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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乡的散文

2022/12/15好文章

关于故乡的散文(精选12篇)

故乡谣

文/陈桂萍

从一首家喻户晓的唐诗里,我知道了世上有一个地方叫故乡:“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静夜思》被风吹过被野火烧过,最后成为国人入学中文的第一课。那个叫李白的流浪诗人,他的故乡在哪里?万千如雨的星河里,他故乡的月亮可是最皎洁的那一颗?诗人啊,你可曾知道在白露凝霜的夜晚,你绕着中庭月色酒杯一擎朱唇一启,故乡就这样越过千年的尘埃,走进我的心房。

从此我爱上了唐诗,爱上了故乡柔软的温床。我读王维的《杂诗》、《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读贺知章的《回乡偶书》、杜甫的《月夜忆舍弟》,当然更忘不了李白的《寄东鲁二稚子》、《春夜洛城闻笛》。在唐诗的国度里,故乡多么美:故乡总在有月亮的地方从海上升起,故乡总在有秋菊寒梅的地方从霜枝绽放,故乡总在有大雁留声的地方从苍穹尽头掠过,故乡总在有云水乡音的地方从梦中惊醒。

在岁月的摇晃中我慢慢长大,离开家去县城求学。那青砖红瓦的家逐渐成了远方,那长江中游的小镇成了我日思夜想的故乡,故乡就像一座大山矗立在我的面前。只要轻轻合上双眸,仿佛窗门一开,故乡的轻波就从眼前流过。

这时开始陆续学习鲁迅的作品:《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社戏》和《故乡》。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走不出这个浙江绍兴人所描写的那芬芳中夹杂着些许伤感,怀念中裹挟着丝丝刺痛的乡情,感觉朗朗的大好河山却似烟雨扑面而来。有时候读着,似乎看见鲁迅穿着长袍站在窗口慢慢点燃一支烟斗,若有所思地说:

“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感谢一代巨擘用如轮的大笔,拨动了一个女孩爱乡的琴弦。我想起了故乡满滩的苇花在秋天里飘啊飘,飘向白云深处化作了云淡风轻;我想起了故乡的春天紫云英毡毯一样铺满了堤坡,白杨树长得多么繁盛多么得意啊,水牛在林中悠然踱步发出“哞——哞”的赞叹;我想起了故乡没有电的夏夜,家家户户抬着竹床抱着枕头一样大的西瓜到打谷场搭帐篷赛故事,奶奶的那柄鹅毛扇伴着悠长的民谣,把我们的梦摇落在闪烁的星河里。

我想起了门前的两棵槐杨,父亲的背在犁田打耙的岁月中一天也没有直起过,槐花落的时候,竟分不出是父亲的白发盖住了槐花还是槐花遮住了父亲的白发。我想起了村头的小河,母亲年年月月天天在这条人畜同饮的河里,浣洗着九口人的衣裳,来来回回挑水注满九口人的水缸,春去秋来,母亲的青春泡在河里化作了手脚上深深浅浅的裂口、大大小小的老茧。

曾几何时,我在滩上打过猪草,在林子里摘过柳条,在五月的金色麦田里拾过麦穗,在九月的银色棉田里捡过棉花,农闲时随父母搭戏台看过《白蛇》、《补锅》,课间十分钟和小伙伴踢毽子跳橡皮筋,一边跳一边唱“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这些欢乐和失落都是故乡吗?故乡竟是这样的真实而具体。往事历历在目,原来故乡一直在我心里,就像血液在我身体里日夜流淌,距离和时间只是发酵剂,催动着游子那颗脆弱而敏感的心。

中学时代的我写了一篇《故乡的绿》,语文老师大加赞赏,不仅在班上作范文朗读,而且还推荐比赛获了奖登上中学生杂志变成了铅字。我是惭愧又自豪,我什么都没有为故乡做,仅仅因为太想她而获得了荣誉。

而今,岁月的白云悠悠而过,中年如暴雨骤至,故乡、故土、故园、故人,都已染上风霜的痕迹。

时光会流逝,四季会更替,连爱情都会归于平淡,只有故乡的点点滴滴永不褪色,像一坛老酒,时间愈久愈香。

我庆幸,我的故乡就在身边。

故乡的蝈蝈

文/淡年

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央,突然听见了蝈蝈叫。看过去,一老爷子正坐在摇椅上酣然入睡,他的脚下放着两只蝈蝈笼子。听着这久违的声音,顿感觉亲切起来。

在故乡的山野里,有种蝈蝈的个头特别大,身长是普通蝈蝈的两倍多,它的脾气非常倔,跑起来,闷着头,有股子蛮劲,故称“山草驴”。山草驴身色黑灰相间,公的尾部有一长长的尾巴,尖而硬,就像日本的武士刀。母的没有尾巴,个头略小。它们通常会爬在苦参的秧子上,一到炎热的午后,数它们叫得最欢。

我不敢抓山草驴,那大大的个头让我害怕。它实在笨重了,跳得并不快,喜欢爬行。哥哥们敢抓,抓它要抓脊背,抓这里,它的嘴咬不到你,四肢上的刺蹬不到你,气得它只能“吱吱”地叫。有时哥哥们会把它的头埋在泥土里,肚子露在外面,就像“倒栽葱”,哥哥们说,时间长了蝈蝈喘不过气,肚子会气大。

有时父亲会帮我逮一只山草驴,用细线拴好,我牵着它跟在后面,手里还会拿根木棍,只要我用木棍轻轻地敲一下它的背部,它便把脖子后面的铠甲翘得高高的,叫上两声,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再敲,它又叫。玩累了,就把它放了。

还有一种绿色的蝈蝈,体形比较小,但叫起来比较响亮,而且咬人特别厉害。有一次,我用草梗给它编了一个笼子,它竟然咬断了一根,“越狱”了。如果它知道你识破了它的保护色,它便会连环跳,你根本逮不住它,即使它停在那里,你也无从下手,有时它腿上的尖刺,会刺痛你的手指,要是再被它咬上以一口,可就惨了。

