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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散文

2022/12/13好文章

石头散文(精选12篇)

风神眷顾平潭岛

文/马云

是谁用粗犷而又细腻的笔触、真实而又梦幻的颜料,描绘出这样一幅色彩斑斓的岛屿画作?散落于村落中的石头民居的灰、矗立在风力田中大风车流动的白、镇守在风口的木麻黄坚毅的绿……是海风情有独钟的眷顾,才塑造了这样一座与众不同的福建省第一大岛——平潭岛。

石头房

我们中国海疆海岛行采访组驱车赶往平潭岛时,雨一直在下。高速路两旁群山连绵,群山之上乌云浓密。但一路行来,雨越下越小,当我们终于到达平潭海峡大桥时,雨已停歇。这座桥通车之前,上平潭岛需要坐渡轮,花20多分钟,现在只需几分钟通过大桥即可登上平潭岛。

登岛后,发现所有的树木都是一顺边的“歪脖子”,当地人说风大是岛上一大特色,特别是冬季,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因此这里几乎家家盖的都是石头房子。岛上有句谚语:“平潭岛,平潭岛,光长石头不长草。”平潭人就地取材,利用岛上丰富的花岗岩石料建房修路,形成了以石头房为主体的村落建筑。岛上风大,肆虐的狂风有时会把房顶掀翻,于是人们就在房顶上压上密密麻麻的石块。这些石头房不仅冬暖夏凉,而且无比坚固,足以抵挡台风和海浪的侵袭。

看到一户人家门前站着一位老人,我便走过去问道:“您好老人家,这叫什么村?”“这个村叫十队村,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我儿子和儿媳都在广东打工。”当我问起屋顶上的石头是怎么来的,老人指着远处的一座大山说:“从那儿运来的,得先把石头砸小了,再运回来。”“这么远?”。老人家笑了,说:“这算近的,有时还得去更远的地方运。”

与老人家道别后,我们继续行走在错落有致的石头房子间,偶尔能从房屋之间的空隙看到湛蓝的海,海的波滚浪涌衬出这里的宁静与安详。

大风车

平潭岛人不仅建造了坚固的石头房,还学会了利用岛上的大风来发电。岛北部的长江澳风力田上,60多个白色的巨大风车日夜旋转着,产生出源源不断的洁净能源。风车、蓝天、白云、大海、沙滩、树丛,构成了一幅优美的图画,吸引了众多摄影者前来。当我走到风车近前,发现远看时并不高大的风车,居然是个庞然大物,风车的大叶片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我原以为对于风力发电来讲,风越大越好,其实不然。据当地人介绍,风太小或太大都不行。风太小时风机无法启动,而风太大时大叶片的转速会过快,会影响风机的安全。因此,冬天平潭岛上风特别大时,这些风力发电机组是关闭的。

继续往北走,海风越来越大,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线,可是前面的碧海沙滩像有一股魔力吸引着我们。到达白青海滩,满眼的白色细沙平整而光洁,令人眼前一亮。我迫不及待地脱掉了鞋子,冲到沙滩上,细软柔滑的沙粒与脚底接触的刹那,我顿觉无比舒爽。

木麻黄

“不许风潮犯稻粱,沿滩百里木麻黄。”平潭岛上,木麻黄随处可见。这种植物耐碱、耐旱,不怕海潮,生长迅速,抗风力强,适宜在高温多雨的海边沙滩上生长。有人曾这样描述它:“坚比贞松,柔同细柳,稠林千里云平。”超强的抗风力使其获得了“风前重镇,海上长城”的美誉。

木麻黄是我国沿海防护林的主要树种,自1958年以来,我国沿海地区大面积种植木麻黄,建成了数千公里的绿色屏障。木麻黄树干笔直但很柔韧,可有效化解海风的刚强。此外,木麻黄还能固沙土以及涵养水源。每当台风来袭、风浪呼啸之际,成排的木麻黄就像一道坚固的绿色长城,扮演着护岛使者的角色。

村庄的石头

文/刘锦佃

石头是村庄最静美的写意。

石头是山谷开出的花朵,掬着千古的表情,涂着永恒的苍白。

站在村庄的任何一个地方,你永远都无法忽视一块石头。不论你看与不看,石头都不会走出你的视线,石头会一直铺陈在你面前,排列着,凌乱着,阻挡着,沉默着。你根本无法拒绝,你不看不行,你不去想也难。我们根本无法撇开一块石头,去描述与村庄有关的其他东西。草木,土地,河流,村庄,山谷中这些最朴实的因素,几乎无一不是依靠着石头生长或存在。

三块石头支起一个简约的柴灶,一堆乱石,组合成一个圆形的羊圈,石块或石板垒砌的小石屋,这大概就是那个叫潘家沟的村庄,最原始的雏形。石头兜起一堆泥土,便是土地;清泉涓涓于石上,走得远了,便是小溪;树木在石缝间扎根,野草在乱石间蓬生。大石头砌成河堤,石头垒起地堰,用石头筑起塘坝。村庄垒起在石头上。石头,以着极为冷静的姿态,托举着那一方僻远的生动;石头,以它的坚硬和冰冷,焐热一群落魄的山外投奔者。

房屋就是石头的簇拥,斜坡上去,石头砌起高高的墙基,很多的房屋,方正的料石一垒到顶,檩梁之下都是石头的垒加。围墙都是无规无则的乱石砌成,一人多高的石墙,水泥或白灰抹缝,图案不一,生动显眼。大门口铺几根石条,就是台阶。台阶旁边随便安置几块石头闲坐,夏时乘凉,闲时唠嗑。劳作归来,一屁股坐了,透心的舒爽。石头垒起的村庄,石头罩着多少的人和事。村庄和石头不解的情缘,纵然我们不去念叨,石头也在默默地散发着岁月的余温。

抬眼间,村庄的周围全是石头围起的梯田,或长或短,或高或低的石堰,沿着山谷的走向,很诗意地排列上去,一直堆砌到山尖与山林相接的地方。那些石堰,那些温暖的白色,在苍翠的山谷间,彰显着石头堆砌的特有的壮观。村庄的旮旯里,石堰更是随处可见,有时候仅是几块乱石的排列,围起的就是一撮葱郁的生机。柴门,石墙边,小石堰里,旺盛的南瓜藤丝瓜秧恣情生长。

很多山谷的名字和石头有关,落鹰石,仙家磨,石梁峪,滑石峪。石头是每一条山谷的主角,或平铺,或突兀,或散乱,或齐整,很多山沟间的土地,都游走在石头的缝隙间。想起一条山谷,就会想起形态各异的石头,土地都是一样的颜色,石头却是不一样的形状。一块奇异的石头,一段光挞挞的记忆,一条没有石头的山谷,连记忆也显得单调平庸。石梁峪,山谷溪流尽头一片光洁的石梁,石边松涛劲,清泉石上流,石梁之上,天然的坑凹,幼年的岁月里,只要一踏进这条山谷,定要在石梁之上脱光脚丫,在石窠里摸螃掏虾。一片石梁,生动一条山谷。

我八岁那年的春天,阳光很好,站在山沟口上,就能看见西边山坡上那块巨石。那个春天,我几乎每天都要跟在母亲身后,去给我家干活的老石匠送午饭。父母想盖一所新房子,需要大量的石料打地基,就从山外雇来了李姓的老石匠。我经常站在老石匠的旁边,看他和一块大石头缠绵。他像一个花匠,他用锤头和钻头帮助一块石头绽放。巨石边码着他劈开的四四方方的料石,那些料石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春日的艳阳下,一片新鲜的白。每一块石头都镌刻着斜斜的花纹,那些花纹一致的走向。巨石上凿出了一排马眼形的石窝,石窝里插着精短的钻头,那是老石匠和巨石对话的方式。没有言语,有的只是凿击和锤打。在一块石头面前,无须花言巧语,无须颐指气使,急躁也好,训斥也罢,石头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老石匠懂得一块石头的力量和内涵,他漫不经心,他沉默不语,他知道,他只有更坚韧,更执着,更深刻,他才会超越一块石头,他才会解开一块石头。他的击打讲究力度和节奏,那些精短的钻头,像排列的琴弦,他依着自己的节拍一路锤打下去,待锤头吻过最后一个钻头,巨石便轰然而开。嗅着钻头挤擦过石头时冒出的清香,抚摸着石头明晰的纹理,突然觉得,石头有时候也这么脆弱和柔软。

人和石头的厮磨,演绎着村庄的晨昏。几百年来,石头在村人的手里挪移着,变化着,翻转着。笨重的石头,在灵巧的手掌里,做着一次次华丽的转身。石碾,石磨,石槽,石砧,石臼,场院边上站立着的碌碡,石头,以最适合最需要的形式,掺和在村庄的日子里。一块石头究竟粘过几代人的体温,连石头也说不清楚;谁精心打造的一块石头,似乎也没有人去追问。很多的石头,当我们站在它的面前,它早已以着一种华美的姿态,存在了许多年,有的石头,已经被人畜磨砺得光滑锃亮。前些年从村庄走出的人,要说没有把玩过石子,没有推过石碾石磨,没有在石梁上晒过屁股,没有嗅过石头相互撞击擦出的石香,那他真应算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

