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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春天的故事

2022/12/10好文章

关于春天的故事(精选12篇)

那年的春天好美

文/高文晶

与他相遇是在一个饭桌上。

他告诉我,一个男人在吃饭的时候,接到十个电话的话,有五个以上是工作的,就是有事业心的,是可以相处的。他还说自己是一个典型的巨蟹座,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人。吃饭的时候,对我也很关照,那一晚我们相识了,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之后,他会很勤快的给我打电话,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本地没有的水果回来,会买超市最贵的巧克力给我,说他的生活中一定要有我。在冰冷的冬天,我的心开始为他融化,开始再次相信爱情。

时间过的好快,春天来了,我的心就像春天般的温暖,在美美的享受着爱情,觉得自己就是一位的公主,好幸福好幸福。每日里都在构想自己未来的小家,有我有他和可爱的宝宝,每到想到这些,脸上总会洋溢着笑容,真的好希望那一天马上来临。

然而,不知何时,我很少再接到他的电话,我的回电也变成了未接,他对我说,宝贝等我,赚够了钱把你娶回家。

那时候的我,像一个孩子似的等着他的到来。

直到有一天,在无意中看到他手机的聊天记录,才明白一切,梦般初醒。原来在我之外还有一个她,他告诉她,他很爱她,都定好了结婚的日子,撕心裂肺人的疼痛,还是没有让自己口哭出来,那一晚在地上坐到了天亮。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但我很想留下来。但我清楚有一天,他肯定会离开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爱他,也没有办法结束这段感情。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比以前更爱他。

我每天努力为他做很多的事情,相信有一天他会有一点点的感动,可能会爱上我,像得了爱情痴想症一样,相信有美好的一天。我也非常努力的工作,他成为了我的前进的动力,想要借助我们公司的舞台,告诉所有的人这是我的男朋友,感谢他来到我的身边,一定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要告诉他,我会分担他一半的压力,不要他那么辛苦,因为爱他,舍不得他疲惫。

每一天早上会发激励的短信给他,晚上会发安抚的短信给他,告诉他我会安静的陪着他。

这一切,他好像都没有感觉到,会很不耐烦的和我在一起,没有过多的语言和我交流,对我的欺骗越来越多,甚至会在我的身边给她打电话,给她安慰,我知道自己的爱情已无法挽回。

我明白这么久,他没有提出分手的原因。为了给他一个离开的理由,我让自己的好朋友,给自己发了一些暧昧的短信,他看到,没有问,便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分手后的我,不快乐,但不再纠结,没有了在一起的痛苦,不用在苦苦的等待。

那一年的春天好美,但我已没有了爱。

春到黄河边

文/梁衡

北国之春自然比南边要来得迟一些,而且脚步也显得沉稳。回想一下,我第一次对春有较深的感受是在黄河边上,那时也就20岁出头。按当时的规定,大学毕业先得到农村去劳动一年,我从北京分配到内蒙古河套劳动。所谓河套,就是我们在中国地图上看到的,黄河最北之处的那个大拐弯儿,如一个绳套。满一年后我到县里上班,被派的第一个活儿,就是带领民工到黄河边防凌汛。“凌汛”这个词,也是北方早春的专有名词,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就是冰封一冬的黄河,在春的回暖中渐次苏醒,冰块开裂,漂流为凌。这流动的冰块如同一场地震或山洪暴发引起的泥石流,是半固体、半液体状,你推我搡,挤挤擦擦,滚滚而下。如果前面走得慢一点,或者还有冰冻未开,后冰叠压,瞬间就会陡立而成冰坝,类似这几年电视上说的堰塞湖。冰河泛滥,人或为鱼鳖。那时就要调飞机炸坝排险了。我就是这样受命于黄河开河之时,踏着春天的脚步走上人生舞台的。

一个小毛驴车,拉着我和我的简单行李,在黄河长长的大堤上,如一个小蚂蚁般缓缓地爬行。堤外是一条凝固的亮晶晶的冰河,直至天际; 堤内是一条灌木林带,灰蒙蒙的,连着远处的炊烟。最后,我被丢落在堤边一个守林人的小木屋里——将要在这里等待开河,等待春天的到来。

我的任务是带着十多个民工和两个小毛驴车,每天在10公里长的河段上,来回巡视、备料,特别要警惕河冰的变化。这倒让我能更仔细地体会春的萌动。南方的春天,是给人欣赏的;北方的春天,好像就是召唤人们干活的。我查了写春的古诗词,写北方的极少。大约因它不那么外露。偶有一首,也沉雄豪迈,“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般人对黄河的印象是奔腾万里,飞流直下,或是壶口瀑布那样震耳欲聋。其实她在河套这一段面阔如海,是极其安详平和、雍容大度的。闲着时,我就裹一件老羊皮袄,斜躺在河边的沙地上,静静地欣赏着她的容颜。南方的春天是从空中来的,春风、春雨、春色,像一双孩子的小手在轻轻地抚摸你;而北方的春天却是一个隐身侠,从地心深处不知不觉地潜行上来。脚下的土地在一天天地松软,渐渐有了一点潮气。靠岸边的河冰,已经悄悄地退融,让出一条灰色的曲线。宽阔的河滩上,渗出一片一片的湿地。枯黄的草滩上浮现出一层茸茸的绿意。你用手扒开去看,枯叶下边已露出羞涩的草芽。风吹在脸上也不像前几天那么硬了,太阳愈发的温暖,晒得人身上痒痒的。再看远处的河面,亮晶晶的冰床上,撑开了纵横的裂缝,而中心的主河道上已有小的冰块在浮动。终于有一天早晨,当我爬上河堤时,突然发现满河都是大大小小的浮冰,浩浩荡荡,从天际涌来,犹如一支出海的舰队。阳光从云缝里射下来,银光闪闪,冰块互相撞击着,发出隆隆的响声,碎冰和着浪花炸开在黄色的水面上,开河了!一架执勤的飞机正压低高度,轻轻地掠过河面。