抓绿色蝈蝈最好的方法是抓住它的后腿,当它静止不动的时候,后腿收于腹前,高高翘起,做弹跳状,你要绕到它的后面去,俯下身去,然后慢慢靠近,在它没有起跳之前,迅速将它的两条后腿一起捏住,这样它就束手无策了。实在难对付,我会把小花猫抱出来,蝈蝈最多跳不过三下,就被小花猫摁住了。不过这蝈蝈非常好养活,草呀、梨子、西瓜皮等它都爱吃。

曾经以为蝈蝈的叫声很吵,可每次都是在它的吵闹声中睡去。不知从何时起,这叫声在我的生活中淡去了。如今,再一次听见蝈蝈叫,许多关于故乡的画面和情感便在心底喷涌而出,是那么真切。

老爷爷睡得依旧香甜,蝈蝈在一旁吟唱,多美妙的享受呀。在梦中,他正在把故乡的味道咀嚼。

农家四月槐花香

文/李学军

农历四月,洋槐花开。

洋槐花,是花,更是菜。这时候,依山傍水打坐,环顾四周,但见许多植被已卸下胭朵,开始在平凡的世界里生育、生长、生活。而洋槐花,似乎新来乍到,匆匆咽下几口遗落的风粒和雨露,翻山越岭穿行于蓊郁之间,任翠海碧涛怎么阻挡,它也要梳理下嘟嘟噜噜的心事,耸肩抖出一笑,把风采展现。

单说洋槐花,它不是人们眼里倾慕的观赏之花。可是,洋槐花作为百姓爱吃的一种野菜,那就另眼相看了。

依我所见,吃洋槐花,首先还得夸一夸它的花品。洋槐花素白、晶莹,显然是透出了它洁净的心思,一朵朵,一片片,像故乡的雪韵、故乡的白云、故乡的月光,更像故乡丫头的脸,干净而单纯。洋槐花大方,它从不与花草争风争雨比美;洋槐花无私,它把花粉赠给蜜蜂,把花瓣赠予人。然后,花粉被蜜蜂酿成蜜,花瓣被人们做成菜肴。一滴滴、一杯杯、一盘盘甘润的槐花香,沁人心脾。

记得儿时,在乡下,四月,山坡上到处开着洋槐花,大人们三五结伴去采摘。印象中,我母亲常常比别人摘得多一些,我也常常帮她提篮子扛镰钩。母亲摘的洋槐花,拿回家后,先用热水淖,然后滤净,摊开晾,留一些当时吃的,大都晒干装起来,到冬季再泡开食用。那时候,乡下很清贫,过日子不容易,加上青黄不接,因此,洋槐花成为一道救命菜,每年春天,人们总希望洋槐花能早些开。

时下,面对盛开的洋槐花,我看到的是一树深情。

确实,洋槐花虽也是花,但它不为给春天傅粉才绽放,不为让人们欣赏而开。在我眼里,洋槐花那一笑,其实是种疼痛的奉献、快乐的牺牲。

洋槐花开在暮春,那是写给春天的闭幕词,既含诗,又代跋,漫山遍野,香味悠远。一口槐花菜,我觉得,那真是品读不尽的诗味。

云的故乡

我的老家在山东,我就是出生在沂蒙山区的那个叫做黄山铺的小村庄。

三岁时离开了老家,随着母亲去辽宁黑山,照顾从朝鲜战场归来一直住院疗伤的父亲。在此之前,父亲一直和哥哥在辽宁,我和母亲在山东。因为爷爷在孟良崮战役中受伤后一直卧床不起,奶奶身体不好,所以母亲就留在老家照顾老人。父亲住院虽然有部队的人员照顾,但爷爷还是让比我大十一岁的哥哥去父亲身边,怕父亲寂寞。所以我家在那时就分成了两地生活了。

三岁时,爷爷病逝。奶奶迫不及待的把我和母亲打发走,让我一家团聚。于是,我和母亲就去了东北。先是在辽宁黑山,然后是辽宁北镇,最后去了长春。

刚到东北时,因我家没有家底,生活很困难,我家的主食是三分之一玉米面加三分之二青菜捏成的菜团子,肉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我们全家都瘦的皮包骨。

看着小小的我瘦的可怜,父亲的警卫员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四川小战士,便领着我到野外抓蚂蚱,打麻雀然后用火烤熟了给我吃,几十年过去了,那股特殊的香味仍在我脑海中回旋,现在的各种烤肉、烤鱼之类什么都没有那个烤麻雀、烤蚂蚱香,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十一岁时奶奶病重,我和母亲又回到了山东,虽然这次回去只在山东生活了一年半,但我真正有了对老家的记忆便是在那时形成的。

那时的老家,山上禁止砍伐树木,所以山上树木茂盛,有专门的护林员,护林员我管他叫七爷爷,是个老八路,在一次战斗负重伤后就复原回了老家,我经常跑到山上七爷爷住的草棚里听他讲打仗的故事。山下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透明,河里有很多小鱼小蟹,那是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最大的游乐场。一个用青石板搭成的简易小桥是通往河对岸的唯一通道。

我从长春临时转学到村小学,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同学上课不用本子而用的都是一块小石板写字,觉得很好玩,也很羡慕,其实是因为那时农村很穷,为了节省开支才不用纸做的本子,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新奇的事物。

为了弄到一块和同学一样的小石板,我跑遍了附近村子所有的商店,所谓商店其实就是杂货铺子,但还是没有买到。看我可怜,最后我一个好朋友才告诉我,石板都是自己家做的,做石板的石材是一个叫蓝崮的山上产的,那里有个石材加工厂,写字的石板是加工石材剩下的边角废料做的。

为了弄到石板,我开始了一个探险的旅程,拿着一把镰刀,因为好朋友告诉我,山上有蛇,蛇是我最害怕的动物,镰刀是对付蛇最好的武器。看似不远的山,结果我从早上走到太阳快落山了还没走到,又累又饿只好半途而返,结果迷了路,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若不是我养的狼狗虎子听到了我歇斯底里的哭喊,挣脱绳索跑到山上救了我,那一次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了。