不推石磨已经很多年,走出碾道,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每一次回家,看到村中依旧在旋转的碾子,蓦然想起,村庄过往的日子,我们曾追着石头奔跑。滚动的碾子,旋转的石磨,一切都不遥远,一切都还在村庄的日子里栩栩如生。踮起脚尖,肚子用力,推一根木棍,把一块圆柱形的石头碾子转动,村庄生活的日子里,每天重复着最原始最笨拙的动作。推碾,一种穿越千古的生活方式,一种人和石头最直白的结合。我们曾经依靠一块石头生活,我们曾经天天和石头絮叨着生活的内容。

在河里洗完澡,躺在石梁上,把小肚皮贴近晒得灼热的石头,我们像一只只壁虎,拥抱着石头。整个的夏天,我们几乎天天把自己交付于河边的石梁,童年贴着石头生长。拾柴、挖草药或是捉山蝎,在无人的山谷,站在山顶,把一块块石头滚下山去,石头迸飞,空谷回响,一块块石头,一瞬间变得热烈奔放。随便地抓起一块石片,贴着塘坝的水面,挥手用力投去,石片在水面上打着水漂,旋转着跳跃着,一直划过水塘去。这是石头的舞蹈,这是我们童年少年时期,和石头有关的最寻常的游戏。拾子,格方,打瓦,丢沙包,这些都是和石头有关的游戏。石头是我们最便利的玩具,方的,圆的,扁的,大的,小的,我们都可以拿来玩耍。小的圆的磨光了,就来拾子,扁的方的就来格方打瓦。沙包里装的是沙子,那是村庄的石头最微小的存在。关于石头的游戏,一定沿传了久远的年代,才会有那么繁多的程序。石头游戏属于一个时代,在我所置身行走的时空里,那些让我们为之欢呼的石头游戏,都已经弥散在村庄的过往里。

年轻的父亲用手推车从西边的陡坡上往下运石头,他要运下足够多的石头,才能砌起我们的新房。姓李的老石匠打下的石料,前前后后足足让父亲推了一年。没有推过载满石头的车子,你断然不会感觉到石头的份量。父亲弓着腰,端着推车的车把,车袢压在肩上,勒出深深的印痕。高高的陡坡上,一车子的石头缓慢地往下移动,刹车板和车轮摩擦的声响尖利刺耳。我和哥哥走在车子的前边,用一根粗木棍尽力地撬着车头,减缓着车子下滑的劲道。有一回,我和哥哥把持不住,一车的石头翻倒在陡坡之上,石头滚滚而下,腾起满坡的烟尘。那个春天,在我和哥哥看来,我们像是在玩一场简单重复的游戏。无语的石头,吱抝的手推车,明媚的春光,只有在多年之后,待石头和春光在时光里发酵,我才品出一块石头的蕴含。原来,我们为之耗过心劲的很多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放下,它们一直摆放在我们心灵的角落里。很沉重的石头,很随意很轻盈地悬挂在我们过往的方格里。

我们吃过很多的石头,石碾石磨石臼磨损的粉末,穿过了我们的肠胃,纵然不被吸收,也支撑过我们的躯体。我们从不怀疑一块石头的忠诚,一块被我们遗弃多年的石头,再度捡拾,我们依然能抚摸出当年的温度。其实,我们从没有把石头放在重要的位置,从没有人对石头表示过丝毫的感激,用过了,就扔在一边,没有哪一个人能想起一块石头对村庄的恩情。我们很冷漠,从来没有认真地去审视过,那些帮衬过我们生活的石头。

我们开始遗忘一些石头,石磨掀到了村庄的旮旯里,碌碡滚到了村外的河沟里,石砌的老宅在风雨中剥蚀。我们对待一块石头的热情在渐渐消磨,石头便少了热烈,空气开始变得冷清。被随便丢弃的石头,散发的,是一茬又一茬的荒凉。匆匆走过的步履再也不想回头,人心先于石头冷却,石头也不再眷顾一切。我们想极力地去掩饰和石头相伴的青涩外壳,我们试图去冲洗,或替换石头充斥的岁月,到头来才发现,我们根本无法消溶一块石头,碎了扔了埋了,石头还是石头,岁月深处,沤烂的是我们的想法,永恒的是自然的真实。不论披上怎样的外衣,都遮掩不住我们和石头长期厮守时,烙下的那份淳朴和憨厚,那份由石头辐射给我们的木讷和深邃。

我们很难捏碎一块石头,与石头有关的岁月,却时常被我们揉搓得如粉末般细腻柔滑。石头的历史很遥远,人很少顾及一块石头的年龄,人常常去攀比南山的不老松,却从来不敢妄言去追平一块最为平常的石头。人懂得自己,人有自知之明。人从来不会去轻视一块石头,人其实一直在心里攥着一把对于石头的敬畏,在很多的庙宇和佛龛,我们所顶礼膜拜的神祗,不过都是石头的一种简单蜕变,并没有脱胎和换骨。

远房的一位五爷爷,客居湖南长沙很多年。退休以后,每隔几年就回老家一次,每次回来,总要坐在老宅门前的大石头上乘凉。看他颤巍巍地爬上去,笑呵呵地转身坐定,快乐得像个孩子。他经常在村庄的周围转悠,触摸最多的,是那些立在路边的大石头,每次都是口中喃喃,没变,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其实,石头在改变。熟悉的会变得陌生,贴近的会变得遥远。村庄的石头,一直浸泡在我们情感的湖里,因我们的怀念而美好,随我们的变迁而嬗变。

村庄的石头,一种坚硬柔软的守望。

意象乡村

文/雪花的快乐

季节轮回的幅度一如既往地呈现出正常的弧线,美丽的季节里收获窗几明净的惬意。干净的天空下万物纯净无比,干净的风,干净的云,干净的枝条伸展出六月里引人流连的清爽。

一份好心情,悬挂在枝繁叶茂的树上。六月的空气中,偶尔流淌出一丝丝甜蜜和一缕缕遐想。风从身边路过,微笑与欣然一起和着岁月的节拍摇摆。

几场雨的降临,令花儿开出了香,鲜出了妍。一场雨和另一场雨的抚摸,揉碎成遍地的花语,布谷鸟驾着轻盈的风,一路自南向北飞翔,啼叫声声中,青梅散发出了酸酸涩涩的味道。

雨后的新绿,在阳光下静静地氤氲着。触目的绿野,宛若一幅幅干净无暇的绿油油的图画,安静地躺在滇西北土地的脊背之上。

田地里,秧田正在安详地吸允着前天夜里新下的雨水,正茁壮成长的玉米苗,在阳光下的风中锻炼着自己渐渐粗大的腰肢。各种果实,在枝头叶间隐含着笑容审视乡间百态。

美丽的心情,从一棵树辗转至另一棵树,从一株小草流连至另一株小草。逃离歌舞升平的喧嚣,这里定然可以成为一方远离世俗的净土。

远处近处蛙声一片,间或不知名的小虫也耐不住寂寞掺和几声,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下来。乡下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乡下的田间地头一切都显得安静祥和。饭后在这样的环境里悠然漫步,那是一种通体泰然的享受,那是一种身心释放的快意。

河水走过,石头依旧干净地保持静默。关于流水和落花的故事,关于河里各种小动物之间的秘密,石头是最最直接的见证人。但石头就是石头,依然恪守着最纯真的风格,从未曾泄露过。

池塘安静,再安静一些的是池塘里的水。鱼的心事始终是透明的,浮上来又沉下去。而藕把根扎进泥里,通过一些必要的转折,试图接近大地深处的秘密。

各种颜色的花儿同时鲜妍,红橙黄绿青蓝紫竞相绽放。姹紫嫣红的各色花开,打造出一个非常不一样的盛大舞台,你、我、他,甚至万物,都是这个舞台中心的主角。

饱含水分的各种果树,花果累累,把这个夏天的内在,支撑得严严实实。待到金秋,这一枚枚果实就能蜕变成为一张张圆圆的笑脸。

不安分的野生菌,耐不住寂寞从山间土里悄悄地探出了脑袋,一时间餐桌上就多了一道特色的山珍,还有一些从山里捎到了城里,于是城里的餐桌上也就多了一味乡下浓浓的情意。

乡下的六月,到处流淌着蜜蜜的夏意。走进乡下,干净的空气和满目的翠绿能让您寄身自然,走进乡下,淳朴的民风和浓浓的热情会让您流连忘返。

我看见了水杨树下泥泞的往事,暮色苍茫中牛背上牧童执起的柳条,正在乡间的路上演绎安详阜足的和满景象。老水牛悠闲的尾巴,把夕阳渐渐地赶下山头。

走进乡间六月,一个个精彩的故事在六月晶莹滚动着的露珠里若隐若现,走进乡间六月,一幕幕动人的情节在蛙声里羽翼丰满。

捉蟹记

文/霍玎

初夏的一天,太阳虽还不怎么毒辣,但空气中已浮动着些许燥热的气息。天地间的万物经过一个冬天的养精蓄锐,经过一个春天的细滋慢长,已经开始蓬蓬勃发,准备在这个夏天大“闹”一场。我也一样,在日复一日平凡枯燥的学习生活之余,决定出去舒展舒展筋骨。

我们一家人驱车来到了长江边上。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长长的江堤,堤岸旁成片青葱的芦苇正随风摇曳。更远处,便是与天相接的滔滔江水。看着滚滚长江水,不由也回顾起了千古兴亡事,发了几声感慨!