不知何时,河滩上跑来了一群马儿,四蹄翻腾,仰天长鸣,如徐悲鸿笔下的骏马。在农机还不普及的时代,同为耕畜,南方用水牛,中原多黄牛,而河套地区则基本用马。那马儿只要不干活时一律褪去笼头,放开缰绳,天高地阔,任其自己去吃草。尤其冬春之际,地里没有什么活,更是自由自在。眼前这群欢快的马儿,有的仰起脖子,甩动着鬃毛,有的低头去饮黄河水,更多的是悠闲地亲吻着湿软的土地,啃食着刚刚出土的草芽。当它们跑动起来时,那翻起的马蹄仿佛传递着在春风中放飞的心情,而那蹄声直接就是春的鼓点。我心里当即涌出一首小诗《河边马》——

俯饮千里水,

仰嘶万里云。

鬓红风吹火,

蹄轻翻细尘。

时间过去半个世纪,我还清楚地记着这首小诗,因为那也是我第一次感知春的味道。

南方这个季节该是阴雨绵绵,水波荡漾,春天是降落在水面上的。所以我怀疑“春回大地”这个词是专为北方之春而造的。你看,先是大地上的小溪解冻了,唱着欢快的歌;接着是田野里沉睡一冬的小麦返青了,绣出一道道绿色的线;黄土路发软了,车马走过,轧出一条条的印辙;土里冬眠的虫儿开始鸣唱了,河滩上的新草发芽了,显出一片新绿。大地母亲就这样分娩着生命。农历的二十四节气,基本上是先民按照黄河流域的气候来设定的。南方之春,是冬还未尽春又来,生命做着接续的轮回;而北方之春是在冰雪的覆盖下,生命做着短暂的凝固、停歇,突然来一个凤凰涅槃,死而复生。你听,“惊蛰”的一声春雷,大地压藏了一冬的郁闷之气一吐而尽,它松一松筋骨,伸展着身子,山川河流、树木花草,都在猛然苏醒。就连动物们,也欢快地谈起恋爱,开始“叫春”。人们甩去厚重的冬衣,要下地干活了。地球绕过太阳上圈,又回到了“春分”点上。

新的一年开始了。

自首

文/Zhang Yp

枯树老藤

如果时间不去找一姝,傅之的记忆里,五六岁的时候,早春柳树上嫩黄色的小芽,用它抽枝来做成头顶的发髻,蒲公英露出红绿如锯齿小叶,紫色花点缀的山坡,下午靠近傍晚时分,村庄里飞鸟儿开始归巢,傅之一脚踩坏了柳枝发髻,哭声传来后…

傅之微颤的手擦去快要迸出的眼泪,望着刚放下的照片,站起身子,从窗户往外望了望,转头向外走去。

刚下完小雪后两三天,行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簇簇白色寒气一下又一下,随着节奏在行人头顶开着花。

他目光定格在三个玩游戏的小孩子身上,傅之停下来,放下随身的小凳,把几年前女儿送的黄花梨拐杖,斜放在大腿上。

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对着自己玩,追着刚学飞的小鸟,折一支刚开的白牡丹,一个人在地上和一群蚂蚁搬家,去柳树找最柔软的枝做成花环,晚上傅之会看月亮,春夏秋冬,圆了又圆,白色的,黄色的,青色的,灰色的,他好奇是同一个月亮在天上吗。

长大后上学一到春天,他都去找刚发芽的柳树做花环,每次都能一次把柳条抽出来,找几朵黄色的,紫色的小花,编在上面。

高中一毕业,到大学,傅之走了出去,离开了这里。

一姝也离开了,他们很小认识,平常两人不交谈,这次离开没有沟通过,两人不知道毕业后都在同一个城市。

五年后,傅之工作时,收到了高中同学一姝的邀请函,傅之赶着工作,婚礼的邀请函就婉辞没去,给老朋友捎话让给道喜。

傅之拿着高中毕业照,看着,转头望向窗外。照片里他显得年轻又幼稚,他去镜子前,看现在的自己,眼里含着泪水。傅之望着手中发白的照片笑,五六岁时,自己不小心踩坏了别人的花环,小女孩哭出的声音,从那以后,傅之每年柳树发芽有空就坐在树干旁,有时候他忘了时间,时间倒不曾离开,直到他望着最后一只蚂蚁进了洞。

很多年后,傅之有了女儿,又很多年,傅之有了孙女,傅之为她亲自取名,叫斯书。

傅之在去年冬季刚下完雪后的三天里,得知有一位老人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一个冰冷的名字,一姝。

来年春天,老人回到小时候的地方,一株枯树,历经沧桑,躯干已经腐朽,它的根部又抽出许多嫩绿的新枝,老人折了一枝,编成花环。戴在他孙女头顶,告诉她这叫柳枝,孙女戴着很高兴地跑了,老人站起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去,夕阳下的姿态,蜷缩的背影,身后的春天里满是花香,遍地洋溢着幸福。

爱之殇

文/袅袅如烟柔软如雨

春天摇曳着微雨姗姗而来,刚刚大学毕业的君当上了教师,对大学挥手的同时,也对陪伴她度过很多风雨考验的男朋友说再见。在这个小城市里每天教会学生很多人生知识,却教会不了自己怎么放下那段风雨同路的回忆,还有故事里的男主角,不同城市的选择令他们放开了对方,曾经梦想的天长地久,转角变成了陌路人……

每天在虚幻的网上徘徊,只为了清洗缠绕心底的沉痛和怨怼。直到一天,偶拾阳发的漂流瓶: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任何评价对方的对错决定权在于自己。君此时才醒悟原来一切痛苦只来源于自己的执着,试着换位思考,也许对方的选择有自己的理由,也许对方真的不适合将来一起走下去。君决定从此好好过滤自己的生活,黯然神伤的日子该是清晰透明的时候了。君看着纯净的天空,丝丝阳光透过玻璃撒落在她心中……从此君有烦恼时习惯到网上走走,暗自期待再遇到阳,也许只有他才可以解读她内心深处的烦扰。可是日复一日,他的头像始终是灰色,等待似乎成为君的另一道生活风景。