因为这次探险我大病了一场,等病好上学时,我的课桌上竟然摆着好几块很漂亮的石板,那是我的同学听说我的事情后为我做的,我拿着石板第一次在山东老家流下了眼泪。

其中的一块石板被我带回了长春,用石板写字便成了我在长春同学的笑柄,在一次命题为:“最难忘的一件事”的作文中,我写了我和石板的故事,老师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念这篇作文,下课后,同学争着抢着来看我的石板,在他们的争抢中石板掉在地上摔碎了,为此我一个星期没去上课,最后老师领着同学到我家中道歉,在我父母的劝说下才不了了之。

家乡在我的回忆中有说不完的故事,虽然现在的家乡已非我童年时的摸样,但在我的心中却永远是最难忘的地方。

故乡的田埂

文/九满

故乡所在的村庄,静卧在藕池河的东岸。站在老屋门口,展现在我眼前的便是那绵长而温润的田埂。

过完年,大人们在田埂两旁撒下蚕豆、绿豆,这些种子一接触泥土,似乎就在跟春天赛跑,用不了几天时间,翠绿的嫩芽便冒出地面。它们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疯狂地生长,几场春雨下来,一棵棵长得枝繁叶茂的豆苗便傲立于田埂之上,娇嫩的叶片横七竖八地舒展开来,让一条条田埂呈现出盎然的绿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也探头探脑地从土里钻出来,争先恐后的在田埂上摇曳,以灿烂而甜美的笑容装饰着田埂,打扮着乡村。

当燕子从南方飞回来的时候,香气扑鼻的蚕豆花开了,青翠欲滴的绿豆也打开了黄色的花蕊,还有那些白色的、红色的野花争相在田埂上盛开,让田埂成了花的海洋,馨香的通道。招引那些色彩斑斓的昆虫、鸟类从四面八方向田埂聚拢,赶赴这场春天里动物界的盛会,蜻蜒在田埂上空盘旋,蜜蜂在花丛中飞跃,雀鸟在田埂附近热情地穿梭,白鹭在田野里欢快地腾挪飞跃……

当然,热闹的田埂上也少不了孩子们的身影。湿湿凉凉的田埂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去处,我经常赤着脚,提着竹篮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穿行于田埂之上,让脚底充分感受田埂那柔软极致的舒服;松软的泥浆从脚指间蹦出来,产生的那份软软痒痒的感觉直抵心间,让我感受田埂的温馨与亲切。走累了,玩厌了,便坐在田埂上,与田埂上那生生不息的花草亲密接触,闻栀子花的芬芳,听田野里如歌的蛙声,看蚕豆在春风里翠绿……

第一声春雷一炸响,刚刚摆脱冬天寒冷的田野还没有完全回暖,庄稼人便在田埂上挖开一道口子,架上水车,三三两两地爬上去,拚命地往农田里车水,他们双手扶在水车的横木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踏着水车上的轱辘,让一排连动的刮板在木槽中悠悠地移动,把水从低处引向高处,流进田埂那边的稻田。车水的后生,时不时放开歌喉唱起粗犷的民歌,水车也吱嘎吱嘎地伴奏着,在曲曲折折的田埂上,在春意盎然的田野里,洒下串串音符,歌声伴随着水流的声音一起注入农田,灌溉着庄稼,也滋润着农夫们心中的美好愿望。

土地喝足了水,耕牛便拖着犁耙在蓑衣人的指挥下翻掘着沃土,八哥尾随其后啄食着还在沉睡的虫饵,蓑衣人唱着花鼓戏:"小刘海在茅棚别了娘亲,肩扦担往山林去走一程……"间或中断歌声呵斥一下前面的伙伴,扶直了犁耙继续前行,前行的还有他的花鼓戏:"家不幸老爹爹早年丧命,丢下了母子们苦度光阴……"当高空忽然传来"啾啾"的叫声,抬头望去,一群组着"人字"形的大雁往北飞行,蓑衣人便停下歌声,大声地鼓噪:"大雁飞一字,大雁飞一字……"那群温顺的生灵仿佛听懂了蓑衣人的指令,很快由"人字"转变成"一字"队形,然后,慢慢消失在蓝天白云中。

春耕后的农田被半尺深的清水滋润着,禾苗随风摇曳,蝌蚪在水中戏耍,幸福的旋转;小鱼吐着水泡,排着队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弋,牵引着三角形的涟漪前行;泥鳅时不时跃出水面,泛起阵阵水花,把行走在田埂上的我激得痒痒的,纵情处,挽起袖子,卷起裤腿,下到水里,捧起一把稀泥用力摔在田埂上,很快,满嘴胡须的泥鳅便从泥堆中狼狈地钻出来,乖乖地成了我的俘虏。"呱"的一声,让我吓一跳,往前一看,几只白鹭受了惊吓贴着水面,脚踏清波滑翔而去。

经过一个春季的觅食,小暑后的黄鳝肚满肠肥,这个时候便是捕捉黄鳝的黄金季节。吃过晚饭,嘴一抹,我就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竹篓和黄鳝夹出门了,此时的田野里最是热闹,成千上万的青蛙争相歌唱,昆虫演奏着令人心醉的田园协作曲,萤火虫提着灯笼匆匆赶来为我引路。黄鳝也悠悠地溜出洞来,慢腾腾地在田埂边蠕动,一边蚕食着水中的虫子,一边享受着月光浴,可惜,这些可怜的小精灵还没反应过来,便稀里糊涂地成了我的篓中之物,不用一顿饭的功夫,我就提着大半篓黄鳝凯旋。

很多时候,我牵着老牛走在田埂上,慢悠悠地从这头踱到那头,又从这条田埂走到那条田埂。牛低着头自由自在地忙碌着,如园丁般修剪着田埂上的杂草,它们有时吃上几口,反复咀嚼着,有时突然昂起头来伸着脖子发出一声"哞——"似乎在呼唤它的同类。我走累了,便往牛背上一躺,一边咀嚼着从田埂上采集来的草根,一边看柳枝摇曳,听鸟儿欢唱,而我那颗驿动的心,则随鸟儿一起飞翔。