当然,我是去捉螃蟹的。停好车,带上工具,我们就向江堤下面走去。我小心翼翼地踩着一块块凌乱的石头向前走,任凭已有一丝暑热的夏风吹乱我的发梢。我极目远眺,秋水共长天一色之感涌上心头,虽然彼时还是初夏,但“水天一色”之感还是真切的!低下头来,浪花像一队队士兵一样前赴后继、锲而不舍地向岸边涌来。小小的浪花打在我的脚上,立刻有一股凉意浸透全身,驱走了夏日的燥热,真是舒服极了!

我们把工具分好,一副全副武装后,来到了芦苇丛旁边。我早已是急不可耐了,一马当先就向芦苇丛中奔去。在芦苇丛中穿梭,我仿佛回到了八路军在白洋淀打鬼子的时候,一股战斗豪情油然而生。环顾四周,鬼子当然没有,却看到了很多的螃蟹,可大多都很小,我于心不忍,也就没有下手。忽然,我看见了一只较大的螃蟹,它那贼溜溜的的眼睛正警惕地四下张望,还不时挥舞一下手中的大钳子。要是不小心被它夹到了,估计疼得头发都会竖起来。我可不管这些,向它跑过去,可能是发出的声响太大,打草惊“蟹”了,它“刺溜”一下就没影了。

我只能换个地方,这次我可学乖了,悄无声息地走着。一只“巨无霸”螃蟹映入我的眼帘。它正窝在一块大石头下面闭目养神。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可是看着它的大钳子却不敢贸然下手。突然,如同惊雷一般,一个我自认为绝妙的想法出现了,我在它旁边跑来跑去,想把它吓出来,可他像老狐狸一样狡猾,根本不上我的当。这时老爸过来了,一看这情形,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说:“你把石头搬开不就行了?”

对呀,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却没有想到。看来,很多时候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最后,我成功地抓住了它。

接着,我努力改进方法,又捉住了好几只,爸爸妈妈也战果颇丰。夕阳西下,我们满载而归,一路上洒下了我们一家人欢快的笑声。

点评:小记者文笔流畅,观察细致,一个与螃蟹斗智斗勇的小朋友的形象跃然纸上,画面感十足,读来都似乎感受到了长江边的风。

仙人洞

文/何剑胜

燕子说要带我去看仙人洞,我很好奇,心里也充满了诸多的疑问:我们这里有仙人住过的洞吗?仙人住过的洞会是什么样的洞呢?仙人在人间吗,或者说曾在人间过?

其实,对于石头小镇,我只是个匆匆过客。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也没听说过石头小镇的仙人洞,是燕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要去看看仙人洞!

燕子说要做我的向导。

三月的小仙溪春意盈然,花香摇曳。小仙山下,小仙溪旁,在方格子似的稻田里,绿油油的禾苗探出薄薄的水面,微风轻送,细纹如笑,禾苗曼舞,青黛色的小仙山在碧绿色的波影里如梦境般温柔的荡漾。

传说中的仙人洞就在小仙山下,旁依绿水盈盈的小仙溪。山是坚硬的石头山,溪是清凉的甘泉。没人知道小仙山的山龄,就像没人知道仙人洞的洞龄一样。最早发现仙人洞的是上小仙山捕捉石蛙的村民。石蛙是一种穴居的蛙,身上长毛,个头比一般的青蛙大,肉质细腻鲜美,并具清凉滋补等功效。我有一个舅舅是捕蛙高手,有一年夏天,我去他家玩,就吃到了舅母做的辣椒炒石蛙。怪了,大热天的,那时舅舅家又没冰箱,已出锅的辣椒石蛙,冷却后表面浮有一层油膏,汤水已结冻,是为不解。那次吃过石蛙后才知道什么叫山珍,齿留余香,回味多年。

仙人洞仙人已去,捕蛙者善入仙人洞。这大概算是一种缘分吧,使隐逸万年的仙人洞得见人间。我们来到仙人洞的时候,距仙人洞被现代人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此时的仙人洞依然没有引起各方面多大的关注,她的神秘面纱还待考古学家的揭秘、发现和发掘。

燕子借了她二哥的单车载着我从石头小镇出发。出发前,燕子问我会踩单车啵,我说我不会。我骗了单纯的燕子。好在那时我身子骨还很瘦弱,不足百斤的体重,燕子竟能载着我在小镇子的石头土路上飞。

单车有些颠簸,我试着揽住了燕子的纤纤细腰,她竟然没有反对。春暖花开的乡村土路上,一个妙龄女孩用单车载着一个相识不久的少年去踏青,那是一幅多么诗情画意的情景呀!坐在燕子的身后,揽着她偎依她,那是我有生第一次与异性的亲密靠近,那一刻,我白纸一样白的十七岁的心里被触手可及的甜蜜胀满。

燕子是个单纯活泼的女孩,大概比我大一两岁,通过关系在一家县办企业做临时工,她有一天没一天的上着班点个到,有大把的业余时间无处打发。我在暂居亲戚家的时候与来我亲戚家串门的燕子认识的。那时我正低头看一本书,猛然一片芳香的阴影挡住了视线。看什么书呢?她说,像老熟人般翻过我手中书的封面,“哇呀”,她极夸张的感叹。原来书的作者是她崇拜的偶像。后来稍微熟悉了,才知道她不仅崇拜作家,更崇拜无比英俊潇洒的天王巨星们。

春暖三月,我们向仙人洞进发,歌声笑语在小仙溪边花开灿烂。有红袖相伴,好像没用多长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还没被开发的仙人洞,外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凡人如我者更是没有感受到有扑面的仙气袭来。很平常吗,我说。燕子说,奇不奇妙只有进到里面才能体会到。

显然的,仙人洞被人做过简单的处理,昔日遮天蔽日的灌木已除,洞门口外开辟出一块小型晒谷坪般大的平地,杂草低矮,有一条行人踩出来的路,光溜溜,平展展,一草不拔,土色暗褐。看来,仙人洞府早已宁静不再。曾经一度,怀揣各异梦想的猎奇者纷纭,在年月不知的洞府里没有人找寻到他们心目的财宝,空空的洞府,有多少人曾经两手空空而来又两手空空而去,人生一回莫不如此!还好,我们没有心怀异念,名为看洞探古,实为为打发难消的春日时光而来。至少燕子是这样。她说她常来仙人洞,有时候是散心,有时候是为打发无聊的时光,仙人洞外,并非风景如画,能吸引燕子一次次光临,是这里的静。她需要安静,为一场不知名谓的“爱情”,她需要冷静下来头脑。曾听说,燕子喜欢的那个人是个有妇之夫的木匠。我无法理解燕子为何会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的男人,是那人的成熟诱惑了她吗?还是那人长得特别英俊?自然,燕子的“爱”遭到一切亲友的反对。

爱情是人世间最难让人说得清的一种感情。居然如此,就不必纠缠讲不清道不明的烦心事,何不学会放下,去一个让心灵安静的地方,放开胸怀伸出双臂去热情地拥抱广阔伟大的大自然。

小仙山是够安静的,位于小仙山的仙人洞在被发现和日渐被开发后,使小仙山慢慢告别了安静,渐渐被烟熏火燎的俗世侵扰。“人间无净土,圣洁留心中。”仙人,如果说有仙人的话,请原谅我们打扰了你修行万年千载的清梦。

来仙人洞的时候,燕子让我准备了一把三节手电筒,我们要探洞了。洞口宽大,可以同时容纳三人并排出入,但地上潮湿有水,我们只好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选择往高地落脚。刚进洞时,倒是不必亮起手电筒,手摸洞壁潮湿冰冷,有无名青藤垂挂洞壁。往深处去,幽暗森然,空间慢慢开阔,打亮的手电光照在巨大的黑里,像拳头打在棉花的身上,毫无回力。前方有“叮咚”之音传来,燕子说是洞中的泉水滴答。听来悦耳,别有韵致。但黑漆漆的暗影猛地吃吞尽了手电的光芒,除了脚下的路,稍远一点的景物被黑吞尽。我们缓慢前行,遇有几柱倒悬的石乳,难免发一声感叹。大概走了二十几米远,我们不敢再往深处去了,说实话我们都不是胆大的人,怕黑,三节手电筒的光在严丝密封的黑中起不了什么作用,被黑暗包围的感觉令人窒息,仿佛有无数双魔手会从黑暗中突然间伸出,然后无声地扼住我们的喉咙。我们手挽手,呼吸变重。突然燕子发出一声惊叫,我感觉到她一个趔趄,忙迅速回身,她倾倒在我的身上,手电落地……