夏天携带它的炎热哄然而至,像夏天耀眼的太阳,阳的头像终于变成了亮色,君的留言沉甸甸压在记录栏上,阳鼓励君要努力上进,不要安于现状,现实竞争不断,勇于面对挑战。君心中隐去的斗志逐渐浮现起来,温暖一点点渗透了君的心底。君开始编织自己的梦想,细拾荒废的日子,阳的鼓励支撑着君前进。不经意间,阳已经住进君的内心深处。

飘然而至的秋风卷起君对阳的思念,随风飘散,散落的尘埃凄美了秋月。君相约阳在一个云淡风清的秋日见面,阳犹豫了几次,终于答应了君的邀请。见到阳的样子,君讶然于阳的成熟,举手投足透露着沉稳,嘴角的微笑永远那么不经意…君与此同时从阳眼神解读出了柔情,君的心被牵动着跟着阳的温柔走,相处时间结束那么快,君还没来得及储存浪漫,就目送阳渐行渐远背影。

一切似乎来得太美好,君细数着和阳相处的回忆片段,温习曾经的柔情,同时心痛的感觉慢慢散开:阳坦白了是已婚,虽然感情不好分居很久,但还不想分开。君不明白阳的不分开是眷恋还是责任。月色衬托出君爱情的苍白,零碎的苦涩袭击得君无处可逃。也许她的爱情只是在独自美丽,他们的相遇错过春天的繁荣,只迎来萧索的秋叶将她的爱情染成枯黄。两行清泪安静地从君脸上滑过,君无法掩埋阳曾经的温柔,君期待下一个春天会把她的凌乱带走。

冬天刺骨的寒风无情的飞扬而过,厚厚的一叠思念也无法冰冷,君最舍不得的画面是与阳的最后拥抱……世上没有绝对的错,也许阳的选择没有错,君决定随风放飞她的执着……也许下个春天她的世界会充斥新的爱情清香。

春天里的故事

文/冯淑雁

美丽的小城,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洗掉了冬日尘埃,一下子清爽了不少。路边的树木、花坛里的植被努力生长的样子,着实让人喜爱,似乎一夜间都冒出了翠绿的新芽儿;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薄雾笼罩,犹如一幅水墨挂在天边。

只顾欣赏着大自然的风情万种,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是景中之人。马路干净宽敞,想热情地拐到各家各户,把房子里的人们喊出来,一起分享春的气息。可今年不同以往,人们没事尽量宅家,紧闭的大门把春硬生生地挡在了门外。

整整一个月,街道冷冷清清,失去了昔日的繁华。而此刻,世间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似乎都停止了心跳,屏住了呼吸,东张西望,翘首期盼着答案。

呼啦啦的东风刮来了,给人们捎来了好消息:在武汉爆发的新冠肺炎近日得到了有效遏制,春耕生产,返岗务工已有序展开。

这的确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桃红柳绿,冰雪融化。庚子年的春天,注定有太多的故事发生。

耄耋之年的钟南山院士率专家组赴鄂,在凛冽的寒风中坚守在路口卡点的党员、志愿者,义无反顾千里驰援的广大医务工作者……无不牵动着中华大地上每一个人的心。一个个鲜活的事例,都成了庚子年春天里最感人的故事。

3月1日马云向日本回赠100万只口罩时附言道:“青山一道,同担风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霸气地彰显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再看看我们身边的白衣天使们像军人一样开赴前线,子与父别、妻与夫别、儿与母别的感人画面,虽不能说是生死诀别,但谁又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平安归来?面对凶险和困难,他们没有豪言壮语,牢记使命和时间赛跑,和病魔斗争,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和生命的尊贵。

正因为他们的负重前行,他们的仁者之心,为我们筑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护墙”。

等和煦的春风吹散天空的阴霾,人流熙攘,樱花遍地时,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定会消失,因为人间有爱。

与老邻居的“会晤”

文/汤飞

隔壁屋有人居住,这是我所素知的,由于作息各异,虽房门相距不足两米,屋子仅一墙之隔,但做邻居已久,竟未曾照面。狭窄的楼梯迎送过彼此为生活匆忙奔波的脚步。下楼咚咚咚,浑身充满拼搏的劲头出门;上楼哒哒哒,带着收获和些许疲倦回家。各自守住日子的一面,奋力刻画属于自己的身影。

我们的窗台是相邻的,那儿的花草日日隔窗相对,必定熟识。双方一同熬过寒冷的冬天,舒展身姿迎接春天,枝叶随风晃动,愉快地聊着主人听不懂的话。

有天,我为花草浇水,逐一深情凝视。这盆长出几片新叶,那盆显露几个花蕾,昭示着春天的回归---她的步履再轻,隐藏得再妙,总是有迹可循。我探出身子,朝远处伸直手臂,一扭头,瞧见了新面孔、老邻居,黑面浓眉的他,正拿纸巾轻轻擦拭兰花叶面的灰尘。而他窗台上摆放的虹之玉粉嫩娇柔,星美人珠圆玉润,玉扇层层叠叠……

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人们的某些习惯,除开工作、购物等必要的外出,大家基本都宅在家。以往,邻居只有出门进门声,以及从窗户透散的灯光。而今天,我俩在窗边,通过这样一种方式不经意地碰面了,仿佛是约好的。

“在浇花呢?”显而易见,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可我必须礼貌地回答:“现在不便外出玩耍,又不能一直守着电脑,索性分点精力给花花草草。”他用笑容表示认同:“天气暖和了,它们长个儿的长个儿,开花儿的开花,生机盎然。病毒再凶,也挡不住春天的降临。”植物们知觉灵敏,绝不会错过春天的消息,更不会放弃生长的时机,无语报春,无声留春。这些生命的蓬勃样子,便是春天的模样。

“它们忙得不亦乐乎,倒是人的节奏有所缓慢。”言语中途,我抽回身,活动两下。“暂时的。”他语气肯定、声音有力,“我们很快会攻克病毒,恢复正常秩序。每战胜一个困难,国家将变得更加强大。我还等着赚大钱哩。”这同样是我所坚信的。

我们两人隔着窗子聊天,两边的植物默默看着。这时,邻居说了一句,“我的电话响了……”他的面庞消失不见了,以交情而论,大概不必去而复返。作为邻居,我们有了零的突破。至于以后会不会隔窗对话或者相互串门,顺其自然呗。那些因春而盛、因风而舞、悠然自在的盆景才是真正交好的邻友,我与他不过是列席、缺席皆无关紧要的游客罢了。