夕阳西下,在田埂上寻食的鸡们,迈着八字步朝鸡舍信步而去;我跨上牛背,一手牵着牛绳,一手拿着树枝,在牛背上有节奏地指点江山,亨着小曲悠悠而归;完成一天劳作的乡亲们,扛锄头的、背喷雾器的也都有说有笑地走在归家的田埂上……

想来,田埂不仅仅是田间的分隔线,更是从家里通向远方的路,沉载着小乡村数百年来的生活积淀。

故乡·流年

文/梁媛

黛青的瓦房,散落在绿树间。弯弯曲曲的田埂上,开着细小的野菊花。芦苇丛中有水鸟“咕咕”叫着。麻雀成群成群飞过。还有那不倦的风,从田野的那头吹过来,又从田野的这头吹过去……这就是我童年的故乡——埠场镇的一个小村落。

小时候的故乡,不通水,不通电,一入夜,四周便漆黑一片。狭窄、凹凸不平的乡间土路,晴天尚好,一下雨,便泥泞一片。因此,当我们举家迁往城市时,故乡的人,把我们送出很远很远,眉眼里,有不舍,有羡慕。邻居三婆摇着蒲扇,豁着牙已稀落的嘴对我说:“二丫头,你可享福了。以后住在城里,不但有白面馒头吃,还可逛公园,看电影呢。”那时,有电,有自来水,有水泥路,有电影院,有公园的城市,是乡下人的天堂。

在城市的繁华里穿行,我曾无数次思念过故乡的父老乡亲,故乡的蓝天白云,还有老家门前的那两棵荔枝树。花开时节,应是千朵万朵的吧,空气里,一定布满了花的香气,让人每一步里,都缠了香。但似水流年,故乡于我,还是一日一日地远了。

直到前年的一天,在街上,一个乡下妇人向我问路,听口音有点耳熟,问她是哪里来的,她说出故乡的名字,我一下子怔住。然后,微笑,说我是故乡人。她听了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问:“你真是我家乡埠场人?”我说:“是呢。”她一下子兴奋起来,陌生瞬间成为熟识。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萍水相逢的我们,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旁若无人地说开了。多半是我在问,她在答。说故乡的一些人老去了,一些人诞生了;说村里早已通水通电,尘埃飞扬的土路已变成了水泥路面;说乡亲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连阿叔阿婆都有了手机,年轻人更用起了电脑,家家户户不但有了摩托车,一些人家,还开回了小车……那一口乡音啊,一下子把人,拉得很近很近,也一下子把故乡,拉得很近很近。才知道, 一个人无论走得多远、多久,灵魂始终不肯丢弃的地方,便是故乡,属于故乡的那份亲切,是骨子里的。

时光仿若一只摇橹的船,摇呀摇,花影飘摇般的,二十多年的光阴,就摇过去了。岁月深深处,我那曾经贫穷落后的故乡,在撤县建市后改革春风的吹拂下,如今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惊喜,更让我感慨。

2016年,随着市里的文化采风团,我踏上了归乡的路途。

一路上,花红,草绿,鸟叫,生命在欢腾。有宽阔的水泥路,直通人家的家门口。一望无际的,是田畴。深的绿,浅的绿,在阳光下,绵延成绿色的海洋,黄的花、蓝的花、粉的花,藏不住快乐似的,从绿丛中探出头来,欢喜地笑。水稻已抽穗了,穗成淡黄色,远看去,像笼罩着一层金粉,有丰收的喜悦在里头。

村子很静,初秋的好阳光,沁满整个村子,恬淡的,安详的。一幢一幢新式的楼房,让我们欣喜,众人叹,好漂亮哦。

来到村委会,村支书已在门口候着,是个稳重而不失干练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特别有神。见我们一行人到,他伸出双手热情地迎了上来。进门,是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墙角的一盆植物,长得绿意婆娑。我们坐下来,听他作简短介绍:村里以农业和渔业为主,五金业发展较快,每年吸纳大量本地劳动力就业。再看他们的规划图:蓝天白云下,漂亮的建筑群、宽阔的道路、绿树、草坪……更让人感奋的是,作为靠近海边的村落,这里,已成为充分利用海上资源,落实“蓝色崛起”战略,打造滨海新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描入充满美好前景的滨海区域发展蓝图……

我开始走神了。窗外有鸟在啾啾叫,是些可爱的麻雀们。我想起某日看报,看到休闲时尚这一栏,大幅的照片上,村庄田畴铺陈成原野,阳光融融,人们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旁边有文字介绍,说现在城市最时尚的生活,是去乡下吃“农家饭”,品“农家菜”,看“农家景”。于是,突然间起了念头,要在假日来个“农家游”。电话给姐妹们,竟都很雀跃,只待择日向乡下奔去。

正想得出神,村支书要带我们到村子里转转。走在故土的田埂上,小野菊们还像从前一样,开得星星点点,黄泥土在脚底下唱着歌。放眼望过去,村庄还是那个村庄,但流年暗影里,村庄又不再是从前那个古旧的村庄。宽敞明亮的楼房前,栽种着花草;干净的水泥路上,不时有小车、摩托车驰过;绿荫掩映的休闲园地里,几个小孩子正在玩耍,笑着,跑着,快乐得像只追风的猫……

炊烟升起来了,一个村庄,温暖着。夕阳远远抛过来,将一个村庄,染映成一个橘子那么明艳。我想起我的“农家游”,现在的乡下,真让人向往,空气清新,视野辽阔,天很高,很蓝,植物青葱,鸟很多。“坚持因地制宜,打造韵味各异、特色鲜明的美丽乡村!”这是我们乡村发展的蓝图,多美的蓝图哦!