原来燕子踩到了一根不知谁人丢弃的木棍,木棍湿滑,她以为踩到的是蛇,心惧加激,脚轻步虚,没稳住,她的手脱离了我的手。她的惊叫在幽深的黑洞里极恐怖的回响。我们不敢再深入。面对现实,我们真的都不是胆大的人。曾经深言为爱连死都不惧怕的燕子,经过这次探洞后,她觉得一切誓言都不可信,一切信仰都可打破。这其实是她第一次深入到仙人洞里,我也是。此后我离开了石头小镇,燕子回到了学校里重又做了一名学生。

又过了十年,一行由中美考古学家联合组织的考古队进入到仙人洞。考古表明,这里在一万年以前就曾有人类居住过,这应该是中国新石器早期时代,我们无法想象那时候人类活动场景,从出土的遗物中,我们看见骨制的矛、刀、针、铲、镞、镖及原始陶片等,更重要的发现是植硅石。植硅石的发现奠定了我的家乡为世界稻作发源地之说。仙人洞的文化价值一夜之间飙升。仙人洞的旅游业乘势而上。

小仙溪不再宁静。

小仙山不再宁静。

石头小镇不再宁静。

鲁班寨

文/白忠德

一峰突起,高耸入云,周围诸山侍立环列,四季里呈现着种种颜色,淡绿、浓绿、墨黛、钢蓝、铁青,紫雾浮罩缭绕,愈发神秘莫测。那梦境一般的摩天高峰处,便是鲁班寨了。

山势陡峭险峻,与刀斧砍削别无二致,崖石壁立裸露处,一律铁灰色,却有古木老藤曲着,或斜伸,或孤立,或倒挂,增加了山的险峻峥嵘。有土的地方,林木极为繁茂,互不相让地高着,密匝匝挤成一团,修长挺拔。山巅之上却寸草不生,只有一堆形状怪异的乱石,远望去像极一位老者闭目静坐,两位后生长跪于前。

相传,很久以前,鲁班带着两个徒弟来到这里,见此处风光秀丽,鸟兽众多,就想建座房子。他安排徒弟先去做些准备,两个徒弟把山中的树伐了,鲁班回来后非常生气,重重惩罚了他们。鲁班一生用木头建房子无数,从没用过石头,见这里石多,便想用石头造房……徒弟们惭愧极了,跪在师傅面前谢罪。后人就把此山命名“鲁班寨”。

高大粗壮的冷杉原始古朴,茂密苍郁,树干上裹着一层碧绿的苔藓,阳光从密实的枝梢间挤进来,洒下斑斑驳驳的一地碎银。行走在由巨大花岗岩体组成的山道上,身边是万丈深渊,险要之处,我们不得不手脚并用。脚下石块间露出的浅浅的土层上面,布满羚牛留下的蹄印。这条路不是人走出的,是羚牛经年累月踩踏形成的。这条路的建造者和使用者是这些野性生灵,我们只是匆匆过客。时至今日,除了巡护队员,几乎无人涉足,因而成了熊猫、羚牛的乐园。作家叶广芩上过鲁班寨,据说她是唯一上到那个高度的女性。向导自豪地对我们说:“我给叶作家带过路呢。”

我们像羚牛一样,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迂回上行,终于登上寨子。最高点只是几块大石头叠在一起,三面是悬崖,壁立千仞,不可见底。攀上寨子的那一刹那,一种悲壮情愫油然而生。天空湛蓝,白云慢悠悠擦肩而过,仿佛伸手就能拈住。云海茫茫,座座山峰像大海中的岛屿虚无缥缈若隐若现。远处的高山草甸上,郁郁葱葱着碧绿的野葱、高不盈尺的多头杜鹃,各色野花把青碧的草甸铺排得斑斓多姿。

处处可见第四纪冰川遗迹:脚下的巨石曾经轰然而下又遽然而止,巨石密布,别无他物,各具形态,气势绝非人力所为,无言的石流渗透出一种亘古流淌的、无始无终的魅力。它使人回到洪荒时代,重新认识生命的底蕴。

向导说,民国十四年,一股土匪黄昏时分从鲁班寨下山,潜行十八公里,杀了俩县官,抢民财,老县城从此败落……

老县城我是去过的。那是佛坪人的根和文化的发源地。老县城不大,从西门到东门走路也就十几分钟,东西城墙只有残墙断壁,两个城门还在,也只是残砖断瓦,伤痕累累。城墙用圆圆的大块河石垒起,上面长满苔藓,城门用大块的青砖筑起,有的砖块已脱落。临近傍晚,夕阳下,光线柔和明亮,绿的山、绿的水、绿色的村庄衬托着残破的城门洞,荒草中的断壁残墙衬托着几棵高大挺立的松树,构成一幅凄凉而美丽的图画。

谷底的云气一股股冉冉升起,让我们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奇怪的是山脊南北两侧的雾并不是同时被驱散,而是交替进行,两侧美景交替显现。这时,太阳从云层后面露出脸,天地一片光亮,将山、人、树耀成一片神奇的金黄。大家躺倒在地,阳光普洒,和风轻拂,头顶着蓝天白云,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巍峨绵亘的秦岭,青翠茂密的丛林,为熊猫、金丝猴、羚牛提供了栖息地,漫长岁月中,或古道荒芜,或自然灾害,或战乱匪祸,遗留下不少荒芜城堡、集镇与村落。供人凭吊缅怀,考查人类在逝去岁月中的生存痕迹,是富有历史文化蕴含的旅游景点。

美哉峡谷群

文/尧山壁

从浆水镇南行二十多里,便进了路罗川。邢台县深山区四大山川,以路罗川水量最大,土地最少。旧时民谣:进了路罗川,九十九道弯,硬的是石头,软的是沙滩。如今,经过建国后数十年改滩造地,干河滩变成了米粮川,风推禾波,有一番江河景象。

路经传说刘邦斩莽处,地面渐渐窄起来,不远,也有个龟蛇锁大江的地形,不过,这里名称更文雅一些,南面的蛇形山叫长盘,北面的龟状岗叫圆盘,时值中秋柿子快熟时节,满山红叶,万盏红灯。柿林掩映中的房子也是红的,红石垒墙,红石板铺顶,房顶上晒着辣椒,摊着酸枣。火红的山川,火红的生活,撩得人心火辣辣、暖洋洋的。

再过贺家坪,沿河滩上行三里,一座山壁横空拦路,我正怀疑这山川溪水的出处,忽见眼前闪出一座石门,宽两三丈,高二三十丈,直上直下,不知何时鬼斧神工劈开的一道山缝,黑压压,阴森森,深不可测,那山溪就从这山门涌来。

走进石门,冷风飕飕,是一条风道。仰望峭壁倒挂,隐隐露出一线青天。两面大山好像随时会合起来,把人挤在中间,令人毛骨悚然。幸亏游人多,互相壮胆,摸索前进,渐渐地看那两面山壁既没拍合,也没相撞,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注意力很快被这奇异景色吸引过去。

随着峰回路转,一线天连绵不断,那山峡像画廊缓缓伸展。峭壁上缠绕着缕缕云丝,岩缝中钻出条条藤蔓,半山中那点点残雪,是野菊盛开;那篝火闪闪,是枫叶初红。特别耀眼醒目的簇簇金黄,是一种叫做黄栌的灌木叶子。草木稀少之处,怪石嶙峋,幻化出猴子、狮子、老虎种种形象,或者幻化出罗汉、金刚、头陀种种人物。那岩壁更像是什么千佛山,什么石窟形的。从那狮子、老虎、罗汉、金刚嘴眼之中,浸出湿漉漉水道道来,小股的滴滴答答,大股的叮叮咚咚,一齐汇入脚下那哗哗啦啦的山溪声中。峭壁上,花丛中,鸟声啾啾,认得出的有喜鹊、灰鸡、石拉儿等等,飞得越高身影儿越小,辨认不出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鸟儿们用它们的翅膀,在山峡有限的空间画着各种各样的弧线,给这静态的画廊又增添了几分生气。

头上的一线天,弯弯曲曲,那也像是一条河呀!河岸犬牙交错,还有丛丛细草,蓝蓝的河水,鸟儿的翅膀是跃动的浪花。脚下溪水呢,好像是天河的影子,河里的鱼儿静止不动,那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五色斑斓的鹅卵石,石英砂岩石板的花纹天然是波浪形状,即使溪水浅浅也似有大风大浪。还有一种龟背石,花纹是规则的六角形,踩在它上面似乎那吉祥之物正在慢慢游动呢。龟背石四周,往往露出一些有棱有角的石块,用手去拣,又都跑了,那是石头一样颜色的紫蟹,溪水中那紫蟹可多着哩。

天河拐了九道弯,溪水拐了九道弯,画廊收尾了,山峡到头了,豁然开朗,走出了一个神奇的梦境,又回到久违的阳光里。当地人说这峡谷群足足有两华里长。

峡后,四面高山,中是盆地,完全是一番原始、洪荒的景象。沿小溪上行,只闻水声不见水流。沿溪水走向,排列着一川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白色石头,小者如羊,大者如马。因为坡度大,那羊群,那马群,奔驰而来。那小石,那大石,又像浪排白花花,迎头压来,气势如同钱塘潮一般。

踏“浪“上行一里多,水声骤大,原来壁立一道小坝。那石头有蓝的,有红的,有白的,有紫的,有黄的,都布有明显花纹,像一朵五色祥云。攀上坝去,五色石抱一池碧水,有鱼群戏游。回头望去,真如站在云头,飘飘欲仙。在这里拍上一张彩照该有多美!

