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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下雪的散文

2022/12/12好文章

关于下雪的散文(精选12篇)

等一场雪

文/董改正

冬日无雪,就像青春没有爱情,不完美。节气的最后几个音符,琵琶声起,渐渐高潮,朔风刮了,铅云垂了,甚至深夜未眠的人告诉我,雪子落过,但终究没有一场雪来白了眼,白了屋,洁净了天宇,让绚烂七彩归于黑白宁静。那些咏雪诗,小寒就开始聚集思绪的峰顶,蓄势待发,却终于让三月阳春般的暖冬捂热了,几乎化成雨。

无雪之冬其实也美好,可心里总是忽忽的,如同远行人,总恍惚有未尽之事。再抬头看天:雪在哪里?今年还来吗?竟有老友般的悬望。棋盘空寂,红泥绿酒,无雪不成冬,似乎都成空置。

春桃李,夏清荷,秋菊冬梅雪,每个季节都有各自风韵,就像人生五味,未尝苦不知甜,而大雪封门,蛰伏窗下,雪光凛凛中,热情暂消,恰可反刍一年过往。太过热闹绚烂,五色五味五音,令人神醉目迷,难以深入,终成镀金的生命,是雪让季节慢下来、人静下来,离开季节的叙事与抒情,走进理性,接受日子的渗透和浸染。雪,是一年终结,是年的成人礼,一个郑重的仪式。

我想高鹗是理解雪芹的,红楼终于一场大雪,最美的理性就成诗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雪芹没等到,高鹗替他站立雪中,满目苍凉。踏雪寻梅,寻章摘句,裹风过灞桥,蹄儿得得,宜于一口小毛驴,但终于不能寻得“千山鸟飞绝”的孤傲凛冽,“风雪夜归人”的温暖清寒。雪,终于是寒的,却要用热的心去承接,还要恬淡无波。孟浩然的季节是深秋,还来就菊花,把酒话桑麻,他也没等到那场雪。

于是需要酒,化那郁结、块垒,化那苍茫入诗,那是智者、大家之境。寻常人,等一场雪,等一种全新的场景,是对一成不变生活的暂离,那种急切,胜过寻诗入囊。北风还在呼啸,一场雪窥视着凋零的大地,孩子们仰着脸,迎接第一粒雪。他们欢欣雀跃,等着堆雪人、打雪仗,验证鲁迅先生的雪地捉鸟的乐趣:“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先生说“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盼雪还有老农,还有地里的麦子,远山戴雪也很美,雪松也好看。屋檐悬挂的锥形冰凌,很适合握在手里,模拟一场冷兵器时代的短兵相接。某处雪地梅香了,两行脚印如同笛箫相随,那是相爱的人去了,请勿跟随。似乎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遇着一个叫雪的女子,干净俏皮,不是吗?喜欢雪地脚印,像一首含蓄隽永的温暖小诗。可是,阳光如此,这些场景十分遥远。雪,还未启程吗?

白乐天问刘十九时,窗外天欲雪,不知后来下了没有。今冬虽过半,仍可期待一场雪。只望深睡醒来,满室雪光,窗外有孩子欢呼:下雪了!下雪了!

你那里下雪了吗?

文/深山痴人

你那里下雪了吗?面对寒冷你怕不怕?

——题记

很多年前听这首歌的时候我们都还年少,内心没有那一种伤悲的感觉!只是留恋在一起嬉戏着打雪仗、堆雪人的场景,相互偎依在温暖的房间里看外面纷飞的雪花漫天飘散。

不知怎么的,今年就有一个心愿,好想好想下雪,不知是因为年龄大,有了很多怀旧的感觉,还是因为朋友的一天天远走,导致了内心那一份感伤。

家乡的雪花在一个静夜静静地飘落,睡梦中的我不知道,没有什么心喜的感觉。夜很冷,雪很大,一夜的雪花染白了天地之间。天亮时面对这一片雪花,心中突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寒冷的天气让我不由自失起来,但又只是看着外面不知道何时才会放晴的天空发呆。

已经好久没有朋友的任何消息了,不是不想,而是内心没有刻意去寻找隐藏在心中的那一份尘封的感情。不知道朋友是不是还留在那个南国没有下雪的都市?是不是也还怀念那童年的雪花和那份感情?唉!儿时的那些往事啊……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个顽固的习惯,一到下雪天就想得到厚厚的棉衣。小时候很盼望那样的时刻。爸爸妈妈从箱子的底部拿出那饱满夏日阳光的棉衣,似乎还有一丝温暖的气息。

现在呢?年龄大了以后,这个习惯竟然不知不觉之间淡了,忘了……我一直还以为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现在却会这样……

掩面暇想,常常会回忆,偶然又悟到一些东西……在某一个时刻记起一些东西,又在不经意间忘记一些东西。就像是这一刻,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想起那个在记忆里想到永远不曾长大的自己,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而更多的时候我都像一个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的人一样,行走在深山无人的小径,呼吸着潮湿的雨水以及树林中特有的清新的气息,想像着有很多东西都开始充满生活的无奈……

有时疲惫的心中渴望一种安定的生活,甚至羡慕于古人那种幽雅的田园生活。也许渴望本身其实也是不安份的表现,所以很多时候我常常生活在劳累之中。心里平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逃,逃离曾经的往事,逃离一种深山之中太过熟悉的氛围,一种太过熟悉的贫困。喜欢走在陌生人中间,走在陌生城市的陌生街道上。是一种满足感,对好奇和安全的满足。从而也激发了无限生活的勇气。

天气很冷,应该是家乡最冷的时节了。我的家乡,那座深山的小乡村,是我生活了过二十五年的地方,记忆中不知道已经下过几场雪?也不知道朋友们是否记得?