早春的影子

文/谢泓

早春的影子

我发现早春的影子,那是在公园晨练的时光。

九时许,刚刚热身运动过的春阳,慢慢温暖起来。一对年轻夫妻,招呼着自己大概刚过周岁的儿子吧,在公园里姗姗学步。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孩儿面上,犹如技艺超群的摄影师,打出的特效灯光。这光线,照在孩子粉嫩粉嫩的面庞上,眸子青青,喜气洋洋,伴随着不时发生的咯咯笑声。

呀呀学语声里,释放着也许只有鸟虫才能听得懂的深奥含意。孩儿面上那一对闪亮“小灯”,聚焦在眼前的阳光大道上,似在与太阳的眼睛比温暖,又似在挑战太阳的光芒。“小灯”放射出的暖暖光芒,分明是早春的深深感动。

早春的影子,就这样在孩儿面与太阳间穿梭往复,与太阳嘻戏玩耍着。影子一举一动,分明在讲述着趣味的春天美丽动人新故事。

影子移步换景,甚是可爱。这影子远不是严冬里的影子。想那冬天里的影子,即使再稳健的高大身躯,多被包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北风劲吹,寒气滋扰,影子仿佛总是在不停的飘移。看眼前那两个高大的影子,同时关注着中间那个小影子,在亦步亦趋中前行。旁观者免不了一番窃笑,更有指手划脚的悄悄点评或唧咕。晃动着的可爱可笑憨态影子,给春天的词典里立马添加了一条注释新词目:希望的早晨。

影子先是跌跌撞撞,冒冒失失,渐渐地趋向稳当。似乎要弥补上耽误了的行走差距。想来,这小小人物,大概冬天就该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只是寒冷的滋扰,才推移到早春的阳光里。影子,也就奋力挣脱着冬天的有形无形羁绊,走进春天的阳光里。

看着自己的杰作,年轻夫妇脸上,放射出只有成功者才可能释放出的自豪光芒。孩儿面是自信?是乐观?是从容?是不屑一顾行走的羁绊?毫不畏惧行走历程的遥远?

这阳光灿烂的早晨,这幸福的家庭,光明的大道,寄予厚望的田野,充满希望的一日之首,滚动播放着孩儿面的呀呀语声清新曲子。

路边小草,与孩儿面比赛一般,似乎瞬间就要伸出嫩嫩的牙齿来。意欲与孩儿面比赛行走么?还是与孩儿面比比看,谁的牙齿更可爱更锋利,更晶莹剔透?更能咬动春天的甜甜味道?一行行花木,绽开出嫩嫩红叶,地上似乎一下子长出许多新芽来。那些新芽儿,在地上唱着自己的春天歌,跳着春天舞。在春天的网络上分享着快乐与自由。在轻歌漫舞里,那影子,讲述着冬天的磨难艰辛与奋力抗争故事。走出冬天,这该是多么诗情画意的故事!一个多么值得庆贺的早晨!

锻炼的人越来越多。专注观赏孩儿面姗姗学步的目光射线,增多起来,就像太阳于希望着的人们看到光芒四射一般温馨。孩儿面见观赏者一下子猛增,也就十分振奋,继续朝前走,当然免不了回头一笑,那是顽皮的表演。原来,对世界本原还是一片模糊图像的小人儿,也懂得被人欣赏的快乐啊!“如影随行”的早晨,他心里有多少故事需要畅开心扉来讲述?

荡漾在早春的阳光里,沐浴在春风的温暖中,享用着春天带给这样一个早晨的快乐。幼小的孩儿面,你是否解读明白、左右两侧那两张充满人间真情脸上的舔犊深情?

春阳里的孩儿面,迎着朝阳姗姗前行。那追逐的渴望,那自信的刚毅,那是一个新生追赶太阳的人。莫非是一个新夸父的出现?望着远去的影子,人们看到的是什么?是自信,是顽强,是一个追逐早春阳光的故事。是一个新生影子的招手,对这个世界一片光明的强烈神往……

那个美丽的春天

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三月的农村正春意浓浓。

我和一个同事经不住春天美丽风光的诱惑,借午间休息时间去散步。正午的太阳正暖暖地照射下来,让人感觉全身暖呼呼的舒服。路边的杉木墨绿,农家的房子鳞次栉比,瓦匹、石墙、木窗,呈现出古朴的风貌,尚有几家屋背上正缓缓升起炊烟,如薄薄的绸,轻轻地游移在村庄的上空。远处的山坡上一大片竹林青翠翠的,绿中泛闪着淡黄。村口有一座石拱桥,桥头有一棵大枫树,枝叶茂盛,躯干有三人合抱,高有五丈多。桥下溪水潺潺,上端建有一个小水库,水库虽小,但积水碧绿如一块巨大的翡翠。时有鱼儿在水里欢快游来游去。村里的女人爱来这儿洗衣服,也有不少青春女孩喜欢到这里玩水。

我喜欢到这里走走,不仅因为这里风景优美,更是在这儿可以看到一些美丽的女人。她们玩水或洗衣服时会露出白白的手和脚,在绿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亮,加上她们快乐的笑声和甜美的脸蛋、优美的身材,四外流动着女人特有的魅力。对正值青春年华的我来说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近来,我心里一直荡漾着一种甜甜的渴望。有朋友要给我介绍一位对象,是富家女孩,很漂亮,说近几天会从外地回来与我见面。

突然,同事扯了扯我的衣服,轻声说,快看,桥上有美女。我抬头望去,真的,桥面上款款走着一位年轻女郎。她长发披肩,上身穿着粉红衣衫,下身穿着淡绿的裤子,衬衣和裤子都很紧身,紧紧包裹出她线条的身体。她臀翘胸挺,非常性感。她走路的样子特别耐看,轻盈中显露稳重,就像舞台上的模特。她拎着一只白色小包,只是她戴着墨镜,无法看清她真实的面目。我们呆呆地站着,盯着她看。她似乎发现了我们,朝我们看了一眼,顾自走了。她虽然戴着墨镜,但我分明看到她灿烂的一笑。女郎走了,我却丢了魂似的呆着,脑中忽地闪现出一朵刚刚绽开的红色莲花,美丽、鲜艳、芳香四溢。此时,我觉得四周的风景都显得逊色了,唯有她是这里最美的风景。