五色石以上,坡度更陡,有点像泰山十八盘。不久,便有雷声入耳,越来越响,震耳欲聋。抬头,南山腰上一条瀑布映入眼帘,非常壮观。

这是半山腰中一座巨大石窝,三面是悬崖峭壁,中间是半亩大一汪水池。接近池水,凉气袭人。在南面七八丈高的山崖上,有一圆形洞口,好像农户的瓦口。据说那石洞像横放着的一口巨形石瓮,积满了水,两米宽的瀑布从那瓦口飞流直下。雨季石瓮水满,瀑布能以六七十度弧度,扬出三四丈远。瀑布落处,飞珠溅玉。人可以在瀑布后面穿行,采撷岩壁上的长毛苔藓。

站在瀑布之下,感觉那水声风声从天门穴穿过头颅,一股清风吹向五脏六腑,透彻全身,一切忧虑烦恼被冲得无影无踪,生活的信心骤然增加百倍。

太行竟有这样的奇观!天下竟有这样的奇观!这长峡,这飞瀑,论奇妙,论特色,完全可以加入全国名胜之列,甚至推荐入选十大风景也不过分。

峡谷群风景,是自然的美,天然存在的。如果地处大城市周围,早已身价百倍,歌颂、渲染得无以复加了。可是因为它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并没有人赏识它。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们只认识到它的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黄巢起义曾在这里屯兵扎营,峡后山巅上有黄巢岩,山洞宽五六丈,可容千人,山腰有四五十里跑马道遗迹。这里一些村名诸如天明关、朱温坪、血流峪,都因此而来。抗日战争初期,河北省政府主席鹿钟麟也跑到这里,在峡口的贺家坪村安下了国民党省党部。八路军总部也利用其有利地势,在峡口设立了造枪厂、纺织厂、造纸厂、印刷厂。历史遗迹很多,唯独没有一首风景诗。只是到近几年,人民丰衣足食,有心思讲究文明,留意自然风光了。随着旅游者足迹所至,人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峡谷群奇观。毕竟它东距京广线和邢台市只有150华里,这150华里,足足走了四五千年。

峡谷群,千万人的脚步正向你涌来。千万目光、镁光,将把你的秘密,你的风采公诸于世。

秋游牛山

文/李永明

小时候,有长辈经常指着北面最高的山峰对我们说:“看着,那座最高的山,就叫牛山”。

长大后,听到很多与牛山有关的传说,什么金牛的传说、望京石的传说、黄巢练兵场等,便认为,牛山是一座传说之山、神秘之山。从那时起,就对牛山心生向往。

牛山村,在巍巍的牛山脚下,被群山包围。路程虽然不远,车却不可以开快,因为弯道多,且急。在牛山村的村口,通过宣传标语得知,汉滨区倾力打造的“秦巴水街”原来就在牛山村的脚下,秋日里的水街,别具一番风情。

我们不由地审视起“秦巴水街”来:“街”以涧为界,涧或深或浅,或宽或窄。涧里,全是石头,跟江河里的石头相似,只是江河里的石头日益减少,有的甚至于已很难见到。但这里的石头,透过上面厚厚的落叶和青苔,能够看出它的原始。这里的石头,或大或小,或方或圆,或横放或侧卧,或者隐藏水里,或者浮出水面,不一而足。涧里的流水,明显发源于牛山,因为没有污染的缘故,这里的水绝对干净、清亮。涧里的水流受石头的阻隔,有的成为“潭”,有的成为“溪”。虽然都为潭,但潭跟潭的大小不一样,形状不一样,深度也不一样;虽然都为溪,但溪跟溪的宽度不同,水的流速也不同。总体看来,是溪水潺潺,潭潭相连,水流淙淙。由于溪水和潭的富于变化,游客就看得入迷,啧啧感叹大自然对牛山村的情有独钟。

“街”巷的两边,或者是柿子树,或者是桂花树,或者是几根水竹。柿子树,野生的居多,俗名叫“火罐柿子”,密密麻麻小火把似的柿子,看起来非常耀眼;桂花树已经开花,有的开的是黄花,有的是白花。花繁密清香,是那种用语言无法描述的香。面对这样的香,游客能做的,就是悄悄地做深呼吸。

向“街”的两岸抬头望去:两面的山上,无论是哪块梯田,或者是哪块坡地,除了密密匝匝的其他树外,就是茶树。面对这里的好水,面对山顶上飘浮的一缕缕白云,都会觉得这里的茶叶是茶中的上品。

到了牛山村,就必须去参观山顶的牛山庙。山顶视野无限开阔。向南望去,山头的房子古色古香,其中一座青砖砌就、宏大坚固的四合院建筑,占据了大半个山头!停车场上已经有几十辆汽车,再停二三十辆汽车也没问题。想起这里就是当年黄巢练兵的场地时。

来到这里,侧耳细听,没有一丝杂音,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把这里衬托得更加寂静。站在这里,视野格外开阔,心情格外舒畅。不经意间拂过的阵阵秋风,是那么清爽,那么惬意!

石头班长

文/刘贤安

上世纪80年代,我怀着对军旅生活的向往,来到了军营。下连队那会儿,军用大卡车载着我们从军营出发,穿过城市广场,一路向南开拔。都市的高楼不见了影子,眼前是一座座高山和蜿蜒的丘陵,荒山林立,杳无人烟。

我眼里的世界越来越荒芜,六个小时的车程,跋山涉水,最终到达湖北省宜城市邓林农场一分场。军车在几幢低矮的红砖瓦房前停了下来。这时我突然听到鞭炮齐鸣,唢呐声声,锣鼓喧天,震耳欲聋。从瓦房里竟冒出一群生龙活虎和我一样身穿橄榄绿的军人。领头那个瘦高个,四方脸,脸上还镶嵌着一颗黑痣,他手拿两根木棍,腰里扎起红飘带,头上裹着白毛巾,在一硕大的圆鼓前,不停用力擂鼓。一群绿色的男儿在他左右,伴随雷雨般鼓声的节奏载歌载舞。旅途的疲劳顿时消退,我已经被这特有的欢迎场面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欢迎会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了三班。三班长很严肃,从我进来到离开的一个月间,就没见他笑过。他就像这山沟沟里的怪石,坚硬无声,班里的新兵都有同感。白天玩命摔打,夜晚孤枕难眠,异乡的夜出奇的安静和漫长,没有狗吠,没有虫鸣。我知道,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我满腔的热血已经化成凉水。午夜里,我时常听到新兵在梦中哭醒。

新兵们一见到班长就胆怯,夜里我开始反省,是不是我们惹班长不高兴了。于是,每天从早晨起床出操到晚上熄灯就寝前,只要我和班长碰面,我就会冲他一笑。哪知他不光没点头回应,还带着疑问走到我面前,一脸冷峻地质问:“你为什么笑?”我……

一个月刚到,我竟重新调了班。后来我才知道,班长因体罚新兵战士而被免除了班长职务。新任班长就是那个脸上有一黑痣,用力敲锣鼓的汉子。他的名字叫李磊,大家都管他叫石头。石头班长人很机灵,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我们下连队之前,石头班长是连队的通讯员,很讨战士和首长喜欢。

第一次班会是给班里每个战士画像。

“现在开始开班会!”他的话语简单、铿锵、有力。“刘贤安同志,你认真做下记录。”“是!保证完成任务。”“张俊峰,出生于×年×月,当兵前曾就读于某中学,特长:打篮球;刘贤安,出生于×年×月,家中有兄妹×人,特长:爱好文学……”石头班长把每个战士的家底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白天,石头班长一招一式教我们擒拿格斗,还和我们一起在湖边草坪上摔打。草坪是绿色的,根本看不到泥土,石头班长带我们来后,草坪被战士训练时磨掉了,就连露出的高低不平坚硬的泥土,也被训练时磨平了。晚上,我们围坐在石头班长面前,听他弹吉他,还手把手地教我们弹唱。

转眼冬天到了,这里的冬天很冷。部队条件艰苦,每个班只配发几十斤散煤,石头班长和战士把散煤浇上水调匀,用手捏成煤球,用煤炉子取暖。我们洗澡的热水,只能用上山砍来的柴烧。石头班长说,上山砍柴也是战士训练的科目。出发前,石头班长叫我们用打背包的宽绳子作保险带,以防落入山崖。营房的食堂前面有一间澡堂,澡堂边有一个烧柴的灶,灶上面有一口大铁锅,烧一锅热水可以洗两个战士,石头班长集合班里的战士,教我们怎样烧热水洗澡。

一天,我在岗哨站自卫哨,从邮递员手里接过几封邮件,其中有一封套上写着“李磊收”,寄件地址上印有醒目鲜红的字样“中共湖北省委”。听老班长们说,石头班长是武汉市人,出自名门,家境殷实,十七岁父母就把他送到这千里之外的偏远山区当兵。

大雪很快就封了山,石头班长和战士围坐在火炉旁拉起了家常。我才知道,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山窝窝,居然飞出了好几只“金凤凰”,有武警湖北省总队散打冠军李斌,有翻越书山的西南政法大学的前政治副指导员亢得银……