这些年一个人走过了人生中最坎坷的日子,失去的?得到的?还有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直交织在心中,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了。不知朋友们是否还是依旧在追寻?

雪花在开始融化了,天气越来越冷,我好想问问朋友们他们那里也下雪了吗?心想寄一张带有雪花的卡片给远方的他们。真的!突然的就想起了他们,原来记忆是可以这样时断时续的。也或许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我们都是大自然中雪花的陪衬?

我还在听歌,听那首属于雪花的歌,却是跟歌词完全不搭调的心境。雪早也化了,没有了雪。阳光从云缝间斜斜的照射下来。心情豁然开朗,换歌吧!

冬夜小散

文/四海小小

帮朋友做事已经十点了,这个时间对于十年前的我来说,不过是夜晚刚刚开始,内心不会焦躁。今天却是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晚回家,突然发现有些不适应。天有些冷,也很少在这个时间出门。如果不赶时间我喜欢行走,冷风吹在脸上,才知道自己是温暖的。

这个时间有些店铺依然开着门,步行街口停着的摩的师傅穿着军大衣,抽着香烟,在烧烤的烟熏里等待着顾客。有的人行色匆匆,譬如我。有些人却如同一天刚刚开始,不急不慢。路边的木板车上放了很多的东西,一个妇女靠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大声的说他什么,男人也不说话,就一直的抽烟或是看着来往的行人。步行街如同白昼,灯火通明,没有人因为寒冷而停止前行。有些人这个时间已经进入了梦乡,还有一些人为了一些人在忙碌着。一些地方亮着,一些地方也就暗着。而步行街旁的角落就很暗,一些光亮也没有突破黑夜。而角落里点着的香烟却是那么的显眼,忽明忽暗犹如星辰。一边是热闹的,一边又如同睡着。人有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会是热闹的,一会又是安静的。我从没有晚上通过这黑色的区域,因为他太过安静,却会让我不安。

做些事情需要付出,但闲的久了,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生锈。思想上每每的催促,便是和身体的斗争,但很快也就适应了。

县城较为暖和,如果在山上有些地方已经下霜了,一些晶莹的东西会静静的爬上草坪还有房顶上。山下下雨的时候,匡家园的山上就会有雪,白白的,薄薄的一层,很是吝啬。很少有人看的见。那山上住着一个做药材生意的人,那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送些竹花,本想和他还些价,但他和我说山上已经下雪了,我便没在说什么。这让我想到了《大林寺桃花》那首诗,山上山下已是两个世界。我有时候会在山上,有时候会在山下。七天一个循环,上去了也会下来,也就对一些名利看的很淡。但偶尔又会有一根绳子拉着我向前,确实我不是一个人了。

很多人会怪天气一直不冷,都在期盼下雪。儿子也会常常问我,什么时候过年,什么时候下雪。对他来说只有过年才会下雪,我小时候也这么认为过。其实他还不知道《叶公好龙》的故事,下雪带来了的兴奋也会让更多的人承受他带来的寒冷。也许那时候你会说,好冷啊,太冷了,什么时候暖和啊……一些人却不会因为下雪或是寒冷而叫喊,他们只是一如既往的坚持着,像是有什么推着自己向前,而忘记了一些外在的东西。

进入小区,看见了家门,看见了灯光,我开了门,我猜隔壁卧房里妻儿已经睡下。我走向卫生间,脸盆里放了一条毛巾,边上放了一瓶热水,脚盆边放了一双拖鞋还有一条洗脚巾。洗漱完毕,我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妻子躺在床上看着书,我知道她在等我回来。我给她递去一杯白开水,她问了我一天的工作情况,并和我说了儿子一天的学习。闲聊的时候,她和我说,儿子今天问她玉兔为什么总跟着嫦娥?我说不知道。她说,儿子说,因为嫦娥总是拿着个胡萝卜。我想了想就笑了。我说那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你又为什么跟着我呢?媳妇把眼镜摘掉说,因为我眼神不好,所以我要跟着你,因为方向我掌握的好,所以你要跟着我……

已经是三九了,俗话说下雪不在三九在四九。估摸着也快要下雪了,不然真没法和儿子交代了。窗外一家一家的灯慢慢的都灭了,夜晚很安静,星星一闪一闪的,我知道有些时候温暖会悄无声息的爬上我们的心头。

等待一场雪

文/郝红霞

这几天最热闹的传说是下雪,天空阴霾的云,路人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脸,同事们谈论的话题就是下雪。等一场雪的距离是微微的一瞬间,盼一场雪的心情是痛苦不堪。冬日的阳光算是很惨白的,冬日的风还是很吝啬的,只是轻轻地吹了两次,有一次居然还是在阑珊之夜。我的美梦被她使劲摇醒了,她在吱呀吱呀地扯着我家的窗棂,她仿佛一个疯狂的孩子在无垠的旷野上贪婪地呼喊。那夜的我,被她肆无忌惮地喊醒了,竟再也不能寐。我拉开窗帘,一席温润柔和的月光摸进我的卧室,不声不响,悄无声息,铺洒了一地的细碎的光阴。几颗星星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冷漠,寂寥,但是,月亮是寂寞的。我拉紧了窗帘,心想,星星,月亮,风儿,你们三个尽情的玩耍吧。我是要等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的人。