整个下午,我心里就在想,中午在桥头看到的女郎若是我朋友替我介绍的对象就好了。晚上,朋友约我吃饭,一见面发现朋友还带着一个女孩,正是中午看到的那位莲花般的女郎。此时,她没有戴墨镜,露着庐山真面目。她脸容姣美,脸色略带娇羞,眼睛明亮,波光流动。朋友介绍,她就是他要介绍给我的那位,叫春莲。我顿时感觉自己在做一场美艳的梦,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美幸福的人,幸福得不知怎么才好。

于是,在这个春天,我和她开始了一场美丽无比的恋爱。

春天里的花儿

文/李莉

第一次踏进盲哑学校是个晴朗的春日。天,风清云淡,暖暖的阳光跳跃在柳芽枝条间,有绿色从步道的缝隙中固执的探出头来。

操场上孩子们各自拥抱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阳光,步履欢快的来回跳跃奔跑,他们被太阳赋予的明快线条与常人无异。在这快乐、生动又静谧的校园中,偶尔有风传送着器械的碰撞声,那声音代替了天真的嘻笑,穿透整个校园,也穿透了我的心,沉闷而遥远。

再次来,这里已更名为特殊教育学校。孩子们结束了今年开课以来的第一次晨跑,老师想给他们来张集体合影。72个孩子中有“星星孩子”,更多的则是智力欠缺的“傻”孩子。排好的队伍七歪八扭,有哇哇乱叫的,目光呆滞的,也有的自顾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完全无视老师一次又一次的呼喊。年轻时尚的李老师面对孩子高举摇铃:

“孩子们,看老师,跟老师说qie——zi——”。

这时,有麻雀从旗杆旁“叽叽喳喳”扑过,簌簌的旋落一根羽毛,后排顶着一头刺猬般浓密头发的男孩仰着头追寻着翅膀的轨迹嗷嗷大叫,鼻涕口水顺着扭曲的下巴扯出了长长的线,刘老师从她蓝色工装口袋里掏出纸巾,两脚向上一掂,攀着男孩的肩膀,吃力地给不停扭动高出她一头的孩子擦拭干净,随即示意:

“可以了,继续——”

“孩子们,看老师,看老师手中的铃铛,说qie—zi—”

二排有小朋友突然挥着手臂冲向后面的队伍,三排年龄稍大的孩子抡起拳头就向他挥来,年轻的男老师一个箭步上去抱起孩子,抚着他的头:

“毛毛看咔嚓,好好站这,听李老师手中的铃铛啊!”

两分钟后,张毛毛终于伏在老师的臂弯里安静下来,铃铛声又一次响起:

“孩子们,看老师,真乖,说qiezi——说qie—zi—”

……

如此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我们只要半秒的一声“咔嚓”在这里用去整整十二分钟,没有焦躁,没有呵斥,这场景对老师们来说稀松平常。

每个残疾的孩子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大概上帝是在嫉妒他们的芬芳,他们的世界或没有光明,或没有声音,但他们有着更为澄澈的心灵。

这里,每个孩子身后都站着一个沉重的家庭,每个孩子都是一则心酸的故事。他们是上天遗落的不知人间烟火的天使,他们是开在老师手心里的花朵,老师们最大的希望是每个孩子能在这里成长为一个普通人。

课程教室里,老师哑着嗓子一遍一遍的教孩子念着“你好、你好、你好……”;家庭教室里,老师指导孩子叠被子,叠了拆、拆了叠,一遍又一遍……操作间里,情况好转的孩子,老师正手把手教他洗菜炒菜。宣传栏上,“大爱无疆,善行天下”几个红字醒目突出,学校细心记录了每个爱心人士的捐赠,大到孩子们的启智教室、小床,小到日用、零食。

室外,一垄一垄的菜地里,老师和孩子们种的油麦菜绿汪汪一片。栏栅旁有不知名的小花正在盛开,太阳给它撒上了一层绒绒的柔光,它们细细弱弱、摇摇曳曳努力的向上挺着身子。在春天里,每朵花儿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我和春天有个约定

文/肖复

许多年在外谋食,几处辗转,生活也不很如意,但向好的心思偏还炽盛,一味的追逐中,渐渐的却把先前浓烈的思乡的情绪给消磨殆尽了。其实几乎每到年底都回去,那牵引着我的,自然是父母亲人们,这是到现在心里唯有的一些眷念,先前,明明暗暗的还有些别样的牵心。前一年因为想躲避一些不愿直面的人事,就在外过了春节。到得现在,再避不开,于是收拾东西,准备回乡去。

时候已过早春,这两天碰到好天气,真可谓“春光明媚”了。路旁一些树木也抽出嫩芽,新鲜的很可爱念,花却很少见,看田间埂上还是新草居多,也斑驳的夹些枯黄,是昨冬遗留的痕迹。而我的心地此时被烦扰占据,并没有赏景的心思。火车不快也不慢,走走停停,我也没有希求它快或者慢的意思。虽隔着千里之途,晴好的天气却一路延续着,直到了我以前的家里。

最后的几里路不通班车,我没有叫家人来接,因为行李本就不多,而我也正想走一走,在这久违的故乡的春天里。

道路两旁,最鲜明的当然要数油菜花,田间山麓,半灰半绿之间偶有一两丘黄花,是很可以爽人眼目的。我们那里人家种油菜大抵只给自家榨油,所种的就不很多,再则是山地,也没有广大的田亩。然而,虽不是连绵的黄团锦簇的大块,却也给阳朗的天色平添了几分明艳,加之溪泉叮咚,几只不知名的鸟清婉的鸣叫,空气中就似乎满和了欢快的调子,连我的心境也跟着有些欣然起来了。