我又想起我家的那间老屋,想未来的某一天,如果把它拆掉重新盖成楼房,那多好!这样,我,还有我的亲人们,就可以像游子归家一样,站在美丽故乡的土地上,听风吹,听鸟叫,看花开,看日升月落,将凡俗的日子,氤氲成另一种鸟语花香。

回乡偶书

文/南阳金娜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未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每次回到我的故乡,总会有诸多感慨与唏嘘的。一晃二十多载,回到故乡的次数是寥寥可数的,自是对于故乡的感情,也缘于奶奶的离世之后,就好像一棵没了根系牵绊的小树苗一样,少了许多牵挂与依附感。虽然,每年春节我们还需去探望固守故乡的叔叔婶婶们,还有我总也记不牢固姓名的弟媳、侄儿们。家,终归是家,那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再怎么说,血脉相连,总是怎么扯也扯不断的。

我的故乡坐落在离青华乡镇六七公里远的一个小乡村——民金营村,那里民风质朴讲诚信,也是大量种植、培育棉花、辣椒的实验基地,曾盛产“五五三”红薯而出名。每次说起家乡的烧“五五三”总是给人垂涎欲滴的感觉,它一直是令我魂牵梦萦的绝佳当地特产,每次归家,总是忘不了在地锅道里,放上三五个“五五三”,慢慢等待“五五三”出地锅道的滋味是备受煎熬的,当烧得焦黄流着糖稀、烫手的“五五三”被五婶用火钳慢慢夹出,我们顾不上还带着地锅柴火热度的“五五三”,抢着接过,交替左右手像扔沙包一样在手里流转,嘴里还不停吹嘘着热乎乎的红薯,笑容也挂满脸颊。轻轻剥开滚烫的皮,一股浓浓的糖稀就像火山迸发一样瞬时溢出,顺着指缝“汩”地流下,慌得我急忙用舌头去舔,霎时,滑溜溜的甜香弥漫整个口腔,再顺势狠狠咬上一口带着柔腻、甜软、甘甜汁液饱满的红薯,那个感觉,就是给我山珍海味也不换的。就连城市里沿街吆喝的“五五三”,却是怎么也吃不出来独属于家乡的那种味道了。有许多时候觉得:家乡的“五五三”红薯,真可称得上一美味佳肴了。再后来,由于青壮年劳力出外打工,使得种植庄稼的人员只有老年人与小孩,低产的红薯慢慢被一些高产庄稼给取代,处于近乎绝种的地步,而我,也只有在心里时刻惦念着的份儿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是中国人每年必须要过的重大节日,也是合家团圆、举杯共庆的美好日子,火车站台,南来北往的“背包客”、“掂包客”拥挤在候车室里,验票口,这些归家心切的游子们只为了能够早日搭上驰去的列车,满怀着一颗跳跃迫切的心,走上回归故乡的征程。

缘于工作与家庭的缘故,这么多年甚少回归故乡,只有在特定的节日---春节期间才能够携家带口回故乡看看,一是总觉得故土难舍思乡心切,二是觉得血脉相连的叔叔与弟弟们亲情还在,根,是怎么也不能够丢弃掉的。

一路的房舍早已换了旧日模样,被两层甚至多层、很气派的楼房取代,干净、平坦的水泥大道直通各个村庄,使得我感慨连连:我的故乡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我竟然不知道归家的路在哪里了。叔叔家如今也是高楼红墙,火红的对联晃花了我的眼,我与邻家大哥确认真是叔叔家后,方才提着礼物一路大笑着向叔叔家走去。我笑侃:家都找不到了!

尝着叔叔做的一桌子香气扑鼻的菜肴,忽然好想吃上一碗家乡的红薯玉米糁该有多好呀,但这仅仅是一种奢望罢了,没敢再去说吃上这么一碗对于我来说回味无穷的玉米糁,是怕叔叔会作难的。如今的村子,除了种上方便用现代化机器收割的庄稼外,低产的红薯,自是很少出现在庄稼地里了。农村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我这个很少归家的都有了诸多的不适应感。

忽然心血来潮,独自一人迈着脚步想去观望一下曾经我生活与学习过的中学校舍,望着那一堵岁月斑驳的学校老墙,残缺、摇摇欲坠的校舍,还有那曾经辉煌大半个世纪的教师办公两层楼,如今,都已是面目全非,依稀只能忆起曾经旧模样了。耳旁,仿佛有朗朗读书声传来,那曾经的小二郎们,都哪里去了呢?感慨岁月不饶人,曾经带给我许多欢声笑语的校舍,这里有我与同伴们美好的回忆与过往,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它多么像是一个人在历经沧桑多变的岁月长河中,在步履蹒跚中慢慢退出人生的舞台,已是垂暮之年等待老死般的那种沧桑与凄凉样子啊。如今的新校舍搬到村子外面的一个空旷地段,那里宽敞明亮,可以容纳附近十里八乡的学生,真可谓是开阔出又一番新天地的。

熟悉的乡音,但面孔却掺杂进去许多陌生,我忽然有些癔症了,这是我的家乡吗?曾经的发小早已不见踪影,曾经的老歪脖子枣树早已被砍伐,曾经的老屋也早已没了旧时模样,曾经我最亲爱的奶奶早已长埋在泥泞的黑土地下。我望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家乡,似曾相识的乡亲,脑子里一片混沌,一片茫然,家?这是我的家吗?回忆有了短暂的停止,竟是呆呆杵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了,忽然,我没了归属感。