去年的第一场雪,我算是兴致勃勃地折腾了个够,在操场肆意地摆几个傻乎乎的姿势,在薄薄的雪压不住枯萎的干草的地方,蹲下、坐下、半蹲半坐,各种想象的姿势都摆了个够。马路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汽车的车轮早已碾碎了煞白的雪,高洁的雪花怎敌得过泥土的摩擦,竟也变得脏乱起来,凌乱不堪起来,我的心开始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小时候的我,期盼下雪的日子很多,因为,下雪之后,农历大年的脚步就会越来越近了。那个盼了整个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的隆重大年啊,永远是乡下孩子心中最期盼的、最美的梦。下雪时,我们全家静坐家中,围着温暖的火炉,姿态放松,神情安逸,闲聊起来。山中无岁月,狂风一吹,雪花漫天飞舞起来,铺洒了原野一片熠熠发光的银白。父亲总是切切地盼望下大雪,厚厚的雪就是小麦过冬的棉被。大雪悄然而至,父亲欣慰地笑了,省去了给小麦浇冬水了。儿时的我尚不明白父母持家之艰辛,只想到自己小小的心愿成真。大年的味道若染上了飘逸的飞雪,必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晶莹的雪花粘附在火红的对联上,湿漉漉的泛着墨汁的清香,荡漾着农家人的笑颜。

雪天时候,堆雪人是乡下孩子们必不可少的趣事。高高的、肥胖的雪人堆在院子中央,眼睛是两块煤块点缀而成的,头上歪歪斜斜地扣一顶草帽,人家不用的旧麦秸编成的帽子,纵然不浪漫,却蕴藏着孩子们无限的爱。我们用冻红的手拍光雪人的脸,雪人的鼻子是用半根葱头做成的,雪人大约是冬天的情人了,要不,她为何那么痴迷冬天的寒冷和凛冽。

简单、快乐、迷人的乡下生活让人心醉。雪后,于后院处扫一片空地,三三两两地撒些谷粒,上面罩个大草筐,用麻绳勾住那个支草筐的短木,孩子们躲在牛棚内,双手紧紧地拽着麻绳,扣麻雀。大伙都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那些争先恐后觅食的麻雀。天寒地冻,可怜的麻雀急切地啄起食来,孰不知这是场陷阱,总是有贪吃的麻雀被我们使劲一拉,扣在了筐中。其它的麻雀瞬间四散着飞走,叽叽喳喳叫着,慌乱飞向了附近的树枝上,惊落了枯瘦的树枝上静落的雪花,那些雪花开始不情愿地簌簌脱落。不久,这群贪吃的麻雀再次来袭,风险依然存在,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确实是真理。那些被俘的麻雀哀鸣不已,闪动着灰色的羽翼,眼睛中似乎溢出求生的微光。我不忍看到这种弱者的眼神,多次放掉她们。

雪夜,灰暗的油灯下,母亲在土炕上架起纺车,母亲安安静静地守候着纺车,不惊不喜,不慌不忙,从暮色沉重到夜色斑斓。母亲小时候在北京长大,不善女工,可极爱纺棉花。被生活磨砺的粗糙不堪的手熟练地驾驭着纺车,母亲的动作轻盈自然,仿佛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纺车不停地旋转,咿呀声声穿过母亲的沧桑流年。