母亲虽然早知道我要回来,见了也还是欣喜异常,几句问话,接过行李,马上就又要准备吃的。我的感情向来都埋在心里,少有表露,喊过母亲之后,竟也没有别的说话,一任她去张罗。七岁的侄女都说很顽皮,可见了我还是怕生,却又没有全然的羞赧,躲是躲的,但一面躲一面又带着玩笑。母亲教她叫叔叔,她就突兀的叫一声,即又哄笑着跑开去。

吃饭的时候母亲在一边陪着说些话,小村老例,但凡有了可传言的新闻,大抵都是祸事。最大的一条,是村东头的老康前些时候拉货时撞死了邻村一个男人,这个先前打电话时也听到,但还有些细节,是后来全村人给捐了款,凑了五千块。“老康也是为难,熬到最后实在没有法,才回来取这钱,想也是,五千块钱,能顶什么用,却要欠了全村的人情。”母亲也只是摇头,而后又压低了声音说:“跟他有前怨的两家没有捐。”

鲁迅曾经说,多所爱者当大苦恼,因为世上,不幸人多。惟憎人者,幸灾乐祸,于一生中,得小欢喜少有罣碍。然而他又说,憎人却不过是爱人者的败亡的逃路。我却以为最好的逃路不过是一个“无所谓”,既无爱者的恼苦,也无憎者的窃喜;茶余饭后,或还可以为谈资,虽也给些同情的语调,然而谈话既过,不幸也就跟着过去。这样,于人无碍,于己有聊,也是不错的。

几声叹息过后,母亲仍然压低了声音说:“间壁老李家的大儿子又犯了事,给关进去了,判几年,现在也还没有定,还在打官司。”这个我确是不知道,他与我同年,先前也算是玩伴,但讶异之外,想想少时数他歪点子多,会到这一步,或许不算太奇怪。但前两年他弟弟也犯事进去,现在两兄弟都这样,家中大人总是悲苦。到这里又是几声叹息,接着母亲语重情长的重复那些老话:“所有你们在外面,我时时总担心,挣钱不到不要紧,人平安的就好。”

而谈话终于到了陈英身上,其实她的事前些时候也听到过,开始是觉得离奇,再就是迫切的想要见到,问或者慰。然而慢慢的这切迫的意思却渐消掉了,代之以淡淡的悲哀,也偶会以为无谓,但在心底里,或许还是想要见到罢。

“我早说过她是风流,去年也没有回家,哪里好意思回。”

我没有接话,母亲也不再说,转而问我一些在外的境况,我不愿她担心,谈了一会之后说“其实也都还好的”。

接连几天都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气温自然也和暖的。这本是出行的好机会,趁着春暖花开,悠然踏青,也确是幸事一桩,这曾经也是我念想中的向往啊,我才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也有两回冒出要去走动的心思,但终于没有去。

中午饭后不多久,我正在房间里看书,外面有女孩子的叫笑声,我知道是侄女跟她的玩伴。隐隐的一阵花香,有些像是桂,也不知哪里传来,却倏忽的就提起了我久违的记忆。这记忆有股哀伤的味道,然而却为我所珍贵,我只是想抓紧它、留住它,使我久长的沉醉在里面。

几声打门声将我从这记忆里拉了出来,那使我沉醉的有些哀伤的味道即刻不见了,我极力想要挽回,却只听得接连的打门的声响。只好起身去开门,自然又是侄女了,然而她手里的一把花叶却让我颇惊诧,我知道刚刚的花香就是从这把花叶中出,而我就又要随之沉入到记忆里去的时候,侄女却将手中的花叶伸过来,“香不香”,她问我。那口气里分明有炫耀的意思。

我决计出去走一走了,为了这不知名的香花,为我心底里的记忆,我要到山上去。

有一类情绪的记忆,跟我们对人事的记忆很不同,它就附着在曾经的情境里面,附着在那情境里的一件东西或一段歌音上面。你可能会记得那个地方或者歌曲,但是,倘没有再去到那个地方,没有再在那里听到那首歌,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那样感受,可一旦你去了,看到那件东西,听到相同的那段旋律,你的记忆会倏忽的被激活,然后那种印刻在情景与旋律上的情绪就会遍及全身,于是你对现实生活的全部感受就都改变了,感伤,像空气一样完全包裹着你,这时候,它就是要你的命,你也不会逃避。

而我现在就沉在了这样一种感伤的情绪里。这感伤是许多年前的遗留,现在却因为我的再次踏入而苏生了,它伴随着对陈英的记念,伴随着我在这浅山溪边。但我来这里本不是为了找回这样情绪,确是来寻一种花树,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它叫什么。花叶的模样有些像桂,香气确乎就是桂花,但我所知道的是,桂花是大抵开在秋天的,而况我们村里连秋天开的桂花也找不见。我曾经以为我是第一个发现这不知名的花的人。年轻的人似乎总这样,都活在自己的当下,当看见一样对我们新奇的东西,我们又没有在别人处看到时,往往我们就以为自己最先见。而我到现在也分明记得那时的欣喜,以及这大欣喜要与人分享的心情。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英。

她比我小一岁,自然读书也比我晚一年,而其时是我已毕业,她还剩着初三的半年。我不知道那种牵心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等到我觉到了它,它也就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了。并且,它还随着时日更增起来。有的时候,我甚至会对着她家的屋子发呆,“爱屋及乌”,这话实在不假。

现在想起来,陈英其实很普通,但在那时候,她在我的心里可是多么的重要啊。平常时侯,她开朗而活泼,玩起来有点疯,有时候简直跟男孩子一个样。这样的脾性,却使我常常不能安心,因为她看起来似乎对谁都一律,并没有格外的对我好。但这也并不是她性格的全部,很有些时候,她也有温婉的一面,这是让我最为高兴的,我就总以为她是独对我如此的,这使我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想象。

发现那几丛花树之后,我就在心里等着周末,周末到了,陈英也就回来了。那等待的心情是迫切的,以至于这迫切不多久就把发现这些花的欣喜给驱散了,余留给我的,已经成了迫切等候的难耐。

然而星期六终于到了,然而陈英她们却并没有回来。失落之中,有过许多猜想,后来终于验证,我的猜想正中的。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其实,倒不是我猜的准,而是我所想的多。