三哥亲切的呼唤将我从恍惚的思绪中唤出来,我揉了揉眼睛,咧嘴笑了起来。三五群人里有老有少,也有打工后归家的青壮年,围在一堆堆冒着青烟的篝火旁取暖、唠嗑,我张了张嘴,望着这一群熟悉面孔极少的长辈们,竟然呼唤不出对他们的称呼来,还好三哥看到我的囧态,一一为我介绍我该称呼的辈分,我一一地称呼着熟悉的长辈们,笑容,堆满了她们的脸颊,亦如我奶奶曾经的笑脸,“三爷”“老三奶”“大婶”……我不停地呼唤着,握着一双双枯瘦如柴的手,刹那间有股子热流像温泉一样灌满我的心扉,让我忽然有种热泪狂奔般的冲动。邻家三爷笑嘻嘻地不停给我讲着小时候我与妹妹被他逗弄的趣事儿,老三奶赞着说我还记得她这个老眼昏花即将入土的人,大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对我说“多回来走走,要不然,把家都给忘记了!”三哥说“你爸妈春节回来总会到各家串门问候拜年的,一天也是转不过来的,可见亲劲儿在赶着呢!”质朴的言语,亲切呼唤着我的乳名的乡亲们,竟是让我升起一种假想一种愿望来:有机会,用我的拙笔,将我的家乡新貌、大变化宣传出去,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就像那位离我家乡很近的作家梁鸿写的自己故乡梁庄的纪实书籍《中国在梁庄》一样,让国人了解了“梁庄”这个偏僻的小乡村在城市化进程中所出现的种种问题,让我们看到新型农村下的中国人民心理变化与生存状态,有待去解决与改变的种种现状,这对于“梁庄”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情的。也或许,有机会,我会带着父母再次回归故乡,去深切回味家乡的红薯玉米糁、辛苦劳作庄稼的喜悦与快乐,固守着那一份对于故土难离的眷恋之情,还有对于亲情的归属感。

旧颜换新装的家乡,到处都是走亲串友、喜笑颜开的人群,三几个孩子一手拿鞭炮,一手拿着火机“砰啪”在人群中穿梭,“砰啪”声换来大人的一声呵斥,小孩子们哈哈的稚嫩笑音,都给这个节日增添了别样的快乐。袅袅炊烟在这个热闹的小乡村上空升腾,年的味道更加浓郁也热烈,好喜欢这种回家的感觉,它让我忆起美好的童年往事,美好的曾经过往,还有的,是对于中国人最注重的血脉传承的很好地诠释,它就像一颗粗壮的根系,紧紧地、牢牢地将我的心给牵住了。

节日里归家,不仅仅是探望双亲、故人这么简单,还有一种故土难离的一颗童真心的回归与亲情的回归,我期待着,下次的归家也不远。

故乡,我对你的承诺

文/闫晓毅

我是你远行的游子,打好的背囊已在肩上,我要离开你,但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坚守。那时,无论我们相距是远是近,我们的脉搏定会彼此呼应,请坚信,这是我对你永恒的承诺。

我正拥有葱绿的青春,而你却已是沟壑满面的老人。

你从史册模糊的墨迹间走来,是那般神采奕奕。有人说:“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也有人说:“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究竟你是怎样的美丽多情又慷慨勇壮?你应当是怎样的装束?是像弭鱼服,抑或是披坚执锐?我想像你噬镞时的勇毅,你傲立时的雄壮以及你起舞时也不曾褪去的那一方苍凉底色,如何不壮观!

你不是没有过辉煌的岁月。虽非江南的“翠葆霓旌”,你却独拥燕脂镶边;不曾见你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柔美,亦不曾有“碧嶂插遥天”的繁荣,你有的却是更加磅礴的“罢如江海凝清光”的苍凉。我不曾见过你的年轻时节,只听说你曾经是繁华的隘口,关内是“千街错绣”,口外即是“蓬断草枯,凛若霜晨”的古战场。恰如一幅古画的绚丽色彩,你的容颜已在时光荏苒中渐渐褪色,发黄,失却了本来的面目。

你一直这般屹立,你莫非不知岁月更迭,四季枯荣?可是,你不曾离开,你依旧立在这儿,你怀着青瓦砖墙,拄着长城万里,你的脚下还有锈蚀的兵器,你的心中还安眠着无名的勇士。

但我怎样忍心看你就这样老去,看你———昔日意气风发,倚歌疏狂的人儿,这样一寸一寸朽塌,被亮得耀眼的世界碾成黄土,我不忍心,只有在你怀里,我才会安稳,我的游子心,才会血脉贲张,才会鲜活地跳动。

因此,请允许我,就在不远的明天,与你一起坚守,坚守这一城的故土梦,坚守你荒莽的山脉,纵横着裂纹的冰河,坚守你过去千百年来的有关爱恨情仇的记忆,坚守你不愿湮没于风烟尘埃里的心。

我将用脚步丈量你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土地,我将用手指抚摸你或光洁或布满疮痂的每一寸肌肤,我将把我的心置于你的心房,唤醒你沉睡已久的活力。我的血肉生成于你的血脉,请允许我,在我拥有的力量充盈全身的明天,与你一起坚守,直至枯藤返青,直至你的眼眸涌出希望与安宁。

我苍凉而又温暖的故乡,明天,我将与你一起坚守,请等待我,等待你的游子扶起你的臂膀,看到河山万里,不曾远离,不曾荒芜。你的过往,清晰如昨;你的游子,就在身侧;而你,恰似千年前的模样。

最是故乡情

文/肖毅

曾经到过好些地方,看了好多城市。近处的,重庆、成都、宜宾、泸州,稍远一点的,深圳、广州、珠海、遵义、旅顺、烟台、呼和浩特、大同、武汉、咸阳……到底多少个已记不住了,但一直到现在,能够留在记忆中的,让我流连和回味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寥寥可数。

直到走过、路过那么多城市后,回过头来,看看我们自己的城市,想起我们自己衣食住行的这个城市,才蓦然发现,南充,其实很美的,该夸夸!

早就梦里萦回过多次了,从地理到人文,从感性的表象到理性的深入。看过一些书,听过一些故事,了解过好多南充的人和风物,但走近南充甚至走进南充,都显得那么无所从、无奈和无力。南充,一部千年的史书,历经的沧桑和辉煌,如一江嘉水,静寂中升腾,人物世事,寥寥文字岂能阐释勾勒?!