忆起儿时的雪景来,想起少时的家乡生活。一股激情涌动在心中,慢慢地移到笔尖上,化作一席文字,以记录岁月之美。

村庄,素描

文/风荷

下雪的村庄

把村庄从一场雪里掏出来。

云的手,记忆的水。

影子一直在老墙之上,离开村庄不是谁的错。

水田倒映出村庄的孤单。一棵老树伸出的枝桠就是我的根,我的脚印深深地烙在雪地里。

在城市。想起下雪的村庄。像是从鸡窝里刚捡起来的一枚鸡蛋。温热,带着梦的痕迹。

又仿佛灵魂绕过危险的什物,回到旧木器和铁器中间。

而今——

笔尖之下,白纸之上。

时时有雪在聚集,有炉火在上升。一个村庄就如同先祖的遗物。

请用五号宋体,用小石子一样的句点来描述。来替下雪的村庄写一封长长的信。

写村庄里的喜事。唢呐声声,大红窗花,质朴新人们的良辰美景。按乡俗每户人家分发的红蛋,花生。以及年画上胖嘟嘟的娃娃 。

也写下村庄的白事。锣钹阵阵,经幡飘摇,逝去的人仰面躺在棺橱里,加盖一层一层新被。

下雪的村庄多半安谧,只听得雪压竹枝“咔嚓”一声。

像一个人冷了,盖着厚厚的白棉絮被,偶尔打了个喷嚏。

下雪的村庄,爱静静地做梦,梦见麦子拔节,豌豆开花,丝瓜爬上架子,一串串的葡萄眨着绿色的眼睛。

一声犬吠,两声屋顶的猫叫……

村庄的耳朵在雪中醒来。

屏息凝听。村庄听见溪水在小桥下细声漫语,听见小松鼠钻进了柴草堆,听见老母亲在灯下纳鞋底,“吱——吱——”的一声又一声,听见大团大团的想象之花,在天空盛开。

渐渐地,最后的灯盏熄灭,村庄安详地合上眼睛。

鸡叫三声,雪里的村庄翻了一个身,随即在黎明醒来。村民把朝南的木门一扇一扇地打开,朝向晨曦 。

而我的祖父永远地就葬在了雪下。至今也未曾把他的孤独说出。

开花的村庄

有了光,一切都鲜活起来。

村庄在黎明复活。蚂蚁,牛棚,稻草垛在鸟鸣声里苏醒。柴门半开,跑出一条汪汪叫的狗。江湖,庙堂后退。蚯蚓翻出新鲜。

村庄没有年龄。种子们在幽微之处传递生的意志。

大地着手准备广袤的婚床。

一场春雨带来各种可能。村庄在温热的牛粪堆里发酵。

春暖花开。绿皮火车在梦境里开过。

首先是太阳先开花了。蜗牛的触角开心地碰到了来自天庭的丝丝光芒。

接着是流水,浪花吻上一双将要远行的脚丫。

星星,月亮,萤火虫,也开花了,送来它们的心跳和光亮。

开花了。村庄的每一个孩子都在欢呼着奔跑。你可以喊他们,梨花,桃花,杏花……每一朵花里都有几只勤劳的蜜蜂。

有些羞涩,有些懵懂,有些狡黠,有些焦虑。

晴天孩子们顶着暖阳,雨天踩着水花。在梦里跟路边的一朵花悄悄说话。

立春,春分,雨水,清明……有名字的,没名字的, 都挤在一起。春天的村庄不停地开花,恣肆地开花。最后,村庄把自己开成了硕大的一朵。

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天职是返乡。

此刻。记忆深处的春天来信。我遥想村庄里的那些花朵。就想象自己是在花瓣的正面写诗。在花瓣的背面取出年少来不及说出的情愫和理想。

蝉声嘹亮的村庄

一切情事在夏天抵达高潮。

大地的体温接近40度,村庄被阳光擦拭的更加明亮。

豆荚日渐饱满,鸡冠花红得张扬,女人露出白皙的手臂,柴门早早地打开。

蝉声嘶鸣,声音交织成经纬。

整个夏天是亢奋的,火辣的。像墙头的凌霄花。

整个夏天是热烈的,恣意的。草木或匍匐,或拔节。写下长句短句,完成自己生命的填空题。

整个夏天是敞开的,奔放的。空气中是蜜蜂苍蝇嗡嗡的欢唱。仿佛聚会,仿佛赶集。清早,晨曦越出山头。傍晚,炊烟代替钟声,代替呼唤。

火急火燎的姿态。属于夏天,村庄就是加速度。

盛大的蓬勃。属于夏天,村庄就是荷尔蒙。珍惜一次次的受孕,成长。

在夏天。你要成就一粒灌浆的稻谷。如果你是稻谷。

在夏天。你要成就一朵含羞的棉花。如果你是棉花。

请别辜负了有限的流年。

蝉声嘹亮,在夏天。你就是村庄里一株明亮的植物。

秋天正在经过村庄

不会辜负花朵。

有山有水的村庄。树冠高耸,更接近云雀和蓝色的天幕。福音书徐徐下降。

下降。

秋阳就像王一样安坐头顶。把毛茸茸的光阴撒向村庄。

牛群,羊群在山坡上押韵。

萝卜,白菜在地里写出行行绿油油的汉字。

木槿花,木芙蓉,昭示着自己的爱情。

村庄的呼吸一天比一天平静。日夜吐纳着桂花的香。

这时候的村庄。没有哭坟的人,没有被别人耻笑的人,没有大动干戈的人。

这时候村庄。村民个个都是陶潜。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镰刀对准的是庄稼,更是自己的内心。白天劳作,夜晚翻一本放在床头的《聊斋》或《隋唐演义》。

秋天正在缓缓地经过村庄,带着神的垂爱。而之后一场瑞雪也正在来村庄的路上。将抚平村庄的一切欲望,给村庄打上一个圆满的结。

然后,重生。

远行的人也将陆续回到村庄。仿佛这一生回到村庄才算活得完整。

打铁,磨刀。伐薪,烧炭。收割最后的信仰。

才是人生真正温实之事。

久违的冬雪

文/张凤翔

一大早,先生拉开窗帘惊呼:“下雪了!屋顶全白了!快快起床,趁今天周末,咱们去郊外拍雪景。”

那是久违的喜悦,那是积郁已久的对雪的眷恋!

冬天下雪本来是件极寻常的事,近些年来,全球气温升高,华中地区下雪的次数越来越少,下得越来越温婉。真担心,有一天,突然就不降雪了,让雪景成为心头美好的记忆。

我对雪似乎情有独钟,有雪的冬天,多了许多乐趣。

我同雪花一道降落人间。母亲讲,雪与我很有缘分。我的第一声啼哭,打破了乡村早晨的宁静。此时,窗外雪花飘飞,洋洋洒洒。那场雪下得很热烈,下得很潇洒。洁白的小精灵,一会儿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一会儿像仙女一样轻盈降落。年轻的父母无比喜悦,认为我踏雪而来,正是“有凤来仪”,寄希望我的将来能飞到大山之外,于是取了个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凤翔。