快过年了,这是所有新兵在大山里过的第一个年。夜晚,石头班长找到我,“过年了,想家不?”连队准备了一份庆新年文艺晚餐,策划和组织都是石头班长。他特意要我准备一个节目上台表演。回想一年的部队生活,我的大脑里不时闪出晨光下的训练场。“你站起来是一座高山,躺下去是一块平原,走出去是一部推土机,收回来是一部按摩器……”我朗诵的诗歌获得了战士雷鸣般的掌声。在最后一排我发现了石头班长,他向我招手、微笑。那表情很温暖。

第二年春天,听说是石头班长力排众议,把我从山窝窝里推了出去,参加千里之外的都市集训。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能够踏进那道山窝窝,再也没有见到我的石头班长。

我的“心灵石”

文/乔怡博

世界上的石头数不胜数,有巨大坚硬的花岗岩,有神秘的天外来客陨石,还有让人惊叹的恐龙化石,而我最喜欢的则是在我书桌上躺着的“心灵石”。

说它是“心灵石”,其实也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它是我参加小记者的一次活动时得到的宝贝。

那天,我们小记者在云露山举行“画石会”。轮到我挑拣要作画的石头时,我左看看右瞧瞧,一块有五六岁小孩手掌大小的石头映入眼帘。它整体的形状像一只小绵羊,一面凹一面凸,但石面是平整的,上面有许多白色的小点。我用记号笔和水粉在石头的正面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企鹅,还有许多黑色的树枝和蓝色的小花陪伴着它,在它背面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教官对我的作品赞不绝口,夸我画得栩栩如生。我把这块石头捧着放进背包。夏令营结束后,我又郑重其事地把它安置在我的书桌上。

从此,它就成了我的学习 助手。写作业时,如果书角被卷成“油条”,我就用它压一压;学习疲惫时,我就捧着它看一会儿,疲劳就会消失;难过时,我就捧着它对那只企鹅、老虎倾诉,心情就会逐渐平静……所以,我把它取名叫“心灵石”。

这块心灵石像冬日的阳光,像友人的安慰,时刻温暖着我。我喜欢我的心灵石。

莲花山的水

文/朝阳

俗话说山多高水多高,它的意思是说这天下的山,无论多高多大,上面大多都会有水。

小时候,多次上过莲花山,虽然看到了很多在山上以泉眼、溪水、河流、小水库等形式存在的水,但由于年龄小,当时也没有多少“山高水远”之类的联想或者感悟,只记得从一开始上山的路上就能看到水。那时候的莲花山还没像现在这样开发得有模有样,而且具备一定的规模,上山的路也没有现在这么平坦、规矩,多是用就地取材的石头铺成的简单山道,再就是古时候留下来的断断续续、被风雨侵蚀得粗粗糙糙的石头台阶。

走在上山的石头路上,路旁是只有二三十公分宽的小水沟,这些水沟大多与山路并行,时而小鸟依人般地跟随在路边,时而撒欢似的脱离石头铺就的山路,若隐若现地隐藏在厚厚的草木之中。在这并不宽大的小水沟里,距离很远就能听到“哗哗”的山泉水的流淌声,走近了一看,那水量出乎意料的充沛,而且十分的清澈,由于地势较为陡峭的原因,水的流速很快,里面没有一点泥沙之类的杂物,就算偶尔有几片树叶落到里面,也会在瞬间被冲出去很远,眨眼工夫便没了踪影。

后来,从一本书上看到了一幅关于新泰水系的古式地图,上面标注的河流当中,就有发源于莲花山的。那条肯定是用毛笔画的表示河流的线条,虽然粗粗的而且不太均匀,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由此让我知道了在这海拔九百多米,风景秀丽的莲花山里,居然有一条河流由此发源,毫无疑问,这深山幽谷中肯定是少不了水的。

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夏季,和几位小兄弟到莲花山朋友开的武术学校,在老大哥那里高谈阔论、吃喝一顿之后,忽又想起了小时候对莲花山的那种迷恋与向往,便提出大家一起上山一游,顺便寻个清凉之处解解热。无奈众人大都嫌天热,只有两个朋友自告奋勇,愿意和我共同上山一游。

老大哥的武校位于现在的观音院靠西南的位置,大概就在山门附近。我们兄弟三人顺着观音院西边那熟悉的山路,连说带笑地往上溜达着,不一会就到了位于山谷中的通天河较宽的一个地方。其中一个朋友连声咋呼着“忒热了,不走了!”,找了块有树荫凉的大石头,借着酒劲爬上去,躺在上面四个爪潇洒地一伸,就呼呼大睡起来。一看此景,我觉得确实也不能走得太远了,就和另一个朋友走到通天河边的树荫下乘凉。

连续几个月的干旱,通天河里只剩下一块块裸露在骄阳之下的石头,整条河谷就像一个农村集市上的蛋类摊位,里面摆满了一堆一堆的鸡蛋、鸭蛋、鹅蛋,还有大的鸵鸟蛋,小的鹌鹑蛋。一个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蛋”在太阳的烘烤下,向外释放着耀眼的白光,把人的眼睛耀得泪盈盈的,再就是由周围山林中传来的阵阵不绝于耳的蝉鸣声,把耳朵廓的嘤嘤作响。

我坐在树荫里,滔滔不绝地对朋友讲述着小时候来这里的时候,这河里有多么大的水,并十分不解地问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干燥,如此缺水?朋友笑答,这里不缺水呀!你只看到了那些石头,却没看到石头下面的水。我半信半疑地走到河边,果然发现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下面竟真的有水,而且是闪着盈盈波光,正在涓涓流淌着的溪水。顺着溪水往前面看,不远处一个一两人高的大石头上,一条不算大的溪水正由上往下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形成一道具有深深的颜色,勉强可称为小瀑布的水流。这水流很小,溪水落在下面水里发出的那点声音也被周围的蝉声淹没了。或许由于时间久了,也或许这水流曾经大过,在它下面一个扇形的沙滩上竟然冲击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果然有水!我把手里装着彩色胶卷的照相机递给朋友,便朝前面的小水潭走过去。走近了一看,发现这个小潭有不到十平方米的尺寸,底下全是细细的沙子,靠近大石头的地方,金黄色的沙滩被“瀑布”冲出了一个不到半米深的坑,这里面的水呈现出极淡的蓝绿色,而越往外面,由上面那坑延伸过来的沙滩就越浅,此处的水由于透明而变得几乎看不见了。

此时,后面的朋友已经跟了过来,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十分自信的话:怎么样,有水吧?

既然有水,又正值如此炎热的天气,何不在这地处深山幽谷,而且如此静谧的小潭里洗个澡,去除因登山出的汗与浑身之酒气?想到这里,我对朋友象征性地问了句“有没有人?”,在得到确定的回答“没有”之后,便脱衣走进了清澈的溪水里。

那潭水十分的清澈,而且带着足足的清凉,我先是撩起水来让身体适应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稍深一点的地方,坐到不深不浅的溪水里,只露出头来,让自己的身体全部浸泡于溪水之中,再后来干脆躺在浅浅的地方,让凉爽的溪水刚刚漫过身体。此时,身下是细细的、柔软的沙滩,上面是被依稀的树荫遮挡得不那么灼热的阳光,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悄声悄气、蹑手蹑脚的白云,似乎在探头探脑地偷看河谷中的裸体。而中间则是柔柔曼曼,似有似无,温温婉婉,体贴入微,没有一点感觉但却分明在与我的身体零距离接触的山泉溪水。这溪水清清凉凉,滑滑润润的,既蓬松得酥酥软软,又稳定得密密实实,亲亲密密地和我贴在一起,并随着我的呼吸而不断舒舒张张,松松紧紧得恰到好处。如果屏住呼吸,使身边的溪水不再微微晃动,我俨然成了一个被包裹在透明琥珀里的人。此时,身上的燥热和那份仿佛尚未感觉到的浮躁,被微微流动的溪水渐渐洗净,那无时不在流走的时间在此时也仿佛已经凝固,周围那嘈杂的蝉鸣声也好像知趣地没了动静……

多么美好的时刻,多么悠闲的岁月,多么美妙的意境,多么飘逸的心情。此时此刻,我已经与这灵山秀水融为一体,此情此景,使我已然进入了传说中的渺渺仙境,微微的恍惚之中,似乎感觉自己已经沾染了几分来自于大自然的那种逍遥与灵仙之气……

从多年之前的美好回忆中收回目光,眼前仍然是这条熟悉的通天河,河两岸依旧是茂密的绿幽幽的山林,河道里还是那些艳阳照耀之下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可以想象,若是在雨季,这里的水量充沛,肯定是有的地方河水汹涌,气势磅礴,有的地方则水流平缓,细柔委婉,似古琴轻弹,又如行云流水,波光潋滟,氤氲着一种隐隐的仙气。