她们果然开始要补课了。我们那里的偏僻里的中学校,能考上高中的人并不多,按算一个班也就十多人,为能多考上计,学校给学生们按分数分班,所谓的“优班”与“差班”便是,这样一分下来,“优班”的人会少受不好的影响而多有好的榜样,自然就有大半能考上。而“差班”,除非有极不寻常的“不甘沉沦”者,否则大抵是要“全军覆没”的。但即便分了班,学校也仍是“一视同仁”的,就是周末补课全一样。

陈英她们就从这星期开始了补课,她虽分在“差班”,也是不能“幸免”。补课是补的星期六,本来还有星期天一天,但因为我们距学校有几十里地,照例是星期天下午就去学校,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半天。就是那个半天,也是明朗的天气,那天的一切都合着我的心情,而我终于找到机会将一把花叶呈现在她面前。她当然是诧异而喜欢的,并且说想去那里看看。而我的大欣喜,也是到了这时候才真正喷发了出来。发现一件好的东西,又有了在意的人的欣赏,这发现才完全体现它的价值来。

但那天却没有时间了。“下个星期天,我一定带你去。”我像是立着誓言。“嗯”,她似乎很在意并且深信这誓言。但我们都不知道的是,还不到下个星期天,我却离开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村里的年轻人都必须到外面去,是村里的土地不能养活这许多的人?是经济的开放?是村人对务农的生活不满?是人们想要过得更好些的必然?总之,在我还没有猜到真正答案的时候,我却必须要出走了,父母已然找到可以投奔的去处,再怎么不情愿,也没有法。

我心里放不下那个约定,但我还有时间再去那地处,那长着不知名花树丛的浅山溪边,在这阳光明媚的春日里。怀着忧伤与不舍情绪,我把一束花叶带走,将这沉沉伤感留下,在这浅山溪边,在这不知名花树上,在这阳光明媚的春日里。我后来把那束花叶放在了她家的窗台上。

以后的事情,是她也出去了,一如年纪相仿的许多人,不管是“优班”的还是“差班”的,但我们相隔得很远。曾经有一时,我忽的想到一个成语:“殊途同归”。但我又想,此后的路还很长,“归”却不过一个点,所以,更重要倒是这“途”的走迹。于是我走了一个先前未曾料想的方向。后来也给她写过一封信,那是还没有买手机的时候,有没有回信现在是记不大确切了,但盼回的心情,却远不如那时的切迫。再后来,我仍然一心的去追求我所以为好的途路,近乎把身边的一切都忘记,至于陈英,联系就愈加的少了,虽有便捷的联系法,却似乎没有再联系的理由与念想,于是终至于无有,到现在是连号码也不见。

我曾经想,或许是时间让我淡漠甚至于忘却,是时间让我们彼此都不再想见。但我现在以为,时间不是“时间”,它不过是我们为了体认事物运动所造的一个概念,是我们量度事物运动的一种法子。那么,究竟是我们各各的“运动”让我们彼此远离。事物运动生生不息,一切因缘和合,你现在造了什么“因”,后面就有什么“果”,是我们先前的选择造成了此后的一切。时间么,只给我们的行动连成一线。

到了去年的晚些时候,突然一个消息,是关于她的。而这,是我从不知第几者那里听来的她的故事:她发现怀孕了,然而似乎交有两个男朋友,至于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去问,两个都不承认。我不知道这故事是否真实,这故事也没有下文,因为她长久不回来了,而我们也长久没有通讯。

最先使我觉到的是离奇,再就是迫切的想要见到,问或者慰。但是,这渐渐的却被一种莫名的悲哀替代。这悲哀由她引起,却正对着我,因为我的“心中的美好”消灭了。我也据此看清现世不单没有真正的“喜剧”,连悲剧也不再有了,一切人们,都明明暗暗的上演这一出出的闹剧而已。

但一些天过后,我突然觉得我自己也有莫大的责任,这使我迫切的想要见到她,却又使我不敢见她。我前一次到这一次的回与不回,其实也并不全是缘于她的,然而,现在,我却在这花香中沉入到感伤里,在这感伤里又折下一把花叶,我准备还放在她的窗台上。或许,此后再也不会有这样情绪,因为这种的记忆其实就像一根火柴,擦亮了,也就跟着烧尽了。

几天过去,该办的事情也大抵办妥,我又要出去了。路上的物景由熟识到陌生,我知道终于也会由陌生到熟识,因为始与终的两点,都是我所知道的。火车开在这途路中,也仍是不快不慢,我也仍是并没有希求它快或者慢的意思。说到希望,这倒是有的,就是希望时间能给她解决一切困境,抚平她的所有创伤,一如这时间也终于会把我先前的感情抹去一般。但我现在又有些害怕起来,我们往往最仗仰的时间,偏偏却是什么也不能做的东西,一切都还在于我们自己,在于我们给自己选择的“运动”的方向。但或许,她也不至于会干等着时间来给她解决困境罢。而这,确是我的最大的希望。

大表哥的春天

文/雷焕

今年春天,我每天下班时都能在村口碰见大表哥,他穿着一身橙色的保洁工作服在村口商店的长条椅上休息,满脸的沧桑,我叫他到我家吃饭,他笑呵呵地摆摆手说:“不去了,在这喘口气就回家了。”

回到家,我和母亲说起大表哥,母亲说:“他赶上了扶贫的好政策,苦日子熬到头了!”