下大雪的日子好温馨。从我记事时起,父母似乎一直很忙碌,从没歇息的时候。才插早秧又打麻,收完小麦要捞虾,双抢忙完没歇气,棉花张嘴笑哈哈。下大雪的日子里,庄稼地盖上了厚厚的棉被,没有人打扰大自然的休养生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父母终于可以停下田间地头的忙碌,在家陪伴我们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大雪,父亲发出感叹:瑞雪兆丰年哪!然后从阁楼上拿出枯树蔸往堂屋中间一放,母亲抱来松毛,弟弟划一根火柴,火苗蹿起,映红了围坐在火塘边全家人的笑脸。父亲一边打草捕(一种捆稻穗的绳子),一边给我们讲三国演义的故事,母亲坐在一旁微笑着飞针走线。树蔸燃尽了,父亲再添一个。弟弟拿一个红薯埋在灰烬之下,我从水泮里捞出一个雪白的年粑放在红红的火炭边烘烤。没多大会儿,年粑两面都烤得焦黄,我用火钳夹出。因为太烫,捏在手里上下翻飞。正准备塞进嘴里咬一口,父亲说:“慢着,先打一个谜语,猜着了才准吃。姊妹两个一样长,日里烧火,夜里乘凉。猜一物。”我也懒得开动脑筋,脱口而出:“双胞胎。”父亲把眼一瞪:“只晓得吃!双胞胎是一物吗?”看我急得挠头搔耳,母亲提醒道:“你刚才还用到它呢。”我豁然开朗:“火钳!”父亲的谜语,似乎激起了大家的兴趣,我也出一谜:“上边毛,下边毛,中间一颗黑葡萄。猜器官。”弟弟说:“眼睛!”于是弟弟也出一谜:“左一片,右一片,两片东西不见面。也猜器官。”这个是我们平常常猜的,自然难不倒我。

雪中嬉戏趣味多。其实,下雪的时候,小伙伴们更多的是喜欢在覆满厚厚雪花的地面上追逐嬉戏。或打雪仗,或堆雪人。虽然小脸小手冻得通红,却也乐此不疲。踩在新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知有多美妙。动物们也不甘寂寞,小鸡在雪地里印出一行行竹叶,小猫印出一地梅花,就像天才艺术家。

下雪让做父母的我们多了一份牵挂。前几天,新闻上看到南京下雪了,一向很少主动与远在南京的儿子打电话的先生,当即拨通儿子的手机。儿子说在路上开车,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路上一定要慢点,到家了一定要回个电话。接到儿子电话,先生总算放心了,再三交待儿子,下雪天就不要去江北的公司了,在家做做文案……

如今的雪下得似乎越来越娇气,越来越羞涩。不过,今年的雪,在人们的期盼中,好歹在立春前也是下过了。城里雪薄,踏过即化,我们只好驱车到郊区去寻踪。武山湖,平静如镜,烟笼寒色。湖边的观景台新雪上,被鸟儿写上一行行“个”字,倒也诗情画意。我舞动一袭红披肩,身心与雪交融,物我两忘。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有雪的冬天才是季节的完美,经过磨砺的人生才是人性的完整。冬雪,还能年年如期而至么?

微信里赏雪

文/兰采勇

早上乘坐公交车时,习惯拿着手机浏览朋友们的只言片语。

“石壕花坝下雪啦,约吗?”一朋友的微信内容恍若导火索,引得众多朋友纷纷点赞、评论,邀约同行。我也很想来一场所走就走的旅行,去朋友微信内容中提及的“云端花开,浪漫花坝”的石壕镇,赏一赏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但我不是洒脱的人,总是被琐事缠身,“赏雪”的想法就被扼杀在蠢蠢欲动之间,心中自然也就郁闷不已。

还好,在通讯发达的今天,足不出户依然能知天下事情。这不,打开手机,微信圈里早已被下雪的消息给刷屏了,横山下雪了、古剑山下雪了、郭扶高庙下雪了……有图有真相,我的双眼就再也不想移走,索性就忙里偷闲,跟随着微信圈里的大美雪景漫步开来。

下雪的地方很熟悉,尽是些海拔在800米以上的山乡,这里的林木花草被都市遗忘在大山,但没有被雪花忘记。在朋友们分享的那些静置的画面中,大地,树梢、公路,屋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真有了诗人岑参笔下的“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妙神奇。

深处僻静偏远之地,原本是熟睡在襁褓中的婴儿,一场不期而遇的雪,像是不速之客撞开了一扇虚掩的门。原本萧索泛黄的原野,已经被雪妆点成白茫茫的一片。闻讯而至的人们把大地当成了一张宣纸,在上面留下了串串脚印,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厚重,有的浅显。当然,高山农家少有的家禽家畜也不甘示弱,忙碌着作画。鸡画竹叶,鸭画枫叶,狗画梅花,非常有趣,形象逼真。

也有的朋友直接化身新闻外景主持人,来了个现场直播。微信视频里,有的是在堆雪人,有的是在打雪仗,有的更是夸张地对着空旷的雪地一声接着一声地尖叫,更有的抑制不住兴奋,敞开喉咙高歌起刀郎的那一首经典曲目《2002年的第一场雪》,只不过时间更改成了2015年……

循着那些熟悉的画面,我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一种铺天盖地的律动,是一种漫天飞舞的柔美,是一种静悄悄神秘秘的内敛,是山乡老农们感叹“瑞雪兆丰年”的愉悦显露。