早就在梦里萦回过多少次了,想凌云苍穹,一视南充,尽情享受俯瞰的感觉。直到上周,才一遂心愿。第一次踏上从高坪出发的航班前往广州。老实说,南充机场实在小。停机场里,加上我们即将搭乘的飞机才两架,还有的,是四五架教练机,蜻蜓似的起起落落;跑道,也只那么一条,飞机要慢慢开到跑道尽头,然后回过来,加速起飞。

这些,都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想象着在空中鸟瞰南充的感觉,心里就美。滑行,加速,上冲,飞机很快拉升,坐在舷窗边的我有了得天独厚的视觉优势。山川、河流、村舍、公路、良田尽收眼底,独独没有看到的,是那一江嘉陵江水以及南充城的英姿。还好,遗憾没有延伸很久,归来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南充城市美景。窗外,宽阔的嘉陵江从城中穿过,街道纵横,高层建筑点缀其中,高速公路桥、上中坝大桥,下中坝大桥……一切尽展眼底。也许,很多乘客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乘坐南充的飞机,都是第一次在空中鸟瞰南充城,大家都为南充的大气和美丽惊奇着、赞叹着。

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宽阔流淌的一江之水,以及葱郁林木掩映中的城市,我不禁把南充城与到过的其他城市比较起来。南充,虽然经济不是十分活跃富足,但长年良好的空气质量,惬意休闲的生活节奏,让幸福指数倍增。这里,有着熟悉的朋友和亲人,周末、节假日,我们一起聚聚,简单的日子却其乐融融。机翼下的南充,深深地感染了我。

故乡的大海 故乡的人

文/郑晓晖

我的故乡是南三岛。有人说,它是四海龙王遨游南海时遗落的明珠;有人说,它是千万年前地壳运动的产物;也有人说,它是南海和鉴江共育的娇儿。总之,它跟大海有着不解之缘,千万年来,它就躺在大海的怀抱里,靠着大海的哺育而生存,凭着大海的润泽而发展。

大海和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晴空万里,艳阳高挂天空,播下了万道金光。海风轻轻地吹,吹皱了无边的海面,海面荡漾着碧波,碧波闪烁着碎金般的层层金光。此时,大海是高兴快乐的,它满脸都是笑容,笑容显示出它的和善。一丝丝哗啦啦的水声,是大海在吟唱,偶尔翻起的浪花,是大海在向你献殷勤。鱼儿不时在海面上窜跳,鸥儿不时从海面划过。多么温柔,多么可爱,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呀。趁着大海有着好心情,故乡的人们,或驾着渔船,把大网撒向大海,或让船儿优哉游哉地漂荡在海面上,渔夫渔妇坐在船舷,把脚伸到海里,默默地垂钓,或散在海滩上挖海螺,抓小鱼小虾。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大海养育了故乡人。有时,海水由澄碧变成浑浊,此时,大海脸色变得灰暗,心情也是灰色的,连天上的云也似乎被感染了,变成了乌云。太阳有点怕怕的,识趣地躲到云层的后面去了。海在不断地发着脾气,汩汩滚滚的海水,似在呜咽,似在抽泣,连岸边的水鸟也躲到岸上的树丛去了。而故乡人却不顾大海的懊恼,依然扬起风帆,劈波斩浪,弄潮耕海,男女老幼退着步子拉大网的壮观场面,声势压住了大海的喧哗。

最可怕的是大海的发怒,那是一种何等恐怖何等震撼人心的景象啊!宽阔的大海犹如神灵变幻,忽然天昏地暗一片模糊,海空犹如墨染。无边坦荡的海面霎时涌起了无数的浪山,一浪催着一浪疯狂地追逐撞击,激荡起百尺潮头飞沫淋漓。汹涌起伏的海潮奔涌旋转,翻卷出亿万重波峰浪谷,大海就像万山飞腾倾覆分崩,像五岳奔涌怒目相撞,像彤云崩裂暴雨泼洒。愤怒的大海,吹断桅杆,扯碎船帆,掀翻巨轮飞艎,乘着狂风,扑向礁石,猛烈地撼动着海堤岸基,吞没田野山陵,东翻西滚,前涌后退,横卷四溢,冲破一切藩篱,摧毁一切阻挡它前进的障碍,溅起无数的浪花,尽情地宣泄着,轰隆隆地叫喊着,声色俱厉,摄魂夺魄。养育人的大海变成了噬人的猛兽,房屋倒塌了,田园被毁了,但故乡人没有被吓倒,以比大海更狠的劲儿重建家园。枯萎的秧苗转青了,倒塌的房舍又建起来了,猪呀牛呀,鸡呀鸭呀,更多了。

大海就像人一样,波澜不兴时,如一位温柔可人的淑女;灰头土脸时,像一位多愁善感的怨妇;浊浪排空摧枯拉朽时,就似一位敢恨敢爱的鲁莽英雄。但大海更有着超人之处,那就是它有着包容一切的胸怀。海底的高山,永远得到它的庇荫,哪怕把喜马拉雅山扔到大海,也可得到“没顶”之福。海里的生物,即使是硕大无比倒海翻江的鲸鲨,也可以在它的肚子里畅游、嬉戏、生存。再大再多的舟船也可以在大海扬帆远航。大地干旱,湖泊干涸,我们不见大海降低半分;山洪暴发,江河横溢,也不见大海增高一寸;江河溪流,齐齐奔向大海,大海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在我的记忆中,不管上天降下多少雨水,我的家乡从来没被淹过,因为有大海的包容。甚至在大雨过后,连岛上的污垢也被雨水洗净,流入大海,被包容,被净化,而大地就显得更加洁净温润。

大海就具有这样的胸怀,它不仅送去潮水,喜纳江河,而且包容天地,它辽阔无边而又谦卑自处,它容纳万物而又虚怀若谷。它滋养万物养育万类,它无所不有而又无所不容。故乡的人啊,世世代代受到大海崇高品德的濡染,也具有大海般的胸怀。

我的家乡是南三岛,南三岛的家乡是大海。千百年来,生于斯长于斯的南三儿女,耕海弄潮,繁衍生息,世世代代,无不受到大海的熏陶,无不承传着大海的性格。无垠的大海锻炼了海岛儿女,使他们敢喜敢怒,敢想敢干,勇立潮头,战风斗浪,立足海岛,心怀天下,一腔热血写春秋。改革开放,像为大海打开了闸门,南三儿女,走出海岛,胸怀世界,闯荡商海,敢在城市建高楼,敢与美国打官司,实现了一个个梦想,写下了一个个奇迹。南三儿女是大海的儿女,是大海养育了他们,是大海给了他们大海的性格,是大海给了他们改天换地的勇气和力量。

我爱故乡,我爱大海!