眼下,又是一个干旱的季节,虽不见那种奔流不息的水势,但细细听来,那种依稀的古琴雅韵却依旧流淌在满是顽石的河谷中。走近一看,那些光秃秃的大小岩石下面,仍然有一条清澈的溪水在不停地流淌。在一些较为平坦的地方,溪水们静静地积聚在一起,十分恬静地卧在金黄色的沙滩上,裸露着亮晶晶的胴体,享受着原本十分强烈,但却被树荫和石头遮挡得只剩下明媚的阳光,并眨着波光闪闪的大眼睛,注视着我这位同样充满好奇的访客。

细细看来,这些洁净的水像极了小学常识老师讲的,水是无色的、透明的液体。不是吗?眼下的这些水的确是无色的,透明的,从上面往下看,那些沙子一粒一粒的是那么清晰,那么洁净,那么沉稳,根本看不到一点点水的迹象,若不是游过来的几条小巧玲珑的小鱼儿,谁都不会相信这些沙子上面竟是一层真正的液体。看到这里,让我想起了柳宗元在《小石潭记》中的精彩描写: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古人描写的那种既真实又美妙的意境,以及那种活灵活现的场景,在此时得到了最真实、最生动的再现。

这些水里的小鱼十分小巧,应该是传说中的蚂蚱仔变的一种被称为“草绳子”的小草鱼吧。它们虽然个头很小巧,可它们是土生土长的,是自由自在的,是相当简单但又是极其逍遥的,它们无忧无虑,来去自由,生活在如此洁净,如此淳朴的自然界当中,身心自由,潇洒飘逸,真是这大自然中的灵气,小溪中的精灵,虽然它们的生命不会太长,但在它们这短暂的生命里,却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崭新的认识,它们不知道什么是忧郁,什么是烦恼,从生来就享受着如此清静的所在,如此美妙的环境,如此轻松快乐的生活,真是令我们这些自诩为文明人的动物自叹不如。

面对如此美景,目睹这些仿若凌空游弋的一条条小鱼,我不禁想起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啊,不是鱼怎么能知道鱼的乐趣呢?没有多年前在这仙境一般的泉水里的“逍遥之浴”,又怎么能理解鱼的乐趣?又怎么能亲身体验这仙境之水的灵秀之感呢?

望着这清澈的溪水,也让我想起了一句被许多人视为真理的话:水至清则无鱼。谁说水至清则无鱼?此时,这眼前最为真实的一幕,这一片再真实不过的自然景致,不正是足以推翻那个真理的有力证据吗?这里的水是清的,而且清到了几乎视而不见的程度,可里面不也生活着许许多多活灵活现的鱼吗?

山多高水多高。这句话不仅是多年来人们根据久远的生活实践总结的经验,也是符合自然界物质存在规律的一个解释。不是吗?自然界中的许多东西,包括人们认识到的,以及人们尚未认知的,包括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物质、非物质,以及相当多的精神与意识的东西,哪一种、哪一样不都是相互依存,相互伴生,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制衡,甚至相互排斥,却共同存在的呢?就像人类社会中的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一个道理。话说到这里似乎有点过多,有点啰嗦,甚至有些不着边际了,可是根据这个规律,从天南地北的许多名山大川来看,尚没有什么证据来否定这一规律。因此,想必眼前的这座莲花山也必定符合这一基本规律吧。

顺着一条由一蹬蹬石阶组成的山道,一步步向山的高处走去,发现这条山道多是顺着位于山谷中的通天河而建,一路上除了不时传来的几声悦耳的鸟鸣,就是河谷里那虽然看不见,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流淌,毫不懈怠地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并认真演奏着优雅乐曲的的涓涓泉水,就连山谷里吹来的阵阵清风里,也是蕴含着浓淡搭配合理,温度与湿度恰到好处的清新宜人的水的气息。

在这迎面而来的空气里,不仅有松柏灵香之气与阵阵花香的味道,还有一种会令人精神爽朗,身心轻松的物质。对于这个物质的属性,我一时想不到究竟用什么词汇或语言来进行一个恰当的表述,只能用一种叫做感觉或是来自这山水之间的灵气来表述吧,但不管是怎么感觉,如何想象,这种美好的意境还是离不开一个“水”字。因为这充满灵气,宛若玉液琼浆的莲花山的水就在我的身边,就在这蜿蜒的河谷里,就在那阵阵清风里,就在那茂密的树丛里,也弥漫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流淌在我对莲花山浓浓的情愫里,浸润在我一直追求本真,向往清静,憧憬美好生活的心里。

心情得到了水的滋润,步子也变得轻松起来,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叫做“两山排闼”的景点。这是一个位于莲花山上山的东、中、西三条道路交汇点的“枢纽”,从这里向北面走就是上山的一条必经之路。这条路就在高高矗立的崖壁下,绕过崖壁,忽然映入眼帘的是左右两侧那高耸、苍翠、由高到低满是绿幽幽树木植被的山体,如同两座山忽然推门送来了满目的绿色,真就应了崖壁上那“两山排闼”几个大字的含义。

向西边望去,一条弯弯的索道横跨在几个山头上,像几条彩带似的挂在翠绿的山间,索道尽头是一个建于半山腰的站台,几间钢筋水泥的房屋建筑周围,是许多自然生长的松树、柏树和散落于岩石之间的许多灌木。由于正值夏季,茂密的绿色灌木与几棵高大的松树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为站台做了一个最合适的妆扮,使这个人工修建的建筑不仅没有一点裸露的感觉,反而成了一个别致的景点。

站台的西边是一条通往上山西线的山路,往东是一条蜿蜒的小道,再向东没多远,就遇到了一条自北面山谷中流淌而来的小溪,放眼望去,发现这条小溪并不是孤立的,它正是我上山时一路相伴的通天河的上游。之所以称之为小溪,是因为此时它的水量不大,而且被一个人工建造的小小的拦水坝截住,形成了一个大略为三角形的小水潭。小水潭的北面是这个等腰三角形的最尖的角,由于浓密的绿树掩映,那边的溪水已无法看出流淌的迹象,也看不出溪水从何而来,只能解释为那稠密得发暗的绿色植物中溢出的汁液,慢慢汇集成了这个绿色的水潭。

从高处的“枢纽”位置往下看,这个水潭的水呈现出一种浓浓的碧绿颜色,如同画牡丹叶子时用藤黄和花青调成的绿色,而那个三角形的水潭更像一个小画盘,或许是水深不同的缘故,靠南的一边像是花青多了一点,颜色偏暗一些,靠北边的则像是藤黄多了一些,颜色明显亮了许多。正因如此,整个小水潭像极了一块未经任何雕琢,但却发出熠熠光泽的碧玉,恰到好处地镶嵌在黄褐色的岩石之上,又如同美女颈项上佩戴的一块美玉,娇羞地向游人展示着那份含蓄、优雅的恬静之气。

小潭的南边是小水坝,潭里的水位由于潭水的不断增加而升高后,慢慢溢出水坝向南边流淌。为了使游人能够安全、便捷地通过水坝到达东边的“枢纽”,设计者巧妙地采用了漫水桥的形式,用一二十根方形石条横摆在水坝上,形成一道“梯子”状的道路,那些溢出来的溪水从“梯子”的缝隙里流过,使游人“常从水上走,就是不湿鞋”。

流出来的溪水原本是绿得发亮的颜色,可当它们一旦通过“梯子”后,立刻摇身一变成了清澈、晶莹的状态,顺着水坝下面的黄褐色岩石,流到由巨大岩石构成的“河道”上,再向南经过更为宽阔而且立时变为断崖的地方,由周边向岩石中间的低凹处靠拢过来,聚成了一条涓涓的溪流,越过岩石上由黑色铁链构成的防护栏,向几丈深的崖下倾泻而下,形成一条虽算不上壮观,但却十分优雅而且自由飘逸的瀑布。望着这个瀑布,可以想象得出,若是在一场大雨过后,它一定会收起这份优雅与飘逸,与西边的子母泉遥相呼应,以一副飞舞着漫漫水雾,发出巨大声响的气势,展现出一种集美轮美奂与宏伟壮观于一体的壮美景象。

站在巨大的岩石前,身后是刻在城墙一样崖壁上的“两山排闼”四个大字,转身向东望去,稍微高一点的山道便是上山的东线。在东线道口离“枢纽”不远的地方,一块近两人高的长方形岩石矗立在路边,在这块略显黑色的岩石上,赫然刻有三个大字“圣水缾”。这三个字与前面“枢纽”处的“两山排闼”相比,一个是端庄俊秀,工整规矩,一个是苍劲有力,粗犷豪放,看得出来,这些字显然是两种风格的字体,但都有着深厚的功力,加上这些字都是刻得深深的,更给人一种“力透岩石”的感觉。

这些石刻的字,在我小时候上山时就见过,听老师讲,那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石刻。此时,我望着这些已经在山上存在了多年的文字,心中不禁想到曾几何时,那些文人雅士多少次登临莲花山,被这里秀美的山水景致所感染,为这里如梦如幻的意境所折服,才能淋漓尽致地抒发对自然界的感叹,产生“两山推门送青来”的美妙意境,才能畅想对人生的无限感慨,对莲花山的无限敬仰,对佛教及大山的无比崇拜,也才能在此留下这些与山川同在,与岁月共存的文化遗迹,让我们这些同样热爱自然,亲近自然,同样对莲花山有着独有情愫,同样对佛教有着无限崇敬的人,一次次瞻仰这些文化的痕迹,一次次受到传统文化的熏陶,一次次登上这座心中的普陀圣地---莲花山。