微信里赏雪,尽管有不能亲到现场的遗憾,但也有舒适安逸、悠闲自在的惬意。

怀念儿时下雪天

文/杨少华

儿时的记忆里,下雪大多是在夜晚,是在我们睡梦中进行的。兄弟姐妹中只要是谁先起床看到下雪了,一定会跑进房间大声告诉我们每个人。那个兴奋哟,容不得还窝在床上的其他人有半点懈怠,必须立即穿衣起床。要是下得大,眼前的房屋、庭院、菜园、草垛……所有的一切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远望,整个田野是一片雪白,所有的庄稼地都在棉被一样的大雪中睡着了。这样的下雪天,大人们会窝在家里烤火,聊家常。我们就闲不住了,呼朋引伴地聚集到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打滚,累了坐在雪地里休息一会儿,渴了随手抓一把雪塞进口里,“咯吱咯吱”嚼得津津有味。等到母亲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在村庄回荡时,我们一个个厚厚的棉衣上已是泥水一身。回到家肯定是免不了被责骂的,但责骂又能怎样呢?换件干净衣服,吃过饭,继续在雪地里疯玩。好在积雪厚,虽然免不了弄脏衣服,但绝不会摔痛手脚。厚厚的白雪是我们的朋友,任我们在它的怀抱里撒野。

家乡的雪,对大人来说,是希望,是丰收。“瑞雪兆丰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每当冬腊月下大雪时,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笑容就会更加灿烂。用父亲的话说:雪下得大,地底下的害虫就会被冻死,来年的庄稼就少受病虫的侵害,到时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除了这些,最令我难忘的还是在下雪天,父亲用早已准备好过冬的树兜和枯树枝在堂屋里生起的那堆火。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家里却暖洋洋。红色的火苗和炭火映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那脸上泛起的淡淡红晕,何尝不是一种暖暖的幸福。下雪了,河里结了冰,门前的那口老井也被冻住了,用水就成了问题。可这些难不倒我的父亲。他会在火堆上挂一个罐子,再从外面弄来一盆雪放进罐子里。不一会儿,雪化了,也冒起了热气。我们从里面舀水洗脸,父亲则舀一瓢热水倒进井口,然后抓起井把手上下摇,冒着热气的井水就涌了出来。起床后的我们要是没出去撒野,呆在家里也不会闲着。我们会从储存粮食的罐子里取来黄豆或豌豆,在火堆旁还有火星的草木灰上放一个小铁盘,再把黄豆或豌豆放在里面,随手抓一根树枝在里面翻炒。等到快熟时,豆子会在里面噼噼啪啪地乱跳,有的会直接蹦出来。这时候,大人们免不了会嗔怪几句,但我们不管,只顾疯了似的在堂屋里寻找蹦出的豆子,找到后直接塞进嘴里。那时的我们根本没有讲卫生的概念,一边嚼一边又去搜寻另一颗,整间堂屋里都是我们欢快的笑声。

到了饭点,母亲会在火堆上支起铁架放好锅,随后在房间的腊肉架上割下一块肥腊肉,再去自家覆盖了一层厚雪的菜园里摘一兜白菜,或者一些菠菜、茼蒿和蒜苗,洗干净后就着火堆做一个火锅。吃饭时,我们家兄弟姐妹多,生怕锅里的肉片被别人抢光,大家总是在锅里一个劲地翻找。只可惜肉片太小,也太少,并且原本肥肥的腊肉已被母亲放在锅里炸干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肉,也是黄黄的一小块。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双眼已被火堆冒出来的青烟熏得眼泪直流。那一刻,我们总是一边吃在锅里翻到的肉片,一边抹眼泪。除了烟熏的结果外,我想还是有些委屈的。至少我那时就有这种感觉,心里也总是埋怨母亲太小气。那时的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父母的艰辛。如今出门在外,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一家人在下雪天围坐在火堆旁吃火锅的情景,温馨而感动。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那些岁月永远定格在儿时的记忆里。在外漂泊的十年里,那份温馨和幸福已然成为一种奢望。

雪,是大自然馈赠给人们最纯洁的礼物。天地间大雪纷飞,白雪茫茫,大人们都窝在家里烤火,满脸幸福地期待来年的好收成。只有我们这些小屁孩,欢快的笑声和打闹声肆无忌惮地回荡在银白色的乡村。家乡的一场大雪,是家乡来年的收成和希望;被大雪覆盖的大地,是孩子们的天堂。银装素裹的乡村美景深深地烙在我们岁月的印记里,白雪皑皑的乡村世界总是震撼着我们的心灵。

这些年,好像家乡也没有下很大的雪,我打工的南方小镇就是见到霜都难,更别说见到雪了。我爱家乡的雪,更怀念儿时的下雪天。

下雪的日子

文/何青春

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早晨,还未出被窝,就被父母亲吵醒,侧耳细听发觉是扫雪的声音!连忙隔窗大叫:“妈,先别扫、先别扫,好看呢!”母亲说:“这么深的雪,不扫哪行呢,等雪化了,那可是一院子的积水。要看雪,去村边看去,南岗那儿好看得很呢。”

不大的村庄被几座山岗环抱着,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村子东边缓缓地流过,一年四季呈现出不同的秀美画卷。最爱它被白雪装扮得冰清玉洁的样子:错落有致的房屋、枝杈疏淡的树木、连绵的山岗,清一色地穿着银装,洁白无瑕、亦真亦幻,仿佛是从童话书中遗落的章节。

南岗是几座山岗中最高且离村子最近的,是孩子们最爱的去处,即使是大人,闲下来的时候也愿意去那里走走逛逛。有雪的日子,爱睡懒觉的孩子不用父母再费口舌便早早起了床,约了伙伴,拿了铁锨,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上随心所欲地画画……玩遍山岗的每个地方,笑闹声到处都是。忠诚的老狗像小主人的护卫兵一样,跑前跑后,在雪地上印下串串“梅花”。爷爷、奶奶则着急地跟到村口,冲跑上山岗的孩子喊:“娃,慢点儿呀,别摔着喽!”孩子们漫不经心地应一声,依然自顾自地疯玩。