故乡的冬天

文/龚坤

北方的冬天颇为寒冷,大雪常常不期而至,山脉、河流、房屋……被装扮得格外耀眼,如同一面镜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万道光芒。从小长在北国的我,极其喜爱这铺满皑皑白雪的冬天。

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而今年的冬天,故乡的麦地可不知披了几层,那绵延的山脉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又被补了一遍洁白的妆容,默然地横亘在远处,似一条沉睡的白龙,静静的等待着春天的到来。那山与山之间的岭壑,被风带来的积雪填补得没了特征,远远望去,好似两手托起的盘子,在歉受什么礼物似的。山脚下,那条哺育过无数乡民的河流,收敛了夏日里“汩汩”的歌声,静谧的睡去,在厚厚的雪衣下停歇奔走了三季的身子。门前的棉槐也羞涩地脱掉了外衣,换上沉甸甸、亮晶晶的素衣,偶尔,一不小心,抖搂无数轻盈的雪球。与屋顶的雪相比,棉槐还略显逊色,屋顶那洁白的雪、晶莹的冰柱,与鲜红的砖瓦形成一片片粉嘟嘟的花瓣,盛开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不仅如此,就连农户的屋前也多了一位站岗的“卫士”,任寒风呼啸着刮过,他依然嘻嘻的伫立着,不知谁家淘气的孩子又给他安了一个红通通的长鼻子,戴了顶毛茸茸的帽子,使得他更加富有活力,而他则痴痴地看着一双双通红的小手在雪地里零乱地拍出自己的愿望。此时,一簇簇炊烟陆续从高高的烟囱中伸出,追逐着,飘散在旷野中。山边残留的落日余晖瀑布似的洒向房屋、树梢、归来的羊群,给这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不少色彩。

冬天,最有趣也最辛苦的莫过于储冰。对于生活在大山里的人来说,寒冬是储冰的最佳时段,封冻的河流平铺向两岸,坚硬而透明的冰层极少有污渍。这时,最兴奋的要属我们这帮孩子,不摔破衣裤、弄湿鞋袜是不愿回去的,伴着“嚓嚓”的凿冰声,我们则在光溜的冰面上玩耍起来,即使磕破了额头,摔伤了手脚,也不愿离去,卧在冰面急切地看着一个个身影从身边滑过。当冰块堆满吱吱作响的手推车时,我们也忙活起来,浑身解数地推搡着,时不时捡起一小块偷偷地塞进嘴里……如今,能看到这场面已是极为奢侈的。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冬天,我似乎是故乡的客人。

普贡,我的故乡

文/韦明殿

离开生养我的的故乡普贡已经三十年了。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可我却从一个懵懂少年长成了一个要挣钱养家糊口的汉子了。每天在省城的单位大楼六楼那间窗明几静的办公室里,凝望着繁华的中华南路那来来往往的人流,或坐在电脑前搜寻外面的花花世界,大脑里总会出现儿时故乡。

那宁静的寨子,那满坝金黄的油菜花,从金黄油菜花间淌过的小河。小河是从老阎塘水库淌过来的,潺潺地流去,河坎上那一蓬蓬绿叶衬托中鲜红的刺梨花,在金黄中欢欣雀跃。骑在水牛背上从河上的小石桥走过,回首望去,那座在梓木林中,晨曦和炊烟缭绕下的普贡中学,更让当时少年的我魂牵梦萦。

我的母校,培育我们的摇篮,少年时代我最快乐开心的世界,那在林中隐现的教学楼,犹如仙界奇境,那在晨风中传来的上课钟声,是催人奋发的鼓角,尽管那钟声来自于旧了的车轮钢圈,每当我们的老师,我亲亲的二叔韦山贵先生抡起铁锤敲响钟声,同学们跑进教室那瞬间,我都会停在教室门口,肃然起敬地望着二叔那高高的身影,那拿着铁锤扬起的右臂,那望着学生们涌向教室去的笑脸,他是我的偶象,我好想好想长大了也能像他一样当老师,像他一样每天敲响那挂在老槐树上的钢圈钟。

故乡,母校,亲人,织成了那幅永不褪色的思乡图。

那天,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电话铃响了,提起话筒,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明殿吗?我是二叔,普贡中学要搞八十年校庆,你回来看看嘛!”

二叔!真是二叔的声音!二叔韦山贵在普贡中学任教几十年,当过教师、班主任,现在退休了,心依然仍系在学校。

我好激动,我的母校已经八十岁了,从民国时期建起,走过了几十年,桃李满天下。从普贡中学走出来,踏进社会的学子们多骄人啊:有在战场驰骋的韦明锦,有在商海崭露头角的韦于忠,省电视台的韦世都,省直机关的韦海滨,县政府的袁隆平、韦佳林、韦坪娟、韦虎啸、韦玲英,还有在美国的韦明俊等。

二叔还记得我,我也惦记着二叔,再也没心思将杂乱的工作做下去了,于是向领导请了假,匆匆地开车赶回故乡去。

少小离家时,是父亲陪着我徒步十几里从乡间小路的普贡走到马场镇场坝,再从马场镇坐车到黔中重镇花溪,从花溪再转车到贵阳,花了一整天时间。现在我开着车从贵阳出发,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普贡。故乡变化大啦!普贡已划进了贵安新区,笔直宽广的贵安大道、黔中大道、金马大道……从马场镇回普贡,已是漆黑的柏油大道。儿时戏水摸鱼的克酬水库旁,已建起了五星级的星河湾大酒店。曾经骑牛经过的小石桥历经风雨仍然矗立着,绿树丛中的普贡中学仍在,当然,低矮的教室已是耸立的教学楼,古老的钟已不见,但那几十级的石阶仍在。赶到普贡看到已在学校门口等候我的已显苍老佝偻的父亲和二叔时,我禁不住热泪盈眶。这是我思恋的故乡,这是培育我的母校,这是我魂牵梦萦的亲人。回首往事,历历在目,无以为报,谨以此小文,献给母校!