细细观察那些岩石上的刻字,从那深刻于岩石上的字迹和周围的粗糙岩石上,竟隐隐约约地发现了一丝水的痕迹。这些以淡淡的风化形式存在的痕迹,像用一只细细的毛笔蘸着墨汁,画工笔一样地在岩石上一点一点“撕”出了一层细细的黑色丝网,使原本就不细腻的岩石更显出一种斑驳陆离的印象。细细看来,这些黑丝网的线条并非都那么精细,有些线条像是在半湿的宣纸上画的,向外浸着淡淡的墨色,远远看去,整个高高的褐色岩石泛着一种淡淡的黑色,并呈现出一种黑中带褐,干中带湿的颜色,使这原本干燥的石头表面似乎蒙着一层潮乎乎的感觉,仿佛伸手往石头上一摁,就会有一层清水渗透出来。

这是幻想吗?是自己的想象吗?看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连问了几句,想把自己从这痴痴的想象中拉回来。可是,一种生长在岩石上的生命忽然映入眼帘,那是一棵黄豆粒般粗的荆棵。就是这棵小小的植物,印证了我的想象是真实的,证明了这些岩石里,这莲花山的石头里真的有水。你看,正是这些深藏于岩石之中的水,滋养了这虽然小但却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荆棵,滋养了那成片的青苔,让它们令人难以想象地生长在这看似冰冷,毫无生机的石头上,从而证明了这些石头也是有生命的,也含有着可以哺育生命的物质---水。

再往前走,经过曲曲折折、高低起伏的山道,一片翠绿的竹子林便渐渐出现在视线里。顺着台阶绕过竹林,一个十分工整的石牌坊迎面而立,并不算高的牌坊上,“云谷胜境”四个红色大字分外醒目。牌坊的东边是一个仿古风格的建筑---云谷寺饭店。

这个饭店的老板正是多年前在山下开武校的老大哥。在饭店小憩,喝上一壶浓浓的老干烘茶,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朋友连呼“好茶”,我却只说好水。朋友不解,我解释:你只顾解渴,却没发现这水有三个特点。一是轻。喝到嘴里如同含了一把柔柔的雪花,有种轻轻柔柔、似有似无的感觉;二是稀。一入口既感觉此水似从天上来,充盈着浓浓的灵气,轻飘飘的,比重远远小于其他的水;三是活。此水一到嘴里,立刻就四处横溢,没有一点黏性,肆无忌惮地往舌头底下、牙缝里钻,唯恐把他们咽下去一般。

朋友听后,又喝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味了一下之后,连声称是,并问起这水的来源。这还用问吗?在这海拔近九百米的高山上,还能有哪里的水呢?毫无疑问是此地此山的水。果不其然,就在我们喝茶的桌子旁边,有一个蓝色的塑料桶,一支鸡蛋粗细的黑色橡胶水管搭在桶里,清澈的水流由管子里流出来,在注满水桶之后又“哗哗”地流到地面,又顺着水泥地面流到山路边的小沟里。我连忙喊老板关上水管。老板笑答:我们喝的水、洗菜、做饭的水,洗衣服的水,乃至冲厕所的水,全是用的山泉水。这山上的泉水是长流水,一年四季不干,你不用它也是照样流到山下。这饭店里的水,只要从上面的泉水处接上一根管子,就由它自然流淌了。

辞别老板,拾阶而上,走不多远就进入了着名的古刹---云谷寺。

据史料记载,这个古老的寺院在古时候叫“云孤寺”,不知什么原因,在前几年的重修之后改成了云谷寺。

登上高高的几十蹬台阶,进入了一个几十平方米面积的院子,院子的周围是红墙黄瓦的庙堂,正北面的大殿最高,而且坐落在近一人多高的地基之上,一条宽宽的进入大殿的台阶位于地基中间,与大殿的正门、进院的院门处于一条线上,显得既工整又威严。用十分规矩的长条形石块垒砌而成的地基,应该是早年的旧物,因为上面那两个十分工整的大字“醴泉”还在,与我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几十年之后,它依然静静地矗立在这里,似乎在谦和地微笑着,迎接我这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到来。

“醴泉”两个字的下方,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洞口下方是当年那个四四方方的水池,由洞口流淌出来的泉水,以不急不慢、不愠不火的姿态,缓缓注入那个似乎永远也注不满的水池。水池并不深,四周和池底都是石头制作的,里面的水清澈见底,池底的一些信众投掷的硬币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就是这个看似慢条斯理的泉水,据说多少年来从来就没断过,它到底流淌了多少年,流出了多少甘冽的泉水,谁也说不清楚。

小时候不知道“醴”的含义,只知道是这个泉的名字。由于好奇,便从字义上分析,感觉这字中既有代表粮食的“豆”,又有酒曲的“曲”,更有“酉”字,想必这个字应该与酒有些关系吧。后来才知道这个字果然与酒有关系,而且表示的是甜酒的意思。看来,古时候的人把这个泉的水比喻为甜酒一般,是多么的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力,充满着无限的美妙与诗意。小时候虽然没少喝这泉水,可也没喝出几分“酒”的味道来,今天就在这泉水边,而且也知道了这甜酒一般的含义,何不再次品味一下这久违的醴泉之水?

舀一瓢清澈的泉水,看着里面那晃晃悠悠的自己的影子,恍若看见了几十年前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听到了他轻轻地喘着气息,“咕咚、咕咚”地喝着泉水的声音。现在,我也“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这清澈甘甜的泉水,心里想着小时候那无限美好但却永不再来的时光,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淡淡的萧瑟。但是,几口甘甜的泉水下肚之后,一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充满了空灵与虚幻,但却分明存在于唇齿之间的红酒般的甘甜与醇香,慢慢地萦绕于心间,渐渐地,似乎在心里酝酿并积聚起了一种虽然很小但是正在崛起的力量,这力量让我有了新的底气,感觉心里渐渐变得非常通透与敞亮,心情也变得如同大殿之上那蓝盈盈的天空,广阔无垠又清新无限。

在我看来,这莲花山的水不仅是清澈甘洌的,更是充满灵气的,它既能给人以生存必须之功能,又能给人以健康体魄,既能给人清新的心境,又给人以崭新的思想和精神动力。眼前这个“曲泉”,虽然它的流量看起来并不算大,可是它有千百年持之以恒的精神,只要人有了这种坚持不懈的奋斗精神,有什么样的困难不能克服呢?有什么样的宏伟目标不能达到呢?有什么样的美好生活不能实现呢?

这个泉水虽然不大,但它已经默默地流淌了千百年。像它一样,这大山上的许多看似不大的泉水,就这么日夜不休、悄无声息地奔涌着涓涓的水流,是它们造就了通天河,是它们形成了这满山的甘露,是它们哺育了莲花山上的无数生命和山下的芸芸众生。这莲花山的水啊,千百年来,你到底彻夜不息地流淌了多少立方、多少万吨的泉水,可能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我想,这大山里的通天河可能有个大致的数,半山腰那座人工修建的小水库应该是个见证,还有,山下那养育了千万生灵的大沙河,总能知道一些吧。

老屋情

文/李淑娟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打开锈迹斑斑的门锁,走进了老屋。

屋子长时间不住人,木门上油漆斑斑驳驳,桌子上落满了灰尘,屋子里飘散着潮湿的霉味,墙角窗棂上成了蜘蛛网的天地。卷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又是抹又是扫,一会儿工夫,老屋就焕然一新了。

老屋,红砖青瓦白墙,背靠青山,面朝绿水。春去秋来,它是我们记忆里最美的风景!其实,老屋并不老,它有二十几岁的“房龄”。建造老屋时,正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时期。丈夫弟兄两个,弟弟要结婚,我们得出去盖房子。

我们全家齐上阵,拉起架子车到河滩搬大青石垒根基,有一次一不小心,丈夫的小指头被石头砸伤,他也不顾惜,随便包扎了一下继续搬石头。一趟趟一次次,流了很多汗,费了很大劲儿,付出了千辛万苦,终于上梁了。

上梁那天,全村的男劳力都来帮忙,震天号子响起来:“大吉大利,上梁了,上梁了!”我们忙前忙后递烟倒茶,兴奋又开心。新房落成那一天,我们买来千字头大鞭围着新房“噼里啪啦”放起来,全村人都来贺喜。我们全家围坐在新房里喜气洋洋。

老屋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件电器,擦一擦,摸一摸,都有一个小故事,唤起心底最温暖的回忆:这台黑白电视机,是村里最早的电视机,是丈夫托人从县城买回来的。那一天全村人奔走相告,天不黑屋里就挤满了男女老少。《射雕英雄传》看得老起劲!两集放完,大家还意犹未尽,坐在老屋里久久不愿离去。

老屋旧了,就像一本令人喜爱的旧书,虽然旧,但温暖、亲切,百看不厌,耐人寻味!

汽车喇叭声在催促,我们又要踏上征程。再次回望老屋,心中万般不舍。老屋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渐渐模糊,然而老屋的形象永久定格在记忆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