家乡人有在雪天穿木底鞋的习惯。在棉鞋底上钉上厚厚的木底,既暖和又可避免湿了鞋子。那木底鞋就像京戏里的朝靴。不过什么都是习惯成自然,踩着高高的木底,大人、小孩都能轻松自如、健步如飞。也有驾驭不了的,比如鞋底上的积雪越来越厚,难以保持平衡,一不小心就会摔跤。最糟糕的是,正在离村子较远处玩得热火朝天,突然发现有一只鞋的木底儿脱落了,只好拎了掉下的木底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看到的人都大笑着开起了玩笑,那个窘啊,让我的小脸通红。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又担心父母责怪,便忐忑不安起来。可大人刚把鞋子修好,一转身的工夫,贪玩的孩子又没了踪影。

如果能在雪地上捡到一只鸟就好了。大雪过后,田间地头严严实实地裹上了厚棉被,鸟觅食变得困难起来,再加上寒冷,体力不支的鸟儿便会跌落下来,在雪地上瑟瑟发抖。眼尖、善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起它,揣在怀里就往家里跑,喂些食物,等鸟儿逐渐恢复了体力,再把它放飞。

我和哥哥也曾救过一只鸟。那天,早起扫雪的母亲发现一只鸟儿蜷缩在院子的一角。那是一只好看的鸟,头上顶着一簇小扇子似的羽毛,个头和斑鸠相近,羽毛不太鲜艳,却也特别。我顾不上洗漱,拿来了水和麦粒给它。由于受冻严重,它已经不会张嘴吃食了,我们只好掰开它尖尖的嘴巴把麦粒放进去,又给它喂水。在我们的细心照料下,它渐渐恢复了体力,我把它捧在手里,往空中轻轻一送,它扑棱着翅膀,稳稳当当地飞走了。次日早晨母亲听到有悦耳的鸟鸣声,抬头寻找,正见它站在院中的大桐树上,母亲忙唤来我们说:“看,这只鸟是来谢恩的,它通人性呢。”

时间过得多快啊,又逢落雪,美若当年,而我的孩子也像我当年一样大了,他欢喜雀跃,打了雪仗、堆了雪人,还缠着要听我雪中救鸟的旧事。

我的世界下雪了

文/梅恃雪

沿着被夏天的雨水打湿的街道向前走,可以看到街道上一排排纵横交错的白杨树和法国梧桐。春夏时节,那些“禁卫军们”的青绿的盾牌一样的叶子还是醒目可见的。当然,这绿也不是纯粹的绿,其中仍夹杂着点点的白色,那是白桦树荡漾在树叶中的几点笑窝。路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公园。从公园的门口到第一条石板道的尽头,是几座疏疏落落、不大整齐的被剪成球状的草墩。草墩之间没有什么刻意的间距,就像一直生长在那里。初春的时候,残雪消融,矮株的柳树红了枝条,高个的银杏绿了扇子,那些草墩就像是永远不会动的怪物,静候着这里最初的游人。

当然,我是从一个漫步者的角度描述我所在的城市居室窗外的风景的。如果我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观赏假山、白杨和街道,那就是另一番情境了。通常情况下,街道看上去只是灰蒙蒙的一块人行道,但是到了下雨的季节,而月亮又比较亮的情况下,街道就被映照得能看得出勾勒行人和私家车的黑色背影的雪白轮廓,就像一道颜色分明的沙画。白杨和假山呢,你会发现它们因自然时间的不同而发生了不同,山显得真实,平日看到的山的张扬的轮廓愈发虚拟,它的“假模假势”也就一览无余;那些高大的白杨,你们根本看不清它们身上那些纵横的枝干和鲜嫩的绿色,则很有点武士的味道了。

在书房写作累了,我就会去阳台的落地窗边坐坐,只需抬眼一望,街道上的一切便映入眼帘了。人家都说青山悦目,俗了,沉积了冬雪的白山也是悦目的。当然,从窗口不只能看到白山,还可以仰着脖子看天上的白云。它们也是白的。云一直飞,我认为它们代表着时间的变化和空间的挪移。

我还记得2016年正月初二的那一天,我应邀到舅妈家去吃饭,我没有乘坐公交车,而是上了街道,绕着鳞次栉比的居民楼和建筑物步行而去。那天下着雪,落雪的天气通常是比较温暖的,好像雪花用它柔弱的身体抵挡了寒流。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我自己,手缩在口袋里,踏着雪走着。假山在雪中看上去模模糊糊的,而道路两旁的白杨树的青绿的叶子,也已隐遁了踪迹,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了。天与地显得是如此的苍茫,又如此的亲切。走着走着,我忽然落下了眼泪,我知道这是不吉祥的一种做法,可还是落了,这种无与伦比的美好竟滋生了我的伤感情绪。五个月之后,我的中学时代别我而去。我突然明白,那天我为何会流泪,因为脚下的街道和周围的树木都在暗示我,那美好的情感将别你而去,有一天,你会永别这苍凉的街道和古老的白杨。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有关大雪的梦。我又一次独自来到一个白雪纷飞的地方,鳞次栉比的建筑物,街道上一个人也看不见。有的只是雪花。它们打在我的脸上,冰凉,但也有似曾相识的亲切。我知道,那一天要到了。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了……

雪花

文/林雨欣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雪花了。可是老天常常不做美,度过了好几个冬天仍没能再见到我最喜爱的雪花。

今年的冬天又到了,我常常打开窗户注视着外面,期待、渴望奇迹出现——下雪。哪怕就下一分钟,不,一秒也行。那天晚上我终于从天气预报中得知第二天会下雪。这下可把我乐坏了,我一蹦三尺高!睡觉了脸上都还带着微笑呢!