五十多岁的大表哥是我们表兄弟中的老大,他的爷爷是我外公的哥哥。上世纪70年代生产队搞农田基本建设,大表哥的父亲在挖土崖时不幸被倒塌的土方掩埋,过早离开了人世,爷爷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悲痛欲绝,没过两年也去世了。大表哥之下还有五个弟弟妹妹,家里顶梁柱倒了,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养活不了这么多孩子,大妗子带着五个儿女改嫁了一个工人,大表哥此后和奶奶住在两孔破旧的土窑洞里相依为命。上世纪80年代初,大表哥初中毕业回农村劳动,十六七岁就到村上的小煤窑下井挖煤,二十多岁时娶了媳妇,生了一儿一女。媳妇贤惠能干,在家种地照顾孩子和奶奶,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也算幸福。

天有不测风云,婚后三年,大表哥的媳妇突然得了急病撒手人寰,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年迈的奶奶照顾不了两个重孙,大表哥又当爹又当妈,家里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从此一蹶不振。上世纪90年代,村里家家都盖了新房,大表哥依然和奶奶住在沟底破旧的土窑洞里,直到其中一孔窑洞倒下了一大块土,成了危房,村上将生产队时期养牲口的两孔砖窑洞低价给他住。大表哥的家里脏乱不堪,两个孩子一年四季穿着脏兮兮的衣裳,到了冬天,棉衣棉裤的棉絮都露了出来,几个舅舅和我妈经常将孩子们不穿的衣裳送给大表哥的孩子。夏收秋种,小舅的四轮拖拉机都会帮衬大表哥。上世纪90年代末,大表哥的奶奶去世,几个舅舅帮忙料理了后事。两个孩子渐渐长大,2000年年初,儿子初中毕业后去南方打工,一直不愿意再回到家里,三十好几了也没有找到对象。女儿在2010年嫁到外村,家里就剩下大表哥一个人靠种地打零工维持生计。一晃,大表哥在老旧的砖窑洞里生活了快三十年,居然连个院墙也没有,他成了村里名副其实的困难户。

今年年初,党中央下达了2020年决战决胜脱贫攻坚的任务,全国各级政府积极响应。大表哥成了村上的扶贫对象,村上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安排他去镇上当保洁员,并纳入低保户,村上划出一片宅基地,政府出资给他盖了两间平房,房顶加了太阳能发电板并入国家电网,发电的钱算低保费。

前两天下班,我又一次遇见大表哥,一身橙色的工作服在夕阳下格外耀眼,他把手机装进兜里,黝黑的脸膛上绽开了笑容。我问他有啥喜事,他笑呵呵地答道:“彬彬(他儿子)说年底带女朋友回家,让我把新房好好收拾一下。”我向他恭喜,心想,经历了几十年的人生寒冬,大表哥的春天终于来到了!

茶与春天的故事

文/杨洋

在这个春天,平利茶闻名天下,也让平利成了网红打卡地。各地朋友纷至沓来,他们去看蒋家坪,也去看西北有名的茶叶大镇——长安镇。

长安古镇,位于陕西与湖北的交界处,南依蜡烛山,北靠道教圣地西岱顶,生产环境纤尘不染,所产绿茶含硒量达0.08%以上,汤色嫩绿清澈,闻而芳香四溢。早在明清时期就被列为贡品。上世纪90年代,高峰村、中坝村几位敢于迈出田地的茶农,在政府专业部门的引导下,开始用无性系繁殖技术引进龙井43号和福鼎大白品种规模化的改造改良品系,在原有2万余亩山茶面积基础上,通过流转承租的形式新建几千亩标准化密植茶园,从而引领平利茶产业发展模式发生了革命性的改变,要知道在当时那是需要多么开阔的眼光和多么大的创业勇气。

如今一进入长安镇,你即刻就被一望无际的绿莜莜茶园所拥抱。漫步茶山茶园,山路蜿蜒、桃花缠绕的洪福茶山,气势恢宏,古朴典雅的长安塔,长安茶城,珍藏茶马帮历史的洪家院子,以及镶嵌在青山秀水之间白墙青瓦飞檐雕琢的民居群落把他们的眼光镜头样拉的长长的,都疑惑自己是身处江南水乡吗?不忍心让大家很累,我把他们拉进了“女娲茶庄”。

整个茶庄,茶餐饮经营建筑面积近千平方米,坐拥观光茶园景区面积4000余亩。茶庄徽派风韵建筑,古朴的前院,几簇毛竹形成的绿篱亲切自然的把游人的步履迎了进来,院内的花园继承了精致典雅的南方园林风格,几块奇石、几簇异草异花,还有几株千年紫薇的苍老身躯也让你的脚步和视觉充满了文化滋味。拾步移上二楼,透过雕格花窗,那清新的茶香早就飘荡在回廊迎候你。

朋友们刚刚围坐在巨大树根雕琢的茶几旁,茶庄洪庄主就走了进来,尽管一身西装革履,可还是那种憨憨朴实的样子,不过,神情中沉淀了一种创业成功的自信。

洪庄主,是小平同志“南巡讲话”春风唤醒的新茶农,目前拥有西北最先进绿茶生产线和安康最大现代生态观光茶业园区景区。如今,他和王秀梅,翁江春,万琴棋等新时代创业人一起,用胆量、智慧,用女娲茶旅文化传媒,电商平台,国学茶馆,打造了平利茶产业,茶文化,茶旅游,茶餐饮综合产业体系。成为陕南独特的茶旅游目的地,也成为助力脱贫攻坚大产业和展示平利茶文化的名片。

在朋友们的赞叹声中,洪庄主兴奋地说;“请朋友们看茶艺表演吧!”

茶艺,萌芽于唐,是包括茶叶品评技法、艺术操作手段鉴赏以及品茗美好环境的领略等整个品茶意境,体现形式和精神的相互统一,是饮茶活动过程中形成的文化现象。平利茶人很懂得经营这一文化,品茗时,从古筝流淌出的音乐背景,渲染着茶性清纯、幽雅、质朴的气质。那型如针尖、色泽翠绿的女娲银峰茶在茶姑幽雅如水的肢体语言中,经过焚香除俗、冰心去尘、玉壶养茗、清宫迎佳人、甘露润莲心、凤凰三点头、碧玉沉清江、观音捧玉瓶、春波展旗枪、慧心悟香、淡中品至味、自酌得慧等十几道表演程序,把品茶人浸润的如痴如醉。

“千杯茶映千杯月,万里云托万里天,”也许,是朋友们从茶的微苦中品悟出了人生百味,大家都优雅起来了,竞相吟诗长歌。

品茶如品味人生,在万物生发的春天,在习近平总书记的殷切期望中,能奉送给朋友们这样一种人生感悟与心境,我自然很高兴了。

心中溢着满满茶香,迫切行驶向往的蒋家坪。不知是茶色熏醉了风景,还是风景醉了看茶的人。“自昔关南春独早,清明已煮平利茶!”路途中,车内洒满了改动后的叶世卓绝美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