油食盐生姜辣椒大蒜大葱柿子醋。菜品林林总总,出神入化,令人感叹困难时期舌尖中国,照样魅力无穷,光芒四射。乡下土厨子,正儿八经土生土长土农民,将一大块豆腐能弄出个满盘满桌豆腐宴,白里透红,青红相间,红汤耀眼,五光十色,令人拍手叫绝,腮腺涌动。

想想看,这乡村美食,单一道菜的名字,就令人浮想联翩。白菜烩豆腐,青菜小炒油炸豆腐丝,烩豆腐丸子,麻辣豆腐,菜豆腐……酒饱饭足,再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菠菜豆腐汤,红油在汤里闪亮,菠菜在其间冲浪,葱花在汤上漂香,生姜调合面在里面散发热量。寒冷的冬天,正坐着吃酒席,猛然间狂风大作,温度骤降,大雪飘零,一碗滚烫豆腐汤,足令人周身热血沸腾,末梢神经通上电流一样暖和脉动,御寒祛冷,心口暖融融的舒服。

那豆腐家族集体亮相,不亚于当今任何一场选秀赛美大荟萃,吸引人眼球。豆腐家族秀一秀好身段,亮一亮好成色,品一品美滋味,即使已经醉眼朦胧,神志飘飘忽者,仍然会回味一桌美食的力量,一道豆腐菜的色味香形。客人虽不能具体概括出一桌美食的文化特长,胃口却知道那道菜早已穿行于胃肠的深处,胃肠已隆重欢迎他们的到来;那道菜勉强被胃肠接纳……

农人自种的大豆小麦谷子高粱还有荞麦绿豆红小豆,自已种植的红白萝卜大白菜,土豆红薯。那时还没有太多的农药,也不会有今天谈虎色变的转基因食品,人虽然活得比较清苦,但却生活得健康放心……

劝酒的来了,一个村的,虽然不胜酒力,也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尽客主之宜,否则会被误认为看不起客人。该喝不喝,是要被客人怪罪的。

九月的乡村

文/陈柏清

山村的夜晚,月光澄澈透亮,让人不舍得挂窗帘,喜欢如初生的婴儿般,蜷缩在月光里;山中的清晨,永远不知道人与村庄,哪一个更先醒来;虫鸣似乎持续了一整夜,梦中那高低起伏的奏鸣亦在耳畔。时不时还会有好奇的、不知名的昆虫,莽莽撞撞地爬上窗子,探头探脑。不必在意,在这里,人需要习惯与那些可爱的植物与动物随时相遇、亲密接触。

随便套了条布裙,推开门,一股湿漉漉的清香扑面而来,深呼吸,与土地和花草一起吐纳……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在这本应有了几分凉意的初秋,阳光正爽朗地从不远的纱帽山罩过来,没了暑热,不感苍凉,却有着“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之感。山岭蓊郁,果香渐闻。间或有松鼠、刺猬正躲在某一棵树后窥视,但并无恶意,它们只是在寻找伙伴。

我带着女儿走在乡间小路上。这里是令人耳目一新的乡村,有新房子、新路。当然,这并不影响倭瓜花随便就爬出了土墙,在朝阳下露出金黄色、毛茸茸又带着几分顽皮的笑脸。倭瓜花看似貌不惊人,难登大雅之堂,但许多名人,如大名鼎鼎的曹雪芹就写过“瓜花就酒”的诗句。我的祖父活着的时候喜欢采摘倭瓜花炸酱,说是比鸡蛋炸酱还香,是那个年代的“牙祭”。

抬眼再看,那土墙的豁口里,有农人戴着旧色草帽,短搭中露出黝黑遒劲的臂膀,正在收拾菜园。那场景,透着一份田园诗意。

迎面有羊群走过来,羊儿“咩咩”地叫着,一只调皮的小羊羔在队伍后面跳来跳去。我站在路边,和羊倌儿打招呼,“这么早就进山了吗?”“是啊!这是来串门的?”“是。”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一边用手肘轻轻触碰旁边捂着鼻子的女儿。我们这里把走亲戚亲切地叫做串门,而且在外见到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打招呼。等羊群走过去,我责怪女儿过于矫情,她说:“好大的味道啊,难道你没闻到?”“我只觉得亲切、舒坦甚至畅快。因为这意味着富足和财富。这些羊是乡人们的柴米油盐,是他们致富奔小康的宝贝。”见我一脸严肃的样子,女儿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忽闪着,认真地注视着我,似乎听懂了。

一路上,我给女儿指点着沿途栽种的核桃树和栗子树。树枝上挤挤挨挨的核桃还没成熟,绿油油的,饱满呼之欲出,看着便有丰收的喜感。从前核桃在乡间是稀罕物,没想到这么几年就已经普及了,村子里很多人家院墙外都有。还有那些毛嘟嘟的栗子,远远看去,树上像挂满了小绒球,煞是好看。

此时,我不禁想起元末明初文学家刘崧的《核桃树》一诗:“叶底青丝乍委 ,枝头碧子渐含浆。燕南山北家家种,不比齐东枣栗场。”如今,在我们的乡村,核桃却与枣栗携手,再无需羡慕齐地之福了。如果刘崧尚在,来此拜访,是不是也会大为惊叹,欣然作一首《新核桃树》呢?

走出村外,放眼望去,辽阔的大地上,高粱涨红了脸,玉米乐开了怀。如今,大田已是机械化操作,机器轰鸣,马达声声,田野里到处是一派繁忙的热闹景象。

美丽乡村,诚如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