一觉醒来,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下雪了吗?好害怕天气预报不准确,我鼓足了勇气让自己清醒过来……“淅淅沥沥……“啊?怎么没有下雪,我犹如从天堂掉进了万丈深渊。

下课了,我不时地往窗外望,可总看不见一点点雪的踪迹。突然,有位同学说下雪了。我一下蹦了起来,同学们也都像黄蜂一样飞涌出教室。

只见雪花飘飘悠悠洒向大地,晶莹透亮,似白莲,似柳絮,似梨花,轻轻盈盈。突然下雪的速度加快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一时间弥漫了天空。无穷无尽的雪花从天穹深处飘落,如同窈窕的仙女穿着白色的裙子,用优美的舞姿向大地撒下一片片洁白的花瓣,这些花瓣轻柔地飘落在房顶上、草尖上、树叶上,瞬间,万物的本来面目被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掩盖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积雪,一眨眼工夫,雪花用自然的力量点缀了万物,将一切变得纯洁无暇。

这动人的雪花能不打动我的心吗?我不由地伸出手去。雪花是那样的调皮,我想用手去抓它,它却从我手指缝里逃走,当我无心时,却又嗖地钻到我的手心里,好清凉的感觉啊,我呼出一口热气,雪花变成了晶莹的小珍珠。

雪花越来越密,学校里弥漫着无数似花似蝶的六角精灵,它们无声无息地湿润了万物,用纤巧的魔棒将校园打扮一新,淘气的小精灵们无拘无束,欢快地、盈盈地在空中演绎着一场绝佳的舞蹈,也许是在天宫中呆久了的缘故吧,它们似乎要把浑身的白都释放出来,洁白渲染了校园里的一切。偶尔有几片雪花调皮地在栏杆架子上跳高,不时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敲击声,“叮叮当当”,似乎在为我们演奏一支优美的舞曲。然而,那六角形的精致雪花,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滴,融化的雪水中,隐隐约约映出了一个清新的世界。

有雪的冬天,大地透出一种诱人的纯洁,那情景比百鸟争鸣更让人心醉,比秋雨,更能让人透彻心扉,这是美的代名词,这亦是万物苏醒、点燃新的激情的报信鸟!

洁白无暇的雪花呀,叫我怎能不喜爱你呢!

下雪了

文/于小燕

又是一个雪天!

今天早晨,我在屋里没有出去,不知道下雪了。大约九点,女儿从母亲家回来敲门,我出去开街门,女儿在门外说:“妈妈,你也不扫雪,雪都把门堆住了。打开门一看,果然,大片大片的雪花,虚虚的堆起来,足有二三十公分厚。

建忠去兰州给思思看病,女儿这两天陪母亲,她来拿了东西就走了。

我换了棉鞋,穿上大棉衣,戴上有耳帽的口罩,戴上棉手套,出去扫雪。

雪真厚,然而很虚,虚得就像那洗衣机里的泡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雪真白,从没有见过这么白的雪,从天空中飘下来。不是有雾霾吗?雪怎么还是这样白呢?

它不像以前那种迅速地下下来的雪,它轻轻飘着,慢慢飘着,让你感觉不到它在下,但是它大片大片的下下来,迅速盖住了马路,盖住了田野,盖住了我放在那里的一堆干柴,盖住了女儿刚刚留下的脚印。盖住了孩子们吃完食品随便扔下来的塑料袋,也盖住了丢东西的人跌落在了地上的东西。

它是那样的轻,我一点儿力都不用,它就随我的扫帚飘出去;它是那样的白,以致我扫它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在扫梨花一样。

大地是这样的白,让人感觉一点儿都不想望。生活是如此的真切,让人只感觉积雪带来的麻烦。

这样的天气,要换了以前,我真的喜悦。因为我喜欢在雪天里看书,也喜欢在雪天里写字 ,围着温暖的炉火,看着窗外的雪花,伴着心爱的女儿,看着喜爱的文字,又怎能不是一种享受?

可是现在,女儿要上学,假期也上补习班,虽然是一个农民,虽然也知道下雪的好处,但我并不盼着下雪。我们是骑着两个轱辘出门的人,从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开始,路上就有了冰,更有那品德不良的人,在他家的门前泼水,以致结冰。我弟弟前一段时间就在下晚班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我老公昨天和女儿出去,也摔了一跤。

所以我现在不喜欢雪,我是怀着这样复杂的情绪,扫着那轻盈,甚至可以说是调皮的雪花。当我细心地扫去时,它总是从我的扫帚下溜出去,让我重扫一回。它若像那千年的狐狸成了精,变成凌波仙子,那我很可以就是一介刀剑书生(呵呵,古代的交通不方便,为防安全,书生出门也得拿把剑),演绎一段爱恨情仇。

雪一直没有停,我在扫它在下, 前面的还没扫净,后面的又下了薄薄的一层。

我把雪都扫的堆到了门前的树沟里。树沟里种着梨树,还有几颗樟子松,虽然还没长大,但形态独特,枝干蟠曲,雪落在它身上,一团儿一团儿的,煞是美丽,让人想起“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即便是小松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